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第 39 章

古翰逸和齊海璇聽完秦元九的話, 都露出了複雜的表情。

接受秦元九的審判——這絕不是他們想要的結果。

他們想在白雪帆和秦元九之間選擇一個人,希望這個人能像曾經的墨鳴霄那樣,領導他們的同時, 包容他們一切“無傷大雅”的過錯。

支配與服從不就是這樣的游戲?

服從者向支配者獻上絕對的忠誠, 證明自己可以被利用。

支配者向服從者彰顯強大的力量,證明自己值得被追随。

保護服從者, 怎麽不算是一種力量的展示和價值的體現呢?

從這個角度上說,古翰逸和齊海璇不認為白雪帆是個合格的支配者。

因為他不夠強大。

墨鳴霄有目标,有智慧,有能力。

他出身高貴, 行動果決, 戰無不勝。

白雪帆呢?

除了SS級的精神力, 他還有什麽?

他奴隸出身,道德缺失, 安于享樂,不思進取,在戰場上基本只在後方拿哨兵下棋, 不會真的去靠近污染。

墨鳴霄靠他強大的力量、勇氣和魄力征服其他的哨兵和向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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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帆呢?

他沒有這些。

他只能靠一些肮髒的手段來僞造類似于墨鳴霄的影響力。

比如精神聯結,比如絕密資料的威脅。

這對一個“王”來說, 是極其可恥而可悲的。

一個并不受人擁戴,手底下只有傀儡的,虛假而孤獨的王。

相比之下,秦元九給古翰逸和齊海璇的感覺就比較接近墨鳴霄了。

只是秦元九在跟墨玉棋結合之前, 基本是獨來獨往的狀态,沒有要管其他哨兵向導的意思, 再加上古翰逸和齊海璇之前在白雪帆的授意下給他使過絆子,所以一直沒敢考慮他。

好不容易被白雪帆逼着下定了決心, 結果突然發現——秦元九确實有成為王的資質,但可能并不是他們期望的那種王。

作為一個“王”,墨鳴霄走的是霸道,他認為自己選擇的道路是絕對正确的,不容任何人質疑和反抗,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白雪帆是暴君,他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不會管身邊的人怎麽想,哪怕是絕對服從他的人,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黎亦藍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秦元九走的,是真正的王道——他想要支配的,不僅僅是幾個哨兵向導,他的眼裏有整個帝國。

古翰逸和齊海璇汗流浃背了。

追随白雪帆,他們必死無疑,什麽時候死全看白雪帆的心情。

可追随秦元九,他們也不見得能活,畢竟他們曾經幹過的破事是個人都覺得該把他們槍斃八百回。

大概是感受到了他們的恐懼和動搖,秦元九安慰了一句:“不過你們也不用太擔心,無論如何,我都要感謝你們為我帶來了墨鳴霄老師的消息,就沖這一點,你們的命有了。”

古翰逸和齊海璇驚魂未定地看着秦元九,不敢說話。

和墨玉棋不同,他們并不了解秦元九是個怎樣的人,所以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他。

秦元九沒有在意——愛信不信。

他看向古翰逸:“我要入侵你的精神圖景,麻煩把屏障撤一下。”

這話在古翰逸聽來無異于——開門,搶劫!

古翰逸抿了下唇,然後一言不發地撤掉了自己的精神屏障。

能怎麽辦呢?選都選了,這個時候退縮跟自殺沒區別。

秦元九釋放精神力進入他的精神圖景,熟練地模拟黎亦藍的白鯨精神體,把白雪帆的精神力勾引出來,一網打盡。

不同的是,這一次,秦元九沒有順便治療古翰逸的精神損傷,把這件事留給了齊海璇去做。

古翰逸和齊海璇看彼此不順眼,因為他們跟秦元九、墨玉棋一樣,并不是自願結合,而是被塔強行撮合的。

但是,他們再怎麽互相看不順眼,也不希望對方死去,畢竟對方身上有着自己一半的精神力,一半的靈魂。

送走兩人,回家的路上,墨玉棋好奇地問秦元九:“他們為什麽互相看不起?”

凰族之間也存在歧視鏈嗎?

別說,還真有。

“一些凰族貴族論的支持者認為,秦、墨、古、祁,是凰族血統最純粹的四大氏族。”秦元九邊走邊解釋,“古翰逸看不起齊海璇是因為覺得他的血統不夠純粹,尤其在他的頭發變白之後,明明是精神力強大的象征,可在古翰逸看來……”

他頓住了,墨玉棋适時開口:“沒事,我懂,齊海璇呢?他又為什麽看不起古翰逸?”

