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童話啓示錄38

第38章 童話啓示錄38

夢?

這個詞像是一個提示, 讓嘉肴開始産生了疑惑。

我是在夢裏?

可是這又是什麽意思?

嘉肴還沒有想通腦子裏冒出來的問題,就感覺到那兩個人已經輕輕地飄了起來,然後一齊看向她。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能知道其他的夢, ”其中一個人說:“但總歸有理由。”

另一個人比劃着說:“奶油是不甜的。”

那個人笑了起來:“就像白馬扶梯彩虹。”

另一個人點了點頭:“胡蘿蔔該配番茄汁。”

兩個人又開始說起嘉肴不理解的話, 嘉肴雖然不懂, 但下意識覺得兩個人說得非常有道理,于是也點了點頭。

得到贊同的兩人于是高興了起來。

“那麽走吧。”他們說:“讓我們從這裏出去……跟着我們,去其他人的夢。”

他們說着就開始飄着往外飛,嘉肴也跟了上去, 她都沒意識到自己為什麽會飛,但是她就是飛了起來。

就在她要跟上前面人的時候,嘉肴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衣角一重。低頭一看,卻是布偶白夜莺飛出了她的懷抱,此刻用嘴叼出了她的衣擺,使勁拍打着它的小短翅膀,像是想把她往回拉。

“白夜莺。”嘉肴指了指往前飛走的那人:“我想往那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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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偶白夜莺還是使勁把她往回拽:“啾!”

眼看那兩個人越飛越遠,嘉肴有些着急。她于是伸出雙手輕輕地捏住了布偶白夜莺撲騰的小翅膀,然後又把它攏在了懷裏。

她拍了拍布偶白夜莺的腦袋,再次指了指那兩個人離去的方向:“你認錯路了, 是那邊。”

這麽說着,嘉肴擺了擺雙腿, 她覺得像魚這麽動作就可以加快速度, 所以她就這麽做了。在下一瞬間, 她就跟上了前面好像要飄遠的兩個人。

那兩個人感覺到了她跟上來并不意外,只是這次把目光放在了嘉肴懷裏的布偶白夜莺上。

其中一個人頓了頓, 對嘉肴說:“它是什麽?怎麽會在你的夢裏?”

嘉肴說:“它是白夜莺!”

那個人驚訝起來:“是那個和大夢妖交易的境外者嗎?”

另一個人一句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搖搖頭說:“不是那個, 是那個的一點點。”

嘉肴又半懂不懂地點頭:“這是一點點白夜莺。”

布偶白夜莺朝着那兩個人叫:“啾!”

明明是個軟乎乎的棉花布偶,看起來莫名兇兇的。

那兩個人好像被吓了一跳。

其中一個人對嘉肴說:“它好像不願意讓你離開這裏。”

嘉肴認真想了想,回答:“它沒找到方向。”

另一個人明白夢中人的思維方式,和他們交流并不能表達得很複雜,還要順着他們的想法說:“不是沒找到,它不想去。”

嘉肴于是這才恍然大悟。她捧起了布偶白夜莺,然後問它:“白夜莺,你不喜歡去?”

布偶使勁地點點它的腦袋,但因為布偶可沒區分腦袋脖子和身體,整一個圓滾滾,于是做出這個動作帶着它整只鳥都往前動了動:“啾!”

嘉肴有些為難起來,她想去,但也不想做白夜莺不想做的事。

最後,她想出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她把布偶白夜莺捧起來,然後放在了腦袋上頂着:“你就待在我的頭上,這樣你就不用飛,也就不用去了!”

盡管在現實中這就是刻舟求劍,邏輯也完全不通,但是夢裏的嘉肴完全認同了這個想法。所以她覺得這個主意不僅可以讓白夜莺不去,又可以讓她和白夜莺不分開。

簡直是完美。

嘉肴頭頂上的白夜莺看起來有些無奈:“啾……”

“她看起來很想去。”一個人對白夜莺說:“夢裏的人是沒法說服的,畢竟只要她相信,她就在她的夢裏無所不能。”

這兩個人并非真的是人,而是游蕩在夢中的夢妖。

這兩只夢妖游歷的夢境并不多,還只能化作夢境主人熟悉的形态,是兩只剛初出茅廬的小夢妖,友善但好奇心重。

布偶白夜莺對這兩只小夢妖态度并不好:“啾!”

那個人連忙擺手說:“這你可不能怪我們,我們只是路過。再說來自其他夢裏的話她應該是聽不懂的,除非……那個夢和她有關系。”

另一個人意識到了原因:“你在這裏守着,就是不想讓她去那個夢。是因為那是個不好的夢嗎?”

布偶白夜莺承認:“啾。”

布偶白夜莺朝他們揮揮翅膀,讓它們趕緊走:“啾!”

