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親吻
親吻
呵氣帶着花香，近距離吹拂在覃郁辰的耳旁，激的他一骨碌坐起來。
沐堇被吓一跳，跪坐在床沿，朦胧月色将他的長發和臉染得混合不清，像一曲糾纏暧/昧的濃稠豔/夢。
覃郁辰口幹舌燥。
但他還是壓下躁動，鄭重詢問：“怎麽澆灌？”
養花之人最承受不住的就是将花養死，雖然此刻氛圍無比旖旎，覃郁辰還是有些擔心。
需要沐堇變回花朵、由他來澆水嗎。
或者保持人形狀态下，又該怎麽做？
沐堇将手指頭勾住一縷頭發絞動着，忽然默不作聲了。
“嗯？”覃郁辰認真靠近，伸手輕輕去捏沐堇的臉蛋，“說吧，我會照做。我希望将你滋潤的肥肥胖胖，做最健康、花期最長的花朵。”
“......真的？”沐堇乖巧地迎合男人的主動親昵，像狗狗一樣蹭對方手指。
覃郁辰被逗樂，漫不經心道：“到底怎麽澆灌？給你倒杯水喝嗎？你已經喝過了。”
“是親吻。”沐堇小聲道。
聲若蚊吶，但在格外寂靜的夜晚，覃郁辰聽得很清楚。
他放下手，身體也微不可見後撤。
這動作似乎刺激到沐堇，他擡起臉，月光正好映照在眼眸中，原本清澈的瞳仁變得紫焰洶湧，像魔法森林燃起的詭異巫火。
“給不給？”小花精惡狠狠威脅道，氣勢洶洶跪直身體，雙手用力向前一推！
......總裁先生被推倒在床上。
小花精兇狠俯身，繼續逼近：“給不給？”
覃郁辰：“......”
沒說給，也沒說不給。
冰涼悠長的發絲垂感十足，散落在男人的臉龐、脖子、肩膀上。絲絲癢癢，不足以令人動色。
內心，卻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該死的花精。
他快要無法克制自己了。
他會沉淪的。
沐堇意識到覃郁辰并未真的拒絕，否則一定會言語表達清晰讓他出去——遂大膽起來。
繼續俯低身體。
彼此呼吸聲變重，近在耳邊。
再低。
鼻息互相拂在臉上。
因為頭發遮擋，視線更加黑暗，幾乎不可視物，其他感官變得更加靈敏，沐堇察覺到托在對方胸/肌上的手掌，正劇烈上下起伏。
粗重，節奏快，幅度很大。
掌心的溫度，也驟然滾燙。
沐堇：“？”
生氣了？
那他還敢不敢繼續？
覃郁辰正興奮緊張着。他默默告誡自己，不能動手。否則欲/望會猶如洪水決堤。但他又無法傷害沐堇，畢竟澆灌是一朵花提出的最基礎生存要求。
他怎麽能夠拒絕？
所以，只好什麽也不做。
......蒼天，快點！
他已經努力不去糾結。
覃郁辰閉上眼睛。不知過了多久，一個涼絲絲的觸感覆到自己的嘴唇上，一觸即離。
總裁先生不敢去品味，極度壓抑住自己，等待下一次觸碰。
“......”身體卻驟然被松開，深陷的床榻恢複平日弧度，窸窸窣窣的聲音不遠處重新出現。
作妖惹火的小花精滿意離去，徒留瞠目結舌的總裁先生獨自煎熬。
***
第二日。
異常疲憊的總裁先生從睡夢中蘇醒，腦海中還殘留着春意盎然的夢境畫面。
“.....”覃郁辰一大早就要努力平靜，等待熱潮退卻期間，新記憶浮現在腦海最上面。
他不再獨居了。
晨陽斜射進窗棂，房門是開着的，卻忽然被假模假樣敲響。
“你醒啦！”可惡的花精竟然比總裁先生起得更早，穿着不合體的寬大睡衣精神抖擻站在房門口，“周末愉快噢！”
覃郁辰：“......”
先默默拉過被單蓋住關鍵部位。
“快起床噢！懶蟲先生！”沐堇心情很好，猶豫了下，走進來，忽然紅着臉小聲詢問：“早上也可以來一次澆灌嗎？”
覃郁辰：“......”
