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墜入愛河
第41章 墜入愛河
朝陽褪去深色,光線刺眼,刑芷攏了攏外套,一時間沒有人說話。
“不愧在你身邊待了那麽久,耳濡目染學到不少東西。”這話刑芷是笑着說的,她端起茶杯,抿了口涼掉的茶,“懂得怎麽利用人的感情。”
她說罷放下茶杯,側頭地看向沈捷,“可惜了,我不是那種人,更可惜的是,他不知道這一切都在你的計劃之內。”
對她玩味的置辭,沈捷一言不發,甚至連臉上的神情都意外平淡,眉頭輕皺,似陷入了某種極度矛盾。
“這次謝謝刑小姐了。”沈捷拿出一張卡放在桌子上,兩指壓着卡面推過去,“這是當初答應給你的報酬。”
“不用謝,拿錢辦事而已。”刑芷毫無推托,她撚起那張卡夾在指間,“沈總有需要随時聯系我。”
沈捷眉眼低垂一瞬,擡起和她四目相對,不容置喙的語氣,“有樣東西你得還給我。”
刑芷似料到他會開口,沖旁邊人招了招手,對方遞過來一個絨布首飾盒,她接過盒子打開放到沈捷面前。
盒子裏放着一對珍珠耳環。
“何必斤斤計較這個,你明知道他送我東西是因為要利用我,又不是真心的。”
沈捷心情欠佳,他不多言,收起那個首飾盒起身離開,走出兩三步遠,刑芷忽然叫住他。
“沈總,沒有真心的人無論你怎麽試探都不會有真心,何苦互相折磨,為難彼此呢?”
沈捷緘口不語,他背對刑芷站着,雙手自然垂下,平日堅挺的肩背略略彎出一些幅度,說不上來的落寞。
旁邊黃狗叫了幾聲,沈捷順着狗吠看過去,一只橘貓從屋裏竄出來,正撞上他的小腿,然後跌跑向其他地方。
橘貓消失在視線裏,沈捷若有所思地盯着留在田埂上的幾個貓爪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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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邁巴赫迎面掠過一位少年,他沖外後視鏡禮貌點頭,目送沈捷離開,然後轉頭悠悠往家走。
刑遠吹了個口哨:“看來第一次任務完成得不錯。”
刑芷得意地挑了下眉說,把手裏的卡晃給他看,“那當然了,二百萬到手。”
“所以沈總花兩百萬讓你出演了一次戀愛腦?”
“不全對。”刑芷豎起一根手指,左右搖擺,“演戀愛腦是他臨時給我的任務。”
一開始刑芷接到這個任務,她的職責确實是保護順帶監視岑沛安,只不過從她陪岑沛安家去寺廟上香完後,事情就發生了一些微妙的改變。
其實無論是刻意的接近,還是拙略不堪的釣人手法,刑芷都了然于心,只不過她把這事一五一十轉述給沈捷後,沈捷似乎并沒有太過激的反應。
她記得,沈捷當時只是笑了下,說既然岑沛安要走,那就放他走,他不摔得頭破血流,永遠都不會死心。
俗話說,置之死地才能後生,那就正好借這次機會徹底切斷他的後路。
刑遠松開狗鏈子,順撫它後背油亮的毛發,“所以我很好奇,你是怎麽騙過沈捷的?”
“什麽?”
刑芷語調陡然升高,明顯有些心虛,她放下茶杯,故意擺出一副不願意和他多掰扯的表情。
“你少裝。”刑遠用漫不經心的語調,毫不留情地拆穿她,“那封舉報信能交上去是你搞的鬼吧。”
“信是岑沛安偷出來的。”刑芷模糊概念,“我又進不去沈捷家裏的書房。”
刑遠神色嚴肅地盯着她。
過于肯定的語氣讓刑芷底氣明顯不足,她擡手摸了摸脖子,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最後破罐子破摔地承認:“對,是我。”
“你怎麽弄的?”
“趁岑沛安睡覺是時候把信封裏的東西調包,這對我來說又不是什麽難事。”
“這麽簡單?”刑遠顯然不信,逼問道,“不可能,沈捷那麽心思缜密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猜不出來是你。”
“還真就簡單。”刑芷只好岑沛安在車上睡着,她調包的過程又講了一遍,最後無可奈何地輕笑幾聲,“其實我也沒想到能糊弄過去,我更沒想到的是他竟然會懷疑到岑沛安頭上。”
“竟然這麽愛岑沛安,那不應該無條件相信他嗎?”
“不被愛的人才喜歡捕風捉影。”
“難怪都說墜入愛河和鬼迷心竅是同義詞。”刑芷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又深覺好笑,“這麽一看欺騙沈捷簡直易如反掌。”
刑遠擡手,對着她額頭敲了下,“不過你好好完成雇主安排的任務就行,為什麽非要冒險做這種事情?”
“還能因為什麽,一個說要走卻搖擺不定,一個說給他教訓卻又猶豫不決,再這麽拖下去,我猴年馬月能結束任務。”刑芷揉揉腦門,“你別看沈捷裝得游刃有餘,我要是不插一手,岑沛安前腳剛踏進安檢,他後腳就得理智崩盤把人綁回來。”
“所以你給沈捷的岑沛安定位也是假的?”
“也不算假的吧,只是有點偏差。”刑芷用兩個手指比了點距離,“把悉尼定到了惠靈頓。”
“這叫有點偏差?”
