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決一死戰

決一死戰

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白龍馬逃之夭夭，但這一洞的財寶顯然分量更重，把財寶運回去後，不但自己立了曠世奇功，恐怕自己也成了天下首富。擴院子，蓋房子，屋裏擺滿奇珍異寶，牆上挂滿名人字畫，再納上一堆小妾，日日花天酒地，月月歌舞升平。

石天柱一邊就着二鍋頭嚼着牛肉幹，一邊描畫着美好的明天。

包括索命來在內，所有的人都進洞看過，每個人出來懷裏腰裏都鼓鼓的，有個家夥甚至撐破了口袋，金銀珠寶撒了一地，石天柱看見也只是笑笑，全不在意。

大家得意忘形，縱酒狂歡，然後都進入夢鄉，沒有一人站崗放哨。

今晚，雖然月很明，但已被烏雲遮擋。

營地內，只有一堆快燃盡的篝火還在奉獻着自己最後的一點光亮。

萬籁俱寂，只有時斷時續的呼嚕聲顯示着這裏還有生命的跡象。

時間在靜靜地流逝，對手在悄悄地等待，在黑暗的籠罩下，死神正在逐步靠近他們。

子時，按照預定計劃，炎魔龍到位，他由高空向下俯沖，直奔石天柱的大帳，接近後，一團大火球噴出，點燃了石天柱的大帳。

石天柱被驚醒，他渾身是火，他操起弓箭，一個就地十八滾，滾出了火堆，然後彎弓搭箭，對準已飛遠的炎魔龍的背影就是一箭，聽得炎魔龍一聲慘叫，接着，他無力地撲扇着翅膀，搖晃着墜落到山梁後面。

慕容娜娜黑衣黑馬隐藏在黑暗之中，炎魔龍的火焰就是她進攻的信號。

主攻之人為何不選擇武功最高的宇文泰來？其一，是慕容娜娜堅持這麽做，她要報一箭之仇。其二，是她與白龍馬心靈相通配合默契，又有九龍鞭在手，武力已足夠應付。

但見，在石天柱射箭的同時，有一支箭又朝他射去，一支黑色的箭，一匹如箭般快的黑馬，一匹長有獨角的黑馬。

石天柱不愧為身經百戰的絕頂高手，他感覺身後有異，轉身就是一箭，此刻，白龍馬距石天柱只有十丈遠，慕容娜娜根本躲不開。

白龍馬一甩頭，“當”的一聲，這一箭被白龍馬用獨角撥開，但獨角也被齊根射斷。

石天柱見此，搭箭再射，此刻，白龍馬距石天柱只有六七丈遠，慕容娜娜更是躲不開，眼見箭來，白龍馬一躍而起，用自己的身體硬擋了這一箭。

與此同時，慕容娜娜也一躍而起，飛向石天柱。

石天柱見此，取箭準備再射，此刻，慕容娜娜距石天柱只有三丈遠，她刻不容緩地揮出了九龍鞭。

石天柱想：“你的九龍鞭只有一丈長，還夠不着我，等你夠着了，恐怕我的箭早已到了。”

他搭好箭，正要拉弓，卻見那九龍鞭忽地變長，變得足有三丈多長，而且竟然像條蛇般快如閃電地刺入了他的心髒。

石天柱臨死的最後一句話居然是：“這就是九龍鞭嗎？”

見慕容娜娜得手，埋伏在周圍的衆人一起殺出，石天柱這二十多人那裏是他們的對手，不消片刻，就都追随石天柱的亡魂而去。

慕容娜娜奔至白龍馬身邊，見那一箭已盡尾射入白龍馬體內，白龍馬渾身抽搐着，顯得極為痛苦。

慕容娜娜眼含熱淚，哭道：“小寶，你怎麽樣了？”

白龍馬費力地喘着氣，眼眶濕潤，他一眼不眨地瞅着慕容娜娜，似乎要有千言萬語要說，但他的呼吸卻越來越弱，抽動的身體也漸漸緩了下來，終于，白龍馬不再抽動，也停止了呼吸，也合上了雙眼。

“小寶——！”慕容娜娜一聲撕心裂肺的嚎叫，倒在白龍馬身上開始嚎啕大哭。

月暗星稀，風愁雨泣。天亦有情，他的眼淚洗刷掉白龍馬身上的黑色，露出他本身的潔白無瑕，現場所有人都伫立在白龍馬的身旁，任由凄風冷雨打在身上，或落淚，或悲傷，或緬懷着他。

公孫大娘與何二帶着馬大炮隐藏在炎魔龍撤退的方向，以防不測，但不幸還是發生。他們眼睜睜地看着炎魔龍飛過山梁，只要再一降落，就躲在山梁後面，就徹底安全，可就在這時，他中了箭，然後就隕落下來。

