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03章 第 3 章

墨玉棋下手很有分寸,挨他揍的那幾個人傷情鑒定的結果都達不到輕傷的标準,再加上有人言語挑釁在先,所以他受到的處罰只是關兩天禁閉,連鞭刑都免了。

禁閉期間,他手腕上的電子手環依然在運作,在他戴着無線耳機發呆的時候,耳邊冷不丁響起一個溫柔的女聲:“墨玉棋上官,很抱歉打擾了您欣賞音樂的雅興,但是考慮到再過兩個小時您的禁閉時間就要結束了,我必須提前為您分配新的任務。”

墨玉棋嫌棄地摘下耳機,選擇外放:“說。”

“您的下一個任務是去參加秦元九上官的生日宴,您必須在下午五點之前……”

“不去。”墨玉棋毫不猶豫地打斷了塔的話,手指在電子手環的屏幕上“噠噠噠”地點着,想要趕走這個無處不在的聲音。

毫無疑問,他失敗了。

塔絲毫不受影響地繼續:“這是您必須執行的命令,如果拒絕,您将涉嫌違抗軍令,面臨最輕三十鞭,最高流放污染區的刑罰。”

三十鞭,也不是不能承受……算了,他為什麽要為了拒絕參加一個向導的生日宴挨鞭子啊?

簡直莫名其妙。

“不愧是帝國的瑰寶,參加他的生日宴都成了軍令?”墨玉棋嘲諷道,“是能讓這個世界少幾個污染源怎麽的?”

“希望您別忘了,兩天前,他剛單槍匹馬解決掉一個污染者,并且沒有追究您在任務執行過程中的缺席。”

“……”

墨玉棋懶得跟塔鬥嘴,因為沒有意義。

無論他是否在言語上占上風,最後都必須執行塔下達的命令。

誰讓他現在的身份是塔給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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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想要這個身份,那他只能做回奴隸,做回一個失去了過去,也不再有未來,只能寄人籬下,任由帝國奴役的亡國之人。

所以,最後兩個小時的禁閉時間一過,被放出來墨玉棋再怎麽不情願,也還是乖乖趕去了秦元九的生日宴。

寬敞的宴會廳裏,秦元九一身黑色軍裝,懶懶地坐在一張圓桌旁,看着身穿雪白制服的塔兵在廳裏忙來忙去。

塔似乎很喜歡溫柔浪漫的東西,整個宴會廳的主色調被它擅自定為粉色,還是那種看起來很舒服的淺粉。

秦元九不予評價,只想快點進入正題,享受完美食回家睡覺。

突然,他感知到門口有什麽人進來了,本能地轉頭看去,毫無防備地看到了那個他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

墨玉棋踏進宴會廳的那一刻,顯然沒意識到秦元九的存在,自顧自地吐槽了一句:“好家夥,這是什麽婚禮現場?”

秦元九單手支着腦袋,靜靜地看着他,同時在心裏思考他走錯廳的可能性。

墨玉棋快速地環顧了一圈四周,幾乎是毫不費力地捕捉到了那頭耀眼的紅發,然後第一時間閉上自己的嘴,後退了一步。

秦元九:“……”

你後退一步的動作是認真的?

大概也是意識到自己後退的動作顯得心虛,所以下一秒,墨玉棋非但不再後退,反而徑直走向了秦元九的所在。

秦元九不太明顯地皺了下眉,已經在心裏想好要用什麽話把他趕走了。

然而墨玉棋走近後說的第一句話是:“奉塔的命令過來給你捧場,你是有多不受人待見?都淪落到要通過塔的命令來請人做客的地步了?”

塔的命令?

秦元九遲疑了一下後,淡淡道:“好巧,我也是被塔通知來參加這個宴會的,要喝點什麽嗎?”

“牛奶?”墨玉棋往秦元九桌上掃視了一圈,牛奶是唯一沒有氣的飲料。

秦元九的唇角抽搐了一下,表情就好像在說——我就客氣一句,你還真不跟我客氣啊?

出爾反爾是無恥的行為,既然是自己先提的,秦元九自然不好驅趕墨玉棋,只能沒好氣地說了句:“自己倒。”

墨玉棋看出了他的排斥,可非但沒有識相地遠離,反而來勁兒了。

他拉開桌邊的椅子,在秦元九不可置信的視線中,拿過桌上的牛奶在他身邊坐下,先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問秦元九:“你要嗎?”

“我要喝可樂。”秦元九面無表情地說着,眼神往可樂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意思是——給我倒。

他意識到指望這個混蛋自己離開是不可能了,他嘗試用別的方式委婉地驅趕。

本以為墨玉棋會拒絕,沒想到這個哨兵在短暫的遲疑過後,居然真的起身拿過可樂,給秦元九倒了一杯。

秦元九看着玻璃杯裏冒着氣泡的黑色飲料,汗流浃背。

要命,這下更不好趕人了。

這個哨兵什麽毛病?他們可不是能坐在一起喝飲料聊天的關系。

不過,秦元九是那種無論遇到什麽事都敢于直面的性子,所以再怎麽覺得氣氛怪異,也維持住了面上的坦然。

而墨玉棋一向是迎難而上、越挫越勇的,氣氛越詭異,他越想試着扭轉。

不就是跟帝國的瑰寶聊天麽?有什麽難的?

