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第二日是大年初一，是個好天氣，樂芷打算去城外的寺廟拜拜，就當散散步。
昨夜與那位公子看煙火，讓樂芷心中升騰起一股奇怪的感覺。直至兩人分開後，她才想起，他們還不曾互報姓名。罷了，不過也是點頭之交，沒必要。想到這裏，樂芷又釋懷了一些。
哪知，她剛走出家門，想要去叫一輛馬車時，偏偏又遇到了那人。到這時，樂芷開始相信，他們之間，仿佛是真的有些緣分。
“着實是巧了。”那人道。
“确實是。”樂芷笑道。
“姑娘這是準備去哪兒？”
“去城外寺廟，今日初一，我想去上上香。”
“果真是巧了，我也要去城外，馬車已經叫好，就在那邊，姑娘若不嫌棄，我們一道前往？”
樂芷沒有拒絕，“那就多謝公子了，對了，還未請教公子姓名。”
“齊昭。”
“多謝齊公子。”樂芷等了片刻，卻不見齊昭問她的姓名，又不好自己說出來，“我……”
“走吧，樂姑娘。”
樂芷愣了一下，“你知道我的名字？”
齊昭并未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請她上馬車。
上了馬車後，齊昭道：“樂姑娘才華橫溢，眼光獨到，事業有成，這京城之中，誰人不識樂姑娘。雖說冒昧，齊某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樂姑娘可願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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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說無妨。”
“齊某初到京城，無依無靠，若樂姑娘願意收齊某在姑娘手下辦事，齊某不勝感激。”齊昭說完，朝樂芷行了一個拱禮。
樂芷有些為難，因為确實對面前這個人了解不深，加上前兩次，這不過是第三次見面。
齊昭看出了樂芷的為難，問道：“樂姑娘這是對齊某的人品不放心？”
樂芷不知如何作答，其實，單憑齊昭這張臉，她就已經想出了讓趙棋家新開的布莊打響招牌的辦法，只是……
“若樂姑娘實在為難，便作罷吧。”齊昭臉上顯然挂上了一絲失望。
"也不是不行，只是，你願意出賣你的色相嗎？"
“嗯？姑娘幹的，不是正經生意？”
“正經，當然是正經生意。”樂芷慌忙找補回來，“只是針對不同的夥計，會安排不同的活兒。”
齊昭暗自一副得逞的表情，道：“那我全憑姑娘安排，好活賴活，照單全收。從今日起，我便是樂姑娘手下的人。”
到達寺廟後，樂芷率先下了馬車，見齊昭也準備跟下來，她當即說道：“我自己進去就行了，你不是出城辦事麽？忙你的去吧。”
齊昭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樂芷便獨自進了寺廟。
今日來廟裏上香的人格外多，若是平日，樂芷也是不來的。來這寺廟，她也不知該求些什麽，從前求的是平安，如今，就求一個順遂吧。
樂芷本打算走着回城，哪知從寺廟出來時，卻見齊昭站在寺廟門口。
“快看，那不是齊公子麽？”
“是他，是他，果然是他。”
……
樂芷聽到周邊有幾位小姐一邊偷看齊昭，捂嘴道。果不其然，齊昭就是最近名滿京城的那位俊美公子。
齊昭見到樂芷，便上前來。
“你怎麽還在這兒？不是有事要忙嗎？”樂芷問。
“事情已經辦完了，在這等你一起回城。”
“這麽快？”
“嗯，走吧。”
回去的路上，兩人大多時候都是沉默，偶爾說上幾句無關緊要的話，但很快又沉默下來。快到城門口時，樂芷詢問齊昭的住處，齊昭卻說自己在經常并無住處，如今暫住在客棧之中。
齊昭先送樂芷回家，自己再回的客棧。分別前，樂芷請齊昭去家裏喝杯茶，沒料到齊昭推辭，樂芷便沒有強求。
客棧。
齊昭剛進入客房中，卻見房內坐着一個人，當即警惕起來，在看清楚來者何人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你怎麽來了，不是讓你在城外候着嗎？萬一被人發現……”
“殿下放心，屬下小心着呢，不會有人發現的。”說話的人，是小林，之前跟随在楚珣身邊的小林。
齊昭，或者說是楚珣，看了小林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殿下說在城裏待幾日就出城，怎麽一待就這麽久。再待下去怕是會引起宮裏的注意，不如今日跟我一塊回去吧。”
“現在不能走。”
“那什麽時候才能走？殿下已經見過皇妃了，皇妃一切可安好？”
“她……過得挺好的。但是我現在不能走，我已經是她的手下，明日起會去她的鋪子裏幹活。”
“什麽？”小林震驚道，“殿下，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明明說好進城來看一看皇妃，結果一待就是一個月，如今非但不走了，還要在皇妃手下幹活。
