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馬失前蹄

馬失前蹄

在所有人及所有馬馬們的注視下,蒙郎昂首挺胸走向手術室——臨時搭建的一頂大帳篷。

蒙蓮眼含熱淚,嗚咽道:“朗哥,一路走好。”

阿紅道:“說什麽呢?又不是上刑場。”

阿□□:“人家就要成為白龍馬,到時你羨慕人家還來不及呢。”

在蒙郎的一生中,還從來沒有享受過如此待遇,尤其是一幹武林豪傑的注目禮。

如此重大的手術自然是由公孫大娘親自操刀,慕容娜娜在旁協助并觀摩。

宇文泰來馬大炮何二葛全知于賬外東南西北四方護法。

首先,公孫大娘對白龍馬,慕容娜娜對蒙郎,施展迷魂術,使其處于昏迷狀态。

第二,公孫大娘對白龍馬施展消魂術,将白龍馬原有的靈魂消除掉。

第三,公孫大娘施展攝魂術,将蒙郎的靈魂攝取出來。

最後,公孫大娘施展安魂術,将蒙郎的靈魂安置進白龍馬體內。

手術總共耗時五小時,不算太長,因為馬的靈魂也沒多大的容量。

在所有人及所有馬馬們的期待目光中,蒙郎率先走出手術室,看着判若兩馬的蒙郎,蒙蓮驚叫道:“朗哥,你怎麽變成這樣了?”

那個曾經一向精神抖擻的蒙郎如今變得呆頭呆腦。

蒙蓮哭道:“朗哥,你還認識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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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郎目光散亂地傻笑着,嘴角還留着哈喇子。

“你瞎哭什麽呀?你的朗哥在這兒呢。”阿黑提醒着蒙蓮。

現在,白龍馬重新出現在人們及馬馬們的面前,它也重新審視着眼前的這個世界,重新審視着所有的人及所有的馬馬們。

蒙蓮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是—朗—哥—嗎?”

白龍馬道:“是—我。”

馬馬們齊聲歡呼,人們的臉上也都露出了笑容。

在馬馬們的簇擁下,白龍馬向它的新主人走去。

慕容娜娜雙手捧着一個花環,這是她自己用鮮花編成的。

宇文泰來雙手捧着一副新馬鞍,這是他專門定制的豪華馬鞍。

公孫大娘手裏拿着幾條花紅柳綠的彩帶,這是要好好給它打扮一番的節奏。

馬大炮手裏拿着一副精致的馬橛子,何二雙手捧着一大盤水果拼盤,葛全知雙手捧着一大盤蔬菜拼盤,武大郎拿着刷子,金蓮拿着梳子,王永貴搖着一個頸圈,上面挂着幾個金燦燦的小鈴铛,發出清脆悅耳的“叮當”之聲。

面對如此隆重的歡迎儀式,白龍馬仿佛身在雲端。

而其它的馬馬們則嫉妒得要死。

“天哪!這也太誇張了吧!”

“你瞧哪馬鞍,鑲金嵌玉的,能讓俺摸一下也好。”

“看看那兩個大拼盤,快饞死俺了。”

“那條紅綢帶紮在俺的棕毛上,那條綠綢帶紮在俺的尾巴上,那一跑起來,能有多拉風!”

“哎!啥人啥命,啥馬啥運。你看人家武大郎,整個一個老醜矬,卻娶了一個千嬌百媚的金蓮。再看人家蒙郎哥,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如今卻平步青雲一腳蹬天。”

這時,可能是被旁邊的蒙蓮碰了一下,白龍馬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何二見此叫道:“旁邊的馬馬們閃開些,擠什麽擠。”

馬馬們聞言紛紛避讓,給白龍馬留出一座T型臺,讓它獨領風騷。

白龍馬甩了一下頭,理順頸上的棕毛,開始有節奏地邁着小碎步,這迎來了人們贊許的目光。

就在它快要走到慕容娜娜面前時,不知怎麽搞的,白龍馬的後蹄居然讓前腿給絆了一下,它一個踉跄,摔倒在地,那支獨角此時距慕容娜娜已不到一尺。

“啊——”這引得衆人一片驚呼。

白龍馬掙紮着,想站起來,但沒有成功。

“哼!飛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慘。”已經有馬在幸災樂禍。

宇文泰來将白龍馬扶起,但心中不免有些疑惑。

衆人圍攏上來,開始給白龍馬梳洗打扮披紅戴綠,白龍馬自然也不閑着,它左口一個蘋果,右口一個蘿蔔,大快朵頤着。

收拾停當,慕容娜娜飛身上馬,她一提缰繩,一夾馬镫,喊聲:“駕——”。

白龍馬得令,揚起四蹄,飛奔起來,它要挽回剛才的丢份,所以分外賣力,越跑越快。

前面是片松樹林,因為不是很密集,慕容娜娜想穿林而過。

白龍馬在繞過兩棵松樹後,竟然一頭撞向了前面的一棵大松樹,“哐——”的一聲巨響,白龍馬獨角刺入樹幹,同時也把慕容娜娜甩了起來,慕容娜娜腳尖在樹幹上一點,在空中一連橫豎翻了兩個跟頭,方平穩落地。

