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事後
事後
清晨，雲竹被刺眼的陽光喚醒，半夢半醒間，還以為自己在家裏，他半睜着眼伸手四處摸着手機，想看看現在什麽時間了。
突然的，手被一雙大手控住了。
“別亂摸，”縱青生抓住在他腰腹部亂摸的手，“你老實一點，我再睡會。”
“我、咳，”雲竹清了下自己沙啞的嗓子，嘗試抽離自己的手，發現抽不出來，他無奈地看着又閉上眼的男人，“你不是今天早上的飛機嗎？”
縱青生伸出空着的手捂住了身邊吵鬧的聲源，他翻身将雲竹整個人抱在懷裏，下巴抵在雲竹頭頂，雲竹感覺到他的喉結震動，随之聽到有聲音從頭頂傳了過來。
“飛機延誤了，我改簽了。”
被捂着嘴的雲竹說不出話，只能任由着自己被抱着，也許是太舒服了，他的意識又漸漸模糊，再次清醒的時候，已經太陽當空，日上三竿了。
“醒了？桌子上有粥，不記得你喜歡吃什麽了，我随便買的。”
縱青生半靠在床頭，懷裏放着電腦，好像在處理工作的事，聽到雲竹翻身坐起的動靜，他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無框眼鏡，伸手捏着自己的眉間。
“哦，什麽都行。”
雲竹慢吞吞的穿好上衣，在床邊找了一圈沒發現自己的褲子，他看向縱青生，發現他又戴上眼鏡專注的盯着電腦屏幕，鏡片遮擋住了他眉眼鋒芒，整個人竟然顯得有幾分溫柔起來。
“怎麽了？”一直在關注雲竹動靜的縱青生擡起頭，視線垂直落在雲竹白皙的腿上，他的眉頭蹙起，聲音也沉了下來，“膝蓋怎麽傷的這麽嚴重？”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電話，等待對方接聽的時候還不忘損一口，“小竹子，你怎麽這麽嬌氣。”
雲竹終于找到了自己皺巴巴的褲子，他呲牙咧嘴的穿好褲子，嘴裏為自己辯解，“不嬌氣，明明是你不聽我說話，我都說停了，你還說我騷。”
“喂...”在隔壁睡覺的李子被吵醒還有點起床氣，結果就聽到這麽勁爆的消息，他驚呼出聲：“不是吧，青哥你這麽猛！”
“閉嘴，”雲竹下意識的閉上了嘴，縱青生看向他，“沒說你。”
縱青生的頭又有點疼了，他對電話那頭說道，“醒了嗎，我去你那拿點藥，我記得你有紅花油和雲南白藥。”
“沒醒也被你吵醒了哥，”李子在那頭說道，“你那邊方便嗎？我給你送過去。”
縱青生看了眼雲竹穿着整齊，他說：“方便，謝謝。”
“嘿，不客氣的哥。”
挂斷了電話，縱青生起身走到雲竹身邊，正在喝粥的雲竹接收到他的眼神，下意識的把勺遞了過去，“你要喝？”
縱青生坐在他旁邊，“不喝，你膝蓋疼不疼？抱歉，昨天晚上我好像有點過分。”
雲竹喝着粥搖搖頭。
粥是幹貝海鮮粥，是他最愛喝的那種。
“我，還有昨天晚上，我說...”他話還沒說完，門被敲響了，縱青生咽下嘴裏的話，起身去開門。
雲竹伸手攔了他一下，“可不可以把話說完，上次你也沒說完。”
“我說，昨天晚上說的做炮友的事，還作不作數”
縱青生覺得剛才的話過了勁就有點難以開口，他換了一句話敷衍雲竹。
"作數，不至于你把我膝蓋搞傷了就嫌棄你。"
縱青生被噎了一下，礙于自己有錯在先他忍了，這時門外的人好像耐心耗盡，把門拍的震天響。
“來了。”
門打開，李子的粉頭便着急的探了進來，雲竹略有些吃驚的看着他，“你，你是昨天在電梯的那個！”
“是我，我是自戀狂，嫂子唔唔唔”
縱青生捂住他的嘴，似笑非笑地說道：“藥送到就好了，沒到過年呢虛假的寒暄就免了。”
雲竹看着這一幕，有些了然的點點頭。
對勁了，這體型差，這近距離接觸，這問候親戚的親密程度，這粉頭發一定是縱青生的炮友之一。
怪不得昨天晚上會跟他一起坐電梯，他就是縱青生約的另一個人吧。
“你好。”
想到這，雲竹情緒有些低落，跟他打了聲招呼就閉嘴喝粥了。
“你好你好！”
李子把他哥的手拿下來也打了聲招呼，結果雲竹根本不回應他的熱情，他也不自讨沒趣，把藥給了縱青生。
“哥我先走了，你好好把握哈。”
“等下，我有事問你。”縱青生看了眼雲竹，将李子推出門後，自己也出了門，并把門關上了。
被推出門的李子有些驚恐，“怎麽了哥，你要殺我滅口啊，剛才那話也不是我故意聽的啊！”
“昨天晚上那藥怎麽回事，你從哪弄來的？還是說，”縱青生不理會他的話，“有人給你用的？”
李子見他面色陰沉，就知道他想錯了，連忙擺手說道：“沒人給我，沒人給我，這是我之前認識的一個小演員告訴我的，他也是、是gay，但是他怕疼，說用這個特別好用，我沒用過啊！我是專門買給你的。”