墨玉棋先喝了口牛奶給自己壯了下膽,然後再開口:“好久不見……”

“兩天前剛見過。”秦元九不客氣地打斷他。

“見一面也算見?”

“你就說見沒見吧。”

“……”

第一局,秦元九勝!

秦元九得意地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可樂。

随着他吞咽的動作,他的喉結滑動了一下,墨玉棋只瞄了一眼便挪開了視線,然後有些不自在地擡手摸了下鼻子。

秦元九沒在意,喝完那口可樂,主動挑起話題:“20歲了,還沒向導?”

“你不也還沒哨兵?”墨玉棋反問。

“但我沒哨兵也能活得很好,你呢?”

墨玉棋“啧”了一聲:“要你管。”

“哎呀,有人破防了。”秦元九又喝了一口可樂,臉上肉眼可見的高興。

第二局又是他贏!

生氣了嗎?

想離開了嗎?

快走快走,離他越遠越好!

墨玉棋确實想離開了:“我有沒有向導關你什麽事?就像你有沒有哨兵也不關我什麽事!”

說完這句話,他沒給秦元九回應的機會,拿起裝有牛奶的玻璃杯,起身走向了離秦元九最遠的桌子。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秦元九臉上的假笑迅速消失,對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塔兵勾了下手指,示意他給這桌補個玻璃杯。

兩人“友好”交流的時候,塔全程安靜如雞,但在墨玉棋離開後,它突然問秦元九:“你讨厭他?”

“不。”秦元九放松身體,單手支着腦袋回應,“但你知道,我不會給任何人第二次傷害我的機會。”

墨玉棋要再敢對他動手,他會趕在他動手之前把他的腦袋踩在腳底下。

秦元九回答塔的聲音很輕,可還是低估了SS級哨兵的五感。

墨玉棋将他的回答盡收耳底,沉默地喝光了杯子裏的牛奶。

一段時間後,賓客陸陸續續地到了。

生日宴是塔兵在塔的指揮下一手操辦的,邀請函也是由塔直接通過電子設備發送給想要邀請的賓客。

原本秦元九并沒有把這次的生日宴放在心上,塔愛請誰請誰,他只負責享受氛圍和美食。

畢竟,以前又不是沒辦過生日宴。

但是印象裏,塔主動“邀請”墨玉棋還是第一次。

以他和墨玉棋的關系,除非拒絕邀請有處罰,否則墨玉棋是不會來的。

這次的生日宴有什麽特別?

秦元九有意識地環顧四周,小心地釋放自己的精神力去感知。

在場的男男女女,沒有一個對他的精神力做出反應。

哪怕是C級的向導,也多少能感知到他的精神力才對。

這群人……全是哨兵。

“塔。”秦元九笑不出來了,幾乎是用冰冷到極致的語氣吐出這個字。

“我在,秦元九上官,請問需要什麽幫助?”塔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

可這會兒讓秦元九覺得有點惡心:“我說過,我不喜歡先斬後奏,你可以為我介紹哨兵,但不該借着生日宴搞突襲。”

計劃被拆穿,塔不裝了:“所有和您适配度超過50%的哨兵都被邀請到了這裏,其中一位SS級哨兵和您的适配度達到了驚人的90%,我真誠地希望您能将他納入考慮。”

SS級哨兵。

現場一共就一個SS級哨兵!

秦元九回應了一個“啧”。

“秦元九上官,您需要一個哨兵,如果您暫時不想結合,那麽先搭檔也是可以的。”

秦元九想要拒絕,但并沒有馬上拒絕,而是給了一個模棱兩可的回複:“等生日宴結束後再說。”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視線掃過視野裏的哨兵,不自覺地穿過人群,落到了角落裏的墨玉棋身上。

或許是因為墨玉棋那頭白發,他那桌自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人。

只有雪國人的頭發才是這麽純粹的白,白得像是山巅的積雪。

明明是很少見,很唯美的顏色,卻因為“野蠻人”、“奴隸”之類的偏見,染上了一層令帝國人鄙夷的色彩。

雪國人的智力水平和文明程度确實普遍不如帝國人,但墨玉棋身為萬裏挑一的SS級哨兵,已經在帝國生活和訓練了很久,居然也會被這樣歧視。

他似乎已經習慣了,以一個放松的姿勢平靜地坐在角落裏。

他一條胳膊擱在椅背上,後腰和椅背有些距離,姿勢看起來随意又灑脫,同時将他肩寬腰窄的身材襯托得十分徹底。

跟他結合……開什麽玩笑。

秦元九不着痕跡地挪開視線,喝了口可樂,以掩飾自己心底一瞬的悸動。

計劃,要提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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