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Chapters1久別重逢

Chapters1久別重逢

2021年1月1日元旦,國航K7699落地。

回到北京的第一感覺是酸澀,至少寧智禮是這樣認為的。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迷茫感頓挫感瞬時湧出,寧智禮拉着行李走出了機場,她在北京是張白紙,除了被揉皺的痕跡什麽也沒有。

剛從美國留學回來,她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抽了竟然沒有定回香港的機票而是回了北京。

北京的冬夜還是一如既往,和九年前的冬天一樣冷。

寧智禮拖着疲憊的身體來到酒店,現在已經是清晨,她困的要命但還是給小叔叔發去了視頻電話。

她比着手語讓小叔叔寧易安放心,寧易安是父親寧松原唯一的弟弟,小時候因為寧松原調皮的緣故發了一場高熱,被燒聾了。在寧松原心髒病死後成了寧智禮的監護人,他很疼寧智禮,寧易安雖然有時不想用嘴說出來,但行動裏滿是愛。

他真的有把哥哥的孩子當成自己的親生孩子。

寧智禮叫了個早餐,她給自己灌了兩杯冰美式,拿起手機看房子,最後看中了一個小公寓,房主急賣,全款二百來萬,裝修家電都是齊全的,寧智禮便約了中介簽合同。

當天晚上就住進了這個小公寓,寧智禮潔癖很重,搬進來後就在打掃衛生,因為在國外的原因,她很獨立,什麽都會做。

打掃完衛生已經半夜了,她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這天她難得做了個夢卻不是好的夢,夢裏她深陷黑暗之中,無形的力量禁锢着她的雙手,這黑暗中好像有一雙手拽住她的腿使勁拉她,她被吓醒了。

寧智禮摸摸自己的臉,早已滿臉淚痕。

“怎麽又夢到這個夢了,是因為回到北京了嗎……”

去了衛生間洗漱,鏡子裏的寧智禮是讓人感覺可遠觀而不可亵渎的蓮花。她清冷漂亮,留着鎖骨發,有着媽生歐式大雙,高鼻梁,還有一對別人都不知道存在的酒窩。

她今天的任務是去拍攝,寧智禮的英文名Victoria(維多利亞)在國際上也是小有名氣的青年攝影師,所以剛回國就一大堆想預約拍照的人。

這一個客戶的地址讓寧智禮眼熟極了,到地方一看,趙家庭院。寧智禮翻了個白眼走進去,工作人員見到這位重金請來的攝影師到了急忙讓座。

“不用,你們坐着就行。”

趙妍出來的時候在人群中看到那雙熟悉的眼睛臉都灰了,她心裏的恐懼蔓延着,寧智禮就喜歡她這樣,她催促道:“趙小姐請快些,我一個小時後還有事情。”

“啊,好的。”

寧智禮這人是把工作和私人恩怨分開的,她認真開始拍照,一百四十張照片很快就拍了出來,張張都是精品中的精品。

“趙小姐,尾款七萬四,記得結清啊。”

趙妍身旁的助理小聲叽咕着:“這一張照片是金子做的嗎?這麽貴。”

寧智禮心中正好有火沒處發,這槍打出頭鳥的道理誰不知道,寧智禮轉頭輕笑着:“嫌貴還敢約我,這位小助理你恐怕是新來的,那我就這麽跟你說,我用的相機是總價值超過五百萬的,你家姐姐的後期也是我來,照片還要商用,我總共就收你們十四萬很便宜你們了,上網查查我這相機和Victoria吧。”

氣氛頓時冷了下來,寧智禮走到大門時遇到了蔡厭,蔡厭見到來人是寧智禮便招了招手:“小禮,回國了?”

“嗯,下次請您吃飯,我今天實在沒心情吃。”

蔡厭看了眼屋裏嘆了口氣:“你不想見趙妍我理解,但就在這裏陪我寒暄兩句,都四五年不見你了。”

“好吧。”

與此同時屋裏的小助理正用電腦搜索着Victoria結果令人大吃一驚。

Victoria寧智禮 1995年11月7日出生于中國香港,高三前生活在廣東與北京,高三回到香港,高考進入了香港大學理學院數學系,并在大學期間獲獎無數,大學畢業後前往美國紐約視覺藝術學院留學,在留學期間展出的作品《塵封的記憶》《默默》《世界末日般的身臨其境》《無法緬懷的故事》均在國際上獲得了出色的成績。

小助理都快震驚死了,HKU(香港大學)SVA(紐約視覺藝術學院)都是名校,這寧智禮還真有傲的資本。

這時蔡琳急急忙忙從二樓跑下來。

“妍妍,和我哥聊天的人是誰啊?”

“可能是攝影師吧。”

這時小助理将手裏的電腦遞給蔡琳道:“琳琳姐你看看這個Victoria可牛逼了。”

蔡琳大致看了一眼又忽的翻回最上面,她滿臉震驚,眼中随即流出淚水,她看見了那三個刻在心底的字:寧智禮。

姓名,生日,出生地這些全都對上了,蔡琳瘋了般跑出去,全然不顧自己的形象,她淚眼模糊地沖到門口。

寧智禮剛走出去不久就被後面熟悉的聲音叫住,她不回頭也不回應,只是繼續向前走。

“寧智禮!寧智禮!”

蔡琳被蔡厭攔住,寧智禮撒開腿就跑,盡管她很想回頭,但她還是狠下心連頭都不回。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問自己,為什麽心心念念九年的人就在眼前自己卻不敢相認呢?她去了酒吧,各種燈紅酒綠,紙醉金迷的樣子讓寧智禮不舒服。

突然那駐唱捂住肚子求助道:“我好像有點拉肚子,各位誰會粵語?”

