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熱搜
熱搜
“縱青生警察局!”
“縱青生粉絲打人!”
“縱青生跟老婆!”
微博熱搜已經被縱青生霸榜了,雲竹輕抿着嘴唇,手指點着手機打開了評論區。
[@青雲獨步:zqs太讓我失望了,管理不好粉絲,還讓粉絲打傷路人,脫粉了。]
[@星星點點:這女的明顯精神不正常,誰拍的視頻這麽模糊,只能看到zqs的臉,放出來挑事的吧。]
[@黃色芒果:zqs又臭臉了吧,不知道你們到底喜歡他什麽,成天一副誰欠他的樣子,唱的歌也難聽,不知道在火什麽。]
[@吃瓜路人:不是,我怎麽感覺像是正妻抓奸,暴打男小三啊…理智吃瓜啊。]
[@我是唯姐:不是…我也覺得,zqs不會是睡粉吧…這姐受不了才出來鬧事的?]
[@木木0817:旁邊那個是我老婆嗎?有病吧這女的,打傷我老婆!]
[@哈哈在線吃瓜:藝人應該知道自己是公衆人物吧,zqs太不理智了,還好我沒花錢看過他演唱會,不然虧大了。]
[@雲寶寶:哈哈哈哈zqs跟老婆,這詞條到底是誰在搜,我們cp粉蹦跶起來了!]
[@月亮不睡我不睡:心疼老婆,憑什麽打他啊!神經病瘋女人!]
[@蘇蘇喂蘇蘇:這人又來蹭了,趕緊轉頭出道吧,天天為了熱度不要臉。]
[@老年人手速:不是老婆到底是誰啊?這詞條怎麽上的熱搜?]
由于很多人都在問這個問題,“老婆到底是誰”這個詞條也緊跟其後,排在了熱搜第四。
雲竹還在繼續往下翻,評論區的話說的越來越難聽,甚至有營銷號出來帶頭造謠縱青生睡粉,這種說法越演越烈,逐漸代替了熱搜第一。
“別看了,”旁邊伸出來一只手拿走了他的手機,“頭還疼不疼?”
雲竹有些惱怒,他身體往左.傾想把手機拿過來,沒過腦子把話禿嚕出來,“疼,我氣的頭疼,他們怎麽那麽說你,明明你不是這樣的人,我就是,我……”
“怎麽不繼續說了?”
縱青生聽這話,饒有興趣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把手機放到自己身後,語氣少見的多了幾分開心,“我是什麽樣的人?”
車一陣颠簸,前傾着身體的雲竹重心不穩,栽倒在縱青生懷裏,他大手一攬,把雲竹穩穩抱住。
“咳,這盛安的路修的,還挺不好的哈,我開慢點開慢點。”徐燕城通過倒車鏡看到兩人抱在一起,把車速降下來些。
他的心裏都快急死了,他老板是不是被狐貍精迷了心智了!這事回了公司,還不知道怎麽解決呢,他老板怎麽還有心思卿卿我我!
雲竹有些尴尬的從他懷裏起來,坐正了身子開口道:“這件事會怎麽解決?公司會想辦法的吧。”
“哈,”縱青生發出一聲嗤笑,“公司,應該會先把我罵一頓,然後掏錢降熱搜壓下這件事,然後買水軍什麽的給我說說好話,再給我冷藏一段時間,等人們都忘記了再讓我露面吧。”
“可這件事不是你的錯,解釋清楚不就好了?直接澄清不行嗎……”
縱青生望向雲竹有些吃驚而瞪大的圓眼,澄澈明淨的樣子一如既往,思緒好像被拉到了七年前他在酒吧駐臺的夜晚。
那會他剛跟那個女人吵完架,一個人帶着一個旅行包,從北路來到盛安。
那個女人一氣之下,把他的學籍轉到了盛安一中,不許他再進北路的家門,他還未滿十八,刺頭的樣子給人幫工都沒人要。
學校那邊他也不想報道,就抱着把吉他流落在盛安的街頭,沒錢了就唱歌賣藝,晚上就睡公園跟乞丐搶地盤。
就在他以為,這輩子只能混吃等死的時候,另一個刺頭一樣的混子找到了他,他以為自己遇到了□□。
“我告訴你,我不怕你,有什麽招式盡管來。”
春哥看出來他虛張聲勢,勾了勾手指看着縱青生出了招式,自己則靠着力量優勢,用蠻力揮拳擄袖抓住他的手,三五下把他控制在懷裏。
“放手!你偷襲!你勝之不武!”
縱青生動彈不得,張口咬了他一口,春哥吃痛松手,氣不過撸了一把他的寸頭。
“哥們,你要工作不要?”
縱青生聽着他哄騙的語氣,捂着咕咕叫的肚子可恥地跟了上去。
春哥帶着他進了一家酒吧,縱青生看着周圍,覺得還挺正規的,不像是什麽違法亂紀的地方,懸着的心也放了下來,這可是法治社會,他還能給自己掏心掏肺不成的。
“喏,會喝酒吧?”春哥遞給他一杯酒,見他發愣不解,“不會喝?還是怕我下毒?”
