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南哥,你跟李淩赫離婚吧
第06章 南哥,你跟李淩赫離婚吧
被朝岸寧突然這麽一抱,栖南看見27歲朝岸寧的那些陌生,還有時間橫在他們之間的那道無形隔閡,一下子就去了一多半。
以前那個小豆丁大的小崽兒也總是這樣往他身上撲,朝岸寧小時候做錯了事,在大人發火之前,求饒撒嬌耍賴的速度比誰都快,這是他慣用的招式。
栖南又怎麽會看不出來朝岸寧在撒嬌,在模糊問題,也正是因為朝岸寧現在做這些還這麽自然,他感覺以前那個小崽兒一下子就回來了。
在聽到朝岸寧說小虎牙被人打掉了,聽到小診所醫生不行又遭了二茬兒罪,現在還委屈巴巴抱着他喊南哥,我想你了。心疼嗎?
心疼啊,太心疼了。
但也正因為太心疼,想到之前他以為他再也見不到朝岸寧了,心裏壓下去的火又竄了出來。
朝岸寧的慘賣了,嬌撒了,兄弟倆抱也抱了,但該挨的揍一下都不會少。
栖南等朝岸寧松開他,一手揪着他領帶,一手的巴掌一點兒都不收着勁兒,啪啪啪扇在朝岸寧肩膀上跟後背上,紅着眼開訓。
“朝岸寧你厲害。”
“你真行。”
“你還回來幹什麽,啊?有本事一輩子別回來。”
“現在知道叫我哥了,我沒你這樣的小弟。”
“哥,別打了,我錯了,真錯了,”朝岸寧原地轉圈兒閃躲着栖南的巴掌,笑着舉手求饒,“以後再也不敢跑了,你永遠都是我南哥,花,哥,我給你賠罪買的花都被你打碎了。”
栖南看看滿地花瓣,朝岸寧抱着的那束花都快掉沒了,深出一口氣,收了巴掌:“碎了就碎了,誰家小弟給大哥送玫瑰花的?我不要。”
朝岸寧笑眯眯問:“南哥你不喜歡嗎?我覺得很配你。”
“哪裏配了?”栖南又一巴掌招呼在朝岸寧胸口,“我不喜歡。”
朝岸寧的視線順着栖南西裝收緊的腰線往下,停在栖南胯骨上,微微抿了下嘴唇說:“你不喜歡,為什麽一上大學,後腰就紋了一片紅玫瑰?”
“我愛紋什麽紋什麽,你管得着嗎?”
栖南不跟他再啰嗦,拽着朝岸寧領帶,帶着他往前走。
兩個極帥的人在路上走很顯眼,兩個極帥的人在打架更加顯眼,很快就有不少路人圍上來,出聲來勸。
他們如果仔細看被拽的那個人就應該知道,手裏雖然抱着殘花,臉上的笑一點兒不少。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是兩廂情願。
朝岸寧指了指栖南,又笑着沖路上揮揮手:“這是我哥,我南哥,沒事兒沒事兒,誰沒挨過大哥揍啊?別看了別看了,大夥兒都散了吧。”
他雖然嘴上嚷嚷着讓大家散了吧,但他那快飛起來的眼尾,好像巴不得全世界都來圍觀一樣。
有路人開口:“原來是小弟被大哥揍,我還以為送玫瑰花表白不成功打起來了呢。”
朝岸寧心裏“啧”了一聲,斜着眼甩向說這話的路人。
怎麽戳我肺管子?--
栖南拽着朝岸寧去了單獨的一間休息室,讓他在這裏等着,工作人員來叫栖南,栖南讓朝岸寧老老實實待着,半個小時之後他就能回來。
但栖南走了兩步,擔心他一轉身朝岸寧又不見了,又快步折了回來,站在門口指着懶洋洋坐在沙發上喝茶的朝岸寧。
“你……”
“南哥,怎麽了?”
