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情侶圍巾yo~
情侶圍巾yo~
沐子歸看着眼前十三四歲,面容與自己相似,可以說是一模一樣,穿着黑色襯衫和校褲翹着二郎腿的人。
沐子歸:“……”
【沐子歸】擡起頭,明明才十三四歲,卻面色陰郁,神色不愉。
應該還沒轉學,還是個傻逼中二病病嬌少年。
沐子歸如是想到,開口問他:“你在想什麽?”
空白的房間,一把長椅,【沐子歸】坐在長椅的一側打量他,半晌才慢悠悠道:“有個傻缺踩了我的鞋,我在想我該怎麽神不知鬼不覺的陷害他。”
沐子歸:“……”
我怎麽這麽手癢呢?
“你呢?”【沐子歸】踢了踢他的小腿:“你又在想什麽?”
沐子歸坐在長椅的另一頭,沉思片刻說:“我在想人。”
“想人?”【沐子歸】似是疑惑:“真的不是在想怎麽報複他?”
“不是。”沐子歸說:“我在想他,在他面前其他的事都不重要。”
“哦?是嗎?我認識嗎?”【沐子歸】提起一絲興致。
“你不認識。”沐子歸笑了笑:“你後來會轉學到你爹打工的地方,會遇到那個人,會愛上他。”
“哈?”【沐子歸】瞪大了眼睛,如果說剛剛是提起一絲興致,那麽現在應該是好奇加驚訝。他皺起眉再次打量沐子歸:“我會有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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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子歸微笑着點頭。
【沐子歸】有些不信任地問:“是不是她很會打架?”
“不,他不會,他身體不好,還有胃病不宜劇烈運動。”沐子歸頓了頓,補了一句:“但是他妹妹可以。”
“嗯……那她能和我一起挑事拱火?”
“不,他不能,他是一個很好的人,非常好的人。”沐子歸又戰略性的停頓了一下:“但是他妹妹可以。”
“啧。”【沐子歸】撐着下巴道:“聽起來我更應該喜歡她的妹妹,而不是她。”
果然不能奢望以前的他說人話。
沐子歸深吸一口氣,一巴掌扇在他後腦勺上。
【沐子歸】被打的一個踉跄,罵道:“操!打死你自己對你有什麽好處?”
“當然是好處多多啊。”沐子歸陰恻恻地笑着:“最大的好處就是防止你去拱白菜。”
【沐子歸】:“……罵你自己是豬對你來說有什麽好處?”
“沒有好處。”沐子歸掐着【沐子歸】後頸的軟皮:“但是護着自家的白菜準沒錯。”
“……操,你有多喜歡那女的?”
“第一,他比你重要。”沐子歸木着臉說:“第二,他是個男生。”
“……”
【沐子歸】一時無言。
如果有人突然告訴你,你喜歡同性,這事兒的确有些出乎意料。
但是出于自己本身壓根沒有考慮過自己會喜歡什麽人,所以喜歡同性還是異性這一點,其實也不太重要了。
但是……
“他比你自己還重要?”
如果沐子歸沒有把自己和【沐子歸】當做一個人,這句話有和沒有沒什麽區別。
但這是一個夢。
這是一個夢,不管他們有沒有意識到這一點,這都只是夢而已。
在夢裏,人的情感思維是自己無法主宰的。
所以說對于沐子歸來說,他和【沐子歸】是同一個人,不管是思維還是情感。在他的潛意識裏,那個所謂的愛人就比他本身更加重要。
“嘶,你以後是怎麽長的?”【沐子歸】倒抽一口涼氣,一臉見了鬼的模樣:“為什麽會喜歡這樣的人?”
沐子歸斜睨他一眼:“我為什麽不能喜歡這樣的人?”
【沐子歸】似乎有些惱怒:“他一點也不符合我的擇偶标準!”
“擇偶标準?”沐子歸好笑道:“他就是我的擇偶标準。”
“在遇見他之後,你的擇偶标準就沒有了,你喜歡他,不管他是怎麽樣。”沐子歸目光溫和:“我的擇偶标準只有三個字,那就是‘白晚風’。”
少年自負地認為自己不會耽于情愛,卻在初二的一場雨中承認——
比起被不知他是怪物的人拉離深淵,他寧願獨自成為深淵裏徘徊的怪物。
比起獨自在深淵裏徘徊,他更希望有人能在發現他是怪物後踏碎黑暗來陪他。
不知他是怪物的人将他拉離深淵後,還可以将它重新推下深淵。
知道他是怪物的人既然選擇了堕入深淵陪他,那麽就代表了那人做好了被怪物拆吞入腹的準備。
【沐子歸】看着他那讓自己唾棄的模樣,狠狠地磨了一下後槽牙。
【沐子歸】想說:好聽話誰不會說?你特麽的別是這麽多年了還沒走出中二期,什麽他比你重要,這和那群女生聊的“笑一個,命都給你。”的紅眼掐腰咯噔給命文學有什麽區別?
