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所有皇子皆愛我

所有皇子皆愛我

三皇子從彭府出來, 拐入一個小巷。

一人牽着馬,在此處等候他出來。

他走到那人身後,施了一禮, “煩勞嚴大人久候了。”

“不敢當。”那人轉過身,赫然便是嚴思辰。

嚴思辰拽着缰繩,垂下頭,将馬拉到三皇子身邊, 親自扶三皇子上馬, 他輕聲喚了一句, “主子。”

三皇子淡淡應了一聲。

“主子早就想懲治何鶴, 二皇子出手收拾了他, 免了您不少事呢。”

“是啊, 老二這個蠢貨, 這些年要不是蘇齊一直提點他,他如何能有今日?”

“臣不明白, 何鶴倒了, 陛下自然會想到臣, 為何您一定要親自跑來找蘇齊,讓他幫臣争取?”

三皇子向下瞟了一眼自己的心腹, 理直氣壯,“要是老二知道,蘇齊扶上位的人, 是我的人,你說,他會不會氣死?”

嚴思辰深感無語, 氣死二皇子算什麽事,三皇子從來志向高遠, 怎麽今日會為了這個巴巴地跑一趟?

是為了氣二皇子,還是為了跟蘇齊賭氣?

嚴思辰牽馬慢慢往巷口走。

“主子,大皇子那邊的蘇大訊,是不是該動了?”

“急什麽?蘇齊特意将他送過來,就是讓咱們往老大脖子上磨刀呢。到了南江,抓他個現行,再把事情鬧大些,激起民憤,看老大怎麽應付!”三皇子又囑咐,“別忘了提前找好人接替,事關一縣百姓生死,不能誤事。”

“臣明白。四皇子那邊是否也要踢開?”

三皇子很輕很輕地笑了一聲,“算了,本王這個四弟,難得有上心之事,讓他做吧。如果他需要,工部這邊可多提供些便利。”

“臣明白。”

*

端午節前一日的早朝,二皇子的人開始向何鶴發難,幾人一起參奏何鶴收取皇商賄.賂,貪下工程款項。

皇帝念何鶴歲數大了,從輕發落,放何鶴回家鄉當個不大不小的官,權當養老。

工部正是用人之際,大皇子、二皇子的人立刻推舉了他們自己的人,但皇帝皆未點頭。

眼看這事早朝無法定下來,突然有個武将出列,大贊工部給蓮溪鎮修建的城牆,能戰能守,堅固異常,護了一城百姓的安危。

皇帝大喜,要賞,問工部負責修建城牆的人是誰。

嚴思辰站了出來。

工部尚書的人選,皇帝本就屬意他,正好順水推舟,連升兩級,提拔他為工部尚書。

第二日端午節,宮裏準備了家宴,蘇齊和幾個親王、近臣也在受邀之列。

皇帝貪酒,吃醉了,拉着親王的手,喋喋不休,“如今邊疆不寧,戰事吃緊,國庫空虛。但好在朝中無事,朕的皇兒們還算和睦,沒有勾心鬥角,拉幫結派,互相殘殺。”

大皇子也有些醉了,搖搖晃晃起身,端着酒杯,想上前賣兩句好,二皇子伸腳一絆,大皇子摔了個狗吃屎,禦前失儀,皇帝掃過來一眼,目色不悅。

二皇子還沒來得及偷笑,三皇子聲音忽然響起。

“二皇兄,大皇兄的腳可重的很,你腿可疼,要不要傳太醫來瞧瞧?”

說罷,三皇子乖巧地看着二皇子,後者氣的直咬牙。

聞言,皇帝瞪了眼二皇子。

蘇齊不由嘆氣。

都是他養的崽,鬧起來,他也不知道該幫誰。

幾個皇子如此,在皇帝眼中,也只是孩子們之間打打鬧鬧,算不得什麽。

他還是接着感嘆,“朕此生有兩大幸事,一是邊疆有定風護着,二是兒女們沒有因為皇位争得你死我活。”

“但願這兩大幸事,能伴朕終生。”

*

南江縣工程很快定好,工部負責此事的官員,還有一衆參與的皇商等等都要準備陸續啓程。

四皇子借口去皇家別苑養病,準備暗中去一趟南江。

這一點在蘇齊意料之中。蘇齊很高興,四皇子願意走出來。

出發前,蘇齊去探望四皇子。

不知道為什麽,四皇子今日格外別扭,一直躲在長案後面,拿書擋着臉,寫的字也不像以往力透紙背,像是提筆時藏着什麽小心思,落筆遲疑,因此寫的格外輕浮。

他指了指桌上的一個盒子。

“此次去南江,盒子裏的東西,需要你幫我保管。”

蘇齊接下。

“這裏面的東西,你可以随時取用。”

取用?

蘇齊搖頭,提筆,“這是殿下的東西,臣怎麽好取用?”

“你當然可以用!這本來就是我攢下來,給咱們倆共度餘生用的銀子。”

蘇齊:“……”

共度餘生?!!

“你送來的書我都看了,你的心思藏在第二本中,我懂了。”

說的蘇齊莫名其妙。第二本怎麽了?

