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章

第 6 章

曹德這夜睡得并不踏實,先是夢裏對着系統開發者打了一套拳,到後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中突然聽到犬吠聲。

曹德立馬清醒過來,這是大黃的聲音,他起身披衣就要出門看看究竟是什麽情況。

而聽到動靜的不止曹德一人,等着他出來時塢堡裏已有好些個壯漢穿戴整齊,手中拿着火把就上角樓探查。

角樓上并非是沒人,夜裏有專門負責值夜之人,只是塢堡建在深山裏,除了他們曹氏的族人親戚,從未有外人踏至此地,值夜之人就難免懈怠下來。

直到這夜深人靜時候聽到大黃的叫聲,這才猛然清醒過來,看着曹勇領了人上角樓來,頓時慌慌張張,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麽。

曹德慢了曹勇半步,随後也上了角樓,從角樓上面往外望去,只覺得漆黑一片,即便是有些許星光,也難以看清外頭的境況,反而是山間樹影晃動,更覺得可怖。

大黃平日裏雖調皮搗蛋,但卻聰慧懂人性,從不會在夜裏擾人安眠,方才那不同尋常的犬吠聲讓衆人心慌。

曹德在角樓上張望了一會兒無所獲,便下去喚了大黃過來,然而這狗子今夜卻不太聽話,即便是聽聞曹德喚它,也只是在塢堡門前焦躁地轉來轉去,不肯離開門邊半步。

這下衆人都意識到不對勁,曹勇神色凝重,當即表示要帶人出去查看一二。

曹德制止了他,“還是等明日天一亮再去看看情況,如今外頭烏黑一片,若真有心懷不軌之人,倒是敵在暗我在明了。”

況且以他們的塢堡實力,即便真有歹人潛伏在附近,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得手。

曹勇明白小郎君所言不假,便打消了先前的念頭,只是加強了夜裏的人手,角樓哨堡上都亮起了火把。

這後半夜曹德睡得也不踏實,迷迷糊糊睡着又突然驚醒,反複了幾次後天已微微亮,卻再無事發生。

等第二日曹勇帶着人在周圍探尋了一圈,并沒發現不對勁之處,這塢堡附近連個莊子都沒有,除了他們族人,再無旁人痕跡。

接連警惕幾日,仍是無事發生,衆人漸漸放下心來,尋思着即便是夜裏有動靜,也并非就一定是人,這深山老林裏可是有不少野獸。

小郎君養的狗平日欺軟怕硬的,許是被外頭的猛獸給驚吓着了?

為此大黃還遭了不少大老爺們的調笑,就該讓這窩裏橫的家夥去外頭吃吃苦頭,省得整日在他們跟前嚣張跋扈。

被衆人打趣的狗子像是丢失了面子,好幾日都悶悶不樂,耷頭耷腦地趴在曹德屋門口,哪裏都不願去。

曹德雖然經常被這狗子氣得想清理門戶,但如今看它這副可憐巴巴模樣又難免心軟,抱着它安慰許久,又是許諾了一堆吃食才哄得這狗子活潑起來,再次在塢堡裏追雞趕豬、活蹦亂跳的。

曹氏族人見了啧啧搖頭:小郎君,你就寵它吧!

等進入臘月時,第二波土豆就到了收成的時候,曹德組織人手立即開挖。因為這次種的量大,自然不可能像之前曹德與曹石那樣種在塢堡內,而是在外面山谷間找了開闊的地方開墾了一片土地,專門用來種土豆。

開挖出來的土地不過百來畝,但卻整整收獲了四千石的糧食,即便是曹太公見着這堆滿糧倉的土豆時,也忍不住吸了一口氣。

種過莊稼的人都清楚,收成的高低與土地的肥力脫不了關系,若是一塊貧瘠的土地,即便是再下力氣,也種不出太多的糧食

而這百畝地是在山間開挖出來,即便是對其不斷地施肥澆水,其肥力也是遠遠比不上正經良田,但如今卻産出了四千多石的糧食,可見這土豆對土地肥力并不挑剔。

這麽一種高産卻不挑地力又伺弄簡單的作物,簡直是天賜良種。

曹嵩心底覺得可惜,若是在前幾年發掘這樣的良種,那他必能為小兒子謀劃一二,向天子讨個封賞。

若是将良種推行開,養活千萬百姓不成問題,這樣大的功德,青史留名不為過。

而如今天下大亂,他們卻有着這樣的良種,也不知究竟是福還是禍。

曹德壓根不知曉他爹此時心中的糾結,收獲了這麽多噸的土豆,即便應承下要賣給曹仁一筆,剩下的仍然是很多,曹德覺得即便自己敞開肚皮也吃不完,根本吃不完。

所以,這下發展糧油作坊就不缺食材了!