【沐子歸】剛在內心碼8000字的腹稿,想要開二倍速一吐為快,卻又聽他說:“有他在,你就不會是喪家犬了。”
【沐子歸】有那麽一瞬間的怔愣,忘了自己想說什麽,半晌才垂眸,有些郁悶地問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
沐子歸根本不需要回想:“他很漂亮,你一見到他就起了破壞欲和占有欲。”
【沐子歸】:“果然是你,很沐子歸。”
“咳嗯。”沐子歸假咳:“但是建議去了解一下,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和刑法第二百三十八條。”
【沐子歸】:“……哈?”
“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條,故意傷害他人身體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第二百三十八條,非法拘禁他人或者以其他方法非法剝奪他人人身自由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剝奪政治權利。”
【沐子歸】:“……”
沐子歸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寧致遠會做的動作:“知法守法不犯法,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哪怕你是個變态。”
【沐子歸】:“……別拍我肩膀,給自己當爹感覺很好。”
“嗯,還好。”
“你特麽什麽毛病?”
“好了好了,繼續說。”沐子歸垂眸:“他成績很好,特別好,一直是年級第一。”
“他人很好,在我淋雨的時候會給我撐傘。”
“他很護短,幫親不幫理,很寵着妹妹,當然了,也不會是非不分。”
“他很溫柔,字面意義上的嘴軟心也軟,但是他喜歡安靜,讓人以為他很冷淡。”
“他有點性冷淡,上次我都——”
“Stop,打住,這一條跳過,我不想聽我的發情史。”【沐子歸】冷着臉說:“照你這麽說,他就沒有一點缺點?”
“有的。”沐子歸嘆了口氣:“他唯一的缺點就是太招人喜歡了。”
“……”
“情敵太多了,表白牆上清一色都是他,還有人為了他專門建表白牆和校外論壇的。”沐子歸露出一個笑:“表白牆被老師發現注銷了。”
“至于校外論壇,因為是黃蓓蕾學姐在管,所以我動不了手腳。”
【沐子歸】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沐子歸打了個哈切。
【沐子歸】轉頭看了他片刻,失落道:“你要走了。”
沐子歸閉上眼。
【沐子歸】看着空白的房間:“我也好想趕緊見到他。”
“會的。”沐子歸說:“你要好好愛他。”
—
昨晚做了什麽夢,沐子歸已經不記得了。
只是忽然覺得自己很欠揍。
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是他也沒有在意,帶着一份早餐和一個倒黴弟弟去了學校。
“哥我先走了。”沐予明一邊打哈欠,一邊往初中部走。
“去吧。”沐子歸應了一聲說:“別上課睡覺,不然我削你。”
沐予明一個踉跄,翻了個白眼罵道:“滾。”
沐子歸送走了他的倒黴弟弟,正要往高中部走。
“子歸哥哥!”
聽見這聲音,人已經走遠了的沐予明都一個趔趄差點摔了一跤,站穩之後飛快逃跑。
這是白晚童的聲音,他怕被暗殺。
沐子歸回頭,只見白晚風他們走過來。
白晚風帶了一條灰藍色的圍巾,蒙住了下半張臉,手上還戴了黑色的露指手套,灰藍色的眼睛淡淡地看向他,身上是一如既往的馥郁木質香,帶着點樟腦丸的味道。
白晚秋和白晚童戴了兩條鵝黃色的圍巾,那顏色很漂亮,像是春日的郁金香。
沐子歸笑着說:“呀,這兩個小朋友是誰呀?”
白晚童真以為自己捂得太嚴實,他認不出來,扒拉了一下鵝黃色的圍巾,露出下半張臉:“我。”
白晚秋扶額,看着他逗自己的妹妹:“別逗晚童了,哥哥有東西給你。”
沐子歸笑了笑,看向旁邊的白晚風:“哥哥?什麽東西呢?”
白晚風把手上的袋子給他:“晚秋織的圍巾。”
白晚秋微笑着,控制住自己不要說話。
這四條圍巾,那條灰藍色的是她早就織好預備給白晚童的,後來因為養傷期間阮軟軟給她提供毛線織了兩條同色的圍巾,所以那條灰藍色的圍巾最後給了白晚風。
這三條圍巾都是經她之手的,唯獨沐子歸手上那條,是她在織完灰藍色的圍巾之後織了一個開頭出事,本來想回來繼續織,但是前兩天回來的時候就已經織好了。
白晚秋看着沐子歸從袋子裏拿出來的粉紅色的圍巾。
那條粉紅色的圍巾和其他三條不太一樣,其他三條圍巾都是規規矩矩從頭到尾用的是漂亮的魚骨針,但是那條粉紅色的圍巾只有前一小部分用的是魚骨針,而在圍巾的後面用了上下針。
白晚秋織這條圍巾的時候為了美觀用的也是魚骨針,但是白晚風并不會魚骨針法,他二年級為兩個妹妹織圍巾的貧瘠水平,只能支持他規矩地用上下針。
沐子歸看了兩眼,看着那魚骨針和上下針交接的部分,目光一頓。
他笑道:“這顏色,你是什麽惡趣味?”