嘉肴聽懂了關于白夜莺不讓她去的那部分交流,于是急了:“我要去!”

她就想去看那個審判會。

“我覺得你還是讓她去比較好。”那個人說:“畢竟夢裏發生了什麽她不會記得,但是你不讓她去的傷心她就會記得很清。”

另一個人附和:“然後她就會記得一只白色的布偶鳥在夢裏讓她傷心了。”

“沒錯,夢是這樣的。”

嘉肴被這兩個人的話一說,原本還沒想到這點,現在反而真覺得自己會傷心了。

于是她把白夜莺從頭上拿了下來。

她說:“白夜莺,我想去。”

為了表達她不去就會傷心這件事,嘉肴選擇用直接哭來表達。但是她潛意識裏還記得之前的設定,白夜莺的羽毛會變成金幣,而她的眼淚會變成珍珠,于是她哭出來的淚水真變成了一串串的珍珠。

簡單地哭了兩下表态之後,嘉肴再次說:“白夜莺,我想去。”

被落了一腦袋珍珠的白夜莺更無奈了:“……啾。”

其中一個人又開口:“你看,這下不去的話她肯定記得更牢了。”

另一個人接口:“一個不好的夢,與其阻擋與遺忘,倒不如修改它。”

布偶白夜莺依舊不願意,揮着翅膀讓他們快走:“啾。”

那兩只人形夢妖沒再繼續勸。

畢竟這只白色玩偶鳥繼續堅持守着,必然是有它的道理。

作為夢妖,它們很明白它們就是夢境的過客,在各種夢境穿梭,成為夢境的一部分然後又脫離。

和夢境主人産生聯系雖然不會有什麽影響,頂多會擾亂一場夢,但這樣對于夢妖來說非常不禮貌,說出去是會被其他夢妖嫌棄的。

如果這次不是夢境主人主動搭話,而且那個夢境也和這個夢境主人有關系,它們其實也不會停下來。

“那麽再見!”其中一個夢妖對嘉肴說:“你的夢境很有趣,男學妹也很有趣,學到了了不得的知識。”

另一個夢妖也說:“下次再見!也不知道你還能不能認出我。但是如果做噩夢的話,我會帶你逃跑的。”

這兩只夢妖說完,沒再維持人形,而是化作了兩片邊緣閃爍的星雲霧,開始往夢的邊界飛過去。

嘉肴意識到,如果自己現在不跟過去,那就真的去不了了。

嘉肴下定了決心。

然後她又把白夜莺捧住,直接頂到了腦袋上:“我們出發了白夜莺!”

這麽說完,嘉肴甚至沒有再飄,而是立刻出現了夢境邊緣,搭載着那兩只夢妖逸散出來的閃爍星霧,一下子穿破夢境的邊緣,沖入了下一個夢裏。

甚至連那兩只夢妖都沒反應過來,嘉肴就消失在了它們面前。

半晌,其中一只夢妖說:“我就說夢境主人是無法說服的。”

另一只夢妖說:“……而且無所不能。”

前一只夢妖頓了頓,卻還是說:“但是既然那只小鳥不願意讓她去,這個夢可能真的很不好。我們還是也跟過去,看看能不能幫忙修改夢境吧。”

另一只夢妖表示同意。

然而當它們準備跟着進入這個新的夢境時,卻發現這個夢境對于不相關的夢境游客,通常指它們這些流浪夢妖,是封閉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點——

“這不僅是夢境,”其中一只夢妖在夢境外探查了許久之後,不确定地道:“還融合了記憶嗎?”

……

嘉肴沖進了新的夢境之後,立刻失去了漂浮的能力,然後摔在了地面上。

嗯,并沒有完全摔,布偶白夜莺努力地頂在她的肚子上,給她做了緩沖。

嘉肴有些茫然地半跪坐在地上,打量着周圍的環境。

嘉肴所處的位置是一個有些老舊的操場,這個操場甚至沒有橙紅色的塑膠跑道,而是泥土與碎石鋪成的。

操場旁邊是同樣有些年代的教學樓,磚石搭建而成,外面粉刷着的白色牆皮都有些剝落,露出了裏面紅色的磚塊。

嘉肴有些心疼地把給她當緩沖墊的布偶白夜莺撿起來,然後拍了拍。除了拍到它身上沾染的塵土,還有就是把它拍得變圓一點。

剛剛那一下,都把布偶白夜莺壓扁了。

布偶白夜莺飛了起來,抖了抖身體,很快又變回了蓬松又圓滾滾的樣子,在嘉肴身邊飛着。

嘉肴沒再像之前在自己夢境裏那樣覺得一切都理所當然,而是環顧四周,有些疑惑地開口:“這是哪裏?學校嗎?我怎麽會在這裏?”

