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同上

同上

柳州,比溶城繁華n加1。大街小巷,人潮攢動。叫賣聲、馬蹄聲,聲聲入耳。果香酒香燒餅香,香得我又餓了。可我們的馬車剛一入城,就直接在大街上排隊緩行。一下子把我拉回了大城市交通堵塞的場景。

掀開簾子,就聽到路人左一句右一句:“這花容坊的花魁宴,可一年比一年盛大。”“那可不,要知道若竹娘子可是十年間唯一的魁首。名動中外,我們京夏的第一美人。這麽多年美而不衰。誰不想一睹她的芳容,死了都值得。”“真是杜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再不快點定位,連花容坊的站席都沒有了。”“我若能聽一曲她的《盛夏》,簡直是餘音繞梁,幸哉幸哉。”“我就只想看她的鼓上舞。要是能摸上一摸那飄帶,就更值了。”“好在宴席開滿六日,日日都不同。”“可惜可惜,我等只能夠得一日的票,不然,下一個十年,再無若竹娘子。”“所以這一次,京夏的好色之徒都來了。”“哈哈哈。。。”

我将簾子放下,看着閉目養神的聶雲霞,再看看簾子外架馬的聶雲舟的影子,靠近她純屬好奇地問:“霞霞,要是聶雲舟迷上了若竹娘子,不肯走了,你怎麽辦?”

她沒有睜眼,只是簡單粗暴的告訴我:“打暈。”

“要是若竹娘子也看上聶雲舟呢?”我繼續好奇着。

她卻十分篤定着:“不可能。”

我還想問為什麽,就聽到聶雲舟在喊:“到了,下車。”

我們三人入住客棧。由于這幾日柳州人滿為患,只能擠在一間客房。我将雛菊放在花瓶裏,打開窗戶,看着熱鬧非凡的大街,簡直和電視裏的古代劇一模一樣。沒了第一次的戰戰兢兢,玩心便起,拉着聶雲霞跟着我一起去逛街。就算人擠人,我也看得很開心。

捏糖人、耍花槍、看胭脂。。。這可是實打實的古代,我就當來古街游一游,必須玩個夠。

聶雲霞看我十分鐘意一盒桃紅色的胭脂:“喜歡,要買一個嗎?”

吃她的用她的,已經夠麻煩她了。我啥也沒幹,豈敢再亂花她的錢。我很識相地放下胭脂盒,拉着她繼續往前走:“我就好奇,你們的生活是什麽樣的?”

走得急,不小心撞到一個老婦人正拉着小姑娘。我剛想說一聲對不起,她們就穿過人群往小道疾步而行。那個小姑娘無意間扭過頭看向我,一臉的淚水,兩眼的絕望。

我心頭一緊,莫不是拐賣兒童,便拉住聶雲霞:“我們去看看?”

見她沒有拒絕,我們倆跟上她們倆的步伐。追了一會兒,看到她們在一冷清的後門停下。

老婦人叩響了木門,一老妪出來,靠在門邊打量了一下小姑娘,就向老婦人言明:“可想清楚了,花容坊招人可是有規矩的,只進不出。簽了賣身契,就當沒這個女兒了。”

老婦人急急将小姑娘往老妪面前推,谄媚着:“聽說這幾天花魁宴,花容坊額外招一批小姑娘。我家小女子就拜托您了。進了花容坊,能不能熬出頭,全憑她自己的造化。”

老妪像打量牲口似的擡起小姑娘的下巴,冷漠的瞧上幾眼:“這幾日來托我的人戶不少。”

“瞧您說的。”老婦人從衣袖裏掏出幾個銅板遞給老妪,“我家小女子可還入您的眼?”

老妪熟練的将銅板手下:“要是不哭,姿色倒是有幾分。”

只見老婦人狠狠地掐了小姑娘的手臂:“叫你不哭叫你不哭,咋還不聽。今兒能進花容坊,明兒就能像若竹姑娘一樣,榮華富貴的生活,可是在田地裏挖不出來。”

小姑娘這才收了落淚的姿态,低頭不敢哭泣。

老婦人又向老妪謝道:“就勞煩您給引薦引薦。”

老妪将門推開:“進去吧。今晚她要是不回來,就是被招了。明兒,你們直接去花容坊後門簽字畫押領銀錢。”

“好的好的。”老婦人連連拱手道謝。

藏在甬道的我,看着小姑娘不情不願地邁進那道門,心裏有些說不出的苦。本想做些什麽,卻被身後的聶雲霞拉住,然後往回走。

再回到人聲鼎沸的的大街,我已沒有了剛才的興奮,恹恹地被擠來擠去,好在聶雲霞牽着我,然後開導我:“對她,未必不是一條出路。”

我卻低聲反駁着:“可她不願意。”

“有些事,不是願意就能做,不願意就能不做。”她怕我被擠掉,牽着的手握得更緊了。

我再一擡頭,眼前是數不清的人頭,有青絲白發,有發髻長辮。我朝她看去。她幹練地綁着一個馬尾,紅色的發帶跟着發絲随風而動,自由地肆意,突然讓我有些難過:“你有什麽願意卻不能做的事?”