“我餓了,”縱青生接過酒一口飲下,“你給我飯吃,我就給你打工。”
“嘿,到底誰求誰,小子等着。”
春哥不但給了他這頓熱乎飯,還給了他一份可以一直吃飽飯的工作,對于這份工作,縱青生還挺樂意,他喜歡唱歌,喜歡這種自由肆意的感覺。
尤其是,那天晚上他還看到了一雙追尋自由,渴望釋放的眼睛,幾乎每晚,他都在找尋那雙眼睛。
路就這麽長,盡管放慢了車速,還是十五分鐘到達了花店,縱青生下車,扶着雲竹進了花店。
聽到開門聲,小諾欣喜的聲音傳來,“老板!你終于……回來了。”
她看着雲竹被人扶着磕磕絆絆地進來,額頭還包着紗布,心裏擔憂極了,無名火竄了起來,也不顧的縱青生是誰,指着他的鼻子就質問起來。
“老板,你昨天,你是不是被他打了?都打成這樣了,他還敢送你回來,你,你說一句話,我給你打、報警!”
這聲音氣壓山河,大有真是他做的就敢上手揍他的氣勢,老板不在,小諾今天忙壞了,根本沒來得及看手機,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雲竹嘴上挂起笑意,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他,小諾你先去忙,我晚點跟你解釋。”
小諾疑惑地看了他倆好幾眼,把手裏的剪刀遞給雲竹防身,才離開了前臺。
“我長得很像黑澀會嗎?”
縱青生站在雲竹面前,一米八五的身高擋住了雲竹眼前的光亮,又想到腿上的傷怎麽傷的,他又說不出口,“算了,就誤會着吧,這也算是我打的。”
“膝蓋确實是你,頭不是。”
雲竹從旁邊拿了把凳子,示意他坐下。
看着雲竹額頭上的傷口,縱青生壓下眼裏的自責,心頭的煩躁揮之不去,不知道是離開的舍不得,還是回公司的不得已,或者兩邊都有。
他沉默着把凳子放了回去,雲竹頓了頓,看着他也跟着沉默。
嘴裏好多話想吐卻吐不出來,最終只交代了一句“我走了”,便擡腳出了不晚的門。
雲竹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壓下心中苦澀,盯着空蕩蕩的凳子,不知怎的,傷口又疼了起來,綿綿不絕的陣痛,蔓延至他的心髒,他覺得自己好像得病了。
小諾看着他臉色難看,端來杯溫水,“老板,要不然你先去休息吧,今天客人不多,我應付的來。”
“謝謝,”雲竹喝了口水,“給你漲工資。”
雲竹一瘸一拐的走向不晚二樓,木質樓梯被踩的吱呀作響,平白惹人煩躁,他心想,有錢了第一件事就是給它換掉。
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翻看手機,看着屏幕熄滅又亮起,最終還是沒有打開微博,心緒不寧的盯着天花板,沒一會眼皮發陷入了沉睡。
睡醒時窗外天空已經暗了,雲竹這一覺睡的很不舒服,出了一身冷汗,他忍了忍沒忍住,去洗了個澡。
額頭上的紗布不可避免的濕了,膝蓋的摩擦傷也開始陣痛,雲竹坐在床邊,目光呆滞地望着地板一角,無力感包裹了渾身,直到手機鈴聲響起,他才眨了眨酸澀的眼回神。
鈴聲是縱青生的一首歌,名字叫初戀。說來可笑,雲竹雖然忘了換鈴聲,但是這麽多天縱青生也沒有發現。
雲竹接通了電話,語氣輕松如同平常,“喂,蔣大醫生怎麽了?今天有空打電話過來。”
“你給醫院彙款了?”蔣寒舟似乎還沒有下班,電話那頭傳來獨屬于醫院的安靜,“醫院不着急你還錢,手裏還有錢嗎,花店周轉錢不充足了吧。”
“我想盡快還完錢,”雲竹停頓了下,“總不能一直讓你擔保吧,七年了,都這麽久了,今年我會還清的,也要開啓新的生活不是嗎。”
“最近生意不錯,我有錢,”雲竹接着說:“有張哥那的貨源,花店不需要多少錢周轉。”
蔣寒舟低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嗯,我願意給你擔着,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你那花店掙多少錢我還不清楚嗎。”
雲竹說沒有壓力,這樣的生活挺輕松的。
“晚上要去我家吃飯嗎?我媽最近新學了不少菜,天天念叨你,看你比看我這個親兒子都親,我都吃醋了。”
雲竹一想也是,自從情人節以後,已經很久不去蔣家了,他爽快的答應:“好啊,蔣阿姨還不喜歡你啊,這幾天給你相了幾次親了?我想想,有三個了吧?”
他強迫自己忘記重逢了縱青生這件事,縱青生也如他所願,整整三天,沒有一點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