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是哥,是男朋友
第25章 不是哥,是男朋友
朝岸寧跟賴健一起出了餐廳,朝岸寧身邊跟着一個眼睛裏冒火的唐吉,賴健身後是幾個醉醺醺的小弟。
栖南看他們出來了,把車窗降下來:“小寧,唐吉,事情解決完了嗎?”
朝岸寧心情到底好不好,他是真笑還是假笑,栖南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朝岸寧雖然跟旁邊的男人勾肩搭背,但那人肯定不是朝岸寧的朋友,相反,朝岸寧跟他應該有仇。
聽到聲音,朝岸寧跟賴健同時擡頭。
朝岸寧他不敢認,但是一眼就認出了栖南,朝岸寧當年錢夾裏藏着的那張照片裏的人,就是此刻坐在車裏的那個男人。
朝岸寧在地下拳場的時候,一開始把錢夾裏的那張照片藏得很好,沒人知道,後來一場比賽他贏了,自己偷偷在屋子裏看照片。
朝岸寧看得太認真,沒聽見腳步聲,等他站在他身前,問他照片裏的人是誰,朝岸寧猛地擡起頭,把照片收好放回錢夾,又把錢夾揣進兜裏,說是他哥。
“想你哥了?”
朝岸寧手指用力抓着木椅,椅子上的木刺紮進手指裏也感覺不到疼,他只是執拗地又問了一遍:“我打滿2場比賽,就能出去,是真的嗎?”
那場比賽雖然朝岸寧贏了,但他的對手也是個狠人,什麽陰招損招都用上了,地下拳場裏的比賽可不是那麽講規矩,打得越狠,打得越兇,打到見了血,那些看客才會越興奮。
對手比朝岸寧大三歲,光身高體型就完全碾壓他,前半場朝岸寧只有挨揍的份,毫無還手機會,後半場朝岸寧摸透了對方的弱點反擊成功。
下場後朝岸寧臉上青青紫紫一片一片,眼睛腫得只剩下一條眼縫,嘴角都是血,咽口唾沫滿身都是腥甜的血氣。
那晚大部分人都壓對手贏,但沒想到朝岸寧這匹黑馬硬是反轉了局面,他們大賺,賴健樂得眼睛都看不見了,笑着拍拍朝岸寧這棵小搖錢樹的腦袋:“當然是真的,你跟我說說,比賽打完之後想幹什麽?”
朝岸寧動了動脖子,甩開摸着他頭頂的手說:“出去找我哥。”
“好,只要你打滿兩百場比賽,你就能出去找你哥了。”
他每次跟朝岸寧都是這麽說,雖然話是笑着說的,但是臉上的表情全是嘲諷,嘲諷他的愚蠢跟天真。
朝岸寧後來明白了,哪怕他打滿了2場比賽也出不去。
他一次次逃跑,又一次次被賴健抓回去。
朝岸寧說那張照片裏的人是他哥,他要出去找他哥。
一開始賴健信了,真以為照片裏的人是他親哥,後來才看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哪是哥?明明是少年的心裏人。
少年心裏越是汩汩冒血,對那人的執念也就越深。
所以,想要拿捏朝岸寧,有時候光憑那張照片就夠了。
他大哥說,給他希望,不停地給他希望就行,就像馴最野的狗,不能喂太飽,但也不能少了能牽住他鼻子的骨頭味兒。
賴健喝了不少,腦子一麻,心裏想什麽就直接說了出來,聲音輕佻戲谑:“行啊朝總,真把你哥弄到手了。”
朝岸寧眼底閃過想殺人的光,笑也變深了,拍拍賴健肩膀說:“托賴總的福,今天就不送你們了,回頭我們再好好敘舊……”
賴健心裏咯噔一下,酒醒了一半,知道不該提他哥,他當然不會以為朝岸寧真想跟他敘舊,但也沒想到朝岸寧現在不找他麻煩。
說不出來原因,他剛剛看見朝岸寧的第一眼就開始怕他,又想起以前他們說過的,朝岸寧一旦有機會,就會把他們咬碎撕爛。
而且,他剛剛在餐桌上就已經知道了,朝岸寧現在的身份今非昔比,真想弄他易如反掌。
在朝岸寧反悔動手前,賴健立馬帶着身後的一群小弟走了,走了幾步還回頭看了一眼。
朝岸寧跟唐吉上了車,唐吉罵罵咧咧半天,還對着窗外賴健他們的背影吐了兩口唾沫。
栖南問駕駛座準備開車的朝岸寧:“剛剛那幾個人是誰?”
後排的唐吉先罵了一句才說:“幾個要死的傻逼。”
栖南扭頭看還在罵娘的唐吉:“你剛剛跟他們起沖突了?”
“差一點兒,他們人多,要拖我出去,我砸了店裏的花瓶跟幾個盤子,被餐廳老板拽住了,才沒被他們拖出去。”
“他們為什麽要拖你出去?”栖南又問。
“他們……”
“唐吉,”朝岸寧打斷唐吉的話,“我先送你回家。”
唐吉在氣頭上,朝岸寧一打斷,眼珠子往栖南身上轉了轉,沒再繼續說話。
等朝岸寧又開了幾分鐘,唐吉指了指前面的路口,讓朝岸寧把他放在路邊,到家還有一點路,他走回去就行。
他怕再多待一會兒,說出來不該說的東西。
朝岸寧把車停在路邊,唐吉開門下去,跟他們擺擺手就往前跑了。
“還不到唐吉家吧。”栖南看唐吉沿着路邊跑,跑了半天還能看見他。
“也不算太遠,前面拐一下就是他家。”
栖南又問回剛剛的事:“剛剛那個人是?”