她停下了步子,人流開始從兩邊竄動,我感覺她想對我說些什麽。

“這不是無常派的大弟子聶雲霞嗎?”一亢奮的聲音由遠而近。

另一聲音也高昂了起來:“師兄,她都被逐出師門了,最多算無念山的人。”

“師弟,此言差矣,無常派都不承認的人,怎麽能說自己是無念山的人。再說了,她好意思說自己來自無念山?我們是秉承古訓有恩報恩,她可是無念山最著名的害人精,恩将仇報。”出言不遜的師兄已經毫不客氣地站在我們跟前,一臉不屑的看向聶雲霞,笑得十分張狂。

我感到聶雲霞的手有些微顫,但她臉色毫無波瀾,似乎對他們的話充耳不聞。

“敢問這位持劍女俠,師出何門何派?”眼前二人說着道貌岸然的話,卻字字誅心,嘴角更是取不下來的嘲諷。

我豈能見聶雲霞被折辱,正想冒火兩句,她卻對他二人直接視而不見,一個轉身,牽着我就走,好似再多看他們一眼,會污了自己的眼睛。

但他二人卻糾纏上了,跟上來一唱一和着:“師兄,聶師姐生氣了。”“她是在氣自己有違祖訓,自知無臉見人。”“怪不得見到我們正派中人拔腿就跑。”“為一己之私,私放妖人,害慘了無念鎮的老百姓血流成河,更有不幸者,屍骨無存。這等過錯,她還不趕緊找個地洞鑽了。哪有顏面出來見人。”

這幾句話可是刷新了我對眼前這個人的重新認識。她卻繼續當聾子啞巴,拉着我如游蛇般迅速在人流裏穿梭。

好不容易擠出了人堆,走進僻靜的巷子裏,耳邊的聒噪也消失了,我已累得氣喘籲籲。跟着她再拐了幾道彎,人影更少了,她才放慢了步子。

沒走幾步,她松開了手,轉身看向我:“你不是問我,有什麽願意卻不能做的事嗎?”我看着她冷漠的眼眸,心裏有些毛毛的。她走近一步,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能因為別人的幾句話而害怕的往後退。

她停在離我一步的地方,向我伸出手,卻停在了半空收攏一半,低着頭,不知道在看哪裏:“我願意卻不能。”

是我沒聽清還是她沒有說完,我疑惑的啊了一聲。她直接把手收回,再擡頭,眼裏依舊裝滿了清冷,轉過身,不冷不淡着:“該回去了。”

我見她走了幾步,趕緊追上,看她閉合的唇,想問卻不敢問,只能安安靜靜的與她并肩而行。

不料,剛走了一會兒,又碰到那兩對師兄弟。他倆笑道:“聶師姐,可讓我們好找。”

這一次聶雲霞卻不再裝聾作啞:“好狗不擋道。”這霸氣的,讓我都驚了一下。

對面兩人,更是怒目金剛,緊握自己手中的劍,随時可拔。

師兄先道:“喊你一聲師姐,不過是給無常派一點面子,你當真以為自己還是無常劍的親傳弟子。被逐出師門,自廢武功的你,不過是一條人人喊打的爛狗,還敢向我吠。”咆哮完,他便抽出利劍,向聶雲霞刺來。

電光火石之間,我還沒有弄清前後,就只見一道鋒利的亮光向我刺來。我心頭十分慌張。而眼前的一個身影遮住了這道光,然後是砰砰砰,我看着聶雲霞垂下的劍并未出鞘,越過她的肩頭,那個不可一世的師兄已經劍掉人摔。

貼心的師弟立馬拾起落劍扶起師兄。

師兄惡狠狠地看向我們,放出狠話:“你們等着。”然後倆人快速離開。

見他倆逃得沒影了,我才把目光放在聶雲霞身上。瞧她這身手,還有她和老槐妖那場決鬥,絕非善類。她這條大腿,我必須抱牢。

“你怕我?”她斜眼看來。

我搖搖頭:“霞霞,你好厲害。劍都沒出,就把他打得屁滾尿流。請受我一拜。”說着,我便把左掌攤開,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列跪在掌心,向她磕頭。

她看着我,有些無語:“你這是?”

“你是我的神。”我堅定着自己的眼光。

她冷漠的眼睛裏閃了閃,有些無奈的往前走。我追上去表忠心:“我說的是真的。你太厲害了。要是在我們那裏,絕對是個武星,打出世界,橫掃宇宙。”

她的總結卻是:“你好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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