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要再打架了,就當是為了我
不要再打架了,就當是為了我
某天早上,寧智禮被蔡琳扶着下了樓。
今天家裏的氣氛格外冷,連平時一向寵愛蔡琳的蔡老二蔡厭都恭恭敬敬站在門外。
“哥,怎麽……”話還未說完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蔡琳的視線裏,寧智禮能感受到身旁的人身體在顫抖。
“蔡琳。”一道威嚴的聲音讓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蔡琳臉上露出憤怒,但她還是忍着怒氣扶着寧智禮下樓。
來人是蔡家的掌權人蔡文武,是蔡厭和蔡琳的父親,也都是二人深惡痛絕卻要尊敬之人。
“你還知道回來啊?我以為你這根爛黃瓜又要給我和哥找小媽了呢。”
豪門大戲寧智禮經常看,她從前會袖手旁觀,今天的戲只要傷害到身旁的人,那她就摻和進去。
樂遙和樂郁因為今天下午要集訓早早就去了學校,彼時屋裏只有四個人,傭人們都被管家給趕出去了。
“蔡琳,你對父親就是這樣的嗎?”
眼看一個巴掌要落在蔡琳臉上,這死孩子還倔着脾氣不肯躲,寧智禮擋在蔡琳身前,一個響亮的耳光扇在了寧智禮臉上。
“阿禮,你沒事吧?”
“沒。”
寧智禮對上一雙深邃、耐人尋味的眼睛,畢竟是大家閨秀,寧智禮平時虎就虎了,但正式場合她從來沒有怯場過。
“你是寧松原的女兒嗎?”
“是。”
寧智禮又被上下打量了一番,她心中很不舒服,但這個臉得給。
“蔡叔叔,我與令愛還要去學校,有什麽家事不如……”話被打斷,寧智禮看着這個老頭滿眼的怒氣。
“你小叔今年24歲吧?”
“是。”
“那與阿琳也相差不了幾歲,不如……”
這話耐人尋味,蔡琳低頭脫了自己的小羊皮鞋就向蔡文武身上砸去。
“你是不是瘋了?差八歲,我還沒過17歲生日,你是腦子進水了嗎?”
眼看蔡琳又要挨打,蔡厭擋在蔡琳身前。
“不用了蔡叔叔,我小叔叔結婚了。他很幸福,要說合作咱們兩家确實可以合作,但這個聯姻,我們寧家不想犯了重婚罪的法。”說完這話,寧智禮拉着蔡琳就走,絲毫面子沒給。
她确實有傲的資本,16歲就擁有家族公司47%的股份,是除了寧易安以外的最大股東。到了名利場上誰不得喊一聲小寧總。
蔡琳和寧智禮手牽着手走在路上,蔡琳突然就哭了,寧智禮手足無措地給她擦眼淚。
“我要不是……蔡家的女兒就好了。”
“嗯……那你下輩子投胎到寧家。”
“去你的,我才不要和你做姐妹。”我想和你做戀人。
“不做姐妹就不做吧,上學快要遲到了。”
在校門口,禿頭陳校大老遠就看見了這兩人,氣憤地大吼道:“蔡琳!你們兩個怎麽遲到了?”
最後兩個人還是和其他混混一起站在了門口,陳校走到寧智禮面前:“你怎麽回事?這腿怎麽了?”
“骨折了,不是故意遲到的。蔡琳為了幫我才遲到的。”
陳校仔細看了看寧智禮,驚訝道:“小禮啊,你這臉上的巴掌印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打蚊子。”
早讀課一下,陳校長就放她們走了。
午休時,臉上火辣辣地痛,寧智禮去了洗手間,正當洗手時聽見廁所裏有女生說話:“蔡琳嘛,我看不慣她,加上這次有大人物要治她,咱們就漁翁得利了。”
大人物?治她又是什麽意思?
寧智禮來不及思考,她抓住那女生的領結質問道:“蔡琳在哪裏?”
“在……在學校後面的巷子。”
寧智禮也不管自己的腿就帶着拐杖跑了出去,路上還撞到了周慎言。
“禮禮,你跑這麽快幹什麽?”
“快,學校後面的巷子有校園霸淩,快找人。”寧智禮匆忙說完這話就跑了。
周慎言也急匆匆帶着兩個老師趕去了。
巷子裏,蔡琳和樂遙被杜恒帶頭的精神小夥堵住。
“蔡琳,要不要和我試試?”
一身的煙味讓蔡琳惡心,她翻了個白眼。轉眼就看見寧智禮,她一腳踹上面前的杜恒拉着樂遙就跑向了寧智禮。
“沒事吧?腿還好嗎?”