“原本我打算今日離開，但昨夜她說的那句話，讓我不忍。”楚珣說的是樂芷那句“是我想厮守一生的人”，在聽到那句話的那一刻，他心如刀絞。分別的這些日子裏，他何嘗不是日夜思念着樂芷，奈何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那接下來該作何打算？之前的計劃，還能照常進行嗎？”
楚珣搖搖頭，今日的事不在他的計劃範圍之內，但是想留在樂芷身邊的願景，格外強烈。“是我打亂了計劃，我沒控制好自己。”與其說是沒控制好自己，不如說是這次，他想放縱一次自己的情感。
小林追随楚珣這麽多年，自是明白他對樂芷的心意，情難自控，他也明白。
“那我們從長計議，”小林道，“我還是在城後候着，若有急事，會第一時間通知殿下，殿下獨自在城內也要注意安全，尤其是避免與宮裏人有所接觸。”
“嗯。”楚珣欣慰地笑了笑，在這一刻，他才發現，原來小林已經成長到能夠獨當一面了，已經不是從前那個遇事就慌張的毛頭小子。
第二日。
齊昭按照約定來到樂芷的鋪子裏，恰巧沈創也在，齊昭看到沈創對樂芷噓寒問暖，心中升起一絲醋意，故意橫在兩人中間。
“老板，我要做些什麽？”齊昭問樂芷。
“你先坐一會兒吧，等我忙完手上的事，你跟我去一趟布莊。”
“布莊？”沈創搭話道，“是趙姑娘家新開的布莊嗎？”
“嗯。布莊是新開的，趙老爺托我們想辦法幫他打響招牌，”樂芷一邊忙着手頭上的事，一邊說道。她這些話也是說給齊昭聽的，是想他先弄清大環境，但接話的人卻一直是沈創。
“你心裏可已經有了辦法？”
“算是吧，但具體實施效果不能肯定，還得看我們這位新夥計的。”樂芷說完，她與沈創的目光都落在了齊昭身上。
齊昭光顧着看樂芷，壓根沒聽清她的話，見那兩人盯着自己，立即坐直了身子，掩飾自己方才的走神。
“工錢方面，店裏的夥計都跟你說清楚了吧，你還有沒有什麽問題，現在可提出來。”樂芷道。
“清楚了，但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我如今是住在客棧，多有不便，不知能不能住進樂姑娘家裏，我可以付房錢，也可以……”
“不行。”沈創沒等他說完，就嚴詞拒絕了他，“這不合規矩，且阿芷獨自居住，家中若有男子，未免會落人口舌。”
平日裏，沈創稱呼樂芷都是樂姑娘，這次在齊昭面前，竟是以“阿芷”稱呼她，似乎是感受到了來自齊昭的威脅。
“不行便罷了。”
樂芷思忖一會兒後，道：“若你不嫌棄，這店鋪裏有一間裏間本是置物的，如今空置，你可以住這裏。”
“那就謝過樂姑娘。”齊昭說完，看了沈創一眼，露出一絲勝利的微笑。
沈創則是滿臉不快，卻不好說些什麽。
忙完手頭上的事，樂芷便帶着齊昭去趙家新開的布莊。途中，樂芷跟齊昭講了一遍趙家的情況，以及自己想達到什麽樣的效果，齊昭若有所思地聽着。
兩人前腳到了布莊，趙棋後腳便也到了。見到齊昭的那一刻，她的眼睛頓時生出光來。
“這位是……”趙棋雖是問樂芷，但眼睛未從齊昭身上移開過。
“新來的夥計，讓他來做這次布莊的宣傳。”
“原來是齊公子，不知公子家住何方，從前竟不知京城還有像齊公子這般才貌之人，今日算是開眼界了。”
從趙棋看齊昭的眼神中，樂芷知道，她這是對齊昭一見傾心了。
後面在介紹布莊的具體情況時，趙棋的目光時刻落在齊昭的身上，讓齊昭感到有些不自然，幾次悄悄躲到樂芷身後。
做完正事後，趙棋提出請樂芷和齊昭吃飯，但樂芷打算回家好好想方案，便推辭了。趙棋借機直接邀請齊昭，樂芷認為齊昭與趙棋熟識些會更好，便也慫恿齊昭應允。
“那齊某就恭敬不如從命。”齊昭不想駁了樂芷的面子，便應下了。
目送二人離開後，樂芷馬不停蹄回家想方案，寫寫畫畫一番後，竟不知不覺便到了黃昏時分。不知齊昭與趙棋交談得如何，她打算去鋪子裏看看。
她才走到鋪子門口，就見齊昭與趙棋在屋內有說有笑，不知為何，看到這一幕，樂芷的心裏莫名生出一絲不快來，本想轉身離去，卻被屋內的趙棋看見了。
“你來啦！”趙棋幾步從裏面走了出來。
“嗯。”樂芷強裝微笑，“看來你跟齊公子聊得不錯？”
趙棋捂嘴偷笑，臉上竟出現一絲嬌羞來。樂芷認識趙棋這兩年來，從未見她因為一個男子而這般嬌羞過，看來齊昭确确實實是擊中了她的心巴。
“你說咱們算不算姐妹？”趙棋問。
“自然是算。”樂芷不知她話中何意。
“那你得幫我，我這些年難得遇到一個喜歡的人，你必須得幫幫我。”
趙棋說罷，樂芷便知道她是什麽意思了，方才心中的不快變成了煩躁，“男親女愛的事，旁人又能怎麽幫？”她道。
“你就平日裏個給我們多制造些獨處的機會，其他的我自己來發揮。比如時常叫我來鋪子裏做些什麽事，切記，要是他在鋪子裏的時候，然後你在找個借口離開，這獨處的機會不就有了……”趙棋說得是越來越興奮，樂芷卻心裏越發堵得慌，她側身看了看鋪子裏的齊昭，他倚靠在門框，正翻看着什麽，身形更是像楚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