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ter 17

第17章 Chapter 17

明禮看着自己的畫,眼眸微低:“你們發現鞋子的地方距離蘆葦蕩有不短的距離,一個孩子在成年男人的追逐下,能跑這麽遠嗎?”

地面上沒有找到拖擦的痕跡,找到的足跡也沒有太大的變化,不符合拖着人前行的情況。

“除非下雨天,兇手本就受損的視力,更加難以視物,對行動造成了威脅,導致他追不上一個孩子。”

“孩子被發現之前,一定有一個藏身之地。”

明禮說完,才發現房間裏只有自己的聲音。

方一渠和宋文煜,以及一旁痕檢科的代表一副驚呆了的表情看着他,陸在川反應稍微淡一些。

明禮以前愛追着他跑,但他從來都不是自己的累贅。

他能力很強,陸在川一直都知道。

明禮後知後覺自己在陸在川一個問題下,把什麽都說了,瞬間板起了臉,還順帶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陸在川眸中笑意更甚,卻也沒在意他對自己态度惡劣的行為,直接看向痕檢過來的代表,和他确定明禮提出的信息。

“兄弟,你真神了。”痕檢人員說,“鞋印确實能夠分析出非常多的信息,包括年齡、身高、體重範圍都能分析出來,但技術人員對此要有非常深入的研究,你只是看了一下照片,問都沒問我一句就知道了這麽多,你在哪學的,能不能帶帶我”

明禮還處于自己剛剛被陸在川“拿捏”的不爽中,也不說話。

“足跡真能分析出這麽多東西?”方一渠知道有足跡分析專家,但還是第一次碰上能通過足跡給這麽多信息的人,好奇心達到了頂點。

痕檢員沒有半點的不悅,畢竟他來之前就聽說局裏來了個脾氣不太好的畫像師:“可以,鞋號乘以系數6.875可以得到大致的身高區間,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方一渠點點頭:“對,這個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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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關于足跡的分析還有對支撐期、擺動期以及雙支撐期等力學方面,支持做研究計算方式,觀察步伐特征,步态特征,可以分析出嫌疑人的體态,年齡、身材甚至是性格,知識面非常的廣,國內這方面的專家不多。”

痕檢員看着明禮的眼睛都是亮的,鐵了心要跟他學學:“這些數據需要有大量的研究和計算做基礎,能夠一眼看出這些信息,基本功一定紮實。”

線索一一确定,陸在川部署好了後續的安排。

而在這時,韓慈打了一通電話過來,肉眼可見陸在川剛剛還正常的臉色沉了下來。

幾人也不知道電話裏說了什麽內容,只能耐心等着。

一直到電話挂斷,宋文煜才立馬問道:“出什麽事了”

“ 殺害胡佛生的兇手自首了。”陸在川說。

“什麽?自首?”宋文煜問,“是誰?”

“一個外賣騎手,名叫鄭大河。”陸在川說,“根據他自己供述,常送紅葉小區的騎手有個群聊,何蓮每天七八份的外賣在他們群裏被提及的次數非常多,也就此起了搶劫謀財的心。”

“那他為什麽殺胡佛生?”方一渠不解。

“他一直藏在樓梯口,後來被胡佛生發現了,兩個人打了起來,扭打間不慎失手把胡佛生給捅死了。”陸在川說。

“胡佛生身上那麽多刀傷,也能是失手?”宋文煜顯然對于這個答案是不相信的。

從屍檢結果判斷,兇手應該對胡佛生有非常高的仇恨值,才會在他死後也洩憤式的留下許多創口。

“韓慈已經對人進行了審訊,他能夠說出何蓮房間中的構造,以及殺死胡佛生的具體細節。”

“胡佛生身上沒有抵抗傷,我們才因此判斷他是熟人作案,如果真像他所說的那樣,自己被胡佛生發現,怎麽不扭打抵抗。”宋文煜覺得其中還有不少的疑點沒有解釋通。

“這些疑點韓慈在審訊中都提了,鄭大河态度很堅決的表示,他們進樓道的時候太黑了,自己是趁着胡佛生不注意給了他一刀,在他喪失行動力時,殺了他。”

“不可能。”明禮說,“樓道裏的燈在夜晚有兩種控制方式,有聲音時聲控照明會先開啓,這個時候可以選擇打開燈光開關,照明時間超過半小時後,只要沒有聲音,哪怕燈光開關開啓,也會自動熄滅,有聲音則會一直亮着。”

在有聲控燈光的情況下,胡佛生走進安全通道,聲控燈一定會亮,如果鄭大河真的藏在安全通道裏,胡佛生不可能看不見他。

“那刀呢,胡佛生手裏那把刀怎麽回事。”方一渠問。

“鄭大河交代,那把刀是他帶去的 ,準備用來持刀搶劫何蓮用的,沒想到準備行動的時候,發現何蓮家裏還有別的男人,又不甘心就這麽放棄,才在樓道裏等。”