朝岸寧站起來走到門口,沒等栖南說話,擡起手給栖南整理了一下西裝衣領跟領帶:“看看你,火氣這麽大,打我打的,衣領跟領帶都歪了。”
栖南垂着眼,盯着朝岸寧長又有力的手指在他眼皮子底下晃,依舊陌生的手指,晃得他有些眼暈。
等朝岸寧放下手,栖南才想起來自己要說什麽,指着朝岸寧鼻子:“我很快就能結束,10點鐘有個采訪,你想去看展就下樓看展,你想去餐廳就去餐廳,但是,你要是再敢跑再敢躲,我就把你腿打斷,然後剁巴剁巴扔海裏去,以後我就沒有你這個小弟,咱倆什麽關系都沒有了。”
兩個人挨的很近,朝岸寧一直看着栖南不停在動的唇瓣,喉結動了動說:“南哥我跟你一起吧,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好。”
栖南在嘉賓臺上講話,朝岸寧就站在人群裏,這次他拿着手機光明正大錄他南哥。
錄完了栖南,朝岸寧又去看栖南的作品展區。
栖南的作品展區前人最多,一半人在拍牆上栖南的攝影作品,一半人在拍旁邊立着的攝影師簡介。
朝岸寧就在拍攝影師簡介的人堆兒裏,他個子太高,眼睛左右一掃,拍栖南的全是年輕的姑娘,年輕的男人,栖南實在太受歡迎,朝岸寧時不時還能聽到一聲很小的“攝影師好帥”。
朝岸寧心裏得意,我南哥當然帥。
接受采訪時,朝岸寧也在房間裏,采訪栖南的記者好奇他的身份,栖南主動介紹說那是他弟弟。
朝岸寧笑着跟美女記者擡手打招呼,栖南看看朝岸寧,心裏想,這小子很會笑,不知道有沒有女朋友了。
他又想,27了,肯定有了吧,沒準兒都已經結婚了。
有太多問題栖南還沒來得及問,反正朝岸寧現在回來了,不着急,有的是時間好好問他。
采訪稿栖南都是提前看過的,記者問什麽,他都答得很順暢,在問到他平時的創意靈感都來自哪裏時,栖南頓了頓。
以前栖南也接受過不少次采訪,這樣的問題他回答過,雖然每次的答案都不太一樣,但大體沒差,只是這次他遲疑了一會兒才答。
“很多,生活裏太多美好的東西值得用相機記錄,值得我思考,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拍照了,最開始的靈感大都來自我的家人,我姥姥姥爺很熱愛生活,他們都很可愛,我長大的大院兒給我的都是暖陽,還有我爸媽,我弟弟……”
以前回答這個問題,栖南都會加一句,還有我的愛人。
說到這裏他停了,他又想到了那幾張照片,眼前閃過李淩赫跟另一個男人親密的照片,兩個人影在他腦子裏扭曲成了燒紅的鐵棍,在他身體裏攪着,胃裏火辣辣的。
太惡心了,他很想吐。
栖南深吸幾口氣,穩住動蕩的情緒,偏頭看了看坐在旁邊沙發上的朝岸寧。
朝岸寧的眼睛一直在栖南身上,好像知道栖南心裏在想什麽一樣,故意打岔兒,指了指自己說:“南哥,你弟弟可不光方言一個人,還有我呢,別忘了說我,我是你小弟。”
栖南笑了,他承認,李淩赫出軌在他頭頂重重砸下來的這一錘子,是朝岸寧的出現把那些被背叛的沖擊沖淡了不少。
朝岸寧這麽叽叽喳喳一鬧,暫時讓他轉移了注意力。
“還有……”栖南轉過頭繼續回答,“我還有個小弟,很淘氣的小弟,都這麽大了還會撒嬌,27了已經。”
記者也跟着笑了,後面的問題很順利,采訪不到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記者一走,栖南壓不住心裏的煙瘾,掏出兜裏的煙盒給自己點了根煙,站在開着窗戶的窗邊抽。
