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見龍在野

見龍在野

經過這一番的較量,彼此之間也大概摸個底。

宇文泰來依然和藹可親地道:“我說寶貝兒,怎麽說着說着就動手呢?”

白龍馬也很驚詫:“自老子在此占山為王以來,人來殺人,佛來殺佛。什麽豺狼虎豹,什麽熊牛豬驢,都在老子面前過不了一招。瞧這家夥帶着佛珠,難道是如來老兒派來的?但以前也沒見有這號人呀?管他呢?再來,看招。”

有了上一回,宇文泰來已有所提防,對白龍馬的再次攻擊,他已能駕輕就熟,你刺——我閃,你掃——我躲,你踢——我溜。

宇文泰來心道:“看來你跟程咬金一樣,就這三斧子。”

白龍馬二次偷襲不成,也有些氣餒,心道:“呦呵!今天算碰着硬茬了,惹不起還躲不起嗎?老子不跟你玩了,扯呼。”只見白龍馬奮起四蹄,絕塵而去。

宇文泰來還吆喝呢:“別走呀,寶貝兒,姥爺還沒說完呢,有什麽條件你盡管提,咱們好商量。”

怎麽辦?還能怎麽辦?追吧。好不容易找到的,還能讓它溜了嗎?白龍馬快不快?當然快,而且是超級快。跟阿拉伯馬赤兔馬相比如何?這麽說吧,如果阿拉伯馬赤兔馬是自行車的話,白龍馬就是摩托車,而且是那種賽車型的好幾個缸的摩托車。

那宇文泰來能追得上嗎?追得上。當今武林之中,如果他追不上,也沒有人能追得上。宇文泰來的輕功名為“佛跳牆”,一躍之下,高可達三五丈,遠可去七八丈,而且頻率也快,一躍落下後,接着再跳起,根本不需要歇一下喘口氣。

于是,這一馬一人就在這冰天雪地裏展開了追逐賽,山坡上,叢林中,忽上忽下,忽東忽西。

但每當宇文泰來快要追上時,白龍馬就來個急轉彎,把他甩在身後。

這樣兩次後,宇文泰來就學精了,這次他未等身體落地,也在空中也來個急轉彎,這樣就正好落在馬背上。

高傲的白龍馬焉能讓你騎在身上,它開始瘋狂地尥蹶子,宇文泰來早防着它這手,雙腿夾緊馬肚子,雙手抓緊馬鬃毛,身子就像粘在馬身上一樣,任憑風浪起,穩坐釣魚船。

同時他還不停地安慰着白龍馬:“寶貝兒,沒事兒,別激動,咱們現在是朋友了。”

也不知是折騰得夠嗆,還是服了軟,過了一會兒,白龍馬漸漸地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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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泰來很高興,輕輕拍了拍它,道:“寶貝兒,真乖,咱們走吧。”

宇文泰來于是騎着白龍馬,朝發現白龍馬的地方走去,以找到自己的赤兔馬。

到了地方後,他一吹口哨,附近的赤兔馬聽到主人呼喚,急忙跑了過來。

赤兔馬見到主人騎着一匹白馬,心裏“咯噔”一下,暗道:“就這麽一會兒功夫,就又有新歡了?”它上下打量了一下白龍馬,心道:“它有什麽好?白刺啦的,頭上那是長個什麽東西呀?怪模怪樣的,瞧那神情,還牛逼哄哄的。”

宇文泰來下馬後,将赤兔馬上的馬鞍和馬嚼子卸下來,安在白龍馬的身上。

赤兔馬心裏叫苦道:“這就讓俺下崗了。”

此時天色已暗,宇文泰來找個背風的地方,就此安營紮寨,他把白龍馬拴在一棵樹上,拿出赤兔馬的草料喂它。

一旁的赤兔馬心中憤憤不平:“憑什麽?那可是俺的口糧啊。”

喂完馬,接着犒勞自己,他拿出酒葫蘆和煮熟的熊肉,一邊嚼着肉,一邊喝着酒,一邊看着白龍馬,這一天,收獲巨大,他很滿意。

被冷落的赤兔馬滿腹委屈:“人心難測啊,現在連瞧都不瞧人家一眼了。”

折騰了一下午,吃飽喝足後,宇文泰來便蜷縮在他的熊皮大衣裏,迷迷糊糊地睡起來。這一覺,他睡得很香很沉很夢幻,他夢見自己的外孫女騎着白龍馬,在曠野中縱情馳騁,還聽見她爽朗的笑聲。

次日清晨,當第一縷朝陽輕撫宇文泰來的臉龐時,他便睜開眼,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他的白龍馬,可哪有白龍馬,只有一截被咬斷的缰繩還挂在樹幹上。

一旁的赤兔馬幸災樂禍地瞧着悵然若失的主人,心道:“昨晚那家夥咬缰繩時,俺都瞧見了,可就是不告訴你,嘿嘿!”

