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找人
第036章 找人
司矜言要給她吹頭發?
司潼急忙拒絕。
“不用了, 我一會兒自己吹。”
司矜言面無表情,黑色的眼眸晦暗不明地看着她,語氣是不容拒絕的強勢:“自己過來,或者我抱你過來。”
“你怎麽還強人所難。”
嘴上這樣說, 司潼還是走了過去。
開玩笑, 司矜言說抱她可是真敢抱的, 她怎麽能讓他抱過去……
“剛淋了雨, 洗完澡一定要馬上吹幹頭發, 大小姐請愛惜自己的身體。”
頭頂傳來司矜言低沉的說話聲,語氣不似以前的調侃, 有點認真。
随後吹風機“嗡嗡嗡”的開啓, 司矜言溫熱的大手撫上她的頭頂。
霎那間,司潼渾身顫栗。
那骨節修長的大手在她的發間溫柔的穿梭、輕撫, 時不時的會碰到她的耳朵, 側臉、前額……
司潼臉頰滾燙,司矜言每碰她一下都給她帶來陣陣酥麻的顫栗感, 從她的頭頂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舒服又綿軟。
司潼有種她被司矜言溫柔對待,仿佛她是他珍惜珍愛的所有物一般。
心髒陣陣悸動,如密集的鼓點在跳動,一下一下敲打着司潼築起來已經有了裂縫的心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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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清楚的明白, 有些東西已經搖搖欲墜,土崩瓦解, 她只剩茍延殘喘維護着那一點點自尊而已。
頭發吹到半幹不幹的狀态,司矜言終于停了。
他把吹風機放回浴室, 出來後碰了下放在桌上的碗。
“溫度正好,過來喝姜湯。”
司潼聽話的一口氣把姜湯喝了, 司矜言又拉着她坐到沙發上,重新給她的手腕上藥。
折騰了一上午,大概是洗了熱水澡又被熱呼呼的風吹幹了頭發,司潼這會兒靠在柔軟的沙發上看着司矜言給她上藥,便有點泛困。
手腕間沒一會兒便重新綁上了白色蝴蝶結,司潼支撐着腦袋也昏昏欲睡。這時耳邊響起一道低沉又溫柔的聲音。
“午飯想吃什麽?”
司潼搖搖頭。
“不能不吃飯,我煮點面給你吃,好嗎?”
司潼點點頭。
耳邊又響起低低的笑聲,司矜言溫熱的大手在她的頭上溫柔的撫摸了一下。
“平時也這麽乖就好了。”
司潼瞬間清醒了。
她怎麽能被誇乖,她怎麽能乖,尤其是在司矜言面前。
司潼頓時羞惱道:“誰乖了,你才乖!”
司矜言挑眉:“誇你乖也不行。”
司潼:“不行!”
司矜言卻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壞:“哦,明白了,有損大小姐高冷的形象,我的錯。”
嘴裏着說錯,面上卻一點也沒表現出有錯,不但如此,司矜言還往司潼那邊湊了湊,手從她柔順的頭發上慢慢撫下來,移到她耳垂,在她粉嫩的耳垂上輕輕地捏了下。
“那誇你什麽你會喜歡?”
“什麽都不會喜歡!”
司潼氣哼哼地推開他的手,耳朵尖紅了。
怎麽這麽不經逗啊。
司矜言看着她通紅的耳朵尖,牙有點癢。
“下樓吧,我給你煮面吃。”
*
午飯過後,雨還是沒停,司潼吃飽喝足望着外面下得稀裏嘩啦的雨幕,上樓睡午覺。
下雨天,天氣陰沉,最适合在家裏睡覺。
司潼在嘩啦啦的雨聲中睡着了,還做了一個夢。
夢裏,司矜言拉着她的手像剛才那樣在雨中帶着她奔跑。
但跑着跑着,他們竟然飛了起來。穿過高山,穿過雲層,最後踩到一朵如棉花一樣柔軟的雲朵上,司矜言将她抱在懷裏,捏她的耳朵,碰她的嘴唇,在她耳邊輕柔道:“你好乖啊,以後也都這麽乖好不好?”
她面紅耳赤,司矜言還不放過她,又低聲道:“司潼,原來我是你的白月光啊,你是不是……”
沒等他把那三個字說出來,司潼驚醒了。
看了眼時間,下午4點鐘,她竟然睡了三個小時。
窗外,雨早已經停了,天邊濃厚的烏雲也已經散去,太陽重新跳出來耀武揚威,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打在地板、牆面上,也打在司潼發怔的表情上。
她在回味剛才的夢。
她怎麽會夢到司矜言!還夢到兩個人那麽親密!
難道是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的兩次親密接觸影響到她了?
司潼面色羞紅,趴在床上捂住腦袋緩解了一會兒才起床,簡單洗漱了一下下了樓。
樓下,客廳十分安靜,門緊緊地關着,落地窗的窗簾也緊緊的拉着,将耀眼的陽光擋在外面。
司潼喊了一聲“司矜言”,沒有人回應。
她推開客廳的門,去院子裏找人。
院子裏安安靜靜,歪倒的花草已經被扶起來了,積水也被清掃過了。
司潼在院子裏轉了一圈又跑到後院,最後又重新返回屋子裏,在二樓的客房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人。
最終确定整個老宅空蕩蕩的,就她一個人在。
司潼如鴉羽般的眼睫頓時垂下,将眼中的失落遮蓋住,她想打電話問問司矜言在哪兒,但拿出手機才恍然自己并沒有司矜言的任何聯系方式。
司潼頓時洩了氣,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把門緊緊地關上,還上了鎖。
混蛋司矜言!
他愛上哪裏上哪裏!最好永遠不要出現!
