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

第 7 章

塢堡外的黃巾軍還在虎視眈眈,但是堡內的曹氏族人與親眷都不再擔憂,他們已經從曹太公那裏得知,阿瞞如今出息了,會派援兵前來營救。

幸好他們提前存下了不少糧食,又有土豆的收成,即便是被困在裏面逃不掉,也可以撐上一段時間等援兵。

“阿瞞小子,他幼時我便覺得不凡!”

“可不是嘛,是個大丈夫,不是我家那混小子能比的……”

“阿仁也不錯,聽說如今就是跟在阿瞞後頭……”

“還有他家的曹洪、曹爽……”

“聽說夏侯家也有幾個兒郎是跟着阿瞞打拼……”

曹德坐在衆人當中,聽着族人是如何吹捧他親哥,一張白嫩的包子臉苦大仇深。

可惡,原先怎麽不聽他們提起他哥,若是早知道他哥是曹操,那他就——

那他也沒辦法,曹德嘆氣,小小肩膀耷拉下來。

自從曹德得知自己那在外打拼多年未歸的兄長就是大名鼎鼎曹操後,精神狀态就不太好。

穿成三國時代大奸雄的弟弟該怎麽辦?那當然是趕緊抱大腿啊,然後立馬走上人生巅峰!

即将走上人生巅峰的曹德卻是欲哭無淚,如果他沒記錯,在那本《三國》中還有這樣一幕:意氣風發地霸主與他的将領謀士開懷暢飲,慶祝打了場勝戰,揚言已為老父幼弟報仇雪恨。

而曹德,不出意外就是那短命的幼弟。

危!

為什麽這破書不詳細交代下他與老爹是如何挂掉的?!簡直是可惡!

曹德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準備詳細閱讀并背誦全文。他現在只恨抽到的不是正史,而是盜版未完結。

擔心會在路途上挂掉的曹德,又催着老父親去給他那未曾謀面的大佬哥哥多寫幾封書信,務必要多派些人馬來接應。

雖不懂小兒子的擔憂,但曹嵩也覺得言之有理,他這番過去投奔大兒子,可是要帶上全部家當,如今堵在外頭的流兵就已經有那麽多,誰知道半路還會不會遇上旁的人。

曹太公如今也看清了形勢,原本他害怕被長子牽連,特地逃到此處避難,但他曾經位列三公,祖上又世代官宦,家中積攢下來的錢財引人觊觎,如今這世道多的是亡命之徒,手中有兵才能保全自己。

不過曹嵩突然态度改變,更重要的原因是他前些日子接到飛鴿傳書,得知曹操如今已經入主兖州。

*

過了幾日,兖州曹營便連着收到三封來自琅琊的書信,其中兩封是曹太公所寫,一份則是曹德所寫。

曹德想起先前自己還跟曹仁要買糧錢,大意了啊,早知他哥是曹操,那肯定是白給啊,就是雙标得這麽理直氣壯。

不知未曾謀面的大佬親哥脾氣如何,萬一是個小心眼的記恨他可怎麽辦,曹德覺得抱大腿要識時務,所以很有必要寫信表明下态度,與老爹不同,他曹德可是非常看好親哥的前途與未來。

而遠在兖州的曹操收到來自琅琊的家信後,沉吟片許,才緩緩打開。

他自幼便與父親觀念不和,不喜讀書,性子又豪放不羁,年少時曾闖下不少的禍,惹得父親暴跳如雷。

而等到初入朝堂為官,便入了洛陽為北部尉,洛陽為皇城,皇親貴戚雲集,各個來頭都很大,偏生他一到任就嚴申禁令、明肅法紀,甚至還處死了當時靈帝寵幸的宦官賽碩叔父,得罪了一幫權貴,惹得他父親暴跳如雷。

之後張角等人起事,董卓弄權,天下大亂,曹操就去了陳留起兵,可老父親卻早早地帶着家眷搬走,顯然是不想與他有牽連。

這些年曹操曾多次寫信與父親,一方面是為了錢財,另一方面也是想得知父親是否安好,只是曹太公對他一向不假辭色,甚至是多番訓斥。

沒想到如今竟連着寫了兩份書信。

而等曹操看完書信,得知曹太公等人在琅琊遇險,原本還鎮定自若的神色立刻大變,猛地站起身,眼神殺氣騰騰。

賬內親信連忙相問,“主公,發生何事?”

曹操環視賬內一圈,見都是他的愛将與謀士,緩緩坐下,面色凝重,将書信中之事說與衆人。

“父親與曹氏族親,在琅琊遇上了數千黃巾賊寇。”

賬內衆人臉色大變,尤其是曹氏與夏侯氏的幾位武将,那在琅琊避難的族親當中,可是有着不少他們家眷。

曹仁當即上前請命,“主公,讓屬下帶上一支騎兵,不消一日便能抵達琅琊。”

曹操注視曹仁片刻,點頭,“可,你帶上三千騎兵,務必護得太公周全。”

曹仁受命,當即就出去點兵,即刻出發。

等曹仁離去,賬中衆人見主公神思不屬,也都紛紛告退,打算來日再商讨要事。

而等衆人都離去,曹德将曹太公的兩封書信拿出翻閱數遍,确認父親有前往兖州之意,心中暢意,“善!”