“沒事。”
杜恒被踹懵了,看着寧智禮,他臉上的壞笑更甚,他走過去吹了個口哨。
寧智禮拉着兩個人就要走,但被杜恒攔住了。
“踹了我一腳就像這樣走嗎?”
樂遙把頭發紮了起來:“不然呢?幫你絕育?”
寧智禮中午沒吃多少,胃不是很舒服,只想速戰速決,她道:“十五萬以下你報個數。”
“什麽?”
樂遙蹦出來道:“阿禮,給他錢幹什麽?你修身養性了?”
“不大舒服,速戰速決。”
杜恒等人的目标也并非是樂遙和寧智禮,而是蔡琳,他繞到蔡琳面前道:“蔡琳啊,我還是最喜歡你,你要不就跟了我吧,我也不差。”
夏天使人煩躁,蔡琳雖然想發脾氣,但她想看看寧智禮的反應。
寧智禮生氣了,她上去就是一耳光,由于骨折,她的戰鬥力不高,但她還是用拐杖把這幾個人給幹趴下了。
正當她以為結束的時候,一棍子打在了她背上,蔡琳和樂遙都被人按住。
寧智禮被抓住頭發用力往地上砸,她無力吶喊,只擔心小叔叔知道會難過,寧智禮模糊的視線裏蔡琳掙紮大哭望着她。
“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不能打了!不能打了!”蔡琳咬住抱着自己的人,趁他吃痛跑了出去。
蔡琳用身體擋住寧智禮,硬生生挨了幾棍也不吭聲,她的眼淚掉在寧智禮臉上,寧智禮嘴裏想說些什麽,但發不出聲音。
那些人見是蔡琳便也不再下手。
察覺到手上溫熱一片,蔡琳看了看自己的手,是血。這一次她看清了寧智禮的臉,臉上沒有傷但頭受傷了,鮮血流了滿臉。
“寧智禮,這血怎麽擦不幹淨啊……”
大顆大顆眼淚掉着,寧智禮想幫她擦眼淚卻發現自己的雙手滿是鮮血,她只能顫顫巍巍道:“不……哭……”
周慎言帶着警察趕到時就看見自己最疼的小侄女滿身是血躺在蔡琳懷裏。
“阿禮!”
120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寧智禮被帶上了氧氣罩,被送上了救護車,一路上蔡琳拉着寧智禮的手。
“琳琳,這是怎麽一回事?”
蔡琳原原本本講了出來,她早就泣不成聲了,她內心只有自責。
寧易安的電話好巧不巧地打來。
“易安,你到機場了?”
“嗯,叫禮禮和你一起來接我。”
這時寧智禮心髒驟停,護士:“患者心髒驟停,現在進行第一次搶救。”
“什麽搶救?叫阿禮接電話!”
“易安,你打車來第一醫院吧,禮禮她……”
那邊幾乎是一瞬間就帶上了哭腔,他極力克制問道:“禮禮怎麽了?阿言你別吓我,你是在開玩笑嗎?”
周慎言嘆氣:“易安你先別這麽激動,先來醫院。”
搶救室外,蔡琳披着周慎言的外套,她雙手合十祈禱着寧智禮平安。
蔡琳在搶救室門口跪了下來,她只希望寧智禮平安。樂遙在一旁安慰着。
為什麽平安符沒有起效啊?如果她要是沒來救我她就不會這樣……
寧易安和樂家老爺子一起匆忙趕到醫院,寧易安看着搶救室又看了看周慎言。
“阿言,怎麽回事?禮禮怎麽了?”寧易安現在感覺一碰就要碎了。
“阿言……她是我唯一的家人了……”
周慎言抱着寧易安,寧易安整個人都要死了,明明上次見還是那麽快樂的小禮,這次見就是躺在手術臺上了,他怎麽能不崩潰?
手術室的燈終于滅了,寧易安沖上前問醫生:“阿禮怎麽樣?”