到手的鴨子又飛了,宇文泰來開始自責起來:“都怪我,太粗心大意,這白龍馬又不是尋常馬匹,它是有感情有靈性有想法的。”

他看着那半截缰繩合計着:“這回我整個鐵鏈子,看看你的牙口有多硬。”

說幹就幹,宇文泰來當下就趕到附近的鎮子上,在鐵匠鋪,打了一副鐵鏈子,在馬具房,買了馬嚼子和馬鞍,然後又去雜貨鋪,買了一袋胡蘿蔔和一袋蘋果,這也是對付白龍馬的利器。

這可把赤兔馬樂壞了:“吃一塹長一智,主人終于體會到俺的赤膽忠心,這是要獎勵俺嗎?但這也太鋪張了吧。”

回來後,宇文泰來又開始在附近轉悠,可一連過了五天,都不見白龍馬的蹤跡。宇文泰來心道:“這寶貝跑哪瘋去了?還不着家。”

終于,在第六天,爺倆又狹路相逢,宇文泰來笑道:“寶貝兒,這幾天去哪玩去了?你看,姥爺給你帶什麽好吃的來了。”說着拿出胡蘿蔔和蘋果。

赤兔馬暗嘆一口氣:“看來,是俺自作多情了。”

食色性也,對于每天僅以枯草和樹皮果腹的白龍馬來說,這具有莫大的誘惑力。

白龍馬心道:“管他呢,不吃白不吃,吃完了,該咋還咋,別以為就憑兩個破蘿蔔就能收買老子。”

在白龍馬享用美食的同時,宇文泰來也順便給他換上了加強版的馬嚼子。

白龍馬冷冷地瞧了一眼,心道:“你以為整個破鐵鏈子就能拴住老子嗎?做夢。”

宇文泰來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解釋道:“寶貝兒,這可是當下最流行的款式,叫做機械風,城裏有頭有臉的馬馬們都時興戴這個。”

當晚,吃飽喝足後,宇文泰來沒有睡覺的意思,他目不轉睛地盯着白龍馬,看看它還能搞出什麽新花樣。

赤兔馬心道:“主人,你就踏踏實實地睡吧,俺替你看着它,一有情況就叫醒你,嘿嘿。”

是啊,這麽總盯着也不是回事兒,你還能一天到晚啥也不幹,就盯着它。

宇文泰來雖然睡着,但因為心裏有事,所以睡得并不踏實。

一個時辰後,他睜眼一看,白龍馬還在,他露出滿意的笑容,閉上眼,接着睡。

又一個時辰後,他聽見“铮——”的一聲,一聲刺耳的金屬斷裂聲,他猛地坐起來一看,在皎潔的月光下,只見一白團正迅速地淹沒在夜色中,由大到小,由明到暗,旋即全無痕跡,只留下那半截鐵鏈在無奈地晃蕩着。

“哎!天生野性,難以馴服呀。”宇文泰來不由發出感慨:“這寶貝倒好,該吃就吃,該跑還跑。”既有桀骜不馴的獨立個性,又有随機應變的機靈勁,倒很像他那個寶貝外孫女,這讓宇文泰來更加地喜歡它。

“所以呀,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宇文泰來說到這兒,看見外孫女那失望的表情,安慰她道:“寶貝兒,你放心,一定會有辦法的,姥爺一定會讓你稱心如意的,本來這次姥爺是要先回廣寒宮的,就是要和你姥姥商量個應對白龍馬的法子。”

慕容娜娜問道:“姥姥有什麽法子?”

宇文泰來道:“你姥姥正在修煉一種神乎其神玄乎其玄的功法——移魂大法。”

這時,文景感慨道:“真是一匹神駒呀!但如果落入敵方之手,那對我們就太不利了。”

慕容娜娜趁熱打鐵,道:“是啊,還有八匹狼那些不義之財,如果也落入敵手,那對我們更是大大的不利。”

宇文知音道:“如此說來,皇上可以派員得力的大将——比如赫連金戈或赫連鐵馬,去把他們剿滅。”

文景道:“赫連金戈負責鎮守北疆,赫連鐵馬負責鎮守南疆,他倆一個都走不開。”

慕容娜娜道:“對付這些山匪盜賊不适宜動用大隊人馬,耗費巨大不說,如此大張旗鼓興師動衆,對方來個望風而逃,我們就撲個空,只能派一支精幹的小分隊,神不知鬼不覺地直搗匪巢。”她邊說邊向姥爺擠眉弄眼的。

宇文泰來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他謙遜地對自己的女兒道:“閨女,這件事上,爹能說句話不?”

宇文知音道:“爹,您說哪去了,我們一向十分尊重您的意見。”

宇文泰來拉住外孫女的小手,語重心長地道:“既然小鳥的翅膀已經長硬,就讓她展翅高飛吧!”

既然大政方針已定,剩下的就是制定計劃和準備工作。

此次行動代號為“一箭雙雕”,目标一是八匹狼,二是白龍馬。

按照計劃,他們兵分兩路。宇文泰來向東北方向而去,到廣寒宮與公孫大娘商讨馴服白龍馬的方法,然後他倆由廣寒宮出發,直奔伊莎貝爾湖。

慕容娜娜則率衆西去,先到五湖鎮,稍作停歇,然後北上剿滅八匹狼,得手後,部分人押運戰利品回金靈。慕容娜娜率其他人繼續北上,與宇文泰來公孫大娘在伊莎貝爾湖會合。

宇文泰來告訴慕容娜娜,到伊莎貝爾湖後,沿湖東岸向北而行約三百裏,岸邊有一塊巨石,他在石頭上刻了一個大大的“龍”字,讓他們就此安營紮寨。在宇文泰未到來之前,不要對白龍馬采取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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