他們急忙趕過去，立即實施移魂大法，将馬大炮的靈魂從炎魔龍體內轉移回馬大炮體內。何二在旁護法，公孫大娘一人直到次日中午方完成手術。

公孫大娘與何二取出魔龍筋後，馬大炮也蘇醒過來，他對炎魔龍的死去非常遺憾。

藏寶洞的戰鬥勝利後，放了穿雲箭，何二也看到，他告訴公孫大娘和馬大炮，三人都很高興，開始往回走，可當他們回到藏寶洞時，卻被眼前的景象所震驚。

只見白龍馬靜靜地躺在草地上，慕容娜娜嫦娥金蓮一邊流着眼淚，一邊為白龍馬梳洗打扮，也就一晚沒見，慕容娜娜小臉刷白，眼睛已哭成一對水蜜桃。

也就是在一年前，她們三人同樣為白龍馬梳洗打扮着，同樣編着小辮，同樣系着紅頭繩。

那時，白龍馬還害羞呢，可如今已是物是人非。那時，她們是迎他而來，如今，她們是送他而去。那時，她們是歡歡喜喜，如今，她們是悲悲切切。

馬大炮三步并兩步地跑過來，大聲問道：“這——這——這是怎麽了？啊？！”不用別人回答，他張着嘴，愣愣地瞧着無比安靜的白龍馬，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兒。

馬大炮蹲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抱住頭，雙肩開始劇烈地抽動。

離他不遠處，葛全知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雙眼無神地望着天空，他早上一過來，一看見白龍馬躺在地上，他就身子一軟，癱在地上，一直保持這個姿勢到現在。

當天下午，他們為白龍馬舉行火葬，白龍馬被放在一排整齊的樹幹上，周圍擺滿了鮮花。随着熊熊烈火，慕容娜娜已泣不成聲，三丈及時念動‘清心咒’，以緩解她的悲痛。

這時，公孫大娘似乎感覺天空上有什麽在閃耀，她仔細一看，見一條白龍若隐若現，盤旋不止。

公孫大娘對慕容娜娜道：“娜娜，你看，那應該就是小寶，有白龍護佑，他英魂不散。”

慕容娜娜和衆人仰頭觀望，見那白龍又盤旋了幾圈，然後朝東南飛去。

公孫大娘又道：“去世的是白龍馬，不是小寶，他應該是去找他自己。”

看見白龍，又聽姥姥這麽說，慕容娜娜心情平靜了不少。

葬禮完畢，慕容娜娜道：“你們讓我一個人在這兒待會兒。”

于是，大家都默默地走開。

一匹生龍活虎的白龍馬現在竟然化為一堆灰燼，這讓慕容娜娜不由又傷感起來。

這時，不知從何處刮來一陣風，吹得白龍馬的骨灰一陣起舞，待塵埃落定，慕容娜娜不由瞪大雙眼，眼前的灰燼組成一個圖案，一個只有他和她才能明白的圖案，慕容娜娜再仰頭望去，只見天空中白龍的光影一閃而逝。

人是生活在希望中的，只要有希望，就有追求。

慕容娜娜向着天空說道：“小寶，我會等着你，我會找到你。”

今後，可能她對無敵的兵器已沒興趣，對豐厚的寶藏也全不在意，這份刻骨銘心的情感已變成一座巍峨的高山，占據了她全部心房。

處理完白龍馬的後事，該幹的事情還得幹。

當晚，大家圍在篝火旁，商議着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公孫大娘在賬中安慰着慕容娜娜，現在大局已定，也不用再勞她們的大駕。

白龍馬的犧牲，讓葛全知無論在感情上，還是在理智上，都難以接受。這一年來，在他眼中，白龍馬和小寶已融為一體，所以他一方面悲傷，一方面無奈，他不知道将來如何向王富貴交待。

聽說小寶的靈魂已升空，而且他也親眼所見，這讓他心裏又燃起希望之光，所以，他首先表态道：“我跟你們說，如果小寶回到廣寒宮，我就要帶他回家，誰要是攔着我，我就跟他拼命。之後，你們愛咋咋地，我也不管了。”對此，大家并無異議。

馬大炮道：“大忽悠，你——你重信守義，這點我十分敬佩，将心比心，也該這麽做。”

歐陽風道：“你要去廣寒宮，公主肯定也要去，那這段時間玉虛宮誰來管？”

葛全知道：“還能誰？你一手給人號脈，一手抓玉虛宮的工作。”

歐陽風道：“好像我有三頭六臂似的。”

葛全知道：“不行讓你兒子上。”

歐陽克妮道：“我才不呢。”

宇文泰來道：“小寶真是個好孩子，以前咱就不說了，這回居然兩次奮不顧身地舍己救人，真讓人感動。等他回來，我要收他為徒，将我一身的武功都傳給他。”

馬大炮道：“師父，我——我舉雙手贊成，我也為能有這麽英勇的師弟而自豪。”

金蓮問歐陽克妮道：“危急關頭，你會不會奮不顧身地舍己救我？”

歐陽克妮遲疑了一下，道：“我不知道。”

金蓮‘哼’了一聲，很不滿意。

歐陽克妮道：“但我知道，如果你不在了，我會随你而去。”不管這話是發自肺腑，還是逢場作戲，總之，金蓮還是轉怒為喜。

嫦娥道：“好好活着多好，別總是死去活來的。想當初，要不是白龍馬救了我，我早被魔霸龍吃掉了。”

葛全知道：“在清風寨，要不是白龍馬，恐怕我們都難逃厄運。”

金蓮道：“在我家，要不是白龍馬，還抓不住這個壞蛋呢。”說着，她一點歐陽克妮的額頭。

八介道：“在大海上，要不是白龍馬，我們的損失就大了。”

何二道：“在文華閣，要不是白龍馬，公主就可能相親成功了。”

馬大炮問道：“我說兄弟，相——相親成功有什麽不好？”

何二道：“當然不好了，那就沒小寶什麽事兒了，那四個人怎麽能跟小寶比？”

何二可是一直都看不上人家的，如今居然也這麽誇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