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章

第 8 章

顧玦先從浴室裏出來,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

賀峋給他的那個小海螺,脫衣服前被他放在了浴室旁邊的架子上。顧玦拿起那個海螺,琢磨着要不要找根繩子串起來。

敲門聲突然響起,顧玦把海螺放回去了,轉身去開門。

門打開了,門內外的人都愣了一下。

顧玦覺得門外的人看着很眼熟,回想了一下,一個是方澍,賀峋給寫歌的那個,另一個是丁灼,前不久他們在電影院買票的時候還見過他的臉。顧玦往後瞥了一眼,後面跟着攝影師,估計在錄節目。

另一邊,方澍看着顧玦的脖頸上的吻痕,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眼睛,顧玦頭發沒擦幹,還染着水汽,這幅子怎麽看都是剛……

丁灼面不改色地往前站了一步,擋在方澍前面,淡定地說明了來意:“不好意思打擾了,我們在錄《說走就走》,一檔旅行綜藝,請問可以在這借宿三天嗎?”

大概是節目組給的任務。

顧玦還沒來得及說話,賀峋的聲音從後面傳來:“誰啊?”

然後賀峋人就湊過來了,顧玦攔都攔不住。賀峋看見門外的人也是一愣:“方澍?”

目先觸及兩人身後的攝影師,賀峋表情僵了一下:“你們在錄節目?”

方澍在兩人身上游移了一下:“是啊。”

賀峋往後退了一步:“這段能剪掉嗎,當我沒出現過。”

丁灼開口:“可能不太能,我們在直播。”

賀峋尴尬地“啊”了一聲,他自己不要緊,主要是怕會影響到顧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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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直播間彈幕糊滿了。雖然賀峋基本上不在網絡上露臉,但沖他這張臉,網友還是很快就認出他來了。

【這是山旬老師嗎?是嗎是嗎,我沒認錯吧?】

【救,有生之年還能看到樹樹和山旬老師同框】

【啊!旁邊那個是山旬老師男朋友嗎,長得也好帥啊】

【看他脖子,看他脖子,別告訴我這是蚊子咬的!!】

“你們在錄什麽節目?”賀峋轉移開話題。

方澍回:“《說走就走》。”近幾年挺火的一檔旅綜,賀峋聽說過。方澍沒忍住,又往顧玦那邊看了兩眼。

賀峋談戀愛這件事沒刻意瞞着誰,确定關系沒幾天,他就告訴方澍了。

“你來這邊旅游嗎?”方澍問他。

“是啊,國慶放假就出來玩了。”

賀峋看了一眼顧玦,小聲問:“我們關系能說嗎?”顧玦沒說話,只是彎着眼睛伸手牽住了賀峋的手,十指緊扣的那種。

“這是我男朋友。”既然顧玦不在意,賀峋就大大方方地說了。

【甜甜甜!】

【十月的第一口糖居然是山旬老師親手喂的】

方澍沒意外,和顧玦打招呼:“你好,我是方澍,是山旬的朋友。”

“顧玦,山旬老師的男朋友。”

其實看到賀峋談戀愛了,方澍還挺開心的,賀峋這麽多年孤獨慣了,對什麽都是可有可無、不在意的态度,再加之他之前有過心理疾病,方澍一直很擔心他。

“對了,你們是在做任務嗎?”賀峋開口問,總算是回歸正題了。方澍向他說明了來意:“是啊,我們要向當地居民借宿三天。”

賀峋看向顧玦,有點遲疑,空房間倒是有,但畢竟房子是顧玦的,而且這樣的話兩人的二人世界就泡湯了,但是賀峋還是很想幫方澍。

顧玦看出了賀峋的糾結,對門外颔首:“稍等。”

然後衆人就看他拿了一串鑰匙出來,顧玦把鑰匙遞給丁灼:“隔壁的鑰匙,不過太久沒人住了,要先打掃一下。”

丁灼沖顧玦比了一個大拇指:“十分感謝。”

賀峋有些驚訝地看着顧玦,隔壁那套房子居然也是顧玦的,顧玦捏了一下他的手:“你也沒問過我啊。”

全國觀衆看着他們咬耳朵。

丁灼看着顧玦,有些猶豫地問:“你小時候是住這兒嗎?”

“住過一段時間,怎麽了?”

“那沒事了,我還以為認錯人了。”丁灼摸了一下鼻子,“你是…玉玉?”

賀峋挑眉,扭頭看顧玦。

丁灼解釋:“我小時候也住這,就隔壁那棟,以前大概和你是鄰居?我對你還有一點印象,不過後來我們家搬走了。”

不怪丁灼剛開始沒認出來,已經隔了那麽多年了,而且顧玦和他小時候差別還是很大的。

顧玦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丁灼。

“我搬走之前好像還送了你一只玩具熊。”丁灼回想了一下。

“阿火?”顧玦有些不确定地問。

“是我。”丁灼笑了出來。

這也太巧了吧。

“回頭聊,我和樹樹先回去收拾屋子。”幾人道了別。

顧玦關上了門,賀峋感慨了一聲:“緣分也太奇妙了吧。”

“是啊。”顧玦看着賀峋說。

國慶剩下的幾天假都沒再有什麽曲折,除了和方澍他們吃了幾頓飯,兩人也沒怎麽出門了。年輕人食髓知味,開了葷就節制不了了,家裏的每個角落都留下了沉淪的痕跡。

假期結束那天,兩人又坐飛機踏上了回程的路。

再過兩天就是方澍的演唱會了,方澍多發了一張票過來。賀峋問顧玦:“去不去?”

