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接着忽悠
接着忽悠
講到這兒,公孫大娘道:“行了,到此為止。”
葛全知道:“沒——沒想到洞房花燭夜,宇文大俠居然挨了兩個嘴巴子。”
馬大炮“師娘,正——正說到關鍵時刻,你不讓說了。”
公孫大娘見慕容娜娜也撅個小嘴,便道:“姥姥給你講講八介的事兒吧。”
這八戒原本叫朱大常,是附近竹頭鎮上的一名賣豬肉的屠戶,除了賣生肉外,他也自己鹵制些豬頭肉豬肘子豬蹄子之類的賣,因為風味獨特,所以遠近聞名。
但他有個毛病,喜歡缺斤短兩,一斤肉只給八兩,所以人們送他個朱八兩的外號,後來又演變成了朱八戒。
這八戒年近三十,尚未娶妻。別看他相貌醜陋,但眼光頗高,一般人他還瞧不上,他瞧上的,人家又瞧不上他,所以就這麽耍着單兒。
一年前,廣寒宮缺一名廚子,招聘廣告也貼到了竹頭鎮,八戒看後動了心。因為他知道廣寒宮美女如雲。到廣寒宮後,八戒只露了一小手,就被正式錄用。
八戒一方面盡忠職守,另一方面四處撒麽着,撒麽啥麽着?當然是撒麽美女,正所謂英雄所見略同,八戒也發現嫦娥鶴立雞群,于是對她進行了特別關注。
“能娶上這樣的媳婦,俺老朱這輩子也知足了。”他每天都做着同樣的美夢。
經過一段單相思,八戒終于按耐不住,他給嫦娥寫了封情書。
自然而然,這封狗屁不通的情書被嫦娥上交到公孫大娘手上,公孫大娘看後又可氣又好笑,她把前院的管事阿春嫂叫來,讓她警告一下八戒,如若再這麽不着調,就把他轟走。
阿春嫂找到八戒,把他好一頓數落:“八戒,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這個熊色,還惦記着人家嫦娥呢,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我警告你啊,如若再去騷擾人家,你就給我滾蛋。”很快,這件事廣寒宮上上下下全都知道了,把個八戒搞得灰頭土臉的。
前日晚飯時,八戒一個人在廚房就着豬頭肉,喝着悶酒,這時,外面又下起了小雨。
所謂雨打芭蕉情亦顫,酒入愁腸愁更愁。
Advertisement
喝完酒,天已經全黑,八戒出得門來,本來他應該回自己的屋裏的,可他在院中踯躅了一下,便走進了中院,接着來到了側院。
這時,傳來一陣姑娘們銀鈴般的笑聲。八戒擡頭一看,見一扇小窗戶透着燈光,冒着水汽。“她們在洗澡!”一想到這兒,八戒不由呼吸急促心跳加快,這種反應對一個快三十的光棍兒來說也算正常。
八戒站在雨中,做着劇烈的思想鬥争。
終于,欲望戰勝理智,八戒蹑手蹑腳地來到小窗下,可他個子矮,小窗高,夠不着。
八戒四下撒麽着,發現一個木桶,他将木桶倒扣在地,擡腳去踩。由于木桶被雨淋得十分濕滑,再加上酒後平衡力下降,這一腳就踩翻了。
“吧唧——噗通——哎呦——”,妥妥搞出好大動靜。
“有人偷看!”屋裏有人在喊,接着又有人沖了過來,将還掙紮在地的八戒抓個正着。
宇文泰來道:“我回來的時候,八介正被打屁股呢。”
馬大炮道:“偷看未遂還——還被打,二師兄有點兒冤。”
公孫大娘道:“他要是真看見,就把他眼珠子挖出來。”
大家呵呵一樂。
過了幾天,慕容娜娜已完全康複。借助于廣寒宮賊拉牛逼的創傷藥,何二與馬大炮走路也不再扭扭捏捏。
葛全知笑道:“二位現在走路有點男人樣兒了,不像前幾日,扭個大屁股,像個老娘們似的。”
何二翻他一眼,沒有吱聲。
馬大炮道:“好——好你個大忽悠,幸災樂禍呀,你別得意,說不定也有你扭——扭屁股的時候。”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清晨,慕容娜娜等人告別了宇文泰來公孫大娘,踏上了歸程。一路無話,十天後,他們回到金靈。又五天後,馬大炮和葛全知回到五湖鎮。馬大炮回自己家,葛全知回他的五湖會館。
第二天,葛全知一覺睡到自然醒,還不想起,又在床上磨叽了一會,才起來。慢條斯理地吃完早點後,又在院子裏溜達了幾圈,才騎上馬,奔富貴山莊而去。
聽餘得水說大忽悠回來了,王富貴十分高興,破天荒地走出長富殿大門迎接貴賓。
還沒等王富貴開口,葛全知率先說道:“恭喜王莊主,賀喜王莊主。”
王富貴問道:“葛會長,小寶呢?”
