第36章 不要随便過濾反問句啊喂
不要随便過濾反問句啊喂。
“你這十八相送的有必要嗎？”沐子歸看着旁邊的章珛：“別跟我說你要放歌來惦念我。”
“我倒真想放首十八相送。”章珛翻了個白眼給他：“來惦念你這麽個為了追男人放棄好朋友的見色忘義之徒。”
沐子歸嘆了口氣：“是兄弟就別妨礙我追男人好不好？”
“你去年競賽打人，把手心弄出條疤也要搞死那個姓劉的是因為他，今年跳級也是因為他。”章珛看着他，學着他的樣子也嘆了口氣：“我現在不想放十八相送了。”
沐子歸：“那放什麽？”
章珛：“婚禮進行曲呀，你那麽恨嫁，我當然是祝你們趕緊在一起，步入婚姻的殿堂。”
“謝謝您嘞。”沐子歸還是那副溫和的笑意。
“行了，走吧。”章珛搖了搖頭：“有空一起打籃球啊。”
“知道了。”
—
白晚風今天早上還是沒有見到沐子歸，本來也不覺得有多大事兒。
直到他在班裏，看着陶老師把人給領進來。
他才覺得，事情好像沒有那麽簡單。
“昨天王老師應該跟你們說過了，這是我們學校跳級上來的學生。”陶偉在上面介紹，不過下面的人其實已經很熟了。
林珂吹了聲口哨：“學弟跳級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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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潇挑了挑眉：“哇哦。”
馬晉皺了皺眉，還是跟班裏的人一起鼓掌。
白晚風只是看着講臺上的人：“……”
新同學？
沐子歸？
“各位好，我叫沐子歸。”沐子歸很溫和地笑了笑，清和平允。
“你的座位應該在白晚風後面，過去坐吧。”陶偉指了指白晚風。
沐子歸背着書包，抱着新領到的課本資料走過去。
“學長。”沐子歸笑容溫柔：“麻煩你這段時間幫我補進度了。”
“當然。”白晚風分明看到了他笑容中的狡黠。
趁陶老師走了，沐子歸把東西放在桌上，就拿出一個食盒給他。
“早餐。”沐子歸很輕地說：“我媽媽做的三鮮粥。”
白晚風愣了一下，随後接過：“謝謝。”
林珂轉了過來：“哎呀我的天嘞，真的是你啊小學弟，啊不對，不能叫小學弟了。”
“我叫林珂。”林珂笑着拿出一副牌：“既然認識了，我給你變個魔術吧。”
白晚風嘆了口氣：“麻煩滾回去早讀好嗎？林大魔術師。”
慘遭打壓的林大魔術師聳了聳肩：“下課再玩。”
很難得的，今天早自修下課所有人都沒跑去食堂吃飯，周圍的班級都看得奇怪。
那群明天班的書瘋子今天怎麽不跟他們搶飯了？
平常不都是為了吃飯化身愛國者導彈的嗎？
難道是在密謀秋季運動會成為黑馬麽？
作為讓整個明天班不去吃早飯的始作俑者，沐子歸表示他什麽都不知道啊。
是明天班自己暗自較勁呢，都在明裏暗裏幼稚的注意着他。
謝敏是最早沖過來的：“小學弟，啊，不是，沐子歸，你體育怎麽樣？跑步還可以嗎？長跑能跑嗎？”
“還好，可以，能。”沐子歸沉默片刻，問：“……是還有長跑項目沒有報嗎？”
幸好他在跳級之前沒有報任何項目，不然現在高二的同學應該拼死拼活都得把他留下。
謝敏用看馬克思的眼神看着他：“還有一個男子3千米長跑。”
“那幫我報吧。”沐子歸思量着自己剛進入班級應該打好關系，3千米對自己來說也不是什麽難事兒。
“謝謝，你簡直救了我的命。”謝敏把他的名字寫在了名單上。
白晚風掃了一眼：“歸字寫錯了。”
“啊？不是鳥嗎？”謝敏挑眉。
作為平常寫作文都能寫錯別字的數學課代表兼體育委員，謝敏對于自己的語文技能點有清晰的認知，但是這不妨礙她信任她的語文課代表小竹馬，于是她堅定道：“是餘潇說的。”
處于教室對角線的餘潇高聲辯解：“什麽鳥？我說的是子規聲裏雨如煙，子規！”
“一樣！”謝敏回頭犟了一句，又沉默着把名單推給了白晚風。
白晚風把那食盒推到桌角，接過筆把謝敏寫的“規”給劃了，一筆一劃地把“歸”給寫上去。
謝敏看着他，半晌後還是問了：“晚風你真的不來走方陣嗎？”
衆所周知，白晚風從初中開始就從來沒報過任何運動會項目，更沒有走過方陣。
