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回到地球
第一章回到地球
2088年的夏季，地球軌道附近如墨淵的太空中，一架近光速行駛的銀色反光流線型的曲速碟形飛艦如光子一般穿越而過，向着地球的方向前進。坐在碟形飛行器駕駛艙窗口前，穿着緊身黑色太空便服年紀二十三歲左右的肖黑，咖啡色臉上反射着窗口視屏上的藍色瑩光，就像出土青銅器上銅綠的凝霜。他和秀麗的未婚妻瑪雅都聚精會神的看着腳下的藍色地球景觀越來越清晰，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浮出，那種人類動物意識深處被一種力量召喚的感覺。
肖黑望着這個父親和母親和人類世世代代居住的家園，自己在火星看過無數遍影片中充滿藍色水的星球，覺得心底有種能量被地球發出的引力波，将自己和瑪雅基因上休眠的機制喚醒。
“嗬！”
肖黑大聲的呼出一口氣想協調自己意識流中新來的感覺。他黑褐色的膚色像銅像一樣的緊致，臉上遺傳父親蕭劍的俊朗五官，特別是酒窩都在這一刻靜默了。坐在他身邊的瑪雅眼神也是聚集在地球的景觀裏一句話都不說，因為随着飛行器距離地球的距離越來越近，地球核爆二十年後，所有的地質環境答案都寫在了這些山川上。
在碟行飛行器上遠觀地球，陸地表層看着非常脆弱，如同是幾個打碎了的雞蛋殼，不規則薄薄的蛋殼染了蛋黃泡在藍色的海水裏。當曲速飛碟進入地球大氣層，飛艦頭頂的天空變得蒼白，腳下的大地也變得蒼白了，太空中遠觀地球的藍色似乎都消失不見了。
肖黑不慌不忙的駕駛曲速飛艦在地球的高空氣流層飛行，視窗外天空也越來越像水墨畫暈染過，天色都變得灰蒙蒙的。飛艦的探測器顯示輻射的灰塵随着季風在高空到處飛揚，肖黑想不知道這些灰塵需要多久才重新沉澱。肖黑認真的注視視窗的視野裏，透過了霧狀灰褐色的雲層，看到的地球大部分的山脈是灰褐色。随着飛行的高度下降，山川紅色的土地變成了粉紅色，灰色的陸地變成了白色。在地表山脈縱橫交錯的溝壑中，大地乾涸的等着小溪來沖刷，北極的冰川有小規模的雪崩發生。
曲速飛艦的超音速頻率讓對流層下黑褐色的雲層閃電後開始降雨，肖黑駕駛着飛艦追逐着雨雲的腳步，這是他在火星從沒有過的體驗。好友秦鵬飛駕駛另一輛曲速飛碟跟随肖黑飛艦的軌跡。秦鵬飛高興的在耳麥上講：“小黑，這裏的天上有雲，有閃電，有雨，開着飛艦的體驗太爽了。”
肖黑的妹妹，也是秦鵬飛的未婚妻木蘭插話：“這裏是地球，生物的多樣性和生活的內容是火星容量的一萬倍，我們回到地球後，就舍不得離開了。”
肖黑看着灰色雲層的雨水沖刷大地後，并沒有把傷痕累累的大地切割開來，有的地段暴雨形成的山洪把原來的小溪痕跡重新劃過。這場雨水迅速讓大地上乾涸多日的植物葉子擡起頭來，樹木洗去灰塵，地面顏色有些青綠透出，這是火星絕對沒有的景象。
肖黑喜滋滋的看着視窗上落下的水滴說：“原來這就是下雨，呵呵，就是天空洗澡淋雨的意思，看看灰色的大地有的地方顏色變綠了。”
坐在他身邊的未婚妻瑪雅贊嘆：“這綠色是生命的顏色，我們回到了充滿生命的星球。”
秦鵬飛旁的木蘭沒有閑着，她觀看探測器收集的微觀地球植物後發言：“看來地球六月的陽光能量非常的充足，有了雨水的澆灌後，叢樹灌木葉上的經脈紋路變寬 ，向中央經脈骨移動。”