縱青生見他不像是說謊，心裏便踏實了許多，他有些心累，跟他擺擺手轉身進了門，“我真是謝謝你的好意了，滾吧。”
雲竹剛收拾幹淨桌子，見他進門便出聲道：“我吃飽了，那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上了藥再走。”
雲竹伸出手想把藥拿過來，縱青生卻躲開了，他又露出那種不解的眼神看向他。
“我幫你上吧，這是紅花油，要揉開才有用，”縱青生打開藥瓶，一股濃烈的藥酒味傳來，“我手勁大，我幫你揉。”
好像是這樣的，雲竹點點頭，将褲子挽起來，露出有些紅腫的膝蓋來。
他白，只是輕微磕碰都能留下很深的印記，這樣的反複摩擦造成的傷口，經過一晚上的醞釀，此刻在縱青生眼裏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
縱青生長舒一口氣，忍不住自責自己昨天真是有些上頭，他輕輕地倒了些藥酒在手心，然後敷在雲竹膝蓋上，小心翼翼的揉搓起來。
“疼嗎？”他稍微用了些力氣，将藥酒揉搓至發熱。
雲竹的腿忍不住往回收縮了一下，“有點疼，一點點。”
“忍忍，下次不會這樣了。”
待縱青生将兩個膝蓋上好藥，時間已經過去了半小時，雲竹将褲子放下來，擡起手搓了搓自己發熱的耳朵，縱青生的指腹上有些老繭，摩擦在他的腿上有些粗糙，他忍不住的有些反應。
“怎麽回去，打車？”縱青生洗幹淨手，站在浴室前看着雲竹，他沒穿外套，只穿了件藏青色襯衣，松松垮垮的領口折在脖子裏。
雲竹走上前，幫他整理衣領，随口說道：“我騎電動車。”
縱青生直起身子，雲竹還在扯着他的領口，他被嘞得咳嗽起來，擡手擦掉咳出來的眼淚，他說，“你騎電動車來的？”
“電動車怎麽了，平時送花很方便的。”
縱青生搖搖頭沉默不語，擡手摸了下雲竹的腦袋，他從胳膊上扯了根皮筋給他綁好頭發，“你腿受傷了，我送你好不好？”
雲竹不曉得他怎麽溫柔了許多，不過他說的對，自己腿受傷他得負全責，送自己回家怎麽了。
“那我的車怎麽辦，要等我腿好了我再來接它回家嗎？”
縱青生被他的說法逗笑了，他笑着搖頭，随手撥了個電話，“幫我辦個事。”
電話那頭的霍小玲聽得一頭霧水，她的老板剛才說什麽？好像讓她去拖車？拖得是電動車？老板什麽時候這麽低調了？
一輛低調的邁巴赫s600停在了不晚的門口，雲竹一瘸一拐的下了車，他站在車窗前跟縱青生告別。
縱青生降下車窗，還沒開口講話，敏感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他着急下車但還是遲了一步，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個女人，舉着磚頭砸到了雲竹的頭上。
雲竹重心不穩，被打的一個踉跄，不過他反應很快，擡手抓住了那個女人的胳膊，阻止了轉頭的下一次攻擊。
縱青生下了車，磚頭拍下的那一瞬間他額頭都起了冷汗，“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哥哥，你怎麽總是跟他糾纏不清！”那女人被抓住胳膊一直掙紮，直到看見縱青生，她的眼裏全是癡狂，“他不要臉！他就是蹭你熱度！你不要被他騙了，我幫你打死他，他就不會騷擾你了！”
“瘋子。”縱青生臉色鐵青的發出評價。
他作為公衆人物，不過一會便吸引了周圍人的關注，三個人之間已經密密麻麻的圍滿了人，不少人都認得縱青生是誰，都在拿着手機拍照錄視頻。
“我沒事，”雲竹拉住縱青生，看着人群有些慌亂，“好多人，我們先回去吧。”
“我報警了，這件事交給警察處理，我先給你處理一下傷，”看着雲竹額頭開始滲血，縱青生的薄唇已經咬出了一道牙痕，“是不是笨蛋，不知道躲開。”
雲竹搖頭：“對不起，我躲了，沒躲開。”
警察來了以後，三個人都去了警察局，法醫給雲竹的頭部傷口做了一個簡單處理。
經查證這個女人是縱青生的私生，發私信騷擾已經是家常便飯，這次還涉及了故意傷人罪，留在警察局拘留了。
待兩人做好筆錄出來，縱青生的經紀人和助理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青哥，公司那邊讓您盡快回去，微博這事鬧的挺大的，”徐燕城态度有些強硬，“不能再讓事件發酵了，要給粉絲一個說法。”
“知道了，訂最近的機票，”縱青生看着雲竹，“上車，先送你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