曹德摩拳擦掌,決定要在塢堡內開個鋪子,專賣土豆加工品。

滑溜溜入口弾滑的土豆粉、香香脆脆各種口味的薯片、搭配番茄醬酸甜酥香的薯條,還有可以用來做糕點的土豆澱粉,以及相當好吃的粉條與粉絲。

這些都是作坊提供的食品制作方子,他只要将作坊開起來,将食物賣出去,就可以不斷地漲經驗值。

這可比曹德先前辛辛苦苦種地養豬要舒服多了,他只需要開個作坊,然後在作坊鋪子裏出售食物,然後就可以坐收萬千經驗值。

作坊經營與之前種地養豬不同點在于不需要曹德凡事親力親為,在他将鋪子開起來後,就可以托付給信重的手下,然後自己就能當個甩手掌管,在家坐等收經驗值。

果然還是萬惡的資本家最幸福,曹德暴言,他要當資本家,他要開鋪子躺着刷經驗。

然而,曹德的鋪子還沒開起來,他家就差點被偷了。

在入了冬之後,塢堡外的冰雪覆蓋山林,将萬物痕跡都遮蓋住。

便是曹太公也沒料到,他跑到鄉野林間避難,也會被人認出出身來路,謀劃數月而動。

塢堡外頭白雪覆蓋住來路,這幫人也不知是何時潛身埋于雪下,等角樓上的人察覺時,已讓他們摸到塢堡城樓底下,全力對着塢堡巨門撞擊。

這幫人蹲侯數月等大雪落下才傾巢而動,本就是有備而來。曹家的塢堡在防禦上下足了功夫,塢堡四周都建有角樓,各個角樓裏安排了弓箭手。而作為守城一方,其實在地理上是居有利地位,從上而下潑下來的熱湯讓塢堡外的侵入者慘叫連連,可即便如此,外頭還是有一波又一波的歹徒不斷冒死前進。

這群人選擇在大雪覆蓋的日子前來偷襲,本就是有備而來,熱湯澆下雖讓人難以忍受,但是這在冬日裏,卻是需要許多柴火來燒水,而這群歹人早已将塢堡層層圍起,等塢堡裏的柴火燒盡時,便是他們猛力進攻的機會。

曹德站在角樓上,看着一桶桶熱水被傳送上來,心裏也生了擔憂。

若他們真将柴火用盡,到時候就算歹人沒有攻破塢堡,他們也熬不下去。

只怕這些人正是抱着這樣目的而來,他們家的塢堡堅實牢固,想要從外面攻破不是一日兩日之功,這些人未必耗得起,但若是他們堡裏物資耗盡,那也同樣是活不下去。

“這些人究竟是從何而來?”

曹太公也是一臉擔憂,“只怕是起義兵……”

曹德聽得心髒碰碰跳,他知道外頭世道不好,連年的災情讓百姓日子過不下去,而朝廷又沒減稅,官員層層壓榨下來,底層百姓的負擔太重,但是這與親眼見到起義兵又是兩回事。

他們曹氏在這鄉野避難,也會被這幫人給盯上,說是起義兵,可此番行為與強盜土匪有和區別。

許是冬日寒冷,食物緊缺,這幫人圍住了塢堡,一時攻克不下也不肯離去,他們人數又多,這樣日夜攻擊下去,即使塢堡牢固,也會有被攻破一日,堡內人心惶惶。

曹德內心同樣不安,原以為能逍遙避世,當個快樂的農家翁,如今看來,只怕是要小命難保了。

連着幾日,堡內氣氛凝重,年輕兒郎都上城牆與角樓上,與那幫賊匪交鋒,年邁者則是燒柴煮熱湯,或是搬運大石上城牆,從上擲下來攻擊歹人。

曹德苦兮兮地看着自己的系統,怎麽就沒抽出一個大殺器呢,他錯了,這亂世中最寶貴的不是糧食,是武力啊。

沒有武力震懾,即便有着大量糧食,也可能被搶被殺。

他看着老爹衣袍飄飄,大步走來,癟癟嘴,“爹……”你老人家這麽有錢,應該多養些私兵才是,他們這塢堡裏,大多數都是婦孺,真正的戰鬥力也才一百來個,這下要完蛋了。

沒想到曹老爹卻一掃先前愁苦之色,而是神清氣爽,“我兒毋憂,為父以給你大兄飛鴿傳書,不日就有援兵來搭救……”

曹德聽到有援兵,先前的萎靡之色頓時一掃而空,兩眼瞪大發亮,“當真如此,何時會來?”

曹老爹單手撫着長須,悠悠道,“兖州與琅琊相隔不遠,想必要不了幾日。”他看着幼子一臉懵懂,原本白嫩的臉蛋因這幾日驚惶都瘦削幾分,頓時有點心疼,“阿瞞如今已經是兖州之主,等這次外敵擊退,我們就一同前往投奔你兄長!”

曹德連連點頭,好啊好啊,這深山老林裏頭一點也不保險,還是去投奔親哥更好……诶,等等?

曹德眼睛瞠圓,“阿瞞是誰?”

“你兄長的名諱。”

“兄長不是叫吉利嗎!!?”曹德大驚,他何時又多出一個叫曹阿瞞的兄長?

“對,都是他小名。”曹太公見幼子一臉恍惚反而覺得奇怪,“難道你一直不知曉你兄長名諱?”

曹德此刻已經靈魂升天,滿腦子都是他有個親哥,名喚曹阿瞞。

曹阿瞞,昨晚夜間讀物《三國》裏面的大枭雄,未來一統北方的霸主。

曹德覺得還可以掙紮一下,也許……只是恰巧同名,結果就聽他爹又說,“你哥大名曹操,字孟德……”

曹老爹憐愛地摸摸幼子腦袋,平日看着挺機靈的小子,竟是連親哥名諱都不知,叮囑道,“以後可莫要忘了。”

曹德:“QAQ”

不敢忘,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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