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
第 20 章
“你果真沒記錯？”樂芷追問道。
“不會記錯，那日我與殿下去宮中，遇到二皇子，行禮時低頭便看到他腰間的玉佩，與這枚一模一樣。”小林非常确信，“而且，參奏殿下的官員大多都是二皇子的黨羽。如此說來，一切便都清晰了。”
“若是這樣，就更不好辦了。”樂芷陷入了兩難。
皇上本就不喜歡楚珣，又偏愛二皇子，若冒然向告訴皇上是二皇子陷害楚珣，皇上未必能接受，即便是接受了，把氣撒在樂芷身上也未可知。
“還有幾日時間，從大局考慮，此事需要從長計議。你們先退下吧。”
“是。”
接下來的兩日，樂芷比前些日子更加焦慮，眼看真相呼之欲出，又不敢冒然行動，想了兩日也沒想出什麽十全十美的法子。
這日，秦陽秋前來昭王府拜訪，一來是詢問如今的情況如何，二者是看看有沒有自己能夠幫上忙的地方。樂芷坦誠相待，将目前掌握的情況都告訴了秦陽秋。
秦陽秋一番思量後，說道：“皇妃确實不适宜繼續查探下去，但可以借人之手為三皇子澄清。”
“願聞其詳。”樂芷瞧着秦陽秋定是有了好法子，人也激動起來。
“秦某人雖為一介書生，但朝中之事略有耳聞。大皇子與二皇子在朝中皆有各自黨羽，雙方相互不對付，如今皇妃算是抓住了二皇子的把柄，何不将此時透露給大皇子，讓大皇子來着臨門一腳。”
這确實是一個行得通的辦法，楚珣雖同為皇子，但對于大皇子來說沒有絲毫威脅，反倒是二皇子處處得皇上喜愛，若大皇子向皇上禀報此事，不管結果如何，總是能殺殺二皇子的銳氣。
“行，明日我便帶着證物進宮會會大皇子。”
第二日一早，樂芷便帶着小林往宮裏去了。
大皇子的住所在正陽宮。樂芷和小林在宮門前等了一小會兒，宮人才将他們帶進去。在正陽宮的書房裏，樂芷見到了大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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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妃怎麽突然來我正陽宮了？”大皇子冷眼看了樂芷一眼，便繼續作畫。
“自然是有要事。”樂芷先讓小林呈上兩個證物，“大皇子殿下時間寶貴，我便直說了。關于楚珣的那個案子，我查到一些線索。”
大皇子聽罷，頓了頓，随即放下手中的筆，笑道：“莫非三皇妃是來找我為三弟求情的？”
“不是求情，是希望與殿下聯手一次。因為那個案子的真正兇手正是殿下的另外一個弟弟。”
樂芷話音剛落，大皇子原本帶着戲谑的眼神瞬間變得淩厲，“你說這話可想過後果？且不說你的證據一定的真的，即便是真的，你又憑什麽覺得我會與你聯手？”
“憑殿下是皇位有力的繼承者，而二皇子亦是。今日二皇子可以對絲毫威脅不到他的三皇子下手，明日便能對殿下下手。先下手為強，後下手如何，無需我說了吧？”樂芷語氣不卑不亢，絲毫沒有怯意。
大皇子顯然對樂芷的表現大為意外，從前只聽說這位三皇妃伶牙俐齒，上年除夕在太後宮裏聽戲時就曾讓大皇妃難堪。今日一見，看來她不僅口才了得，還很有膽識。
“二弟三弟皆為我的兄弟，我又如何能二選一呢？”大皇子繼續試探，“再者，我無論幫誰，不都有益與另外一個嗎？與此相比，坐山觀虎鬥豈不快哉？”
“殿下當然可以選擇獨善其身，只是殿下心裏應該十分清楚誰才是對手，且機會并非時時有，錯過了便是錯過了。”樂芷緩緩說道，“我今日來找殿下尋求合作，并非攻擊，只為自保。我只想與楚珣好好生活，若殿下不願出手，樂芷也是會到皇上面前挑明一切，皇上怒也好，怪罪也罷，總之我不會放棄救楚珣的任何機會。”
樂芷語畢，大皇子遲遲沒有說話。
“既是如此，那樂芷就先行告退了。”樂芷認為大皇子這是不願意幫她，便讓小林收好兩個證物，準備離開。
“慢着。”大皇子阻止了小林，“東西放下，這事以後不需要你們再管，我自會調查清楚，若三弟确實是被冤枉的，我自會向父王禀明一切。”
樂芷心中大喜，但喜不形于色。
“樂芷替三殿下謝過大殿下，期盼早日有好的結果。”樂芷行了個蹲禮後，便帶着小林退出去了。
從正陽宮出來，樂芷一身輕松，一掃前幾日的陰霾。心情好了，胃口自然就好了，她便叫上小林與她一道去城中的茶館喝茶。
見樂芷神情自若，小林卻依舊擔心，“皇妃篤定大皇子會幫我們嗎？”楚珣一日沒有從诏獄裏出來，他便一日都放不下心來。
“他會的，說不定此刻就着手調查了。”自古以來，皇位之争便是手足相互殘害，大皇子沒有理由放過這麽好的一次機會。
