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喜歡男的
第08章 我喜歡男的
李淩赫不願意痛痛快快簽字跟栖南去辦離婚手續,栖南也不跟他在這幹耗着,準備回去找個離婚律師,後面起訴離婚。
李淩赫踉跄着站起來,第三者想去扶他,李淩赫一把甩開他,還想去拉栖南,但被唐吉一伸手擋開了。
“滾開,別攔着我,你們算什麽東西?”
栖南一巴掌扇在李淩赫已經腫得老高的臉上:“這下算我的,忍你一早上了,我們到此為止,願意簽離婚協議了就打電話給我,不願意簽,我們就法院見。”
站在李淩赫身邊的男人,看李淩赫又被打了,嚷了一聲,讓他們別打了。
栖南轉身又一巴掌扇在了那張年輕男人的臉上:“本來我只想跟李淩赫說話,你非要跳出來。”
男人尖叫一聲,轉頭去看李淩赫,李淩赫壓根兒不管他,捂着臉還想去拉栖南,唐吉抱着胳膊把他們都推遠了。
栖南帶着朝岸寧上了車,一腳油門開了出去。
朝岸寧從後視鏡看着那兩個不要臉的,冷哼一聲:“我剛剛應該連那個梁冉一起揍一頓才解氣,後悔了。”
“誰是梁冉?”栖南一時沒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第三者,”朝岸寧說,“我昨晚給你發的資料上有名字。”
“哦,我沒記住。”栖南确實看了資料,但他只掃了一眼,沒記住第三者的名字。
朝岸寧笑出了聲,又把手揣進兜裏,摸着兜裏栖南的領帶,剛剛他纏着領帶打人,解下來的時候領帶已經皺皺巴巴,不能再戴了,他就幹脆直接揣進了自己兜裏。
上次收了南哥的半盒煙,這次收了南哥的領帶,下次再收點南哥的什麽東西呢?
這麽想着,朝岸寧偏頭看向栖南,從頭往下仔細看着。
哪哪都好,什麽都想要。他非常貪心。
回公寓的路上,栖南帶着朝岸寧去了趟超市,準備給他買一些生活用品。
拖鞋,牙膏牙刷,浴巾,洗頭的洗臉的洗身上的,還有換洗衣服,就連內褲襪子都給他買了。
朝岸寧心裏明白,栖南這是還把他當成那個16歲小孩兒,什麽都得照顧着才行,好像兩句話不多囑咐一遍,他就吃不會吃,喝不會喝了。
“南哥,你內褲也幫我買啊,”朝岸寧把栖南放進購物車裏的內褲又放回貨架上,笑着拿了兩個更大號的,“但是尺碼不對,我穿這個號的。”
朝岸寧還扒開內褲上面的标簽給栖南看,栖南看完尺碼,又看看朝岸寧現在的腰身:“我是估摸着給你買的,看着是小了。”
“你給我買內褲,我還有點兒不好意思。”朝岸寧嘴上說着不好意思,但臉上的表情可不是那麽回事兒,他只是想提醒栖南,他已經是個成年男人了。
“哥給你買內褲有什麽不好意思的?”栖南不覺得有什麽,想起來朝岸寧小時候的一些糗事,故意埋汰他。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四歲,當時你爸媽剛确定租下姥姥姥爺院兒裏那三間偏房,房間還沒拾掇好,姥姥讓你們先住家裏,晚上你不跟你爸媽睡,哭着爬我床,夜裏尿我一身一床。”
“我那是晚飯喝果汁喝多了。”朝岸寧狡辯,其實小時候的事兒他不記得了,都是大人一遍遍開玩笑的時候說起來的,是不是果汁喝多了,他也不知道。
朝岸寧本來是想一點點滲透,想要提醒栖南,他已經27了,好讓栖南對他有個認知上的改變,別總把他當小孩兒。
但他這一扯,直接把自己扯回了尿褲子的小屁孩兒奶娃娃時期。
“南哥,你別把我當成小孩兒了。”朝岸寧一手推着購物車,一手拉着栖南胳膊,笑笑鬧鬧拽着他往前走。
栖南繼續認真買東西,生怕落下什麽,嘴上依舊寵溺的語氣:“你多大在我眼裏都是小孩兒,多大都是我弟弟。”
朝岸寧知道栖南疼他,但還是在心裏嘆了口氣,道阻且長啊。
買完東西,他們又去了一趟藥房。
朝岸寧剛剛雖然是纏着領帶,但手背骨節還是腫了,除了一些消腫的藥,栖南又買了一些常用的日常藥。
一回去,朝岸寧坐在沙發上就給栖南看自己的手背:“哥,手疼,幫我吹吹吧,像小時候那樣。”
上一次在巷子裏,他打胖子把自己手打疼了,沒人訴苦,這次可算逮到機會了。
心裏想着不想讓栖南把他當小孩兒,卻又總愛借着小時候的特權,想跟栖南親近一些,再親近一些。
“啧,你小時候就這樣,把人打了,轉身就跟我賴唧。”
小時候朝岸寧有一次跟人打架受了傷,手背手腕擦傷一片,跑過來找栖南告狀,說跟人打架了,自己受傷了,讓栖南給他吹吹。
栖南一聽這話,他一個當大哥的,還能讓自己小弟被人打了?
