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有鬼啊
有鬼啊
黑漆漆的夜。
小雨下了一天, 淅淅瀝瀝的,一直沒停。
不過路上的人倒是不少,大家互相都不幹涉,個人走個人的, 陳青妤也是一樣, 雖說看見了袁浩民, 她也很快的繞開, 她可不想被人認出來。
陳青妤自己找了一個位置,因為下雨的關系,空氣都潮乎乎的, 陳青妤找過了一個背風的地方,蹲了下來, 好在傍晚風小了些, 不然還不太好引着了。
好在這一片兒地兒風小, 還挺容易燒紙的。
不過陳青妤還是很幸運的, 這會兒小雨也停了。
陳青妤:“林俊文,你在那邊還好嗎?我是第一次燒紙錢, 多燒一點,你在那邊, 也要好好生活啊。你不用擔心孩子的, 我會把他們照顧的很好的。別人不清楚, 我相信如果在天有靈,你是知道我是怎麽回事兒的, 你放心吧,我很有能力的。我可以照顧好他們的。大院兒裏的事情挺多的, 不過我都能應付的來。我們不會吃虧的,現在我跟你媽兩個人合作, 你還別說,當我拳頭硬了,她就很好說話了。你以前一定沒有想到吧?”
火光搖曳,陳青妤不斷的添紙錢,又添了金元寶,說:“我們一切都好,我手裏是有錢的,你都想不到,我竟然找到了外公外婆藏的錢,我估計還有的,慢慢來吧,也沒什麽的。最近我們日子過的都很好,哦對,徐高明以前不是總是踩着你們家嗎?我跟你說哦,他家最近可倒黴了。嘿嘿……我陳青妤也不是吃素的!”
陳青妤燒着紙,碎碎念,燒了一會兒,又給自己娘家的人燒紙:“外公外婆,你們跟媽媽和舅舅團圓了吧?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叫你們外公外婆,可是我占了這個身體,我也有所有的記憶,每一件事兒我都記得好清楚的。在我心裏,你們就是我的親人。往後每年,我都會給你們燒紙的,我膽子很大的,藝高人膽大,說的就是我!”
她輕聲笑了一下,又認認真真的說:“你們為什麽自殺啊?是真的為了不拖累我嗎?還是另有隐情?我也不知道的,可是我也會再追查一下的,你們要保佑我,保佑我把事情查清楚。”
她垂着頭,聲音清涼的說:“雖然我現在毫無頭緒,但是沒關系的,我有的是時間。我一定可以的,如果你們真的受了委屈,我不會算了。如果沒有,我也要查清楚一切才能安心。對了,我給你們說點高興的事兒吧。我收拾陳易軍那個玩意兒了。你不知道他多過分,他還把你們藏着的財産據為己有了。我可不慣着他。我跟你們說哦,我……”
陳青妤膽子大得很,黑燈瞎火的,所有人都是趕緊燒紙趕緊走,就她一個,還唠嗑兒上了,她挨個兒燒紙,一大籮筐,燒的時間也長,陳青妤心态倒是很穩,她找的這個地方挺好的,如果有人過來,她可以火速上牆走人。
她念叨了好一會兒,挨個兒燒紙,直到所有的紙錢元寶都燒沒了,這才往回走。
別看挺晚了,路上還是有人的,有人出來早就有人出來晚,陳青妤一路小跑兒,還沒到巷子,就看到黃大媽鬼鬼祟祟的出來,左顧右盼,繞到了廁所後頭,陳青妤:“???”
啊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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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啥?
她立刻跟上去。
做人總是要有點好奇心的。
她蹑手蹑腳的湊過去看熱鬧,瞄了一眼,就見黃大媽掏出一打報紙,偷偷點燃,她雙手合十,十分虔誠:“祖宗啊,我是咱家第十八代的媳婦兒,清明節了,給你們燒點紙。你們在下面可要保佑我們一家子的和和睦睦,升官發財,我和老頭子早日複婚,兒子早日找到一個有錢的當官人家的姑娘,再生一個兒子。還有啊,咱們大院兒好幾家都跟我作對,特別是那個趙大丫,你們下面如果聽見了,一定要給我收拾一下她啊。最好讓她也下去,下去給你們做牛做馬。這個喪良心的老娘們還上班了,你們說她配嗎?你們把這賤人帶走吧。還有他家那個小媳婦兒,那就是個小賤人,整天就會裝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勾引我兒興發,真是個賤人。你們也把她帶下去吧。還有啊,咱家興發前幾天讓人揍了,也不知道是誰幹的,你們作為祖宗也不能看着孩子受委屈啊,他可是咱家的獨苗兒啊,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收拾那個人,最好也給帶走,所有對不起咱家人的人,你t們都給帶走吧……”
黃大媽碎碎念,陳青妤目瞪口呆。
靠,你要臉嗎?
老娘勾引你兒子?你也不看看你兒子配不配!
原本總是聽說老話兒叫:上墳燒報紙糊弄鬼,但是卻沒有真的見過,可真是不曾想,如今看到實在的了,你說你都糊弄鬼了,還這麽多要求。
這要是真的有鬼,第一個把你的腦袋擰下來。
陳青妤鄙夷的看着黃大媽,真是長得醜想得美,要求多還肖想白富美,這人可真是……她還不如趙老太,趙老太也是有要求,但是最起碼還沒燒報紙糊弄鬼啊。
啧啧啧!