于是演唱會那天顧玦和賀峋一起去了,在演唱會現場賀峋看見了丁灼。

賀峋安安靜靜地聽完了一場演唱會,心很安定。他替方澍感到高興。方澍這個人沒什麽羁絆,賀峋之前從沒見他有什麽除了自己之外關系好的朋友,但今天他邀請了丁灼來演唱會現場,從他們的相處中賀峋感覺得到,對方澍而言丁灼是特殊的存在。

而且方澍正在錄的那檔綜藝反響很好,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整個十月都很平淡,賀峋提前和顧玦過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

十一月初,音樂節,B大校園裏很熱鬧。

賀峋和顧玦坐在長椅上,不遠處鋼琴的聲音傳過來,然後是清亮的歌聲,賀峋笑了一下,這還是他寫的歌。

顧玦拉了一下他的手:“回去嗎?”

賀峋知道他是怕自己傷心,要真說起來,當時山旬這個身份的暴露風波起因還是這場音樂節。“好啊。”賀峋沒拒絕。

一進家門,顧玦就湊上來吻賀峋,伸手去解賀峋衣服的扣子。賀峋沒動,任他動作。在這種事情上向來是賀峋比較主動,難得見他主動一次。

顧玦一邊吻着他一邊帶他往卧室走。

……

天幕逐漸暗了下來。

音樂節之後,B大又恢複了原狀,賀峋繼過着平平無奇的校園生活,閑暇的時候就給方澍寫寫歌,然後和顧玦調調情。

中午的時候,賀峋和顧玦出去吃了,賀峋突然有點想吃麻辣小龍蝦,于是兩人就去了B大附近的一家店,顧玦戴着手套給賀峋剝蝦。

賀峋滿足地眯起眼睛,笑着說:“誰家男朋友這麽賢惠啊。”顧玦瞥了他一眼,然後賀峋就自問自答地說:“原來是我家的。”

顧玦笑了一下,賀峋也擱那傻樂。

顧玦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他脫下手套,從衣服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然後挂斷了電話,順手把手機放在了桌上。

“誰啊?”

“不認識,陌生號碼。”顧玦重新戴上手套。賀峋“哦”了一聲,繼續吃顧玦剝的蝦。

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顧玦瞥了一眼手機屏幕,對賀峋說:“還是剛才那個號碼,你幫我接吧。”

“好。”賀峋伸手拿顧玦的手機,掃了一眼上面的那串電話號碼,按了接通。

“喂,你好,哪位?”

對面沉默了幾秒沒說話,直接挂斷了電話。

賀峋把手機放回桌上:“可能打錯了。”顧玦沒在意,後來那個號碼沒再打電話過來了。

賀峋吃的差不多了,也拿了一副手套給顧玦剝蝦,邊剝他還邊說:“是誰家男朋友和我家男朋友一樣賢惠啊。”頓了一下,賀峋又說:“原來是我男朋友家的。”

顧玦笑罵了他一句:“毛病。”

吃完飯兩人就一起回學校了。

賀峋獨自進了教室,顧玦從國慶回來起就沒再陪他上過課了,畢竟顧玦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工作室那邊在準備開發新軟件。

但顧玦會在每節課下課的時候準時地出現在賀峋課的教室門口,對賀峋來說和以前也沒什麽不一樣。

一節課很快就過去了,賀峋從後門走出來,沒看見顧玦人影。

往前走了幾步,賀峋的腳步頓住了。顧玦正背對着他站在一個拐角處和面前的人說着話。顧玦面前的人是賀霖。

賀峋突然想起了中午的那兩個電話,皺了一下眉,怪不得當時他覺得有點眼熟,那個是賀霖的號碼。

可是中午的時候顧玦明明說不認識。

賀峋從口袋裏拿出手機給顧玦打了電話。

顧玦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然後又往教室這邊看了一眼,因為角度問題,他沒看見賀峋。賀峭看着他挂斷了電話,低頭打字。

賀峋手機響了一下。

【GJ:我這邊還在忙,你先回家。】

賀峋心一沉,再往顧玦那邊看的時候已經沒了人影。

賀峋不知道自己是懷着一種怎樣的心情轉身獨自走回家的。賀峋坐在沙發上等顧玦回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賀峋身上逐漸冷了下來。

揉了揉僵硬的手指,賀峋擡眼看牆面上的挂鐘,指針恰好轉到12,已經過去三個小時了,賀峋眼睛有些發紅。

顧玦今天的反應确實有些異常,可是換了其他任何人,賀峋都不會這麽害怕,對,是害怕,因為顧玦跟着走的那個人是賀霖。

賀霖這些年實在搶了他太多東西了,江含的注意力也好,鋼琴也好。賀峋高中的時候和賀霖在同一所學校,那個時候他有兩個玩得挺好的朋友,後來也站在了賀霖身邊,再後來賀峋就沒去上高中,自己在家自學,也沒再交過朋友。

只要賀峋喜歡的,賀霖都會搶走,無論是物還是人,無一例外。

賀峋忍不住亂想,害怕顧玦也不是例外。

又過了一個小時,天已經暗透了,顧玦還沒回來。

賀峋從沙發上起來,擰開了琴房的門,他突然很想碰一碰鋼琴。

坐在琴凳上,指尖碰到琴鍵的瞬間,賀峋感到了一陣熟悉的反胃感。但他沒起身,強忍着胃裏的不适,賀峋彈了一首很激烈的曲子,眼淚不知道什麽時候掉下來了。

鋼琴曲賀峋沒彈完,只彈了一小節,他就去了廁所,趴在馬桶上吐,但是因為沒吃晚飯,他只吐出來一些酸水。

眼淚大滴大滴往下砸,他真的很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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