“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同意。”白晚風把報名名單遞給她。
“高三了耶，你就不想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嗎？”謝敏看着他。
白晚風沉默片刻：“高一的時候，你提出走方陣到主席臺前跳一段熱舞，男生不同意，餘潇一個個去問候。”
“高二的時候，你提出統一服裝為粉色，男生不同意，餘潇又一個個去問候。”
“高三了，你就一定要讓我高中留下陰影嗎？”
剛好走到他們旁邊的餘潇捂了捂眼睛，偏頭對謝敏說：“沒關系，高三了，你想怎麽辦就怎麽辦，除了白晚風我盡量幫你問候。”
謝敏對餘潇比了個心，眉眼彎彎露出尖尖的小虎牙：“我和周思蘊商量好了，打算到時候讓她控場，只要決定好統一的服裝就行了。”
運動會走方陣的時候需要統一服裝，其他時候只需要穿校服。
“周思蘊過來一下。”謝敏朝周思蘊揮了揮手。
周思蘊過來，她上個星期被陶老師罵怕了，于是從那以後都穿着校服。
“你好沐子歸，我叫周思蘊，”周思蘊矜持地點頭示意。
沐子歸也說了兩句場面話：“我知道，學姐的大提琴拉得很好。”
“我們是打算這次運動會開場弄得唯美一點，有什麽推薦嗎？”周思蘊問了一句。
謝敏聳聳肩：“你之前參加比賽的禮服可以拿來穿吧？我們剩下配合你的倒是可以去團委借衣服。”
“嗯……雖然不應該打斷你們說話，但是你們為什麽要在我的位置前面聊呢？”白晚風垂眸把桌角的餐盒扒拉過來，轉身到沐子歸那邊。
沐子歸剛剛一直看着他，示意他似乎忘了什麽東西，啊，原來是忘了吃飯。
謝敏沉默片刻後無能狂怒：“好啊，我們不吃早飯留下來，就是為了讓沐子歸融入班級。”
“結果他倒好，給你帶早飯。”謝敏又沉默下來，扒拉了一下身旁站着的餘潇：“我有點暈。”
“敏，你是不是低血糖了？”餘潇聽她這麽一說立馬扶住她。
“她這是被氣的。”周思蘊捂住眼睛，直接了當問道：“我們現在去吃早飯還來得及嗎？”
“建議你們快點。”白晚風看了眼時間：“現在去還能在預備鈴之前趕回來。”
沐子歸輕咳一聲，對白晚風說：“也建議你快點吃飯。”
謝敏罵罵咧咧離開，餘潇在旁邊給她順毛。
白晚風打開餐盒，看着裏面的三鮮粥配太陽蛋：“阿姨的手藝真好。”
“請用實際行動證明一下。”沐子歸微笑着說：“吃光哦。”
白晚風點了點頭。
這時候林珂終于搬着他的小板凳過來：“來，沐子歸，我給你變個簡單的小魔術。”
他拿出一盒撲克，洗了兩次，讓沐子歸抽。
林珂這個魔術已經變了幾百遍了，白晚風已經看出這個魔術是怎麽做的了，但是他從來沒有說，因為林珂是個魔術師。
林珂剛剛把正面的撲克反了過來，這樣兩邊都是反面的花紋了。
等他抽完以後林珂立馬換一邊讓他插回去，這樣子他的那張牌就是除了最開始反過來的那張牌之外唯一的反着的牌了。
沐子歸抽出一張。
林珂在他看牌的功夫手速極快的轉了手腕。
“記住這張牌了嗎？”
“記住了。”
沐子歸把撲克牌給插回去。
林珂在這副牌裏找到了那張牌，突然诶了一聲：“晚風還記得你第一次抽到的牌嗎？”
“什麽？”
“紅心7呀，代表無條件之愛的紅心7，他抽到和你一樣的牌了。”林珂笑着說，然後把紅心7給沐子歸看：“你看，是你剛剛拿的牌對吧！”
“是”沐子歸鼓掌：“好厲害。”
突然馬晉從門口進來，手裏還抱着一堆書和習題。
砰——
那些書和習題全部砸在了沐子歸的桌上，馬晉簡言意駭：“新書。”
“謝謝。”沐子歸道謝。
“嗯。”馬晉拍了拍書對他說：“王老師讓你多找白晚風蹭進度，當然除了他以外的人也可以，你随便找一個人都不至于連作業本上面的題都不會。”
看着那疊書，正在洗牌的林珂手停住，突然笑了：“忽然感覺人類進化忘了帶我。”
白晚風和馬晉不明所以地看過去。
林珂撐着臉看着那堆書：“你去查查全國有多少未成年的博士生，而我成年了還要在高中仰望你們兩個逼。”
白晚風、馬晉:“……”
“所以說呀，這個世界是不公平的，資源配置、信息差、認知差和出身能改變一個人，中考700分也抵不過他家四代經商。”林珂伸了個懶腰，靠着椅背好整以暇，“有的人已經跳級了，有的人還沒有搞明白有這條路可以走，該怎麽走。”
