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上藥

第022章 上藥

司矜言從司潼手裏抽走那張藥方。

他站起來, 與司潼面對面。

少女白皙漂亮的臉頰微微泛着粉,潋滟的雙眸閃爍着點點星光,如一片璀璨的星河。

那片星河此時正飄向他,帶着希冀、期盼, 小心翼翼的, 不确定的, 惴惴不安的, 看着他。

司矜言捏着藥方的手指緊了緊。

“能治好, 只要你按我說的做。”

他給了她肯定的答案。

司潼漂亮的眼睛瞬間睜大,有些不敢置信, 又有些微微的慌與緊張。

她使勁兒地盯着司矜言, 像是想從他那張英俊冷硬的臉上看到任何類似于玩笑、戲谑之類的神色。

司矜言不是在逗她玩吧?不是在惡作劇吧?他是真的能把她治好的吧?

她想從他臉上找出一絲一豪的破綻,她實在是不想, 也不能再失望一次了。

但司矜言早已沒了往日張揚不羁, 自由散漫的樣子,他黑眸沉沉, 目光向下,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地看着她。

“真的嗎?”

司潼呼吸不由得一窒,放在身側的手微微有些顫抖。

司矜言靜靜地看着她:“你會聽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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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潼點點頭。

司矜言:“我會治好你。”

*

司潼中午還是留在了司矜言家裏吃飯,因為飯後司矜言要給她煎第一份藥,她想留下來。

孟嬸中午蒸了條新鮮的魚, 是剛從海裏面撈上來的,司平見司潼留在這裏吃飯, 笑着拎着飯盒就去找司老爺子。

走之前還笑眯眯地看了看坐在一起的司潼和司矜言,那表情像是越看越滿意:“你們兩個能好好相處, 我和我大哥就都放心了。”

司潼這會兒的心思全在司矜言說能治好她手上,沒聽出司平在打趣他倆。

司矜言則看了司平一眼沒說話。

司明諾捧着碗邊吃飯邊往他對面看, 他怎麽看怎麽覺得哥哥和司潼姐姐自從下樓後就有些不對勁,尤其是司潼姐姐,對哥哥好像不太一樣了。他又想到這兩人在樓上待了半天,小腦瓜轉了一圈又一圈,也沒想出來這兩人在樓上幹了什麽。

最後,腦中電光一閃,忽然想到丫丫說司潼姐姐和哥哥在談戀愛,他雖然不知道什麽是談戀愛,但丫丫說談戀愛就是要親嘴,他恍然大悟,原來哥哥和司潼姐姐在樓上親嘴!

是了,他那會兒剛進來時,他們兩個人還拉着手,見他進來就松開了。

他們肯定是上樓親嘴去了,難怪不讓他看。

司明諾頓時氣哼哼的,小腦袋快要伸進碗裏,猛扒了幾口飯。

飯後,司矜言要去後院的小屋裏,司潼自然也要跟過去。

打開客廳通往後院的門,一眼便看見沖着她興奮吐舌頭的德牧。

司潼瞬間定在原地,慌張地拽司矜言衣角。

“能不能把這只狗帶到別的地方?”

司矜言挑眉看她一眼,回頭招了招司明諾:“把阿木牽到丫丫家去。”

司明諾聽到召喚,小短腿蹬蹬蹬地跑過來,二話不說的解開狗繩牽着就走。司潼終于安了心,跟着司矜言往小屋裏走。

一推開門,一股濃重的中藥味撲面而來,司潼被襲擊個正着。

大小姐哪裏能忍受這種苦味,被嗆得咳了兩聲,後退一步就要出去,司矜言一把抓住她。

“連味道都聞不了,喝的時候怎麽辦?”

司潼習慣性的想反駁回去,但想想司矜言是在給她弄中藥,又忍住了,只拿一雙潋滟的眼不甘地瞪着司矜言。

“等着。”

司矜言轉身又回了屋裏,沒一會兒拿着一個白色的口罩出來。

“戴上。”

他把口罩遞給司潼。

司潼冷哼了一聲,一臉矜驕的拒絕:“不用了,你說得對,要是連味道都忍受不了,喝的時候怎麽辦?”

司矜言眉心微挑,嘴角勾了勾,把口罩收回去,率先進去了。

這間小屋的确是放着許多中藥,孟今道去世後,他生前的中藥置物櫃以及裏面存放的藥材都給了司矜言。

司矜言進去後拿起一把小秤,開始在中藥櫃裏找需要的中藥。

司潼這會兒差不多已經習慣了屋裏濃郁的苦澀味,與他隔着一張桌子站着,看他将找到的中藥放在小秤上秤一下,再倒入面前一張張平攤的包中藥的紙上。

司矜言的手感很準,基本上抓一把過去,重量都是正好的。

這是抓了多少中藥練出的手感啊。

司潼盯着他飛舞的手看着,沒一會兒目光上移,司矜言英俊的臉沖進眼底。

憑良心講,司矜言真的很帥,是司潼見過最帥的人。此時這張帥臉沒了平日逗弄她時的玩劣不羁,他表情冷肅,下颌線緊緊地崩着,整個人看去格外的清冷。

一個人認真做一件事的時候,會比平時更有魅力,而頂着這張帥臉認真做事,連司潼這個平時最不想看見她的人,都忍不住在心底喊一聲“好TM帥!”

過了一會兒,司矜言終于将需要的藥抓好,他将其中的兩包分別倒入兩個黑色的砂鍋裏,往裏面加入水,然後看向司潼。

“去休息吧。”

司潼一愣:“不煎嗎?”