“以前是因為古翰逸是哨兵,搞歧視的人怎麽可能只搞民族?齊海璇不僅歧視雪族,還歧視哨兵,歧視窮人,歧視老人,歧視女性,我替所有被他歧視的人感謝你揍他的那一拳。”

“啧,早知道我就揍得再狠一點了。”墨玉棋痛心疾首。

秦元九繼續說:“後來你也知道了,古翰逸跟白雪帆有了精神聯結,齊海璇覺得他不幹淨了,本來就看不起他,現在更加無法容忍他。”

“太抽象了這一對。”墨玉棋看不懂,但大為震撼。

“是麽?我倒覺得他倆挺般配的,建議鎖死。”秦元九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口吻。

墨玉棋:“……”

我的向導十分溫柔,但偶爾腹黑。

兩人到家後,随便吃了點東西,讓塔兵給黎亦藍送了個外賣,然後就——續演起了下午的戲。

秦元九雙手勾上墨玉棋的脖子,在他的唇角蜻蜓點水般地輕啄了一下,用膝蓋挑逗他:“體力還支撐得住麽?”

“說什麽呢?”墨玉棋知道是演戲,他真心想幫秦元九,所以這一次不管是語氣還是動作都自然了許多。

他伸手摟過秦元九的腰,腦袋擱在秦元九肩上,用自己的脖子輕蹭秦元九的脖子,動作溫柔而親昵。

“只要你想要,我随時都可以,哨兵的體力是無限的。”他說完就雙手用力,把秦元九抱了起來。

秦元九配合讓自己的雙腿纏上他的腰,由着他把自己抱到床上,撲倒在身下,然後“哎呀”了一聲:“差點忘了,塔,你回避一下?還是五個小時。”

“好的,秦元九上官。”塔沒有生疑。

秦元九開啓智盾6號,把塔趕走後,全身放松地躺在床上松了口氣。

墨玉棋停下動作,自覺地翻了個身,從他身上下來,躺在了他的身邊,平靜地問他:“墨鳴霄真的在白雪帆手裏嗎?你打算怎麽救他?”

“塔不知道墨鳴霄的具體所在,否則不會任由白雪帆綁架墨鳴霄這麽久而不采取任何措施。”秦元九冷靜分析,“而塔沒有消息,就意味着我也無法通過電子手段找到墨鳴霄,只能先從白雪帆掌握的資料入手,這件事急不起來。”

“我知道,我不會催促你,還是那句話,一切聽你安排。”墨玉棋乖順道。

秦元九笑了一聲,他真的很喜歡墨玉棋的這一點,但也正因為喜歡,他總忍不住生出點逗弄他的心思。

他翻了個身面向墨玉棋,伸手摟過他的腰,掌心在他的腹肌上拍了拍:“你這麽乖,我是不是該給你點獎勵?”

墨玉棋握住他的手腕,無情地拿開了他的手:“做你的實驗去。”

秦元九:“……”

主動的靠近,卻換來一盆冷水,這是讓秦元九沒想到的。

但是緊接着,墨玉棋轉身背對他,蜷縮起自己的身體說:“我們還沒有完全結合,如果産生結合熱……我控制不住。”

秦元九愣了一下。

是啊,他們現在,已經能自發地産生結合熱了。

結合熱一般只存在于尚未結合的哨兵和向導之間,是一種在互相吸引的狀态下誘發的,正常的生理現象。

兩人雖然結合過,但因為并不是自願的,所以只完成了身體上的結合,建立起了最基礎的精神聯結,并沒有進行精神結合來達到更深程度的綁定。

其實現在,秦元九已經不抗拒跟墨玉棋親密接觸了,但深度結合……果然還是早了一點。

“你是對的。”秦元九從床上坐起身,湊近墨玉棋,擡手揉亂了他一頭柔軟的白發,“現在還不是時候。”

墨玉棋舒服地閉上眼睛,嘆了口氣。

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聲嘆息裏更多是釋然還是遺憾。

跟還有顧慮的秦元九不同,墨玉棋并不抗拒秦元九任何親密的觸碰,只是還不太習慣他的主動。

在跟秦元九結合這件事上,墨玉棋從來都沒有後悔過。

哪怕被秦元九抓了一身爪印,對于秦元九,他也只有愧疚,沒有恨意,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

秦元九低頭,視線掃過墨玉棋的身體,揉他腦袋的力道稍稍大了一些,唇角也揚起了一個饒有興致的弧度:“也不知道是你的欲望太過高漲,還是我的魅力太過猛烈。”

墨玉棋“啧”了一聲。

他都背過去了,這個人就不能假裝沒看見嘛!

秦元九掐了下他的後頸:“開玩笑的,我去忙了,謝謝。”

墨玉棋認命地嘆了口氣,這一次,他的嘆息裏只有破罐子破摔:“謝個鬼,這是我應該做的,墨鳴霄是你的老師,也是我的監護人……再說了,你是我的向導,我不幫你幫誰?”

“嗯,我知道。”秦元九說着,本能地想再道一次謝,硬是忍住了,沉默片刻後,捏了捏墨玉棋的耳垂說,“我只是覺得……我的哨兵是你,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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