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賢妻良母三皇子

賢妻良母三皇子

經過那晚的驚魂一夜後,蘇齊決定暫時放棄辦假的戶籍文憑。反正他現在還沒把大皇子整治痛快,等他離開時再辦戶籍文憑也不晚。

他寄出去的信,也該有回音了。

蘇齊決定回宮,向老先生辭別。老先生也準備這幾日回老家過年,等天氣暖和了,再回來皇城。

這可把二皇子樂壞了,他終于不用在烹茶齋過整日讀書還吃不飽飯的日子。

“老夫弟子衆多,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齊兒。”老先生看着蘇齊滿眼擔憂,相處至今,他對于蘇齊的處境知道的越多,就越心疼這個穩重的弟子。臨走前,他交代幾個在皇城的弟子,須得好好照應蘇齊,不能讓蘇齊受委屈。

二皇子哼哼:“老師也太偏心了。本王才是您最小的弟子!”

彭昱嗤笑:“知道為何你是關門弟子麽?老師就是怕再收一個像你這樣不學無術蠢笨愚鈍的弟子,所以趕緊關門!就這,你還有臉怪老師偏心?”

二皇子:“……”

蘇齊抿嘴偷笑。原來上一世大皇子成為老先生的關門弟子,是這個原因。

二皇子已經習慣彭昱的嘴毒,已經能夠面不改色地接受一切。

不過這厮曾悄悄同蘇齊說,日後等他當了皇帝,他要把彭昱貶到邊關,永遠不許回來。

同師門告別,蘇齊沒有回蘇府,直接入了宮。大皇子已經醒了,但仍舊病的下不了床,人時而清醒,時而迷糊。

賢妃這幾日一直陪在大皇子身邊,見蘇齊回來了,才準備回自己的宮裏歇息。

在他們眼中,蘇齊雖然只是個棋子,但這顆棋子聽話,所以是一個可以放心使用的棋子。

臨走前,她交代蘇齊一定要好好照顧大皇子,不要惹大皇子生氣,太醫說,大皇子這次虧了氣血,傷了根本,要想完全養回來,就不能在病中操勞,更不能情緒過激。

蘇齊應了,保證自己一定會好好“照顧”大皇子。

等賢妃一走,蘇齊便過來坐在大皇子床邊,愁眉不展,唉聲嘆氣,看着大皇子欲言又止。

“混賬東西,有什麽話快說!”

“殿下,有件事,臣不知當講不當講。您還在病中,怎好再讓您操勞?只是若不說,怕誤了您的事。”

“快講。”

“唉,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三皇子行事認真妥帖,工部何尚書寫折子誇贊了三皇子,陛下龍顏大悅,說讓三皇子年後上朝聽政呢。”

大皇子一聽,這還了得!三皇子比他快一步進入朝堂,這邊不只是丢臉面的事,最重要的是三皇子能先一步得到皇帝和朝臣的認可,他就輸太多了。

“殿下別急,咱們先養病,說不定年後您病好了,陛下也讓您跟着聽政呢。”

大皇子急道:“年下正是走動的時候,他參政的消息一放出去,這個年他能走動多少關系。本王好恨吶,怎麽在這個時候得了重病?”

這麽一急,氣血攻心,大皇子竟然生生暈厥!

蘇齊伸手探了探鼻息,唉,還有氣,真是糟心!

“公子,殿下他沒事吧?”宮人聽到說話聲,推門進來問,“太醫就在偏殿候着,殿下若不适,可叫太醫來。”

蘇齊繼續神色從容地吃點心,“沒事,殿下累了,已經睡下,不用叫太醫過來。”

“是。”

蘇齊随手給大皇子掖好被角,輕聲細哄,“好好睡吧,有臣在,殿下一定能夠徹底養好身子。”

*

因大皇子的病一直不見好轉,反反複複,調理了月餘,竟然還是連床都下不了,皇帝也沒心情過年,連除夕夜的家宴也沒吃幾口,就匆匆散了。

蘇齊卻過了一個最舒坦的新年。

不用給蘇家的長輩磕頭,不用參加皇帝的家宴,侍立在側。他只要每日坐在大皇子的床頭,在大皇子昏迷不醒時看書吃點心,等大皇子睡醒了再說些不好的事将人氣暈。

如此,輕松自在,神清氣爽。

元宵節過後,蘇齊乖乖閉嘴了幾日,大皇子終于勉強能下床了。剛站起來不久,賢妃便匆匆趕來。

“我的兒,萬壽節你送給陛下的那盆紅珊瑚,是怎麽來的?”

萬壽節都已經是近三個月前的事了,大皇子眉頭緊皺,不知道賢妃為何會突然問起紅珊瑚。

“托人從異域買的。”

“只是買的,沒沾什麽人命,對嗎?”

大皇子目光閃了一下,“沒有,母後為何這般問?”

