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試探
第056章 試探
司老爺子看了她一眼：“那你覺得蔣家那小子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司潼一臉茫然。
司老爺子：“就是他這個人啊, 你覺得怎麽樣？”
司潼：“還行啊，我認可的朋友都還可以吧。”
司老爺子：“是朋友啊，爺爺還以為你會和那小子談戀愛呢。”
司潼差點把粥噴出來，驚道：“爺爺你瞎說什麽！”
司老爺子：“不是嗎？”
司潼：“當然不是, 我和他就只是朋友。”
司老爺子：“那未來有沒有可能從朋友發展成戀人？”
司潼：“絕對沒有那個可能！我又不喜歡蔣聞宇那樣的！”
司老爺子：“那你喜歡哪樣的？”
“叮~”
司潼瞬間扔下碗裏的勺子, 雙眸緊張地盯着老爺子：“爺爺您問這麽多幹什麽？不會真的要給我找結婚對象吧？傳言不會是真的吧！”
司老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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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老爺子：“當然不是真的, 但爺爺對你的終身大事也的确是放心不下, 你跟爺爺說說, 有沒有什麽看上的人？”
司潼一怔，眼神忽的躲閃了一下：“當然沒有, 我以後可是要走獨立大女主人設的, 誰要找男朋友！”
司老爺子：“大女主也是要談戀愛，結婚的。”
司潼：“誰說的, 我偶像徐照影就一直……哎不對, 徐姨好像有家庭了，上次陪在她身邊的男人, 明顯和她關系不一般。”
司老爺子聽見徐照影這三個字，眼中的利光瞬間一閃。
他按耐住心中的複雜，看向司潼，裝作毫不在意般地問道：“我聽說徐照影上次來澤西島被你碰見了？”
“是的！！！”
說起自己的偶像，司潼瞬間變得興奮起來。
“爺爺你不知道, 真的好巧的！我那時正好無聊就去神廟那裏找司矜言，沒想到就那樣碰見了！徐大師她長得好漂亮！又溫柔又親切！她還給了我許多鼓勵的話！她還讓我喊她徐姨！爺爺你不知道, 原來她以前也遇到過像我這樣的情況，可她硬是靠自己撐過來了！”
“徐照影不愧是我的偶像！”
司老爺子渾濁的老眼更加複雜：“是嗎？那她有沒有說她來咱們島上是幹什麽的？”
司潼：“沒說, 我也沒問，這是我偶像的私事, 我問這些幹什麽！身為一個合格的粉絲要遠離偶像的私人生活。”
司老爺子：“這樣……”
司潼：“我還答應了她，等她下次開演奏會，我第一個去捧場！”
“嗯……”
司老爺子心不在焉的應着，腦子裏卻浮現老柴查到的資料。
“徐照影去年和林華登記結婚，您沒聽錯，就是那位從軍｜政的林華，據說她是林華的初戀，當年不知道什麽原因兩人分了手，但林華等了她很多年，三年前兩人在國內徐照影的演奏會上重逢，之後舊情複燃重新在一起。但司潼的親生父親不是林華，是徐照影和林華分手後新找的一個男人，兩人在一起三個月就分手了，分手後徐照影發現自己懷孕想留下這個孩子，但是她當時的經紀人周琳不同意，趁着徐照影生産完虛弱昏迷的時候，把孩子抱走扔到神廟門口……”
“徐照影前陣子得知真相，幾度崩潰，是林華帶着她來的澤西島，本想見見司平哥，向他打聽一下孩子，但不巧的是島上的幾個主事人都随您去了梁哥那裏，只有矜言去見了她。”
“所以矜言應該知道司潼就是徐照影的孩子，但他選擇沒說，他應該是沒有完全的信任徐照影，怕她當年是故意遺棄司潼。”
……
“爺爺！爺爺！您有沒有聽我在說什麽！”
司潼巴拉巴拉說了一大堆，結果擡頭一看，司老爺子正在走神。
司老爺子被孫女有些惱火的聲音喊得回過神，嘿嘿笑了兩聲：“爺爺剛才在想事情，你重新再說一遍？”
司潼氣哼哼地往椅子裏一坐，撇嘴道：“不說了，您都沒在聽我說什麽！”
司老爺子：“再說一遍吧，爺爺剛才正在想正事呢。”
司潼：“那行吧，我剛才說，我周末的時候要跟司矜言去豐澤鎮，他說周末那邊有廟會，爺爺您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司老爺子老眼一眯：“不去，你們小年輕去玩，我湊什麽熱鬧。”
接着，司老爺子重新打量司潼，說道：“你現在跟矜言關系挺好的？”
司潼點點頭：“嗯。”
司老爺子：“之前不是不喜歡他，天天想找人家算賬嗎？”
司潼眼神躲閃了一下，趕緊低下頭，猛吃碗裏的粥：“我後來知道是我誤會他了。”