寧智禮上臺接過麥克風和吉他,這吉他很劣質,不是名貴牌子,寧智禮簡單調了一下音伴奏就開始放了,她将頭發挽到耳後就看着樂譜彈起了吉他,她一開口,臺下突然安靜了,大家都在盯着這個女孩。

“無情人做對孤雛,暫時度過坎坷……”

流利的粵語,漂亮的臉蛋,受傷的內心配上這首歌幾乎滿座的呼吸都停止了,無一不張着嘴。

一曲畢,寧智禮起身就要走,那個駐唱跑過來要微信:“姐姐,你粵語好好,可以加個微信嗎?”

寧智禮打開二維碼,她道:“叫什麽?”

“我叫段若薇,薔薇的薇。”

“寧智禮,也可以叫Victoria。”

寧智禮和段若薇走出酒吧,卻在門口被充滿酒氣的蔡琳抱住。

“你是不是給她微信了……不能給……”

“蔡三,我們分手了,九年前就分手了。”

“我沒同意!”

“不需要你同意。”

掏出手機卻發現關機了,寧智禮只好向段若薇借手機給蔡厭打電話:“厭哥,你現在方便來接一下蔡琳嗎?她不知道怎麽找到的我,現在是死活不松手。”

“你告訴我地址我現在就過去。”

“智禮,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你說過的。”

“蔡琳,我再說一次,我們分手了。”

在蔡琳又想沖過來抱寧智禮時,段若薇擋在二人之間。

“姐姐,就算你們之前是情侶關系,但你們已經分手了,你不應該再繼續破壞寧姐姐的生活。”

“你算什麽?”蔡琳又轉頭對寧智禮道:“你現在喜歡年輕的是吧?我明天就去打水光針,你別不要我好不好……”

“琳琳,你別這樣,你就算傷害自己我也不會心疼你,就算有心疼我們也絕不會再次在一起。”

寧智禮從見到蔡琳開始她就一直都在心痛,曾經的記憶總是浮現在眼前,那些甜蜜青澀的瞬間,那些痛苦的疼痛又在右手間緩緩蔓延,被迫放棄的夢想。

蔡厭趕到以後便将蔡琳關進車裏,他低聲道謙:“我也不知道她怎麽找到的你,不過打擾了。”

蔡厭拿出一根煙卻被寧智禮搶去:“精神損失費。”

蔡厭被她逗笑了道:“學藝術還要抽煙找靈感啊?來,幫你點個火。”

“煙是個好東西,讓人忘卻痛苦變得空洞。”

“你小叔叔知道嗎?”

“不知道,別告訴他,我是個成年人了也不想什麽情緒都搬回家說。”

寧智禮回家後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蔡琳被蔡厭扛回家,她一路上哭着鬧着要見寧智禮。

“蔡三你是不是腦子抽了?人家不想跟你好了你硬湊上去只會讓人家為難!”

“可是我喜歡她!我愛她!她莫名其妙就突然回香港了,就給我打了個電話,我不該去找她嗎?我不該質問她嗎?”蔡琳邊說邊哭。

蔡厭無奈地拍了拍蔡琳的後背道:“琳琳,哥抱抱,不哭了。”

其實這麽多事蔡厭也知道不少,但他不能告訴蔡琳。

蔡琳回去後就發了場高燒,躺在床上一個星期,拿了個抗原一測陽了,蔡厭天天照顧她也病倒了,只能打電話求助寧智禮。

“小禮你在聽嗎?”

“……”

電話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妥協了。

寧智禮全副武裝進來,口罩防護眼鏡手套鞋套的那種。

一進去寧智禮就能聞到重重的消毒水味,她嘆了口氣走進蔡厭的房間道:“你家是連傭人都沒了?非要我來。”

“琳琳非要你來。”

“生病找我有什麽用?大學選的數學,留學選的攝影。用數學和攝影救她?”

“來都來了,去看看吧。”

走進精致的房間,一架鋼琴呈現在眼前,蔡琳趴在鋼琴上頭埋在琴鍵上,時不時動一下腦袋發出噪音。

“你起來,你不在床上,在鋼琴上幹什麽?”

“涼快。”

寧智禮抱起蔡琳輕輕放到床上,蔡琳一直抱着她的脖子不松手。

“我數三個數,松手。”

“除非你給我講講你在香港的事情。”

寧智禮呆愣地講着高三和大學生活,在寧智禮看來高三的她是個叛逆的孩子,一個耳朵上打五個耳洞,又跑去打了舌釘,還偷偷在上臂紋了狼頭。天天就是打架,要不是學習好家裏有點錢早就被開除了。

“那你為什麽又變回乖乖女了?”

“我小叔叔在我高三時才26歲,是港大的碩士,他不能說話只能跟我着急地打手語,有一次他訓我的時候我發現他有了白發,不是少白頭,是被我愁出來的。”寧智禮摸着自己耳朵上的耳釘嘆了口氣。

“姐姐,我們複合吧。”

“你睡會覺吧。”

蔡琳嘆了口氣轉身沉沉睡去,她不明白自己幹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讓她九年都沒能消化完。

而另一邊的寧智禮看着牆上的那把小提琴,心頭苦澀更甚,她取下小提琴,右手緩緩的疼痛讓她蹲下身無聲哭泣着。

她內心不禁想:果然過了這麽久,我還是忘不了小提琴和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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