他現在壓根不能動。
再一次，小花精全程主動，又索取到一枚早安吻。
覃郁辰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喘息時間。
壓抑了一整晚，可怕邪惡的念頭趁着剛蘇醒的大腦防備不足，猛烈充斥腦海。
人類繁/衍的各種姿勢......覃郁辰瞳孔微震，停止想象！如果真的對沐堇這樣做了，可憐的花精一定會吓壞。
幸運的是，沐堇也很害羞，在親完後就紅着耳朵尖匆匆離去，留下了滿床抖落的玫紫花瓣。
覃郁辰洗漱完畢，出去客廳看到沐堇正晃着腿看電視。
音量極小，他在卧室完全沒聽見，畫面是昨晚的粉紅小豬。
“早餐很快就好。”丢下一句話，覃郁辰來到廚房，先給自己泡了杯枸杞茶，想起花精不愛喝，拿起手機查看，發現昨晚下單的可樂零食已經送貨上門，就放在家門口。
——身家幾億，已經擁有兩處別墅豪宅的新晉科技公司大佬覃總，因着上班方便，只要不出差90%時間都在市中心樓房度過，也會像普通人一樣，公司吃工作餐，家中拆快遞。
此刻覃總穿着拖鞋和居家服，開門，取快遞，關門，噴酒精後拆開，想了想，先拿出一瓶可樂給客廳的沐堇送過去。
随後返回廚房。
......發現冰箱裏的紫薯、南瓜、山藥，都缺了一小口，上面還殘留着可疑的牙齒痕跡，不知是被哪只小老鼠偷偷啃的。
很想問問小老鼠，生食味道如何。
半小時後，覃郁辰喊沉迷動畫片的小老鼠吃飯。
總裁先生的早餐：牛肉蔬菜粥，蒸南瓜，蒸紫薯，幾片火腿。
某花精兼老鼠的早餐：牛肉蔬菜粥，蒸南瓜，蒸紫薯，幾片火腿，半瓶可樂，一盒薯片，一包辣條，一包果凍，一袋碧根果。
覃總覺得對面這樣的早餐并不健康，但他理解花精初做人的興奮，決定先縱容對方幾回。
用完餐，總裁先生又領着沐堇去飯後漱口，監督的同時打開抽屜，習慣性給自己噴出門香水。
記憶超群的總裁，很容易注意到香水少了一大半。
一旁的沐堇默默低頭，假裝專心致志吐出漱口清水。
“你喜歡？”覃郁辰問。
沐堇搖搖頭：“是它們喜歡。”
覃郁辰聽懂了，陽臺那些花兒。
“你呢。”
不知為何，他更想知道眼前花的想法。
“我不喜歡噴。”沐堇眨眼。
覃郁辰：“......”
“我更喜歡在你身上的味道，很香。”花精把話說完。
覃郁辰：“。”
總裁先生想接着說“你更香”，但這太奇怪了，像調/情，而現在是大早上，他不能，起碼不應該，在如此美好的清晨對自家純情花朵過多挑/弄。
接下來，就是順利且按部就班的逛街。沐堇誕生思想意識後，始終在陽臺方片天地裏，昨天是他第一次浏覽全整個居住空間。
而今天，沐堇第一次坐電梯，第一次坐車，第一次見識高速公路，第一次購物......
好多的人，好多的風景，好廣闊的世界。
覃郁辰注意到沐堇很聰明，之前僅僅是通過觀察自己，以及間接看過一點電視，就已經知曉很多。而今日行程體驗，沐堇雖然不時流露出陌生和茫然，更多展現出的是迅速學習、适應，還會舉一反三高效建立自己的認知體系。
多麽神奇。
他親自養的花，很漂亮的重瓣紫羅蘭品種，竟然化為人類，還是如此可愛伶俐的青年。
“你在想什麽？”
有着大理石及小型噴泉的歐式休息廣場中，跑去喂鴿子的青年氣喘籲籲返回。
覃郁辰靠着戶外咖啡館的藤編椅背，聞言勾唇：“在想，衣服是否買夠了。”
“很多了！”沐堇在覃郁辰身邊坐下，繼續啜飲喝了一半的奶茶。
“而且，我還可以穿你的喲！”
覃郁辰忍俊不禁。
“我可以嗎？你會同意吧？”沐堇不放心地追問。除了睡衣，覃郁辰願意他穿更多嗎。
午後暖色陽光斜照在大街上，為沐堇漂亮柔順的長發描繪一層金邊。他的眼睛澄澈堪比藍天，鼻尖微翹，嘴角噙着吸管，使得唇珠明顯凸起來。
看的覃郁辰心神輕輕蕩漾。
他意識到，沐堇由內到外，都是珍寶。
覃郁辰從小在嚴苛環境中長大，慣常優秀，也慣常冷情。
但此時此刻，他突然希望，時光駐留，美好畫面定格。
“玩的累不累？”修長的手指伸到花精面前，勾起垂落發梢別至而後。
“唔？”沐堇松開吸管，嘴角殘留茶痕，狐疑道，“什麽？”
“累的話......需要澆灌嗎。”
在惬意明媚的廣場上，英俊的總裁先生選擇出擊，捏住漂亮小花精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