再看白龍馬,已被撞得暈了過去。

衆人見此情形,皆大驚失色,紛紛跑過來一看究竟。

這時,卻傳來一個人“嘎——嘎——嘎”的大笑聲。

慕容娜娜回頭一看,見是王永貴,心道:“哼!有什麽好笑的,幸災樂禍。”

王公子近來頻遇新鮮之事可笑之事,他的笑是自然而發的,可笑的卻不是時候。

宇文泰來抱住白龍馬的頭,用力将它的獨角從樹幹中拔了出來。

過了一會兒,白龍馬醒了過來,被扶起後,又被牽着溜達了幾步,看情形應無大礙。

出現這種情況,出乎所有人的預料,目前來看,也不能再騎。

大家均認為是蒙郎初來新家,乍到白龍馬體內,暫時還不太熟悉新環境,應該讓它緩個兩天,适應适應。

慕容娜娜撅個小嘴,回到帳中,嘟囔着:“真讨厭,人家都撞成那樣了,他還笑。”

宇文泰來道:“寶貝兒,讨厭誰呢?”

公孫大娘道:“還有誰?不就是那位王公子嘛。”剛才她也聽見王永貴的笑聲,心道:“這孩子真缺乏家教,真沒眼色,人家倒黴,你還在笑。”

當天夜裏,蒙蓮問白龍馬:“朗哥,我看你今天狀态不佳,你是不是有哪不舒服?”

白龍馬道:“我感到,頭老是暈暈乎乎的,而且腿腳也不太聽使喚。”

蒙蓮扭着自己的大屁股道:“要不,俺給你按摩按摩。”

這要是在平常,它還巴不得呢,但現在它顯得很疲憊,敷衍道:“我困了,就想睡覺。”

蒙蓮心道:“還誓言旦旦地說忠貞不渝呢,這才當了一天的白龍馬,就對俺不感興趣了。”

兩天後,在衆人關切的目光下,慕容娜娜再次騎上了白龍馬。

馬大炮道:“丫頭,悠着點兒,別——別跑了,別——別又撞樹上。”

慕容娜娜依言慢慢溜達着,不敢再催促,可衆人一看,那白龍馬竟然玩起了漂移,它走的不是條直線,而是一條S型的曲線,不是向左漂一步,就是向右移兩步,姿态滑稽,令人費解。

“嘎——嘎——嘎”王永貴又發出刺耳的大笑聲。

宇文泰來示意她下馬,慕容娜娜紅着臉下了馬,朝王永貴狠狠地瞪了一眼。

白龍馬目前的表現令人失望與費解,這也證明,這次移魂手術不太成功,或者說是基本失敗。

這讓滿懷熱情期待的慕容娜娜如當頭被澆了一盆涼水,心中的郁悶無處發洩。

慕容娜娜跑入賬中,趴在床上,哭了起來。

公孫大娘安慰道:“娜娜,咱們做的是一項前無古人的事情,失敗是正常的。”

宇文泰來道:“失敗是成功之母,咱們可以從頭再來。”

慕容娜娜起身道:“可有人在看笑話,在幸災樂禍。”

公孫大娘道:“這王公子也是的,不好好在家待着,跑來湊什麽熱鬧。”

慕容娜娜道:“還死皮賴臉的,攆都攆不走。”

宇文泰來見寶貝外孫女那可憐樣兒,頓時動了溺愛之心:“姥爺給你說去,讓他回家吧。”說罷,起身要走。

公孫大娘道:“她姥爺,你說話客氣點。”

“我知道。”宇文泰來答應着,出了帳篷。

千萬別在領導有事兒的時候整事兒,特別是像何二這種锱铢必報的領導,會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是所有的領導都像宇文泰來那樣心中有佛,或像馬大炮那樣大大咧咧,即使如公孫大娘這般有涵養的人,遇到煩心事兒也會遷怒他人,否則,八戒就不會因為偷窺未遂而被打得屁股開花。

所以,作為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慕容娜娜耍耍小性子,也在情理之中。

至于王永貴,他也沒錯,他只不過是涉世未深心無城府率性而為罷了。

此時,他正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抱怨着:“還公主呢,說話不算數。”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跟一個小女人講信用,笑話。”葛全知也是一肚子氣,剛才宇文泰來雖然說得挺客氣,可人家那刻在骨子裏的王者之氣讓他自漸形穢,這分明是在下逐客令。

“爺是沒臉待了,你想待,自己待着。”他沒好氣地對王永貴叫道。

不過,這回王永貴倒挺乖,沒有反抗。他也明白了,這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人家壓根就沒瞧上自己,還是面對現實吧。理兒是這麽個理兒,可他能拿得起又放得下嗎?

次日清晨,吃過早飯後,葛全知王永貴與衆人告別。本來,王永貴是想最後看一眼慕容娜娜的,昨晚他翻來覆去睡不着,就想着這事兒,可慕容娜娜和公孫大娘并未現身。

騎在馬上,王永貴是十步一回頭,盼望着慕容娜娜能閃現一下,可直到遠處的人影變成一個小點兒,他的這點奢望都沒能實現,王永貴心中悲苦,落下淚來。

“瞧你個熊樣,還哭呢,我就不明白了,就憑你們家的條件,全五湖鎮的大閨女還不随你挑啊。”看樣子,葛全知的氣還未全消。

王永貴怼道:“管球爺的了。”

葛全知回怼道:“等回去把你交給你爹後,你看爺還管球你不。”話不投機半句多,之後,倆人便誰也不答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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