路口是紅燈,朝岸寧踩住剎車,歪頭對着栖南笑出一口牙,舌頭往外伸了伸,舌尖頂着自己原本長着小虎牙的位置上舔了舔,現在是一顆很齊整的牙。
“那幾個人,就是之前把我小虎牙打掉的人,哥,你說我要不要找牙醫,重新鑲個小虎牙?”
栖南以前真的很喜歡他的小虎牙,朝岸寧臉長得酷酷的,但是虎牙很可愛,笑起來還帶着一股傻勁兒,憨憨的很有欺騙性,所以不管朝岸寧做了什麽事兒,朝岸寧只要沖他一笑,小虎牙在他眼睛裏一跳,栖南就舍不得罵他太狠。
聽朝岸寧說完,栖南舌頭也在自己牙尖上舔了舔,頓時感覺自己牙根兒也開始疼。
“現在牙好好的,別折騰自己了。”
“行,我聽你的。”
“什麽都聽我的嗎?”栖南看着朝岸寧,認真問他。
綠燈亮了,朝岸寧踩下油門開過路口,雖然沒看栖南,但也認真說:“當然了,什麽都聽你的。”
栖南直接問:“那你跟我說,你是不是想收拾剛剛那個人?”
“哪個人啊?”朝岸寧語氣毫不在意,好像真不知道栖南在說什麽。
栖南視線往上挑了下:“你別跟我裝傻。”
朝岸寧抿了抿嘴唇才說:“我跟他吧,确實有點兒矛盾。”
栖南還看着朝岸寧:“小寧,別讓我擔心。”
朝岸寧這段時間在栖南面前天天沒個好樣兒,聽着栖南說“別讓我擔心”,心裏酸酸的。
從小到大,他好像都沒讓栖南省過心,他說:“好,我不讓你擔心。”--
朝岸寧把車開進院子,一眼就看見院子裏停着一輛寶藍色卡宴,光看車牌尾號就知道是誰來了。
栖南打開車門,腿剛邁下去,手就被朝岸寧拉住了。
他不知道朝岸寧又抽什麽風,眼睛一瞪,說了句“幹什麽”,他想把手抽出來,但朝岸寧用力拽着他,緊緊握着他的手,低頭湊到他耳邊說:“哥,幫我一下,別松手。”
栖南不明白,什麽忙需要牽手?朝岸寧下巴朝着那輛卡宴擡了擡,示意他家裏有人來了。
他們一進門,先看見了芳姐,芳姐跟他們打招呼,又跟朝岸寧說,邵華來了,說是來看三叔景叔。
門口換鞋,朝岸寧都不松開栖南的手,栖南甩都甩不開,他只要一動,朝岸寧就又趴在他耳邊讓他別動,熱乎乎的氣息噴在耳朵上,能把他耳朵噴紅。
芳姐說的邵華,栖南聽過,也記得。
朝岸寧帶他去參加導演的生日宴,在露臺上聽到人編排朝岸寧,說朝岸寧跟邵華有過婚約,他當時就記住了。
三叔跟景叔坐在一起正在喝茶,他們對面坐着一個氣質不凡長相清秀的年輕男人,看起來二十幾歲,跟朝岸寧差不多大。
看他倆回來了,三個人齊齊看向他們,也都注意到了兩個人緊緊牽着手。
三叔以為他們已經在一起了,牽個手沒什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去哪兒玩了?”
“開車兜兜風。”朝岸寧牽着栖南,跟邵華打招呼,“邵華,你也在,好長時間不見了。”
“岸寧,是好長時間不見了。”
邵華站起來,眼睛一開始落在兩個人緊緊牽着的手上,他這幾天聽說,朝岸寧身邊有了個人,他給朝岸寧打了幾次電話,想約他出去吃飯,但朝岸寧都拒絕了,所以他就借着看三叔的名義來看看。
他怕朝岸寧躲着他,所以來之前也沒跟三叔景叔打招呼,雖然這樣很沒有禮貌,但是見到人了。
他追了朝岸寧那麽多年,當然知道栖南是誰,現在終于看見真人了,忍不住多打量了栖南幾眼。
栖南比他高,不是清秀那一挂的,眼睛裏帶着野性跟沖擊力,不說別的,光說長相就極其吸引人,怪不得朝岸寧這麽多年一直念念不忘。
“這位是?”邵華明知故問。
朝岸寧晃了晃跟栖南牽着的那只手說:“看不出來嗎?當然是我對象啊。”
聽到朝岸寧這麽介紹自己,栖南面上笑着,指甲在朝岸寧手心裏挖了一下,力道不輕不重,倒像是撓癢癢,還把朝岸寧給挖高興了。
朝岸寧又給栖南介紹:“這是我朋友,邵華,也是生意上的合作夥伴。”
栖南禮貌伸出另一只手:“你好,我是栖南。”
邵華不甘心地伸出手,跟栖南握了下:“原來是栖先生。”
“你知道我?”
邵華點點頭:“聽過您的名字,岸寧的哥哥。”
朝岸寧拉着栖南坐在三叔身邊,兩個人坐在一起,手也還握着,立馬糾正他:“不是哥,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