在她觀察下,嘉肴覺得這裏應該是一所小學,而且應該是十幾年前比較老舊的鄉鎮裏的小學。

但是這個學校有一個很奇怪的特點,它的校園裏面長滿了大樹,而且這些大樹并非是被整齊地種在花壇或者路邊,而是非常随性地生長着。

或許這麽形容它會比較貼切,這座學校裏長出了一片森林。

這些大樹上滿是各色的小鳥,然而它們并不像是真正的小鳥那樣,自在又無序地在樹之間飛翔與栖息,反而喜歡收攏翅膀,靜靜地站在樹杈之中看着操場對面的教學樓。

當嘉肴出現在操場的時候,所有小鳥像是發現了什麽異常似的,把注意力放到了嘉肴的身上。

那麽多小鳥,可能有成百上千只小鳥都用黑豆般的眼睛齊齊地安靜地注視,這個場景不可謂不詭異。

但還沒等嘉肴覺得怪異,她身邊飛着的布偶白夜莺直接繞着她飛了兩圈,然後那些小鳥眨了眨黑色眼睛,左右看了看,沒發現什麽異常似的收回了目光,又開始繼續看向了教學樓。

嘉肴實在對現在的狀況搞不清楚,但她也覺得這裏應該是不太對。

就在這個時候,布偶白夜莺又輕輕地撞了撞嘉肴的手背,接着用腦袋托起嘉肴的手掌,示意她往外走。

這個學校并不大,因此整體建築布置也可以說是一目了然。

可以看得出來,布偶白夜莺想帶嘉肴走的方向正是校門口,它想把嘉肴帶出校門。

嘉肴也不想在這個學校多待,她甚至到現在都沒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在她的記憶裏,她聽着白夜莺的睡前故事睡着了,結果莫名其妙地出現在了這裏。

至于布偶白夜莺。

其實嘉肴都不知道它怎麽就活了過來,但是她卻下意識地感覺它好像就是白夜莺,或者是白夜莺的一部分,所以她信任它。

也正因為有布偶白夜莺陪着,所以嘉肴也沒有驚慌失措。

但是走了兩步,嘉肴還是忍不住開口問:“白夜莺,這是怎麽回事?”

布偶白夜莺回過頭,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手,像是在安撫:“啾~”

嘉肴也摸了摸它的腦袋,然後下意識地伸手進了口袋,想掏出手機聯系白夜莺。

但結果是她摸遍了口袋,也沒有在身上找到手機。嘉肴以為是剛剛摔的時候手機掉在了操場上,連忙又回走了幾步,結果依舊沒有看到。

這下嘉肴有些着急了,沒有手機她該怎麽聯系白夜莺呢?

布偶白夜莺又飛了過來,然後頂了頂嘉肴的手臂:“啾~”

嘉肴忍不住心慌地對布偶白夜莺說:“白夜莺,怎麽辦?我聯系不到白夜莺了。”

嘉肴這話一說出口突然有些愣。

她好像是在對着白夜莺說她找不到白夜莺了?

而布偶白夜莺适時地繼續吸引嘉肴的注意力:“啾!啾!啾!”

等嘉肴看向它,布偶白夜莺朝着她叫,像是想向她表達什麽。

布偶白夜莺:“啾啾啾?啾!”

嘉肴有些疑惑:“什麽意思?”

“啾啾啾?啾!”

嘉肴依舊不懂。

布偶白夜莺于是飛到了嘉肴的肩膀上,面對着它原本的位置:“啾啾啾?”

然後它又從嘉肴肩膀上飛下來,在她對面叫:“啾!”

然後它又重複地演示了一遍:“啾啾啾?啾!”

嘉肴看了好幾遍,終于有些明白白夜莺在說什麽,她面對面捧起白夜莺。

“你是說,我在叫白夜莺?然後你……”嘉肴想起白夜莺說過它叫聲的含義,猜測:“你說你在?”

布偶白夜莺于是再次使勁點着全身,表示确認。

“白夜莺?”

“啾!”

它再次從嘉肴手心飛起來,然後示意她跟着走。

嘉肴這次放下了心,跟着白夜莺往校門口走過去。

就在這時,嘉肴卻聽見學校的廣播喇叭響了起來,依舊是老式的廣播,帶着沙沙的噪音,聲音會失真,但是非常響。

“你們應該都在疑惑為什麽會來到這裏,但我必須很遺憾通知你們,由于你們在十五年的犯下的罪,你們将會在今日與此地遭受審判。”

“這便是你們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現在,我将宣布這場審判的內容。”

……

在老舊的教學樓裏,一間挂着102門牌號的教室裏,正坐着一群十分驚慌失措的人。

這些人有男有女,看起來都已經成年,但還算年輕。除此之外,他們的共同點就是之前正在參加佳樹小學102班的同學會。

彼時正是中午,他們坐在提前訂好的包廂裏,和自己其實已經認不出來的小學同學互相禮貌微笑,吹捧,互相恭維,也吹噓着自己離開小學後的際遇。

直到有一個人開始提起一名叫做“嘉肴”的女同學。

“嘉肴她怎麽不來啊?不是說她來的嗎?”