司老爺子眼中精光一閃，不對勁，不對勁，孫女這态度，這說話的語氣，完全不對勁。
司老爺子：“哦？所以現在願意跟他一起玩了？我聽說爺爺不在的這段時間，都是矜言天天陪着你？”
司潼：“嗯。”
司老爺子：“那你覺得他怎麽樣？”
司潼的頭埋得更低了，語氣軟糯道：“什麽怎麽樣啊？”
這一句話，讓司老爺子瞬間了然。
他可太了解自己的孫女了，剛才他問蔣聞宇怎麽樣時，司潼也是反問的這句“什麽怎麽樣？”但她回答的這兩句語氣卻是完全不一樣。
回應蔣聞宇那句，是一片茫然，無心，毫不在意完全沒多想。
而回應司矜言的這句，卻是拼命的遮掩，羞澀，掩飾，再看看她現在的樣子，頭快埋進碗裏了，耳朵尖卻紅似火……
司老爺子在心底重重地嘆了口氣，自己親手養大的孫女，終歸是春心萌動了。
*
吃完了飯，消失的司矜言出現了。
司潼看見司矜言的瞬間眼神亮得像閃爍的星星，但面上卻裝佯生氣，将人拉到一邊問道：“你去哪裏了？昨天是不是回你家了？”
司矜言向她示意了一下手裏的東西：“給你煎中藥，昨天沒回家，睡在你隔壁。”
司潼瞬間眉眼愉快起來：“這樣啊，我還以為你昨天走了。”
司矜言：“沒有，昨天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睡着了，下次我給你發微信。”
司潼點點頭。
在花園裏收拾花草的司老爺子看着兩個孫輩湊在一起說小話，只覺得沒眼看。
他半是憂心半是喜悅。
憂心自己養大的這麽一個水靈靈的小姑娘就這樣要被一個男人拐跑了，喜悅則喜悅幸好這個男人是司矜言，他親孫子！
小姑娘果然有眼光，能看上司矜言這麽優秀的一個人，而自己的孫子別的不說，光品性這一點就勝過一衆小輩，更別提他喜歡了司潼這麽多年，以後是絕對會對她特別特別好。
交給司矜言他其實是可以放一萬個心的。
司老爺子微微嘆口氣，再看向兩個孫輩時，見司矜言正伸手從司潼頭上摘下一片枯葉子，而司潼則仰着頭，那漂亮的大眼裏全是擋不住的羞澀。
司老爺子哼了一聲，起身回屋裏去了。
*
周五的時候，司矜言要出島一趟，一大早就去港口趕渡輪。
司潼睡醒後看到他發過來報備自己已到對面的微信，回複了一句：【你到底有什麽事啊非要今天去？明天去一起辦了多好。】
明天就是他們說好的一起去豐澤鎮玩的日子，司潼有些開心，因為她今天看日歷的時候突然發現明天是七夕節。
七夕節，中國人的情人節，司平爺爺說每年的七夕豐澤鎮都會很熱鬧，晚上的時候還會放煙花，讓他們明天可以晚點回來，甚至可以住在澤西島。
她不知道當初司矜言約她的時候有沒有注意過這個日子，但不管有沒有注意到，在這樣一個特殊的日子，她要和司矜言單獨去玩，讓她忍不住期待，暗自歡喜，甚至暗暗幻想。
最好司矜言是故意約到這個日子的！
最好他是想和她在情人節約會！
最好他也和她懷了同樣的心思！
下午，司潼睡醒午覺後開始練琴。
最近這幾日，她練琴的時長逐漸增加，從第一天的30分鐘起步，每天逐步增加練習量。這期間司矜言一直陪着他，不但每次都認真的聽她拉琴，幫他調節拍器，有時甚至還會聽她講解這一首曲子想表達了什麽，而她又為什麽這樣拉。
司矜言同樣也是她的計時器，每次時間一到便會喊停，司潼很多時候都意猶未盡，但她也知道見好就收，因為如果不收，司矜言可是會來鬧她的。
一連陪了這麽幾日，今天司矜言不在，司潼獨自一個人練琴竟然還覺得有些不習慣，明明以前她也是一個人練琴的。
她今天先是像往常那樣練習基本功，練完之後，她拉了幾首稍微有些難度的練習曲，之後開始拉她比較熟悉的幾首世界名曲，等拉完《如歌的行板》，她無意中擡頭看了眼時間，雙眸幕地微怔，竟然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
一個小時，她的手沒有出現顫抖！
司潼瞬間有些激動，她突然發現，自從七天前她恢複拉琴後，她的手不光今天沒有出現問題，之前的每一天都沒有出現過問題，而現在她在不知道不覺中練了一個小時，不但絲毫沒有感覺不适，反而覺得她的雙手充滿了力量。
司潼內心一動，雙手握緊琴頭和琴弓，她突然做了個決定。
她再次架起小提琴，翻到帕格尼尼的《鐘》
她閉了閉眼，再次睜開眼，那雙璀璨的眼，升起一片絢爛的星眸。
十幾分鐘後，當司潼拉完最後一個音符，當窗外耀眼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她的身上。
她終于忍不住，掩面而涕。
時隔7個月零12天。
一共222天。
她的手，終于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