白晚風拉了拉圍巾,聲音從圍巾下面悶悶的發出來:“你問她。”
白晚秋默默的扯了扯鵝黃色的圍巾:“本來打算織給晚童的,但是粉紅色的毛線不夠織兩條,我又想和她帶一樣的圍巾。”
沐子歸聳了聳肩,圍上圍巾,笑着說:“那我只能和哥哥戴情侶款了。”
白晚秋沉默片刻,伸出手:“我改變主意了,圍巾還我。”
沐子歸往後退了兩步:“這可不行啊,做人不能這樣的。”
“我不做人,這難道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嗎?”白晚秋雖是這麽說,但也收回了手。
白晚風看了一眼時間:“好了,先去教室吧。”
“唔。”白晚秋拉上白晚童往初中部走:“哥哥再見。”
白晚風看着她們兩個離開,對沐子歸說:“我們也走吧。”
沐子歸:“嗯。”
他們兩個回了班裏。
林珂高興的和白晚風勾肩搭背:“嗐呀,晚風你可算回來了,你要是不回來我們都不知道抄誰的作業了。”
白晚風沉默片刻道:“昨天的作業是什麽,拿來。”
白晚風:“有我在,你們絕不能因為沒有做作業而扣分。”
林珂感動得熱淚盈眶,恭恭敬敬雙手奉上他的習題冊,和各科試卷:“請——”
白晚風拿了支黑筆坐在座位上開始做題,上演了作業版速度與激情。
看着旁邊圍着粉色圍巾的沐子歸,林珂出言調侃:“呦,這圍巾打哪來的呀,不是哪個小女朋友送的吧?”
沐子歸揚起一個笑:“不是的呢,小姑子送的。”
林珂只是想調侃他,也懶得管是誰送的:“粉粉嫩嫩的。”
白晚風拿一本習題集拍了拍林珂的背:“這本好了。”
林珂立馬拿起那本習題集:“謝謝白sir!保證完成任務!”
然後轉身就喊:“多媒體管理員上去開多媒體和攝像頭,抄作業了!抄作業了!趕緊把那些懷疑我們智商的弱智題目給補上!”
謝敏立馬抄起自己的習題集:“致敬我們的林大魔術師,完成本次任務。”
白晚風:“……”
所以你的“長官”到底是我還是謝敏?
解決好多媒體,林珂坐回自己座位上時,好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這幾天你還要請假嗎?”
白晚風做題的手沒停,随意回答道:“應該不請了,休息日的時候再去拿骨灰下葬。”
“學校真是老狗。”林珂翹着椅子抄作業:“不給好學生放幾天假——啊~死吧~就此毀滅吧~”
白晚風把一本做好了的練習遞給他:“沒有,只是我怕掉課而已。”
“就你?還掉課呢。”林珂抄着作業說:“你沒有看不下去陶偉教得稀爛,沖上去替他教數學就已經不錯了,啧,真不知道他的特級教師評選是怎麽上去的。”
白晚風沒有接話,只是寫着作業,結果還沒寫兩筆手就被一個人拉去。
沐子歸蹲在桌旁,拉着他的手,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支護手霜,往他的手上擠了一點,用體溫化開後均勻抹開,借着擦護手霜的功夫揩油。
“摸夠了沒?”白晚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護手霜都要被你抹幹了。”
雖然這麽說着,但是他也沒有抽回手。
沐子歸趁周圍人不注意把他的手放到嘴邊哈氣,還趁機悄悄親了一下。
白晚風手一抖,立馬就抽回手來,結果下一秒他的手就被握住捂上沐子歸的臉。
沐子歸笑:“你的手好冰啊。”
林珂補完作業扭頭就看到這樣一幕,倒也沒覺得有什麽不對,反而看着白晚風被圍巾捂得嚴嚴實實的脖頸有些手癢,然後……
林珂膽大包天地把手伸進白晚風的圍巾裏,冰他的脖子!
“林珂!你讨打是嗎?”白晚風立馬從沐子歸的臉上抽回手,反手就給試卷給林珂的腦袋來了一下。
林珂大笑着求饒。
沐子歸面無表情看着林珂,心裏默念:莫生氣,莫生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其他人看到這樣一幕,也大笑着上來湊熱鬧,拿自己冰涼的手去冰好友的脖子,然後喜提損友稱號。
還有兩個人聯手把林珂摁在了桌上,撸起校服露出腰,讓白晚風來報仇。
白晚風剛要上去報仇,手就被沐子歸給拉住,兩人對視一眼,白晚風笑了一下,轉頭對那兩人說:“給你們一個替我報仇的機會。”
那倆人立馬兩指過頭頂一撇,随意敬了個禮:“謝主隆恩!”
窗外沒有溫暖的陽光,寒風卻吹不滅少年的熱烈,驕矜的冬日早已來臨,我在等他的第一場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