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

剪裁合體的深黑色西裝越發襯的蔣寧昭身高腿長,器宇軒昂,再加上他出色的五官和周身的氣場,整個人站在那裏,給人的感覺只有明晃晃的八個字——年少有為。

在蔣寧昭身後,還站着幾名年輕人,那些人有男有女,皆是衣着華麗,氣質不俗的。

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他們是職場上的精英。幹練,果敢,眼神銳利,跟普通人完全不同。

蔣寧昭跟這些精英站在一起,一點沒有被比下去,反倒被襯托的更加不平凡。

蔣寧昭就是有這樣的魔力,不管走到哪裏,都是人群中的焦點。

溫竹清看着蔣寧昭一步一步朝自己走來,搭在扶手上的指尖忍不住輕輕蜷縮起來。

人群都在猜,蔣寧昭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就連待在遠處任由事情發展的馮傑眼底也閃過一抹疑惑。

在昨天上午,馮傑就接到了酒店管理的電話,說蔣氏把公司聚會定在了他開的酒店。這完全是意外之喜。

蔣寧昭雖然跟馮傑差不多的年紀,但他早已把這些人遠遠甩在身後,他們早已不是一個層次了。

雲津市圈子裏都知道,蔣寧昭父母早亡,自小跟奶奶相依為命。這身世不可謂不凄慘,但也正是因為命運的捶打和磨練,讓蔣寧昭脫胎換骨。他跟那些受父母庇護的富二代不一樣,他早已經能夠獨當一面。

在蔣寧昭的帶領下,蔣氏越發繁榮昌盛,他就是普通人最讨厭的,父母口中的別人家的孩子。

驕傲如馮傑,在面對蔣寧昭時也心懷嫉妒與不甘,可也僅止于此。他承認蔣寧昭的優秀是他無法趕超的,他對蔣寧昭也是打心底裏欣賞。

蔣寧昭出現在他店裏,不管是因為看在他父親的面子上來給他捧場,還是蔣氏工作人員自己定下的聚餐場地。

蔣寧昭能來,馮傑是高興的。

雲津市上流圈子裏的人都知道,蔣寧昭能力不俗,可他不是喜歡熱鬧的人,除非必要的聚會,否則他很少出現在衆人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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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寧昭的性子是低調的。現在他出現在自己新開的酒店,算是免費替酒店做了一波宣傳。

事業如日中天的蔣寧昭都選擇他的酒店聚餐,其他公司的人自然也會考慮。馮傑承認心裏有點酸,但今天還是在蔣氏衆人入場的時候,讓人送了酒水過去。

馮傑本打算過一會兒,去蔣氏所在的大廳裏敬個酒,沒想到蔣寧昭能先下來了。

這個點鐘離開,未免太早了些。

馮傑擡起眼簾,看着眼前豪華壯麗的酒店大樓,目光最終停留在了某一層。那裏,就是蔣氏所在的包廂。

只要站在寬大的落地窗前,低下頭,就能将露天花園內的景象盡收眼底。所以蔣寧昭很可能是在上面看到了什麽,所以下來了。

那,他是為誰而來?

馮傑心裏隐約有了一層猜測,又有些不确定,因為蔣寧昭在雲津市的身份和地位,他的身邊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被八卦者四處傳播。

馮傑從沒聽說過,蔣寧昭跟誰走的近。

他的目光從溫竹清,吳柳和溫辰睿身上逐一掃過,眼底的好奇滿的幾乎溢出來。

正是因為這一絲好奇,馮傑止住了準備上前的腳步,選擇停在原地,耐心等待答案。

**

溫竹清的目光一直追逐着蔣寧昭,看着他與自己的距離越來越近。

身邊的人還在讨論。蔣寧昭會出現在這,顯然不是馮傑的邀請。若是蔣寧昭在邀請名單上,馮傑早就宣揚的人盡皆知了。

既然不是馮傑的邀請,蔣寧昭為什麽出現?

溫竹清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身後嗡嗡的人聲仿佛遠去了,他的眼前仿佛只有蔣寧昭一人。

他無比清楚的知道,蔣寧昭是為他而來。

看蔣寧昭穿着如此嚴正的樣子,應該是在此處有重要的聚會。溫竹清早就觀察過這棟酒店大樓,在樓上能把一切都盡收眼底。

所以蔣寧昭是在上面看到自己陷入麻煩,才從宴會中抽身,趕了過來。

溫竹清承認自己最開始對蔣寧昭是見色起意,後來短暫的接觸,發現性格也跟對胃口,就想着争取一下。若是能發展下去,就再好不過了。

要說他現在對蔣寧昭愛到至死不渝,非他不可,倒也還沒到那個地步。

但今日,當溫竹清意識到蔣寧昭是為自己而來的時候,心髒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起來。