果不其然，兩日後宮中便傳出消息，大皇子在皇上面前狀告了二皇子陷害三皇子的事，皇上得知後雖大怒，但僅僅只罰了二皇子禁足思過，并令人放了楚珣。
樂芷是氣得牙癢癢，同樣一件事，甚至二皇子所作所為的性質更加惡劣，楚珣被關進诏獄生死難料，二皇子卻只得了個思過的懲罰，這位老爹的屁股确實夠歪的。
春梅感覺幫樂芷順順氣，安撫道：“且不管二皇子，只要我們殿下能安全回家便是最好的了。”
想想也是，樂芷忙前忙後不過是為了換楚珣的平安，如今他人已無事，旁的事就由他去吧。
“算算時間，殿下最遲傍晚時分便能回府了。”小林高興道，“我們是不是要準備火盆，讓殿下跨一跨，去去黴運。”
“對對對，要的要的。”春梅附和道，“我這就去。”
寅時剛過，小林便興沖沖跑進入夢軒，喊道：“殿下回來了，殿下回來了。”
樂芷表面鎮靜，其實內心早已波濤洶湧。“那讓春梅把準備好的東西送去書房吧。”樂芷道。
“送什麽書房，殿下來入夢軒了。”小林語畢，楚珣便踏進了入夢軒的大門。
距離上次獄中相見過去了幾日，楚珣看起來比那日更憔悴，但看向樂芷的眼神無比清澈。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樂芷莫名緊張起來，更甚出嫁那日，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麽。
“殿下，奴婢已經準備好了艾葉和熱水，先好好梳洗一番吧。”春梅似乎看出了樂芷的局促，便提議楚珣先去熏蒸艾葉。
“也好。”
待春梅将一切都準備好後，楚珣又吩咐她，讓樂芷先用膳，不必等他。
楚珣熏蒸了半個時辰，待他梳洗完畢後，樂芷與春梅一道将晚膳送入了房中。擺放好飯菜碗筷後，春梅便先行退下了。樂芷略顯局促地站了一會兒，這空檔，楚珣穿好外衣，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殿下吃完後便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擾殿下用膳了。”
樂芷覺得此刻的氛圍有些奇怪，便打算溜之大吉，不料被楚珣反手抓住了手腕，拉到了他面前。
“陪陪我。”楚珣一雙眼滿懷柔情看着樂芷。
樂芷招架不住，如此近的距離，她還聞到了楚珣身上淡淡的艾草香。
“好。”她道。
“這幾日，讓你受委屈了。”
樂芷搖搖頭，笑道：“不委屈，殿下安然無恙才是最重要的。殿下可想小酌一杯？”
“嗯。”楚珣點頭。
樂芷便給楚珣斟了一杯酒。
楚珣拿起酒杯後又放下，道：“細細想來，我們好像還沒喝過交杯酒。”
“現在要喝嗎？”樂芷話沒過腦子便脫口而出，說完後才頓覺不好意思。
楚珣笑了笑，讓候在外面的春梅拿一個酒杯來。春梅拿着酒杯進來時，嘴角的笑容就快壓不住了。為樂芷斟好酒後，春梅便退了出去，臨走時遞給了樂芷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楚珣與樂芷面對面而坐，将酒杯舉到樂芷面前。樂芷這時便有些緊張了，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顫抖。
兩人的手相交，将各自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樂芷從未喝過酒，酒入口後的辛辣味讓她忍不住吐舌頭，片刻之後便覺得暈乎乎。
“殿下，我覺得……我不行了。”說完，她便倒在了楚珣身上。
楚珣一臉吃驚與無奈，早知是這樣的結果，他就不該叫她喝這杯酒，如今這樣倒破壞了他原有的計劃。
“沒見過酒量這麽不行的人。”楚珣無奈抱起樂芷放到床上，“罷了，交杯酒後面的事以後再說吧。”
聽到楚珣走出去後，躺在床上的樂芷微微睜開了眼睛打探情況，心髒還在噗噗劇烈跳動。喝了那杯酒她确實有些暈，但暈倒是她裝的，她很緊張，有些事，她感覺自己還沒做好準備。
見到楚珣回了書房，小林有些吃驚，“殿下怎麽回來了，我還以為……”他以為楚珣今夜會歇在入夢軒。
楚珣若有所思，道：“你平日幫我留意一下可有治療傷疤的神醫。”
小林更是驚訝了，從前明妃為了幫楚珣治療臉上是傷疤，沒少暗地裏搜尋神醫，也總是拿來一些草藥來給楚珣，但楚珣從不放在心上。依楚珣的話，臉上的傷疤會時刻提醒他複仇。
“殿下怎麽突然想到這個？你從前也從不在意這個。”
楚珣沉默片刻後，道：“也不知怎的，突然就想有一副能配得上她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