臨近中午,霧氣消散大半,沈捷把車停在門口,他看着有些倦,解開安全帶後,雙手掩面靜坐了一會兒。
中控臺上的首飾盒,在光線下明暗摻半,沈捷伸手拿下來,那對珍珠耳環色澤溫潤,形狀姣好,是很難得的上品。
對利用的對象岑沛安都能如此慷慨,如此用心,卻獨對他吝啬不堪,別說是虛情假意的一份禮物,就算是逼入絕境,他都不肯敷衍沈捷一句愛或者喜歡。
岑沛安早上睜眼的時候,沈捷已經走了,他一個人吃完早飯,在院子裏散步。
手機嗡嗡震動兩下,顯示有條陌生號碼的短信。
不知道為什麽,岑沛安有種直覺,他點開,看到信息的內容只有“謝謝”簡短的兩個字,他深呼一口氣,心裏的鼓聲終于落地。
“這麽冷,你站院子裏做什麽?”沈捷一回來,就看見他站在院子裏,冷不丁開口問。
“你回來了。”
岑沛安聽到聲音回神,下意識朝他走過去,又突然回想起沈捷這段時間對他“無事獻殷勤”的不滿态度,便立馬停下,駐足在幾步遠外,和沈捷四目相對。
沈捷沒說話,他擡手看了眼腕表,這個時間,按理說岑沛安已經收到了刑芷的信息,可他看起來怎麽還是一副無動于衷的神情。
沈捷在心裏嘀咕,前兩天為了讨好他還在辦公室親他,現在于情于理也該有點表示吧。
岑沛安看他愈發陰郁的臉色,心裏頓時沒底,猶豫着要不要再繼續靠近。
就這麽站了好一會兒,岑沛安都不像又任何表示的樣子,沈捷陰沉下臉,繃着唇角說:“回屋把襪子穿上,生病了又要磨人。”
“誰磨人了...”岑沛安看着他的背影小聲嘟囔。
沈捷進屋脫下大衣,徑直走向酒櫃,路過餐廳餘光瞥見餐桌上放着什麽東西。
幹淨整潔的餐桌上留有一個餐盤,上面用吸油紙蓋着,沈捷走過去掀開,盤子裏盛着兩個荷包蛋,煎得兩面黢黑,還碎碎巴巴的,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誰手。
沈捷不自覺勾了下唇角,他從廚房拿了雙筷子,站在餐桌旁把那兩個荷包蛋吃了。
全糊了,一點也不好吃,沈捷把空盤子端回廚房,出來正好碰見岑沛安從樓上下來。
“晚上去公司接我下班。”沈捷視線往下,盯着他的腳踝說,“在家別亂跑。”
岑沛安點頭,“嗯。”
近傍晚時分,忽然下起大雨,見雨勢變小,岑沛安開車出門,晚上六點,準時出現在萬利門口,結果等了二十分鐘也不見沈捷出來。
他拿出手機才看到沈捷五分鐘前給他發消息,讓他去趟辦公室。
岑沛安降下車窗,和警衛室的人說明情況,對方打了個電話才放他進去。
辦公室裏,王景還沒走,他站在紅木桌外,神情有些擔憂,“沈總,你這段時間太累,感覺你頭疼又加重了,要不休息兩天吧。”
“老毛病,不礙事。”沈捷吃了兩顆止疼片,眉目緊擰,他擡手捏了捏眉心,正巧敲門聲響起。
岑沛安熟門熟路找上來,剛開門,王景拿着東西從裏面出來,朝他點了點頭。
岑沛安把門掩上,辦公室瞬間安靜下來,沈捷靠在椅子上,眉頭舒展,眼角沁着笑意,連注視着他的視線都顯得含情脈脈。
“過來。”
沈捷遞過去一只手,岑沛安思索片刻走近,指腹觸及沈捷手心的瞬間,就被整個反握住。
沈捷沒有更逾矩的動作,只是緊緊地握了會兒他的手,沖裏面那間休息室揚了揚下巴,“進去看看。”
“什麽?”岑沛安不解地皺了下眉,半信半疑地開門進去,不一會兒抱出來一只小貓,眼裏閃着遲遲不敢确信的目光,“有只小貓。”
沈捷裝出面無表情,淡淡地解釋,“撿的。”
岑沛安從小就想養貓和狗,只不過家裏有人過敏嚴重,一直沒有機會。其實他和沈捷也提過幾次,但是沈捷有潔癖,絕對不允許家裏有貓毛這種東西存在。
不知道為什麽會突然同意讓他養貓。
岑沛安擡頭看着他,又低頭看看懷裏的小貓,用手輕輕摸它脖頸的軟毛,低聲說:“謝謝你沈叔。”
他知道,懷裏這是只純種的短毛藍金,根本不會是撿來的,那大概率是沈捷去寵物店幫他挑的。
秋季少有的暴雨,枯枝被水沖到下水道,地面水位上漲,車輛全堵在路邊。
岑沛安啓動雨刷,在連綿的雨簾中看外面的路況,“沈叔,前面好像有積水。”
沈捷看了眼定位,離家不到兩公裏,外面漆黑一團,陸陸續續有堵在半路的人下來往前走。
“不知道要堵到什麽時候,你一會把車找個地方停,明天讓老談過來取。”沈捷下車撐開傘,繞到駕駛室那邊,“沒多遠了,下車走回去吧。”
岑沛安把小貓抱在懷裏,用衣服裹着,盡力縮起身子躲在傘下。黑夜中,暴雨磅礴,沈捷一手攬着他的肩膀,一手将黑傘傾斜向他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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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捷,刑芷在背後蛐蛐你(拱火
(簡單點就是沈捷和刑芷一起騙沛安,但是沈捷又被刑芷擺了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