當時他讓喜樂買書回來,只随便翻了第一本,看的臉紅,就沒往下翻看。

“我以前只當你是知己,卻不知你是如此的身殘志堅……”

蘇齊歪頭:“???”

“你與我是非常重要的人,你的意思,我雖詫異,但……都同意。”

四皇子将頭埋在書中,聲音越發輕了,“對于将來,我知道這些銀子遠遠不夠,以前是我思慮不周,沒攢下多少銀子。日後,我會多接幾個工程,掙很多很多銀子,咱們買一座山,住到山上去,不許任何人打擾,避開所有世俗眼光。”

蘇齊哭笑不得,雖然不明白四皇子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但四皇子疼他的心是真的。

“殿下放心,這筆銀子我會收好。”

以後都是你的老婆本。

蘇齊将盒子小心帶出宮,放到彭府他自己的小院裏。放之前他看了一眼,四皇子的盒子裏約有五千兩。

一個皇子,遠行前鄭重交給人保存的銀子,居然只有五千兩。

蘇齊不由心酸。

這麽點錢,別說建皇子府了,就是彩禮錢都不夠。

皇帝雖然心疼四皇子,可平日裏賞下來的不是珍貴草藥,就是珍奇物件,幾乎沒賞過銀子。草藥、擺件都是禦賜之物,又不能拿出去賣了。

四皇子不像其他皇子過年過節時常有人孝敬。他還沒上朝聽政,又很少出宮,自然跟大臣們沒有交情。

如今四皇子終于肯走出自己的宮殿,出來幹差事,以後的日子一定能轉好。

不過單靠四皇子一個工程一個工程地做下來,即便有馮商學的幫助,彩禮錢恐怕也得攢到猴年馬月去。

蘇齊想了想,他得幫四皇子多掙點錢。

可他也不會做買賣,根本沒有來財之道。

旁人說的對,他就只是個書呆子,書呆子該怎麽掙錢?

蘇齊輾轉反側想了一夜,還真讓他想出個法子來。

他将自己關在房中三日,不吃不喝不睡,愣是寫出一本《餘杭文集》,送到一個書肆請人過目。

“文采斐然,磅礴大氣,這本文集絕對是上乘之作!”

蘇齊樂了,搓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張口,“若是我想賣這,能掙多少銀子?”

“呀,這可不好說。文集賣的并不好,掙不了多少銀子。”

蘇齊的喜悅瞬間消散,耷拉着肩膀就要走。

“不過,公子文筆這般好,若想掙銀子,可以寫點別的。”

“比如?”

“比如情愛話本。”

蘇齊停下腳步,轉身,一雙好看的眼睛浮上為難之色。情愛話本他看過,無非就是哪家千金同貧窮書生一見鐘情,私定終身,怎麽愛的艱難凄慘怎麽來。

手不自在地摳着衣裳,他不敢看書肆掌櫃的眼睛,“這、這個很掙錢?”

“若寫的好,日進鬥金也不是不可能。”

能掙這麽多?

蘇齊猛吸了一口氣,“怎、怎麽算好?”

“如今千金小姐和書生的故事已經滿足不了廣大看客了,你得寫皇子、将軍等權貴的情愛才行。”

蘇齊認真記下。

“不能愛的太容易,但也不能靠誤會凄凄慘慘,最好是天生不能在一起的那種,才最抓看客的心。”

掌櫃忽然左右一瞄,湊近了說,“情愛話本中,賣的最好的,是龍陽之好,兩個男人天生不能在一起,偏又相戀了,多麽的凄慘,多麽的動人!”

蘇齊猛然睜大眼,急急擺手,“不不不,這我可寫不了。”

“看見那個有五個小厮扇扇子的書生了麽?上個月他家中還揭不開鍋呢。他就是寫龍陽之好,才一個月,已經腰纏萬貫,奴仆過百了。”

這麽掙錢?

蘇齊陷入遲疑,為了四皇子的美好将來,他是不是應該舍棄所謂的小羞恥,反正又無人知道是他。

打定主意,蘇齊點頭同意。

老板再三叮囑,“人物越尊貴越好,感情越複雜越好,最好所有權貴都喜歡他一個,為他一擲千金,為他争風吃醋,為他朝野大亂。”

蘇齊聽着仿佛有些耳熟,迷迷瞪瞪鋪上紙,開始落筆。

半個月後,一本《所有皇子皆愛我》的情愛話本橫空出世,因其情節之大膽,情愛之複雜,短短幾日,便橫掃所有書肆。

蘇齊一邊數錢,一邊落淚,他沒想到自己的書會如此受歡迎,署名時沒想太多,腦子一熱用了“餘杭”。

希望四皇子不會看這種書。

否則人世間他肯定待不下去了。

一個月後,遠在南江的四皇子拿到了這,他認真讀完,欣喜地将書貼在胸口,提筆,“署名餘杭,這會不會是他寫的,他果然身殘志堅!”

馮商學不解,“什麽身殘志堅?”

四皇子眉目溫柔,耐心解釋,“太監愛上皇子,默默守護多年,這難道不是身殘志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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