“今日一開朝,便有言官參你,說你的紅珊瑚是從一個富商那裏搶的,為了得到這盆紅珊瑚,你還殺了富商全家。我的兒,你同我說實話,可牽扯了人命?”

大皇子恨恨道:“死了還不放過本王,真是晦氣!”

他想不明白,他已經殺了富商全家,怎麽還有人替富商出頭,而且不往地方官那裏告狀,直接便由言官捅到皇帝跟前了。

賢妃一聽真扯上了人命,急壞了,吩咐蘇齊,“快去把你父親請來。”

蘇齊應了,出了宮才敢躲在馬車裏偷笑。

為什麽會直接由言官捅到陛下跟前?自然是因為他給言官寫信。

富商全家沒了,無人伸冤,可國法還在!

蘇齊冷笑。

“蘇哥哥。”

耳邊驟然響起微啞的聲音,蘇齊吓了一跳。擋着臉的書被拿開,三皇子漂亮可愛的小臉撞進他眼中。

“殿、殿下!”三皇子怎麽能沒發出一點動靜就上了車?

三皇子似乎能看出他的疑惑,主動開口解釋,“我準備去工地當差,在宮門口便瞧見你在租馬車。不敢讓人知曉咱倆認識,我在後面跟了好久,等沒人了才敢跳上馬車。蘇哥哥怎麽臨時出宮,可是大皇兄讓你去蘇家請外援?”

蘇齊點頭。三皇子已經聽政,自然知道大皇子背上人命官司的事。

“殿下,敢問一句,您在朝堂上可為此事發表過自己的見解?”

見蘇齊主動挑起話頭,三皇子笑的眉眼彎彎,“蘇哥哥是不是有話要囑咐我?有話直說,你我又不是外人。”

“關于大皇子這件事,殿下最好裝啞巴。此事證據确鑿,若是你為大皇子求情,自己清譽必然受損。若是随言官一起參奏大皇子,在你父皇心中,必然落下個殘害手足的印象。”

三皇子唇邊的笑意更濃,兩個小梨渦清晰呈現,乖巧點頭,“好,都聽蘇哥哥的,我這就稱病,不去上朝了。”

比起乖巧聽話,三皇子可比咋咋呼呼的二皇子強多了。

“咦,蘇哥哥,你的袖口怎麽破了個洞?”

蘇齊低頭看了看,并未放在心上,“大概不小心在哪兒蹭破了,無妨,回府上換一件就是。”

“那也不能就這樣回家,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在宮裏過得不好。傳到大皇兄的耳朵裏,他會認為你故意丢他的臉面。”三皇子一邊說,一邊從懷裏掏出了一根針,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

蘇齊頗感詫異,怎麽三皇子還随身帶着針?

三皇子掏出自己的汗巾帕子,同蘇齊的衣裳是一種顏色,從上面抽了幾條絲線,穿過針眼。捧起蘇齊的衣袖認真地看,三皇子粉嫩的小臉神情嚴肅,像是對待什麽異常珍貴之物。

看了許久,三皇子終于下針,手法利落,不過幾個呼吸,蘇齊破掉的衣袖就已經補好了。

“我補的不好,不過不湊近了瞧,也瞧不出補過的痕跡。蘇哥哥回頭還是得讓府上的繡娘拆了重補。”

蘇齊又驚訝又心疼,“殿下怎麽會縫補?”

三皇子垂着頭,聲音有些悶,“小的時候,宮人待我比較嚴厲。出去玩耍,把衣裳弄破了,都會挨罰,所以就自學了縫補。”

說罷,三皇子擡頭,沖着他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都已經過去了,我如今有蘇哥哥疼愛,別的皇子可沒有,他們都得羨慕我。”

蘇齊略過他的後半句,輕輕握住他的手,“殿下放心,我以後會護着殿下。”

“嗯,我相信蘇哥哥。”

三皇子收起針線,反手抱住他,“看來蘇哥哥這個年過得不錯,又胖了不少。”

蘇齊:“……”

“我同蘇哥哥說笑呢,沒有說你胖的意思。工地上事情多,我得走了,蘇哥哥在宮裏別總是待在屋裏不出來。若想見我,可以在湖心亭亮一盞燈,我自會去尋你。”

說罷,三皇子從馬車上跳下。

一個百姓打扮的人為三皇子牽來馬,低聲笑:“這蘇家小公子也是好騙,您連線都不帶一根,他竟然相信您這針是用來縫補衣裳的。”

看着遠去的馬車,三皇子搖頭輕笑,“要不說是個書呆子呢,将來必是個純臣。大皇兄竟然天天欺負這麽個寶貝,本王把他踢下湖,就是想讓他清醒清醒!”

“大皇子活該,他還想動您的馬呢,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那個本事!蘇公子得好好謝謝您,要不是您,他這年未必能過得如此舒坦。”

“他一心待我,我自然待他好。他若在我面前賣好,還去找二皇兄……”三皇子摸了摸懷中的針,“那這便不是縫補的針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