坐在肖黑飛艦內的瑪雅也在自己的儀器視窗前，搜尋地面植物總體回饋圖像說出自己觀點：“地球核爆後，經過一段時間陽光照射，地面上被輻射損傷的樹木枝幹變得不那麽堅硬和直立。它們先是彎曲成一條曲線，雖然生長的力量變得越來越弱，但每個枝條的葉子都努力向着陽光面傾斜。”
米蘭同意：“你說的沒錯，核爆後廢墟中多是蒲公英，螃蟹草等根系發達的雜草，這些雜草茂盛的壓迫其它淺層草失去陽光和水分變得枯萎了。”
瑪雅符合：“你說的對，雜草的生命力最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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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黑聽到木蘭和瑪雅的對話，也偏過頭看着瑪雅采集的圖像，地面的雜草越長越高，葉子向根部退去，雜草頭部發達地開出各種顏色鮮豔的花，這些花都帶着各種張牙舞爪的毛刺，等待着忽然經過的中間宿主，把它們頑強的生命種子播撒開去。肖黑同時閱讀曲速飛碟感測數據顯示，高空中空氣中氧氣很稀薄，看來地球核彈爆炸後紀元時代，需要大量的綠色植物合成氧氣。
當曲速飛艦降落到灰色城市堡壘內太空中心機場的時候，肖黑視野裏的地平線消失了，直通雲天高大灰色的城牆阻隔了視野，野外散落着雜草樹和雜草都不見了，包括灰色的陸地和暗紅色的陸地，都被一塊特別的綠色布幕覆蓋。
現在是多倫多城市堡壘的夏天，嶄新高大的灰色城市圍牆沐浴在蕭瑟灰色的溫暖酸雨裏。剛才飛艦飛過城堡時候，肖黑看到浩大的城市堡壘工程，似乎是一直以來不休不眠燈火通明的延續着。有一半的地段，近百公尺高五十公尺厚的灰色鋼筋混凝土的城牆已經完工，正在進行的地段城牆上都是各種鋼筋的鷹架。
透過一個個鋼筋編織的網格，肖黑看到了工地現場，有機器人和人類共同忙碌的施工着。這些在野外的機器人和帶着防護面罩背着氧氣罐的人類，整個身體和頭臉凝聚着一層看起來像灰塵又像白霜的東西。地球核爆後的廢墟，人類在用血肉之軀鑄造人類求生存的長城，城市綠島堡壘，來隔絕看不見的輻射污染的殺手。
肖黑心中說：“但願幾年後，這些工人和灰色的圍牆會從地球上永遠消失。”
曲速飛艦落地後，帶着頭盔和穿着白色宇航服的肖黑邁腿走出了曲速飛艦，踏上地球的第一刻，身體馬上感到有千鈞力壓下來，幸虧身上的重力智能太空衣的挺拔形成了一個空間保護着肖黑的身體被重力壓得塌陷。跟着他身後的瑪雅也是幾乎要跌到的被肖黑一把扶住了。
瑪雅擔憂的說：“小心，地球的重力太大，我們趕快躺到接送我們的汽車中，先去太空溫泉水療中心康複。”
肖黑倔強：“不，我們先躺着游覽一下地球，最好到城市堡壘之外看看。”
“好吧，接我們的車有重力調節系統，讓它先送我們游覽一下真實的地球。”
“好，主意。”
“肖黑！”
肖黑喜慶的轉過身，看到秦鵬飛和木蘭也從第二駕落地的曲速飛艦中走出來，秦鵬飛帥氣高大的身影不服輸的克服地球重力疾步朝着肖黑跑來：“肖黑 ，我們終於到地球了，呵呵。”
俊俏英氣的木蘭也是勇敢的快步走來和瑪雅擁抱：“瑪雅，看，我們到地球了，這裏是綠色的世界，雖然現在看着灰蒙蒙的，但是不像火星紅色的世界。”
柔麗溫和的瑪雅親熱的和木蘭拉着手說話：“就是，我好激動，終於來到了從小就聽母親說的地球家園。”