“是不是已經來了啊?嘉肴?嘉肴你來了就舉舉手?”

“沒有,嘉肴她不來了!群都推了!你們不看看手機嗎?”

“哎!都說好了怎麽就不來了?”

“為什麽不來你們自己心裏不清楚?她來了才怪了。”

“诶?你什麽意思?合着這還是我的錯了?”

“哎,別吵了。那時候不是小時候不懂事嗎?”

“……對了,她爸爸現在怎麽樣了?”

“還是大老板!不過還是和嘉肴他媽離婚了,還有了個兒子。”

“噫,果然女兒比不上兒子。”

“哎,嘉肴不來太沒意思了。本來我想沒準她的那個秘密也會一起來呢。”

“你是說那個根本見不到的朋友?”

“誰曉得?我覺得那是嘉肴編出來的故事,她不是最愛看故事了?”

“說的也是,诶?你們誰還有她的聯系方式?等會我們玩大冒險,誰輸了打電話問她。”

“這樣有意思哈哈哈哈。”

教室裏的這些人記得,當時他們正熱火朝天地聊着,一部分是自己,一部分是嘉肴。

就在他們氣氛正酣,呼叫服務員準備讓酒店上菜時,包廂的門卻被推開了,走進來的不是服務員,而是一個穿着黑色運動服的年輕男子。

但很明顯,他并不是酒店的服務員。

他們于是問他:“你是誰?我們叫的服務員呢?”

那個黑衣男子卻只是微笑,然後從懷裏拿出了一塊白色的木牌,上面寫着:“很抱歉,你們的聚會需要暫停。因為現在有一場審判即将開庭,你們作為被告必須按時出場。”

然後,他看了看時間,又拿出了第二個木牌:“或許本該等你們聚完餐再來的,但是麻煩體諒一下,畢竟這場審判也已經遲到了十五年……你們已經多吃了不少聚餐了,不是嗎?”

黑衣人行為奇怪,木板上字跡的含義更是奇怪,包廂裏的人頓時鬧哄哄地罵起來:“你他麽才被告呢!快點滾出去!否則我就叫警察讓你去吃牢飯!”

一個人脾氣有些暴躁地走到了黑衣人面前,然後擡手想給他一拳:“滾遠點,你在說什麽屁話?”

只是還沒有碰到黑衣人,那個人卻發現黑衣人的臉突然間變了模樣,從一張極普通的男性面孔,忽然長出了鳥嘴和羽毛,看起來就像是巨大的渡鴉腦袋。

這個渡鴉頭的黑衣人發出了“嘎”的一聲,那個朝着它揮拳頭的人就慘叫一聲,然後昏死了過去。

這讓其他人都吓了一大跳,還有同樣也脾氣暴躁想和一起威吓這個年輕的其他男人更是後退了幾步,顫抖着聲音問道:“你是,你是什麽東西……”

他的話還沒說完,身後的其他同學比他反應還誇張。啊地大聲尖叫之後,喊了起來:“妖怪!我們碰上妖怪了!”

許多人也是尖叫,還有不少害怕地抱在了起來。

渡鴉頭的男子又拿出了一塊白色的木板,上面寫着:“真沒禮貌啊,不過我可以理解。畢竟誰都不願意上法庭,我深有同感。說真的,那真不是什麽美好的記憶。”

“法庭?”另一個本來也想跟着昏死男子上去讓黑衣人滾的人壯着膽子問:“那是什麽?我們,我們老老實實的,遵紀守法,可是什麽罪都沒有……你是不是找錯人了?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其他人也說:“對對對!我們就是開個同學會,怎麽可能是你要找的被告?”

“這我可不管。”那個渡鴉頭的人又拿出了一面牌子:“我只是按主人的吩咐辦事。或許你們可以自己去問他?”

那些人其中一個顫顫巍巍地開口:“你,你的主人是誰?”

黑衣人又舉起了一塊白牌子,上面寫着:“它是這場審判的大法官,也是你們罪行的見證者。”

然後黑衣人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鳥下巴,然後黑眼睛發亮,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又舉起了一個牌子。

“對了,它還有一個身份,你們應該是知道的。”

“什麽身份?”

“秘密。”

“秘密?那,那你還說個,說個……”有人不明所以,有人已經反應了過來:“你是說……”

“對啊!秘密!”渡鴉頭黑衣人新牌子上寫着:“現在如你們所願了!它就是那個,你們一直想見到卻一直沒見到的,嘉肴的朋友。”

No.38 甜粥

需要等她說出咒語,這* 一切才可以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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