蔣寧昭是第一個讓他的心跳亂了節拍的人。

溫竹清回想起之前的幾次見面,蔣寧昭都是既溫柔又紳士的,他的一颦一笑,一舉一動,全都刻進了自己心坎裏。

溫竹清不知道在蔣寧昭心中,對他的評判為何,可幾次的接觸再加上書中人設的描寫,他知道蔣寧昭不是喜歡多管閑事的性格。

以至于很多人對他的第一印象是冷,難以接近。

但就是這樣的人,在以為自己受到欺負的時候出現了,那是不是說明,他在蔣寧昭心裏,多少還是有些不同的。

溫竹清用力控制住想要上揚的唇角,這種情況下,笑出來實在是不像話。

蔣寧昭最終停在了看熱鬧的人群的最前面,并未進入到鬧劇的中心。他的目光從吳柳,溫辰睿身上掃過,沒有說話,但存在感極強。

那幾名因好奇随他一同下來的精英陪伴在蔣寧昭左右,如同他的左膀右臂。他們眼神銳利,像是能夠洞悉一切陰謀詭計。

吳柳莫名有些腿軟。

原本鬧哄哄的場面,一下子變的安靜起來。

有眼神活的人,主動替蔣寧昭搬了張凳子,蔣寧昭道謝後,并沒有落座。他容貌俊朗,氣質卓然,站在那裏,實在讓人摸不透他來做什麽的。

總不會是,來看熱鬧的吧?

大佬有這麽閑嗎?

一滴冷汗順着吳柳的額角滑落,他的手指神經質地握緊又松開,握緊又松開,如是幾次後,他感到自己的手指變得越發僵硬,像是沒了知覺。

吳柳自然認識蔣寧昭,當然他們不曾說過話。

對吳柳來說,蔣寧昭是真正的天之驕子,就是他們現在拼命巴結的馮傑,在蔣寧昭面前都不夠看的。

蔣寧昭的氣場太強了,一句話不說,還是給人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吳柳心裏打起了退堂鼓。他下意識去看溫辰睿,視線剛瞥到溫辰睿緊繃的唇角,就聽玻璃水杯落到桌面的清脆聲響。

吳柳被吓得一個激靈,堪稱驚慌的看向聲音的來源。

蔣寧昭的出現,對溫竹清來說像是沒有任何影響,他将水杯放在桌上,看着吳柳道:“你上下嘴唇一碰,就說是我拿了你的袖扣,還要搜身,衛生間沒有監控,無從查證,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說,你自己把袖扣藏起來了?”

頓了下,他繼續道,“想搜我的身,先證明袖扣沒在你身上吧。”

吳柳是沒想到溫竹清會繼續,他穩了穩心神道:“你……你什麽意思,說我誣陷你?”

他再次掃了一眼溫竹清的西裝的胸袋,像是獲得了無限的底氣,“我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我為什麽要害你?”

“是啊,我也想知道,我們第一次見面,你為什麽要害我。”說完,溫竹清那雙會說話的漂亮眼睛朝旁邊的溫辰睿身上一掃,轉瞬收回,又朝吳柳看了一眼。

他這一眼的譏诮與嘲諷,很多人都注意到了。

直到此刻,圍觀的衆人才反應過來,這個溫竹清,可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麽柔弱可欺。他的身體是病弱,可頭腦是意外的聰明。

很多人自己都沒注意到,他們心中的天平發生了傾斜,甚至希望溫竹清能在這場交鋒中取勝。

吳柳敏銳的察覺到氣氛的變化,可他無可奈何。

更讓吳柳感到壓力的是,蔣寧昭還在,可他偏偏一句話也不說,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麽出現在這裏,又想看到怎樣的結果。

吳柳平日裏只是一名擅長吃喝玩樂的富二代,也沒什麽大志向,他自然承受不住此刻的壓力。

他只想快點結束這一切。

溫竹清注意到吳柳的視線再次不受控制的飄向自己的胸袋,他的眼底閃過一縷光芒,耐心等待着。

果然下一刻,吳柳像是為了證明自己,把手伸進了口袋。先是褲兜,然後腰間,最後是胸袋。

吳柳粗魯的将手帕巾扯了出來,他揚唇正準備說話,忽見手帕巾中一樣東西掉落下來。

那東西小巧精致,在地上打了個旋兒,最後停在了蔣寧昭腳邊。

——那是一枚袖扣。

吳柳尚未成型的笑意僵在嘴邊。

這一刻,空氣仿佛凝固了,溫辰睿同樣盯着那枚袖扣,眉頭緊鎖,他下意識去看吳柳。

然而此刻,吳柳已經注意不到他了。吳柳眼珠震顫,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地面上的那枚袖扣上。

為什麽?

他明明把袖扣塞進了溫竹清的口袋,為什麽會出現在他身上?他不記得溫竹清什麽時候有近他的身。

不對,溫竹清從洗手間回來時,向服務生要了一杯新的熱水。那時候自己正帶着工作人員尋找東西。溫竹清從他身旁走過,腳步踉跄了一下,差點把水潑到他的身上。

所以,是那個時候?

溫竹清一開始就察覺到了那枚袖扣的存在,是他動作太大,還是溫竹清太過敏銳?

這個疑問剛冒出來,就被吳柳按了下去,不,他直覺跟袖扣沒有關系。

打從一開始,溫竹清答應溫辰睿邀請的時候,就知道今晚的聚會注定不太平。

明知是一場鴻門宴,溫竹清為什麽還要來?

吳柳轉動僵硬的脖頸看向溫竹清,心底後知後覺地湧上一股害怕的情緒。

這個看似病弱的年輕人,他實在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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