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
第 14 章
攝政王垂眸看着被“退回來”的幾個人,閉了閉眼睛,一旁的暗衛二話不說就将這幾個人給拉了出去。
祝蒼單膝跪下,“王爺,不僅是您送過去的人,皇上不肯殺,就連宮中的太監,皇上也一并放過了,就只是打傷了裴元,是不是裴元惹得皇上不悅了? ”
攝政王撥弄着手上的翡翠佛珠,薄唇輕輕揚起,眼中晦暗漸現,“不悅?怕是恰恰相反呢!”
攝政王不喜人或事逃脫他的掌控,當晚便趁着夜色來到了宮中。
太監住的地方偏僻又陰濕,主子們幾乎不會踏足這裏。
攝政王揮手內力帶動風推開了門,他緩步走進屋內,空氣中彌漫着清苦的藥味,薄薄的窗紙透過一抹陰寒的月光,照在了床榻上。
寒氣和死氣讓這裏像極了靈堂。
借着月光,攝政王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人的模樣,比半個月前更為清瘦了,雙眸緊閉,面頰凹陷了下去,皮膚像是白瓷一樣慘白,人也變得鬼不鬼的,了無生氣。
他伸手摸向裴元肩頭透出幾分血色的紗布,可有一只手先他一步,将他擋了下來。
攝政王饒有興致的對上了裴元清明的眼睛,坐到了床邊,“裝睡?現在連本王也敢诓騙了。”
裴元眼中的光暈慢慢散去,仿佛是到了彌留之際,“裴元不敢,裴元只是不想自己的傷口弄髒了……幹爹的手。”
攝政王逗弄他的時候,總喜歡讓他叫自己“幹爹”,攝政王将他養大,原本是配得上這麽一聲“幹爹”,但是攝政王不過大了他十幾歲,而且兩人身份地位懸殊,若是讓旁人得知攝政王有一個做太監的幹兒子,指不定會生出什麽樣的事端。
攝政王沒有因為裴元擅作主張叫自己“幹爹”而生氣,反倒是勾起淺色的唇角,陰柔的眉眼像是浸泡在潭水裏的海棠花,豔麗又冰冷。
他薄唇微動,“你怎麽沒死呢?”
不會有人從發了瘋的小皇帝手中活下來,先前裴元就已經有過一次“不可能”了,他不相信還會出現第二次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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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看着他一手養大的孩子用乖順的視線望着他,這已經不完全是乖順了,沒有人會在遭遇到種種後,對他還能有所依賴和信任,但裴元又不像是把他供奉成神明。
裴元像極了他随手扔一塊肉,就會高興許久的狗,但裴元又不像狗,沒有經過調.教的狗是會咬人的,但裴元不會。
裴元從來都沒有表現出自己的攻擊性,一雙眼睛看過來,就很容易讓他卸下防備。
裴元抿了抿幹裂的唇,他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回些什麽樣的話,但是他不想要說。
“您想要讓我死嗎?”
攝政王搓着手中的玉珠,擡眸看向床榻上極為可憐的少年,眼中淺淺的水霧好似劃破了他澄澈的眼底,留下抹不去的細紋。
“裴元,你膽子真不小,試探本王的心意?”
一個被他當成玩.物培養起來的人,就算是死了有如何呢?
他從來不怕說實話傷人心,可這次,他并未将心中所想說出口,亦或者這本就不是他所念。
“陛下既然沒殺你,想必是在意你,”攝政王站起身,背對着裴元,金線紫袍在月光下鍍上了一層寒光,“既沒死,就好好準備陛下的生辰宴。”
攝政王離開後,裴元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無論他以何種的姿态去表示臣服,攝政王的心中就只有赫連納一人,小說中同樣如此,不然就不會把他當成兩個人感情升溫的工具了。
赫連納兩次沒有殺他,即便他變現的再忠心,攝政王也還是會吃他的醋。
生辰宴……的确是應該送給那位小皇帝一份大禮了。
…………
赫連納批完奏折,原本是想要去看望一下卧病在床的裴元。
可在去的路上,幾太監不知道在搶些什麽東西,赫連納走到了近處,他們才驚覺不妙,惶恐不安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赫連納并未說話,張公公心領神會的走上前去,指着地上的那幾個太監,“你們幾個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陛下面前也敢放肆,你們是有一個頭想要掉?”
張公公一邊訓斥,一邊偷偷打量赫連納的神色,見赫連納微皺起了眉,立馬收起自己夾槍帶棍的話,直接詢問,“你們在搶什麽?拿給我看看。”
太監們哪敢說不,先前都争搶這想要得到的東西,如今反倒是變成了燙手的山芋。
張公公從太監手裏接過來一根玉簪,只瞧了一眼,臉色大變,心中暗道不好。
這不是前幾日陛下賞給裴元的嗎?怎麽會到了這幾個下太監手裏?
赫連納自然是也看到了,他沉下眸色,已經動了殺心,“誰給你們的?”
小太監被吓破了膽,支支吾吾好半天,最後還是張公公一巴掌扇在小太監的臉上,小太監才回過神來。
“回陛下的話,是,是裴元給奴才們的,他說自己用不上,就讓奴才們拿走。”
張公公聽完小太監的話後,暗道:糟了!
回頭一看,果然赫連納臉色陰沉,看小太監們就像是在看幾具不會呼吸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