當天晚上栖南就去了跟朝岸寧打架的那孩子家裏,原本那孩子家長沒打算怎麽樣,因為他們家的孩子大,在外面被一個小的打了,自己吃了一肚子悶氣,也不好意思出去發作。
可他們還沒見過那麽嚣張的,把別人打了,當哥的還敢上門叫嚣。
栖南進門一看,跟朝岸寧打架的那孩子比朝岸寧高出一個頭,左胳膊纏着紗布,鼻青臉腫雙眼烏黑,一聽是朝岸寧大哥,緊往屋裏跑躲了起來。
聽清楚前因後果,就是倆孩子玩着玩着急眼打起來了,他家朝岸寧還是贏家。
偏偏他這個贏家大哥,還怒氣沖沖上門讨要說法,栖南也覺得實在沒臉,連說了一串兒對不起,鞠躬就鞠了半天。
他回去之後,朝岸寧還舉着破了皮的手怼到他眼前,賴賴唧唧要南哥吹吹。
栖南揪着朝岸寧耳朵,就把他提溜出去,在超市買了一兜蘋果一兜香蕉,又登門道了次歉,都是街裏街坊的,別鬧太僵,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你就裝吧,打小就這樣。”栖南嘴上嫌棄,還是拿出藥給朝岸寧擦。
朝岸寧得了便宜還賣乖,坐沒坐樣,往栖南身上歪:“還不是南哥慣着我。”
“是,慣的沒法沒天了,”栖南啪一巴掌拍在朝岸寧胳膊上,塗完藥之後,眼睛深深地盯着他,“都還知道跑了。”
話題還是扯到了當年朝岸寧失蹤的事上,當年朝岸寧是自己跑的。
栖南努力根據記憶往事,拼湊着尋找原因:“當年你走前,有個胡子拉碴的男的,叫什麽來着,沈文康對吧?他一直找你麻煩,是因為那個人嗎?”
朝岸寧直接點頭應了,這也确實是事實的一大部分:“是,你也知道我們家跟沈文康家的仇怨,我們家當年就是為了躲他,才從老家離開搬到姥姥家大院兒裏去的,我想避開他,後來就到了港城,然後在港城遇到了我三叔。”
“那去了港城,為什麽不跟我聯系?”
朝岸寧最會糊弄人,三言兩語避重就輕,說自己在港城碰到了三叔,後來就一直跟着三叔一起生活。
在他被三叔帶回家前,他怎麽到港城的,又是怎麽進了地下拳場的,還有在地下拳場那段跟狗一樣趴在腐臭陰溝裏搶食兒吃,被人關在籠子裏不見天日,只能靠拳頭一下下砸出去的日子,朝岸寧一字未提。
說出口的一半真一半瞎話,栖南直接問出重點:“那年我在你酒店門外,你為什麽不給我開門?不想見我,還是不認我這個南哥?”
“我怎麽會不認你?”朝岸寧急了,坐得筆直,後背挺着,解釋說,“我不認你現在就不來找你了,你肯定是認錯人了,我不記得什麽酒店房間。”
反正栖南沒看見他的臉,朝岸寧就是死活不承認,咬死了酒店房間裏的人不是他,栖南就無從下口。
他怎麽會不想見栖南呢?正是因為太想見。
一開始他是想見栖南卻見不着,等他能見着了,栖南已經結婚了,他又不敢見了。
栖南看得出來,朝岸寧不承認,是他不想多說這個話題。
算了,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隐私,小崽兒已經長大了,有自己的秘密,很正常。
栖南不再糾結這個問題,轉移了話題:“27了,不小了,結婚了嗎?”
“沒有啊哥。”
“有對象沒?女朋友該有了吧?”
朝岸寧仰頭沖着天花板笑,手拉着栖南胳膊不松開。
“你笑什麽?”栖南用手指頭杵杵他。
朝岸寧自己笑夠了才說:“南哥,我不喜歡女孩兒,我喜歡男的。”
朝岸寧的笑太混不吝,像個混小子,栖南用拳頭在他肩膀上怼了一下,自己也跟着笑了:“怎麽回事,我們大院兒平輩裏一共就四個男的,怎麽沒有一個是直的?”
朝岸寧心說,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