朝岸寧走過去,站在栖南身邊,肩膀挨着他肩膀,看着栖南的臉:“哥,我也想抽了,給我一根。”
栖南咬着煙側了下身,視線往上挑着看他:“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
朝岸寧湊近了一些:“你是不是還當我是小孩兒啊?我都27了。”
看栖南不動,朝岸寧自己把手伸進栖南褲子口袋裏,但他只摸出煙盒,沒摸打火機。
栖南煙盒裏只剩下五根煙,朝岸寧說:“哥你別抽那麽多煙了,你的煙我沒收了。”
說着,他從煙盒裏抽出一根煙叼進嘴裏,然後把栖南的煙盒直接揣進了自己兜裏。
朝岸寧咬着煙蒂,頭一低,他的煙頭對準了栖南嘴裏正燃着的煙頭,又慢慢吸氣。
煙頭沿着邊緣開始發灰,有絲絲白煙扭動着往上飄,直到煙頭發黑,發紅,有火星子冒出來。
朝岸寧的煙已經點着了,但他嘴裏的煙還對着栖南的煙。
栖南眼睛被煙熏着了,往後退了兩步,朝岸寧才站直身體,吐了口煙說:“南哥,你跟李淩赫離婚吧。”
“這個不用你說,”栖南又看向窗外,“我還要謝謝你,沒讓我繼續做個蠢貨,繼續被李淩赫蒙在鼓裏,對了,你是怎麽知道李淩赫出軌的?你跟拍他?”
“沒有,”朝岸寧當然不會說實話,他讓人偷偷跟過李淩赫,他自己也偷偷看了栖南那麽多年,“是我一個狗仔朋友在跟拍一個男明星的時候,無意間拍到的。”
朝岸寧對于這個問題早有準備,他在來的路上,就讓姜慶把沒裁剪的原照片發給了他。
朝岸寧掏出手機,找出原照片給栖南看:“南哥你看,我那個狗仔朋友是想拍這個男明星的,拍到了男明星跟朋友聚會喝酒,裏面就有李淩赫跟這個男的。”
栖南看了眼,照片裏的男星他也能叫出名字,還看過他演的電影,所以不懷疑朝岸寧的話。
“你昨晚隔着馬路,就是想跟我說這個的?”栖南突然問。
“對。”朝岸寧硬着頭皮答。
“那你後來跑什麽?”
朝岸寧繼續找借口:“因為我怕……我怕你受不了李淩赫出軌,所以在猶豫該怎麽告訴你。”
栖南啧了一聲說:“所以這麽多年不聯系我,給我發的第一條信息就是這個對吧?連句南哥都不知道叫。”
“我知道叫,南哥南哥南哥南哥……”朝岸寧知道這是糊弄過去了,嬉皮笑臉一直叫南哥。
“行了,打住吧。”栖南噗嗤笑了,用鞋尖踢了朝岸寧小腿一腳。
朝岸寧也不躲:“別讓我看見李淩赫,讓我看見了,頭給打爛。”
說完這話,朝岸寧的眼睛裏閃過幾分兇狠,雖然一閃而過,但栖南隐隐感覺到了朝岸寧那句話裏藏着的狠戾,聽着不像是說着玩兒的。
“我的事兒,我自己解決就行。”栖南說。
在朝岸寧早上來之前,栖南已經給李淩赫打了電話,既然已經知道了,他們的婚姻也到頭了,他的眼裏容不得沙,只有一條路,離婚。
只是李淩赫沒接他電話,只給他發了一條信息,說自己馬上要登機了,等栖南再打電話,那頭已經關機。
多拙劣的謊言,栖南想到以前李淩赫不知道用過多少次,他竟然沒有發現,因為他對他們的婚姻太過自信,現在自己成了個小醜。
朝岸寧很快察覺到栖南情緒低落,胳膊一擡攬着栖南肩膀,像栖南小時候攬着他那樣,哥倆兒好一樣拍拍他肩膀。
栖南沒看他的眼睛,所以沒發現那吊兒郎當的語氣裏藏着多少認真跟渴望。
“我知道南哥現在不好受,我陪你,以後我陪着你……”
【作者有話說】
來了寶子們,馬上就要申請榜單啦,雙手合十,虔誠許願:收藏來,海星來,評論來,來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