肖黑對幾個人說：“我通知車載機器人帶我們到城堡外先看看，不想一來就躺在療養館裏面。”
秦鵬飛摟着肖黑的肩膀贊同：“太好了，和我想的一樣。”
木蘭和瑪雅也是舉雙手贊同：“對，先去地球真實的第一手環境看看，反正我們都穿着重力智能宇航服。我們真的等不了，來到地球就要先看看真實的地球樣子 。”
肖黑大手一揮：“好，大家快上車，等我們看完後，要再回這個宇航中心辦理我們的個人證件。”
秦鵬飛好奇：“個人證件？這裏還有政府嗎？”
車載機器人插話說：“有，是你爺爺和機器人協助各個陸地板塊的人類共同管理的。”
肖黑：“好，謝謝。”
車載機器人說：“院長讓我告訴你們，外星人已經和火星交戰了。”
肖黑：“謝謝，肖白預見的果然發生了，我們要加緊行動。”
王超遠程控制白色轎車形的車載機器人交流，讓它把肖黑和瑪雅帶到城堡外看看，因為他知道肖黑的脾氣和肖劍一樣，來到地球如果沒有真實地感受過，那麽讓他在療養中心帶半年以上是呆不住的。
車載機器人把車內重力系統都調成了火星的指标，并且将兩邊的車體變成透視體。肖黑和瑪雅，秦鵬飛，木蘭四個人都半躺在座位上看着車載機器人使出了城市堡壘，朝着堡壘外的郊區駛去。
看着城市堡壘內各種現代化的建築物在道路兩旁一閃而過的略影，這座城市堡壘內部車流量不小，人類都帶着面罩坐車或是走動，肖黑知道地球人們還是小心的防護輻射灰塵的吸入。車子很快來到城外，躺着座位上的肖黑看到頭頂的雲出現了，又消失了，路邊的雜草長得更深了，到處蔓延形成了一個荒原。
肖黑乘坐的車載機器人行進在廢墟般道路上，車輪碾磨着地面，有的地方道路坑窪讓車底盤拍打着地面，如果是岩石就會把車子颠上去，如果是泥土，合金車底盤将土皮刮破了，揚起一股灰塵。超速移動的轎車把灰塵舉到空中，像一匹馬奔跑時馬蹄舉起一層和它腰一樣高的薄薄的一層灰土。這些車體行駛揚起的灰塵在陽光下像籬笆一樣高高的浮在空中，不一會在這輛汽車後面燒起了一片雲，似乎喚醒了從陸地和湖灣烏雲開始密布。
這時候車載電話響起來了王超的聲音：“肖黑，木蘭，瑪雅，秦鵬飛你們怎麽樣？”
車內的四個人一下子都精神起來：“爺爺，我們到了，”
王超磁性的聲音說：“車載機器人名字叫雷甲，你們可以完全相信他，我們後面見。”
肖黑：“謝謝，爺爺，後面見。”
車上雷甲機器人車聽到王超的命令，帶着蕭黑他們來到了北美生态保護區藍山。雷甲停下車，對肖黑他們說：“這裏是沒有被核爆的區域，除了氧氣含量和核爆前不同，自然環境和核爆前一樣，你們可以下車去看看。”
“好，走下車。”
穿着太空衣的肖黑幾個人走下轎車，來到綠色覆蓋的原野裏，遠處的山坡上是郁郁蔥蔥的森林，瑪雅幾個人站在曠野裏的人擡頭看着灰白色的雲彩，這是在火星上從沒有的景觀，瑪雅伸出手在空中舞動：“我多想脫了宇航服，親口嗅嗅這裏的空氣，用手指摸摸風。”
肖黑鼓勵：“會有這麽一天的，只要我們一起努力。”
木蘭看着遠方的天空驚嘆：“這裏果然不是光禿禿的火星，這裏到處都是綠色，還有雲彩，有風，有雨，雖然不是潔白的，我愛這裏。”
秦鵬飛張開雙臂朝天歡呼：“地球了我們回來了，你孕育的人類的後代又回來了。”
瑪雅附身摘了一朵黃色小野花問肖黑：“這裏就是地球殘留的無核爆地區？”
肖黑點頭：“對，這裏以前是加拿大的國土，加拿大是無核國家，國土面積大，陸地又靠北極，所以地球核爆後幸存了大面積的原生态地區，看，周圍森林還都完整 ，剛才我們在飛艦上看到地球許多陸地板塊都是灰色和焦土色，核爆以前可都是和這裏一樣是森林覆蓋地帶。”