“他帶去的刀上面只有胡佛生的指紋,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吧。”宋文煜表示說法存疑。

“胡佛生和鄭大河有社會關系接觸嗎?”方一渠問。

“調查過了,沒有交集。”陸在川說,“鄭大河還拿來了何蓮以及吳銀松、胡佛生三個人的手機,現在局裏還在調查中。”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要回去嗎?”方一渠問。

“不用,那邊韓慈會處理,我們按照原定計劃,調查走訪村民。”

胡雪清的死他們不可能放着不管,局裏有韓慈在,陸在川也是放心的。

“跟我們一起去走訪嗎?”行動前,陸在川特意問了一下明禮。

“不去。”

明禮還坐在位置上不動,衆人見他臉色不太好,也都沒有勉強。

陸在川先去車上拿了備用的小毛毯過來:“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明禮沒看他,整理着手上的毯子。

他是不待見陸在川,卻也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過去。

調查走訪的隊伍走後,村委會一下就空了,只留下兩個負責整理東西的警察在。

明禮摸向自己的膝蓋,跟着他們去蘆葦蕩,又在村子裏走了一大圈,腿傷已經承受不住了。

刺痛感一陣一陣襲來,痛的他後背上全是冷汗,下雨天帶着濕氣的風吹來,又冷又痛,仿佛每一絲空氣都在折磨着他的神經。

得虧是塗陽歸隊了,否則要是知道了,又得給他罵個狗血淋頭。

陸在川他們回來時,就看到明禮趴在小桌子上睡着了,身上還披着自己給他的小毛毯。

方一渠原本還在和宋文煜說着案件情況,看到後立馬皺起眉頭:“在這裏都能睡着,也不怕感冒了 。”

陸在川走到明禮身邊,剛想叫醒他,就發現他額間全是汗。

明禮感覺到什麽東西落在自己臉上,睫毛輕輕顫動,睜開眼睛時,就看到陸在川手裏拿着面巾紙。

“困了去車上睡,這邊風大,容易感冒。”

明禮坐直身子,披在身上的毯子順勢往下掉,陸在川立馬拉住,幫他拉回肩上。

“不用。”明禮說,“你們那邊調查情況怎麽樣。”

說到這個,方一渠他們又是一臉的氣憤。

“你知道嗎,除了不久前難産死亡的衛曉玲,還有很多留守兒童遭遇了這樣的經歷。”

尋找胡雪清時,陸在川就注意到幾個村民,他們對孩子是被人販子拐走表示非常的平靜。

所以在走訪調查時,陸在川重點關注了一下這幾個村民,結果真讓他們問出了些消息。

明禮眼中多了幾分茫然,方一渠這才意識到明禮來的晚,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廟口村多名未成年留守兒童遭遇侵犯,其中次數最多的一個是有智力障礙的家庭孩子。”

宋文煜嘆了口氣,表情很是痛心。

“那個孩子不是留守兒童,但因為父母總要下地幹活,沒有辦法24小時看着她,只能把她關在家裏,但是她的智力和七八歲的孩子一樣,哪怕被關在家裏,總會想辦法逃出去玩,在她出去的這段時間裏,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麽,只知道兩三個月後,知道她懷孕了。”

“前前後後流産了四次,最後父母逼的沒有辦法,帶她去醫院做了摘除子宮手術。”

宋文煜語氣沉重,做父母的怎麽會不心疼孩子,可他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除了這個孩子外,其餘被侵犯的孩子懷孕了流産,或者生下來送人,還有因為害怕誰都不敢說,自己獨自在家生産死在床上的,幾乎每年都有發生。”

明禮眉頭皺起,卻沒有任何震驚的表情。

農村思想相對沒有那麽開放,自家的孩子被侵犯懷孕,他們第一想法是“這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很多時候會默默咽下苦果。

當然也有想要報警讨要個說法的,受到傷害的孩子卻會更加恐懼,抗拒這樣的行為。

就算真的去到了警局,她們也會因為羞恥,不敢開口,要麽就是去的時間晚了,能夠找到兇手的證據被清理掉了。

明明她們才是受害者,異樣的眼光卻始終圍繞在她們周圍。

受難的家屬和胡連元這個村支書反應過相應的情況,但他都壓着不處理,糊弄村民。

也正因此在他的女兒丢失後,村民才會這麽冷漠,甚至不去往人販子身上想。

因為他們村就沒有出現過人販子拐賣孩子的情況,被拉不知名的角落被侵犯才是常發生的事情。

“派出所不知道這件事?”明禮問。

“知道,但他們來報警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好幾天,也洗過了澡,證據沒有保存好,沒有了。”陸在川說。

“派出所也借着普法的理由,來村裏做宣傳,告訴他們怎麽保留證據,結果就是沒人去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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