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2 章
“下次有這種情況,麻煩楊少卿提前告訴我。”特地把最棘手的問題放到最後才說,分明是故意設套套我。
“他去不去,你都得跟着本官的計劃做事。什麽時候提他,重要嗎?”楊烨不屑一顧地說。
廢話。沒有他,這特麽就是個青銅局。有他在場,我還得避着他幹活,這可就是王者局啊!難度蹭蹭蹭地。
不對,按照萬舟渡的指示,我是個間諜。楊烨這個計劃,我要盡快通知萬舟渡。“楊少卿,您看天色已晚,我也該去休息一下,明天早早起來跟您去抓人。”我這就去跟萬舟渡通風報信。
“想去跟萬舟渡通風報信嗎?”楊烨笑眯眯地問我。
“嘿嘿……沒有啊!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先回去休息了。”我臉上笑嘻嘻,心裏MMP,腳底抹油馬上開溜。
“你給我回來。”楊烨一手揪住我的衣領子,把我一路拖進一間房內。
我手忙腳亂地反抗,但也不敢真的使勁,人家可是皇親貴胄。就這樣拉拉扯扯,被他推坐在茶榻上。對面就是他的床。
“今晚你只能睡這。睡之前,我跟你詳細說說計劃,我要讓千面無痕有口難言、插翅難飛。”
“現在有口難言、插翅難飛的好像是我,楊少卿。”我苦着一張臉,左扭右擺,終于從他手裏掙脫了我的衣領子。我特別讨厭別人動手動腳,感覺很不尊重。
雖然在這種朝代,也沒什麽人身尊重可言。如果他今晚逼我給他洗腳,我可能也得洗。眼下我的前途和小命都掌握在別人手裏,我日子過得如何全看別人的品行如何,這楊烨要是随便給我扣個罪名,我就等着蹲大牢吧。這種感覺太糟糕了,我想有個安身立命之本。
“你就別想着逃出本官的手掌心。本官新買的大丫鬟會給你送衣服過來。明早由她給你裝扮一下。”
之後,楊烨就跟我說了他的計劃。我把整個計劃複述了一遍,其中總有些銜接不上的地方。問了他,他卻笑而不答。
我明白了。他這是提防我呢。我想不通的地方,意味着有別的人在執行計劃。
我也無所謂。你還以為我多想參加你這個計劃?我這不是因為官大一級壓死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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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完計劃,楊烨就出門了。出門前還叮囑我:“本官今晚不回來了。不要想着去給萬舟渡通風報信,你連房門都出不去。”
我懶得搭理他,拉過被子蒙頭就睡。這茶榻好硬啊,反正他今晚也不回來了,那我也別客氣。我抱着被子就爬到他床上。
這驸馬爺的床就是不一樣,被褥輕軟,還熏了香,清清淡淡的,聞着就心情開朗。這兩天着實提心吊膽,睡得不好,我片刻之後就睡沉了。
睡夢中好像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敲門聲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清晰,我才突然驚醒:卧槽真的有人在敲門!我連滾帶爬跑下床,去開門。回頭瞥見我的鞋子還在楊烨的床邊,可我人怎麽回到茶榻上睡覺了?
門一打開,湧進來幾個小女孩,看着年紀小但身子好像都發育得不錯。她們有人松我的發髻,有人扒我的衣服。
我剛起床起太急,腦子還丢在枕頭上。
“快住手!”我拍打着那些婢女的手,緊緊捂住我的衣服。“你們梳完頭就行了,快出去吧!男女授受不親,衣服我自己換。”
“今早驸馬離開房間,去赴宴之前,告知奴婢們必須及時來喚醒李大人,并且為李大人換裝。”
“什麽?楊烨他昨晚在這房裏睡的?”我心中一陣惡寒。看來是楊烨把我抱回茶榻上的。
她們還不依不饒地擺弄我衣服和頭發,我拽住衣服寧死不從,讓她們梳完頭發就趕緊出去。
好說歹說,終于把她們轟出去了。臨了一個丫鬟笑盈盈地盯着我,不懷好意。我冷冰冰地瞪她,看什麽看,再看削你!
哎?這不是萬靈嗎!怎麽跑進來給楊烨當丫鬟?我伸手拉住她,話到嘴邊又顧忌旁人在場。急得我嗤嗤吭吭地。為了不讓人發現我跟她的關系,我急中生智,對萬靈擠擠眼睛:“乞巧宴……美人多嗎?”
萬靈雙眼骨碌碌地轉:“奴婢沒參加過。”說完她就跟在其他人身後慢慢出了房。
我長噓了一口氣,希望萬靈能把我去乞巧宴的消息告訴萬舟渡。其他的,靠他自己去前後勾連了。萬靈這小妞膽子也是真的大。她會不會為了掩蓋自己當丫鬟的事,就不告訴萬舟渡?
她雖然不是世家小姐,好歹也是刑部尚書的妹妹。要是萬舟渡知道了,搞不好扒了她的皮。我後悔了,大不了我在現場想辦法通知萬舟渡,不該拖萬靈下水。
揣着楊烨留給我的邀請函,穿着一身老媽子的服裝,梳着老嬷嬷的發型,提着一個泔水桶,我從後門出了刑部直奔乞巧宴。我現在的模樣,丢到人海裏就立刻化成一個水泡,無影無蹤,楊烨想的真是周到,走在街上都沒人看我一眼。
千面無痕絞盡腸汁、挖空菊花也想不到,我竟然是刑部李循。
半路上我就把泔水桶丢了。那個賤人真的放了泔水進去,臭死我,演個戲而已這麽認真。
走到皇宮門外的城中心,就是今日乞巧宴的地點了。
不得不說,楊烨選這個地方選得很妙。
依托着高高的宮門和宮牆,圍出了好幾千平米的空間,中間有一處舞臺。今日受邀的平民婦女在這個廣場裏享受宴請,施展才藝,接受打賞。宮牆上設了豪華看臺,水果點心、專人打傘,是給公主、貴女以及出席一下典禮的官員們就坐的。
從宮牆上的角度看下來,這個廣場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鍋,只有一個出口,千面無痕除了扮女人混進鍋中,沒有其它方式可以進來。而這口鍋,對千面無痕來說,恐怕就天羅地網。
乞巧宴還沒開始。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往這邊走,我往門口一蹲,拿着邀請函扇風,一雙賊眼滴溜溜地轉。
不是,是一雙美目四顧。我來的時候犯人早跑了,我根本沒見過千面無痕本人,但是男人扮女人還是能看得出來的。
哪怕是太監,他走路也是岔開腿的。
造物主留下的不可逾越的天塹。
所以我一直蹲在門口,借着大媽的裝束,盯着街上來來往往的大小姑娘的腿不放,猥瑣中帶着一絲莊嚴的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