沐子歸:“……”
旁邊有幾個人也聽到了這番話，轉過頭來笑他：“林珂，你別酸了，有這時間多刷兩道題吧。”
“滾滾滾，別打擾我煽情。”打發完他們，林珂又調整好狀态說：“有的人早就被家裏安排好了退路，有的人還在糾結入團入黨考研考編，你們幾個已經入黨的逼先閉嘴。”
入黨的逼:“……”
“有的人出生就在羅馬，有的人在條條大路中迷路至今也不知道羅馬在哪，而我就是那個迷路的逼。”說完，林珂擦了擦眼角根本不存在的薛定谔的眼淚：“我操，我真有文采，我都要被自己煽情哭了。”
他笑嘻嘻地說：“這個世界為什麽不能就此毀掉？”
“林珂！這堆加分單怎麽還沒送老師辦公室去呀？”
“哦，來啦！”林珂轉身送加分單去了。
沐子歸看着他的背影，聽見白晚風說：“你別理林珂發瘋。”
“他其實是在提醒我，你和我們有信息差，讓我多和你套近乎。”白晚風也看着林珂的背影。
見沐子歸想說什麽，白晚風笑了笑：“跳級什麽的以前我沒有門路，現在也用不上了。很多東西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接觸不到。”
沐子歸開口：“我可以——”幫你。
白晚風看了眼手機打斷他接下來的話：“我吃不下了。”
沐子歸想要說的話一噎，看着白晚風冷淡的側顏，忽然想：如果他再精明一些，懂得從我身上撈取好處，理所應當吃我喜歡他而帶來的紅利，就好了。
但是他太傻了，只追求極致的感情，而不在乎自身的物欲。
半晌，沐子歸洩了口氣，沒有繼續那個話題，轉而指向他沒吃完的早餐：“學長，你妹妹現在還在初中部呢，如果她們知道你不吃早飯會不會過來監督你呢？”
“可是我飽了。”
“你吃的比之前少。”沐子歸一語道破：“你是因為預備鈴快要響了，覺得這麽多吃不了。”
白晚風嘆了口氣，拿起調羹吃了兩口。
沐子歸笑：“好乖。”
白晚風：“閉嘴！”
作為新同學，他今天理所應當的被所有老師關注，每個老師幾乎都會說同一句話。
“晚風照顧一下新同學诶，把他進度給蹭上來。”
陶偉倒是一如既往立威。
“跳級上來肯定跟不上我們的進度，如果聽不懂，還不如不跳呢。”
沐子歸只是笑笑。
—
香樟樹下，白晚秋和白晚童坐在花壇邊。
“今天早上你們哥哥不想吃早飯。”沐子歸檢舉揭發。
白晚秋和白晚童目光移向白晚風，白晚風嘗試不要逼臉，開始狡辯：“我最後還是吃了。”
沐子歸：“那是因為我跟他說，要是他不吃飯，就把你們給叫過來。”
白晚秋和白晚童若有所思，忽然一同站起來抱住白晚風的手臂。
白晚風愣了愣，無奈失笑：“你們啊。”
她們這是在向沐子歸宣誓主權呢。
白晚秋和白晚童挑釁地看向沐子歸，意思很明顯：我們才是哥哥最重要的。
“唉，看來哥哥是妹妹的情書，妹妹就是哥哥的‘小情人’啊。”沐子歸趁白晚風不注意趕緊蹭過來，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白晚秋木着臉：“膩膩歪歪的，你以為你是正宮嗎？”
沐子歸笑：“這可是你說的啊，我是正宮。”
白晚童木着臉：“……不要随便過濾反問句啊喂。”
然後兩個小朋友手拉手離開了，白晚風看着走遠了的兩個妹妹：“小情人氣走了。”
沐子歸：“那我們去找小情人道個歉？”
白晚風掃了一眼他：“你是想讓小情人退位讓賢嗎？”
沐子歸聳肩：“怎麽會？”
白晚風看了他片刻，有些疑惑地說：“我以為你會奇怪。”
“什麽？”
“畢竟像她們這個年紀的女孩子，大概都不會和男性親密了，哪怕但是她們的哥哥。”
是呀，她們都十四五歲了，怎麽還和哥哥這麽親密呢？
“女孩子親人一點多好。”沐子歸笑：“當然啦，僅限女孩子，如果沐予明抱我，一定讓他知道，長兄如父，哥哥是弟弟的另一個父親。”
白晚風默了默：“你平時都是這麽和你弟相處的嗎？”
“一般來說不是。”沐子歸頓了頓，又笑道：“但我是明天班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