醫生的回答讓寧易安心寒,硬生生被打斷了兩根肋骨。
寧智禮被推出來時蔡琳就湊上前看,就算平時那麽冰塊臉,至少是有血色的……現在慘白的臉一點都不好看。
病房裏,寧易安拉着寧智禮的手放在臉上,明明是夏天,手卻那麽冰涼。
“阿禮,腿骨折了也不跟我說,你是不是怕我沒戴助聽器,怕你打電話喊疼我聽不見?小叔叔以後天天都帶,阿禮受委屈了就要和小叔說。”
蔡琳在另一邊靜靜守候。
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
“寧總,警察局那邊杜恒招認指使他這麽做的是李準。”
聽見李準的一瞬間,蔡琳就感覺自己快要死了,李準還能是誰?是蔡文武的心腹啊。
寧易安臉黑的可怕,蔡琳走上前跪下磕頭。
“孩子你起來,這事情和你無關。”
“我會讓蔡文武付出代價,給阿禮一個解釋。”
別人眼裏蔡琳是個胸無大志的人,可那只是豪門生存的障眼法。從蔡文武的人傷害到寧智禮的那一刻開始,蔡琳對這個爸爸的感情就徹底沒了。
蔡琳站起身深鞠一躬:“我會讓蔡文武受到應有的代價。”
回家的路上她默默想了自己的計劃,她要搬出蔡家。
她給蔡厭打了電話:“哥,你知道寧智禮的事了嗎?”
“嗯,那小鬼還好嗎?”
“不好,被打斷了兩根肋骨。你回頭把我的卡解了吧,我不在家住了。”
“……好,寧家那邊是要追究刑事責任嗎?”
“嗯,頭是不能得編制,但尾巴要吃牢飯了。我在回家路上,你把家裏的傭人先打發走。”
蔡琳氣勢洶洶走進了家,看見還能安然無恙坐着的蔡文武,蔡琳心裏就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她冷靜地上樓收拾了寧智禮的行李,自己孑然一身,她将那枚水晶發夾夾在頭上。除了這個,真正屬于自己的幾乎沒有。
但蔡琳突然想起一張卡,那張卡是蔡厭之前說她媽留給她的,便将銀行卡丢進行李箱裏。
拖着行李箱下樓,将行李箱安全放好後,蔡琳就和蔡文武面對面坐着。
“吃了苦就不該倔了。”
“吃苦的不是我,但你該吃點疼。”
蔡琳平時看着溫溫柔柔,但實際上是玩刀的,将刀旋轉一圈直直插進了蔡文武的手背。
“你他媽的,敢紮你老子。”
蔡琳将那刀拔出來,将事先準備好的透明袋子拿出,把刀放了進去。
接着蔡琳就要離開,但被蔡文武叫住。
“你身上穿的,手上戴的哪一樣不是我的?”
畢竟也不是吓大的,蔡琳一點都不顧忌有人,她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下,她穿裙子會貼身穿一條防走光的吊帶裙,蔡厭實在看不下去将西裝蓋在蔡琳身上。
“去哥房間,他不讓你穿他的,你去穿哥的手表什麽的都是哥送給你的,不算他的。”
蔡琳最後是穿着寧智禮的襯衫走的。
另一邊病房裏,寧智禮醒了,寧易安沒忍住掉了眼淚。
寧智禮看了眼周慎言指了指自己的腿。
周慎言為了逗她還表情扭曲地用口型說:瞞不住啦!
其實那紅紅的眼睛,說他沒哭過誰信?
“小叔,對不起……”
“你以後要是還這樣,我就真的要對你發脾氣了。”
環顧四周,沒有見到想見的人,寧智禮虛弱開口:“蔡琳呢?她受傷了嗎?”
周慎言這才想起來,見到蔡琳時她後背上有血,正當寧智禮忍着痛要去找蔡琳時,蔡琳推門進來了。
“怎麽這麽安靜?我給禮禮帶了水果。”
“你受傷了嗎?”寧智禮虛弱開口。
後背也就是皮外傷,沒那麽疼,對比寧智禮這不算什麽。
“沒有,背上是你的血。”
寧易安心思細膩,她能感受到寧智禮對蔡琳的感情不是普通的友情。他輕聲道:“阿言,咱們出去和樂老爺子樂遙一起聊聊吧,女孩子講話,咱們呆在這裏不像話。”
只剩下兩個人,蔡琳不知道該說什麽,反倒是平常不喜歡主動說話的寧智禮開口:“穿的我衣服?”
“嗯。”
“怎麽戴這個發夾了?”
“我淨身出戶了,只有這個是我的。”
寧智禮神色微動,她試探開口:“抱一下?受委屈了。”
病房裏先靜了一瞬,随即就是蔡琳大哭的聲音,她抱着寧智禮,嘴裏嘟嘟囔囔:“對不起……都怪我……”
“不怪你,我自己要去救你的。”
沒起到什麽作用,哭的更大聲了。寧智禮一臉無奈,她捧起蔡琳的臉,吻掉了蔡琳的眼淚。
“你是在親我嗎?”
“嗯,安慰你。”
“不要再打架了,就當是為了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