車載機器人雷甲提醒：“肖黑，要下雨了，現在雨水中還是有輻射物質，請回到車內。”
幾個人迅速回到車內，雷甲關好了車門，透明的車窗外看到厚厚的烏雲升起，原野裏的草使勁的搖頭擺尾的被風吹的很緊張的抖動。嘩啦啦的一聲悶雷後，暴雨只下了幾分鐘就收尾了，肖黑打趣：“這個雨頭問候了我們一下，就匆匆地跑到別的陸地去了吧”
秦鵬飛：“呵呵呵，就是表示歡迎我們而已。”
車載機器人雷甲帶着肖黑他們在原野上沒有目的的行駛。一天過去了，天氣不給力，風刮得又狠又不停歇。天空漸漸被混濁的塵土弄黑了，風越來越大，灰塵從田野裏升起，灰色的羽流像慢吞吞的煙一樣飄向空中。田野裏有一些麥草在風中鳴叫，發出一種乾燥而急促的聲音。似乎在祈禱最好塵埃現不要落回地球，而是消失在黑暗的天空中。
暮色後天空又回到黑暗中，車載機器人停車讓大家休息：“我們就在這裏休息一晚，你們可以脫了太空服，我把車內指标調好，等你們吃完飯後，請繼續穿好宇航服，因為這裏是野外，也許會有意外緊急的事件發生。”
“好啊。”
車載機器人雷甲将車體變化後只留下一個小的視窗，肖黑幾個在車內自動分隔的功能區內，完成了個人衛生的需求後，拿着自動加熱的晚餐蛋炒飯吃了起來 。吃完飯，兩對情侶分別躺在分割的區域睡覺。夜裏可以感覺到外面的風越來越大了，車體被風猛烈地吹着震動，有的石子敲到車體發出咚咚咚咚的聲音。感覺夜裏的地球環境怎麽像火星。
第一章回到地球
睡不着的蕭黑乾脆起身，用夜視鏡看着窗外的景色，看到狂風刮起了稻草和樹葉，甚至還刮起了一些土塊，标記着它在穿越田野時的路線。天空變得更黑了，透過它們，似乎可以感覺到空氣在一陣陣的痙攣的刺痛。夜幕降臨野外沒有一絲光透過太空，因為星光無法穿透塵埃。肖黑終於明白為什麽核爆二十年後，現在多倫多要修百公尺高的城市圍牆了。
第二天一早的黎明，灰色的天空中出現了一輪紅日，太陽像成熟的新血一樣紅。昨天一整夜裏，風在大地上疾馳而過，植物用它那脆弱的葉子與風搏鬥，單薄的叢樹外圍根被刺探的風吹散了出來，現在陽光的照耀下植物根疲倦地側卧順着風的方向。早晨的塵土像霧一樣懸着，是一種由灰塵和空氣組成的空中乳液的氣溶膠。一整夜的灰塵從天空篩下來，似一條均勻的毯子覆蓋着大地。它落在植物上，堆在建築物頂上，堆在岩石堆上；它落在曠野上，把雜草和樹木弄得混濁。
看着核爆二十年後的地球環境在所謂的自然保護區都這樣惡劣，心中疑問很多的肖黑問秦鵬飛：“要不要再出去一趟看看？”
這時在即時監控系統中的王超發話：“肖黑，該回來了，你們這樣只會耽誤時間，要想做事情，首先要把身體骨密度恢複到地球的水平。”
肖黑懂事的回答：“知道了爺爺，我們馬上回來。”
很快車載機器人回城的時候幾乎是飛着回去的，一個小時後，車上機器人雷甲就帶着肖黑他們來到北美太空航站樓中心的星航大樓內。穿着太空衣的肖黑四人，優雅淡定的朝着安檢口走去，瑪雅覺得這裏的地球的安檢員都長的跟明星一樣了。
安檢口上方的大螢幕上播放《地球歡迎您》的歌曲，肖黑想，難道地球除了火星移民外，難道還有別的星球移民？這是給本地人洗腦還是真的是歡迎外星人？我們都出生在火星，我們是外星人嗎？現在的外星人就是我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