大小姐有點生氣,但更多的是委屈。其實好沒道理,司矜言又不是她的誰,也不需要向她報備行程,更不需要時時刻刻守着她,等她睡醒就出現在她面前。
但她就是生氣,就是委屈,沒道理的。
司潼趴在床上生了會兒悶氣,拿出手機,漫無目的的點開微信。
她的微信上還是有很多未讀消息,但幾乎都是前段時間集中發過來的,司潼至今都沒有點開看。
如今,華京學院第一樂團換首席的事已經過去一段時間了,論壇上已經沒有多少人再關注這件事了。
人的心态都是一樣,跟風看一陣熱鬧吃一嘴瓜,有了別的八卦就會立刻轉移。最近一件八卦事是他們那個圈子某個富二代剛和未婚妻訂了婚,結果白月光回來了,未婚妻發現自己是白月光的替身,當場宣布解除婚姻。
那個富二代和未婚妻還都是司潼他們認識的人,莫雨寒和吳希夕這兩天吃瓜吃到忘乎所以,天天往他們小群裏發進展。
司潼掃過兩眼便沒看了。
她向來不怎麽關心別人的愛恨情仇,高中、大一時,圈子裏的朋友一個個都去戀愛了,只有她對這事沒什麽興趣。從前她每天的空閑時間拿來連練琴都不嫌夠,哪有什麽時間去談戀愛,有那功夫她寧願多鑽研幾首樂曲。
現在她更加覺得感情是件太過于複雜的東西,只要粘上了便像毒藥一般,歷經各種滋味,戒都戒不掉。
但轉念又一想,司潼覺得她這會兒心煩意亂很大一個原因是自己太閑了,人太閑了才會胡思亂想,才會患得患失,才會這樣滿腦袋都是一個男人。
如果她現在有事做,她還會有這些煩惱嗎,她一但練起了琴連房間都不肯踏出一步,還在乎司矜言去哪兒了,去幹什麽了,還有這些煩心事嗎?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自己練不了琴。
司潼悶悶地退出微信,決定還是得給自己找點事做。
她點開視頻網站看自己收藏的徐照影幾年前的維也納現場。
這場現場演奏會非常經典,曾被權威媒體評選為全球十大最佳現場演奏,司潼百看不厭,并且每一次看都有新的心得體會。
然而幾分鐘後,司潼恨恨地按滅手機,嗚咽一聲,将自己整個人埋進被子裏。
嗚嗚嗚為什麽!!!
為什麽看徐大師的視頻滿腦子也都是司矜言!!!!
為什麽!!!
大小姐恨恨地咬着下嘴唇,心道人果然不能有雜念,雜念耽誤她飛升!!!
*
司矜言推開司家老宅的鐵門時,整個司家靜悄悄的。
他往二樓看了眼,見某一扇窗窗戶緊閉,窗簾也緊緊的拉着,眉心微挑了下。
睡了這麽久還沒醒嗎?
他手裏拎着一串荔枝,荔枝是剛摘的,還挂着水珠,嬌豔欲滴的看着就好吃。
一邊猶豫着要不要上樓叫醒司潼,一邊推開客廳的門,但才邁入玄關,司矜言便感覺一道幽怨的視線向他掃射過來。
擡頭看去,就見司潼氣哼哼地坐在沙發上,她雙臂抱在胸前,那張漂亮的小臉崩得緊緊地,燦如星辰的眼眸微微有點紅,幽怨地瞪過來。
這是怎麽了?怎麽這麽生氣。
不過看上去司潼不光是生氣,還有些委屈。
“怎麽了?誰惹我們大小姐了?”
司矜言将手中的荔枝放在茶幾上,他也沒坐下,走到司潼的面前微低下頭,漆黑的眼眸如深沉的海,靜靜地俯視着她,将她臉上的表情細細地打量。
“你去哪裏了?”
誰知司潼突然仰起頭,跟他對視的瞬間,眼眶又紅了幾分,神情又哀怨又委屈,像一只被主人不小心弄丢自己找回來的小貓咪,正憤恨的向主人要個說法。
司矜言眼睫微微一顫,黑色的眼眸霎時間如如磅礴的大海,又深又沉地盯着她。
“找我了?”
他的聲音不自覺放柔,又低又沉,垂在身體兩側的手微微摩挲着,手臂上的青筋崩起,像是在隐忍又克制着什麽。
“我媽打過來電話說劉叔他們趁雨停把新摘了荔枝送過來了,我去港口拿荔枝了。”
“我拿到荔枝就趕緊過來了,你找我了?”
他又問了一遍,黑眸灼灼,卷着深色的暗湧,又亮着一點期待。
“誰找你了,我才沒有。”
司潼口是心非,別過臉不看他。
她紅潤的小嘴委屈的撅着,潋滟的眼眸染上一片緋紅。大小姐嬌滴滴地鬧着脾氣,像得不到糖吃的小女孩,其實心裏的氣在聽到他的解釋,已經消散了不少。
“沒有嗎?”
司衿言黑色的眼眸暗了暗,突然擡手在她微紅的眼角上輕輕擦拭了一下。
“那眼睛怎麽紅了?找不到我哭了?”
溫熱的觸碰如羽毛般掠過她的眼角,帶來陣陣酥麻的感覺,如過電一般竄進司潼的身體裏。
她的臉瞬間一紅,好似被戳破了心事,氣惱道:“我沒有哭!也沒有想找你!”
“嗯,知道了。”
司衿言目光垂下,彎了彎唇角,從兜裏摸出手機點了幾下,放在司潼面前。
“幹嘛?”
司潼氣還沒順,屈尊降貴地朝他手機屏幕看了一眼,是一個二維碼。
“加下我的好友吧。”
司衿言盯着她。
“你不想找我,但我想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