等将父親的兩份書信塞入懷中後,才懶洋洋看向案桌上那份“曹德書”。

對于這個未曾謀面的幼弟,曹操并不是很感興趣,畢竟這個弟弟是他離家之後才有的,又不同母,但既然這個弟弟都寫了信,那看看也無妨。

一打開後,掃了一眼,發現都是拍須溜馬之詞。

曹操笑罵一聲,“是個滑頭!”倒是比卞夫人生的兩小兒機靈些。

曹操此刻心中暢意,又見軍中無大事,當即回府,拿了曹太公書信與丁夫人同觀。

丁夫人得知公爹與族人要過來,也是欣喜萬分,“大善!”當即就要為公爹與族人收拾院落,等他們過來就有落腳之處,卻被曹操握住手,一把拉住,“先不急。”

曹操得知父親如今肯來兖州,便十分高興,但卻不知道老父親是否願意與他們同住。

而遠在琅琊的曹氏衆人也對援軍翹首以盼,他們已經得知即将要跟随曹太公前往兖州,自是樂意。

原先是為了避難才跑到這山野之地,而眼下阿瞞既然已成兖州之主,那當然是進城去享福喽,一個個的都很興奮地收拾行李,曹德也不例外。

不過他的行李比較特殊,除了一些衣物和財物外,還有兩頭豬豚和一只大黃。

大黃是肯定要帶上的,而豬豚曹德也不舍得現在就宰殺,還沒養出欄呢,現在殺也太可惜了。

反正他們這回行李多,也不差多出三頭豬豚吧。

他們行李是真的多,尤其是曹老爹的庫房,等到裝箱打包時,便是曹德看了也沉默。

整整好幾車都裝不下!他爹以前是大貪官嗎?

怪不得那些黃巾軍圍着不肯走,這麽大的肥羊,人家當然不舍得走。

而塢堡裏還囤放了不少土豆,如今車子都已經塞滿裝不下了,要等援軍過來再去外頭伐樹制車才行。

在書信寄出去三四日,塢堡外頭的黃巾軍就漸漸少了,曹德猜測,難不成援軍快要到了?

果真不假,又等了半日,他們便聽到山谷間馬蹄聲,即便是在塢堡裏也能聽到沉悶的腳步聲,堡內頓時歡呼聲一片,而堡外還有一部分沒撤離的黃巾軍此刻更是如鳥獸般四處逃散。

曹仁見塢堡尚未被攻破,心裏松了口氣,随即便振臂高呼,“随我一同剿滅這些賊寇!”

這幫該死的賊人,若是塢堡讓他們攻破,曹氏數百人都得遭殃。

他一聲令下,騎兵們紛紛出動,而那些黃巾殘兵殘将哪會是對手。

等将他們擊殺得差不多,曹仁才帶着騎兵來叩門,而曹氏衆人早就等待多時。

“子孝回來了!”

“幸好有他啊!”

“今晚殺雞宰豚,必須要好生款待一下将士!”

……

曹太公更是拿出好幾壇酒來招待這些騎兵,若非是他們,衆人還不知何時脫困呢。而這些騎兵也知此人乃是主公父親,自然是連連推辭,最後還是曹仁發了話。

“今晚便松懈一日,之後可要好生護送太公等人。”

騎兵得了首肯,喜笑顏開,連忙稱“喏”。

而曹仁卻不缺這些吃喝,他此刻滿心滿眼都是土豆收成,曹德對上他的視線,二話不說,立刻帶了他來糧倉。

整整五間大倉,裏面都裝滿了土豆,各個都是碩大一顆,看着就圓實漂亮。

曹德驕傲,“怎樣,這回算是滿意吧?”

曹仁自是滿意,有這麽多糧食在,他押送回去多有面子啊!

曹德卻是提醒他,“只怕是車子裝不下,還得多置辦一些牛車。”

曹仁點頭,确實不假,不過問題不大,他還帶着三千騎兵呢,先讓他們歇上一晚,明日統統去伐木造車,而騎兵自然是有戰馬,套上車就能運貨。

五日後,兖州範縣城外二十裏,曹軍大營駐紮之地。

士兵們排成方陣操練,哼哧聲此起彼伏,這些将士一個個都精壯有力,被曬成醬色的臉上汗珠滴落,卻也不曾停歇,直到一個士兵“疑”了一聲,動作停頓下來。

衆人循着他們目光望去,不可置信瞪大眼睛。

他們都是當兵的,眼力非常好,一眼就看出遠處那隊人是他們曹營裏的騎兵。

能被選拔進騎兵的,都是軍中精銳,往日都十分高傲,他們的戰馬也随了主人脾性,十分神氣,尋常的小兵靠近,都不給摸,甚至還會用蹄子蹬人。

而此刻,那些往日高傲神氣的駿馬不僅套了馬車,身上還扛了幾個麻袋,一副任勞任怨模樣。

騎兵們也注意到不遠處站滿了看熱鬧的兵卒,一個個赤膊光膀,眼裏卻泛着興奮光芒。

“……”

真想将這些看熱鬧的家夥全部撂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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