“需要泡一個小時,你先去休息。”

司矜言輕推着她往外層外走,司潼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要泡這麽久,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跟着他穿過後院,返回了客廳。

二樓客房門前,司潼進門前跟司矜言說道:“你泡好了叫我。”

“嗯。”

司矜言嘴上答應的好好的,結果司潼中午睡了一覺醒來就聞到一股淡淡的苦澀味從窗外飄進來。

司潼瞬間清醒,飛快地跑到後院推開小屋的門,司矜言果然早就到了,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褂,正坐在一個小火爐旁邊。

他的面前放着一個黑花石搗藥罐。

他在搗藥。

旁邊,小火爐上咕嘟咕嘟,正煎着一份中藥。

小屋內開着空調,調到了最低溫度。屋內密不透風,濃重的苦味瞬間沖擊着司潼的嗅覺。

司潼強忍住生理的不适,站在門邊要進不進。

司矜言沖她招招手:“過來。”

“你在做什麽?”

司潼走過去,低頭往那搗藥罐裏看,裏面是墨綠色的黏糊狀,有點惡心。

司潼看一眼就收回視線。

“坐。”

司矜言示意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司潼老老實實的坐下,又問了一遍:“這是什麽?”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司矜言懶洋洋地說着,手上的搗藥棒卻不停。

司潼盯着他搗藥的手看了一會兒,又往小火爐上看,黑色的中藥壺咕嘟嘟的響,從壺嘴裏噴出白色的氣體。

司潼一只手托着腮支撐在椅子的扶手上,一只手轉着自己食指上今早随意戴的海瑞溫斯頓指環,問道:“我的藥什麽時候好?”

“還要煎半小時。”

“會很苦嗎?”

“怕苦?”

司潼點點頭。

司矜言勾嘴笑了笑。

這抹笑瞬間被司潼捕捉到,大小姐一拳砸過去:“你笑我!”

她并沒有用力打,打在司矜言的手臂上不痛不癢的,倒像是女孩子的撒嬌一樣。

司矜言嘴邊的笑意更大了,嘴上卻說道:“沒笑你。”

“我要不要把你現在這副樣子拍下來讓你看看?”

司潼氣哼哼的就要拿手機。

“好啊,你拍,拍完記得換成手機桌面。”

“司矜言,你要點臉!”

司矜言顯然是不要臉的,臉要來幹什麽?可以吃嗎?哪有逗大小姐有意思?

他将手中的藥罐搗得咚咚響,過了一會兒終于停了下來,指揮旁邊的大小姐:“看見那個黑色的藥瓶了嗎?幫我拿過來。”

司潼往司矜言指的地方看去,起身去拿那個黑色的藥瓶,司矜言又說道:“旁邊的紗布和濕紙巾也幫我拿過來。”

“哼~你倒是會使喚人。”

嘴上這樣說着,她還是幫他拿了需要的東西,看在他辛苦幫她煎藥的份上。

司矜言伸手接過,深幽的黑眸認真的直視着司潼,嘴角彎起一抹淡淡的有點溫柔笑意。

“我手髒,幸好你在。”

司潼微微一怔,臉瞬間就紅了。

她的心情有點複雜,從小到大,從來沒人跟她說過這種話:幸好你在。

好像她是被人迫切需要的,而不是被索取的,就像一個從來受人無視的小孩子,突然被老師表揚,有點開心,有點驕傲。

她看了眼司矜言,司矜言接過黑色的藥瓶将墨綠色的黏糊狀一點一點刮進去,又拿濕紙巾将自己染青的手指一點一點擦幹淨。

他有時候也不讨人厭。

司潼想。

如果司矜言能一直保持現狀,她其實也是能和他和平相處的。

“左手給我。”

擦幹淨手指,司矜言突然說道。

“嗯?”司潼沒有任何懷疑,聽話的伸過去手,疑惑道:“幹嘛?還要把脈嗎?”

司矜言扯出來一塊紗布,拉過她軟嫩嬌白的手,然後從黑色藥瓶裏挖出來一托藥。

司潼瞬間瞪大眼,已經明白了什麽,指着被抛在一邊的搗藥罐:“你弄這藥,是給我的?”

“不然呢?”

司矜言奇怪她問出這種問題。

“等等……”

“啪!”司矜言已經将一托墨綠色的藥膏抹在了她白嫩光潔的手腕處。

司潼:……

司潼整個人瞬間一顫,一股惡寒從身體裏冒上來,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不要!好惡心!好髒!”

嗚嗚嗚……她潔白幹淨漂亮的手腕!!!

大小姐從小養的嬌嬌嫩嫩,香噴噴的,從來也都是幹幹淨淨,精致漂亮,哪見過這麽惡心的一團黏糊,更何況還要把這東西摸在身上,大小姐從來只抹香的,幹淨的,好看的,哪裏會抹這種墨綠墨綠又難聞的東西。

就像是把臭水溝裏發臭的綠色漂浮物抺在身上。

想想都要崩潰。

她甩一甩手,想将手腕上的醜東西甩下來,但司矜言強硬的抓着她的手不讓她動。

“不是說會聽話嗎?”

“還想不想好了?”

司潼撇着嘴,臉上的表情都快要哭了:“可是真的好難看啊,你只說了喝中藥,沒說還要抹這個,這個好難看……”

司矜言深幽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她,看她嫌棄看她鬧,嘴唇輕輕的勾起,漫不經心的說了句:“這麽能撒嬌啊。”

“你說什麽?”司潼全部精力都在胳膊上,并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麽。

“沒說什麽,我包好看一點就不難看了。”

他拿起一塊正方形的棉布敷在墨綠色的藥膏上,随後拿起紗布輕輕的纏了一圈又一圈,最後打了一個蝴蝶結。

“以後早晚各換一次藥,還有……”

他輕輕拽了下她腕間白色的蝴蝶。

“不醜,大小姐怎樣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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