葛全知沒有搭腔,直到落座後,王富貴再次的追問下,才不耐煩的答道:“死了。”
“啊?!”王富貴與餘得水同時驚呼一聲。
餘得水見葛全知那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問道:“葛先生是在開玩笑吧?”
葛全知顧左右而言他道:“也不知你們家哪輩子修來的福分?”
王富貴問道:“此話從何說起?我們家小寶呢?”
葛全知道:“說的就是你們家小寶。”
王富貴道:“小寶他怎麽了?”
葛全知道:“你們家小寶他,他撞上大運了。”
王富貴道:“什麽大運?”
葛全知道:“這也多虧我苦口婆心的大力推薦。”
王富貴是越聽越糊塗,越聽越着急:“葛會長,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葛全知道:“反正你們家小寶是暫時回不來了。”
王富貴道:“那他去哪了?幹什麽去了?”
葛全知道:“他去廣寒宮了。”
王富貴問道:“他去廣寒宮幹什麽?”
葛全知道:“學武功。”
王富貴道:“跟誰學?”
葛全知道:“你說跟誰學?”
王富貴道:“難道是公孫大娘?可她只收女弟子呀。”
葛全知道:“你盡管放大膽子去想。”
王富貴道:“絕對不會是宇文大俠,就小寶那德行,人家哪會收他為徒?馬大炮都拜了二十年的師了,還沒拜成。”
葛全知道:“按常理來說,人家是不會收他為徒,可你也不看看,是誰推薦的?”
王富貴道:“那有勞葛會長了?”
葛全知道:“我就問問你這當爹的,你家小寶有什麽優點?”
這可把王富貴難住了,心道:“這小子不學文,不好武,整天就知道昏天黑地地做害,他還能有什麽優點?”他瞧瞧餘得水,見他也是在努力思索着。
葛全知道:“瞧瞧你這當爹的,失職,嚴重失職。都十幾年了,竟然沒有發現自己兒子的閃光點。”
王富貴內心有愧:“那請葛會長指教。”
葛全知道:“首先,你家小寶他還不太笨,從某一方面來講,他甚至還很聰明。”
這一點,王富貴同意,他兒子作弄人的時候,鬼點子特別多。
葛全知道:“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是,你家小寶他做事有恒心,這是成大事的必要條件。”
這一點,王富貴也同意,他兒子要是謀住一件事,那是九頭牛爺拉不回,不過他矢志不渝的不是什麽大事,而是壞事,就比如用彈弓打人這事兒,那真是屢教不改。
王富貴小心翼翼地問道:“那宇文大俠真的收小寶為徒了?”
葛全知鄭重地點點頭,道:“要不為啥說是你們家哪輩子修來的福分呢。”
王富貴大喜過望,手舞足蹈着:“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葛全知又掏出一封信遞過去,道:“這是小寶給你們的信。”
王富貴打開一看,見字跡歪歪扭扭,言語颠三倒四,确實是自己兒子的風格和水平。
信的大意是:“兒子我以前在家不懂事兒,現在出來一看,方知天下之大,人沒有本事是無法立足江湖的。幸得葛先生推薦,宇文大俠收我為徒,今後,我要好好學習,練得一身真功夫,也好光宗耀祖。這幾年,我是不能回家了,你們也不用來看我。廣寒宮是清靜之地,不喜人來打擾。等等。”
關于最後這一點,王富貴也能理解,他小的時候,他爹也把他送上武當山去跟一清老道學武,也是整整五年沒有回家。
王富貴看完信後心潮起伏,一向令他頭痛不已的頑童,突然就長大了,就懂事兒了。這讓他激動萬分熱淚盈眶,他拿着信的手顫抖着,竟無言以對。
葛全知見該收場了,便道:“這下你踏實了吧?”
王富貴道:“踏實了。”
葛全知道:“行,你踏實了,我也該走了。”
王富貴挽留着:“葛會長,吃過飯再走吧。”這次,他可是誠心挽留。
葛全知卻是真心不好意思:“我走了兩個多月,家裏還有一大堆事兒等着我處理呢。”
王富貴繼續挽留:“那也不差這一頓飯的功夫吧?”
葛全知固執己見:“王莊主,我幾時跟你客氣了?真的有事兒。”
王富貴一想也是,他給餘得水一個眼色。
餘得水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葛全知,葛全知接過銀票,道:“太客氣了,我雖然沒有把小寶送回來,卻送到了廣寒宮,這銀子該不該收呢?”
王富貴道:“非但該收,還應收雙份的。”他又向餘得水使了個眼色,餘得水于是又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葛全知。
葛全知道:“王莊主,你真是太見外了,我是看咱們關系不錯才幫的這個忙,下回可不許了。”
葛全知出得富貴山莊大門,長出了一口氣,心道:“這關總算過去了,以後?以後再說以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