陳青妤躲在角落裏偷看,就看黃大媽還在念叨:“祖宗們啊,你們也保佑我能夠手頭寬裕點,這過日子沒錢可不成啊。我最近這日子過的是真的緊緊巴巴,你說咋就不能有點錢呢,我……啊啊!”
一陣風吹過,燃燒了一半兒的報紙直接飛了起來,撲面而來,黃大媽閃躲不及,一個踉跄摔倒在地。她嗷了一聲,手忙家裏亂的給身上的報紙拍下去。
黃大媽惱火的叫罵:“這該死的風,竟是給我添亂,真是事事不順……”
剛罵上,又有報紙被吹起來,夜深了,風也大了。
黃大媽:“唉呀媽呀,我勒個去~”
她趕緊的掙紮爬起來踩着報紙,虧得今天一直下雨,到處都是潮乎乎的,不然要是不小心引燃了哪裏,可是要出問題的。黃大媽一腳一腳的踩着燒着的報紙,怒火中燒:“祖宗啊,你們不說保佑我也就算了,咋能這麽對我!我嫁到家裏這麽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麽對我的?我可真是太倒黴了,我……啊!”
報紙被吹得亂飛,黃大媽手忙腳亂。
“這怎麽回事兒?哎媽呀……”
陳青妤捂着嘴,差點笑岔氣兒。
哎呦喂,咱不說有沒有鬼,反正你這上墳燒報紙,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陳青妤捂着嘴,不敢笑出聲,忍住忍住!
這會兒她手上啥也沒有,那是不怕的,但是還是不要冒泡啦。一旦趙大媽還在罵人,就容易穿幫了。所以陳青妤藏的好好的,黃大媽手忙腳亂:“我這命怎麽就這麽苦,就連報紙都欺負我,風也欺負我,我真是一個命苦的女人啊。我……“
“誰!誰在那裏!”袁浩民去城郊燒紙回來,剛進巷子就聽到吵嚷的聲音,他立刻呵斥:“誰裝神弄鬼,趕緊給我出來,我看見你了,我都看見你了!”
他順着動靜繞到廁所後面:“卧槽!”
竟然是黃大媽。
黃大媽:“小袁啊,你快點,趕緊幫我給紙踩滅。”
這會兒風大,報紙被吹得到處都是,黃大媽一時還有點弄不過來了。也是怨她自己,她把所有報紙都一起點着了,這不,抓瞎了!
“你快點啊!”
袁浩民抿着嘴,義正言辭:“黃大媽,你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你這是封建迷信,你知道嗎?你這如果被人抓到了,影響你自己不說,還影響我們大院兒共同的榮譽,你這麽做實在是太過分了。”
黃大媽:“???”
啥玩意兒?
黃大媽:“你少廢話,哪兒那麽多哩個啷,你跟我裝什麽呢?你不是出來燒紙,咋會出現在這兒?現在倒是教訓上我了,別跟我裝,趕緊的!”
袁浩民慌亂了一下,但是想到自己可是什麽也沒有的,嚴肅的說:“黃大媽,你不僅不知錯,還往我身上潑髒水。實在是太過分,你這樣做人,是不對的。咱們應該響應號召,不要搞這些封建迷信,你這樣做……”
“滾你媽個蛋!你少給我說大道理,趕緊的滅火!”
黃大媽煩死這個僞君子了,裝啥啊,誰不知道誰。
“我去叫人!”
袁浩民轉身要走,黃大媽一下子來了氣,罵道:“草,你不幫忙剛才給我哔哔啥?你個大垃圾。”
她用力踢了前頭的小石頭,啪嗒,砸在了袁浩民的背上,袁浩民——撲通!
黃大媽:“???”
鬼鬼祟祟陳青妤:“?????”
哎不是,這麽軟腳蝦的嗎?
好巧,黃大媽也有這樣的想法,她驚訝:“你這也太不行了吧?腿軟成這樣?你這都被掏空了啊,趙蓉咋忍的?”
真是難得啊,黃大媽和陳青妤竟然有腦洞一致的時候。
袁浩民抿着嘴,生氣的說:“黃大媽,你幹什麽,你這是……啊!卧槽!”
陳青妤趕緊探頭,差點也脫口而出,她趕緊捂住自己的嘴巴!
啊這!
這這這!
有時候,你要是說沒有報應,她都不相信了!
袁浩民的頭發,被撩着了,他摔倒的那塊兒,正好是黃大媽燒紙的地方,這就真是……緣分了啊!
袁浩民慌亂的拍着自己的頭:“啊,我的頭發!”
他氣急敗壞:“黃大媽,你竟然故意燒我的頭發,你打擊報複,你等着,你等着看我不舉報你,你半夜燒紙還要打擊報複,你個老家夥不做人……”
他用力的拍了拍,火滅了,不過仍是有一股子燒頭發的味道傳來,袁浩民氣極了:“真是活該你家最近倒黴,就你這麽缺德,這都是報應,你……”
“你罵誰!你個僞君子。”黃大媽一下子沖上來,就要撓人,袁浩民雖然是個大男人,但是确實一個常年做辦公室,也不幹活兒,屬實不像是黃大媽這樣的勞動婦女。
黃大媽揮舞着爪子,直接就撓向了袁浩民,袁浩民的脖子瞬間就是一道血溜子。
“你!你粗俗無知,你卑鄙偷襲!”
袁浩民氣的蹦蹦跳,一點也沒有平日裏故作文化的樣子了,他跳腳叫罵:“你等着,你等着我一定會舉報你的,你個粗俗不堪的老太婆。你惱羞成怒,你惡心下作!”
“啊呸!你好?你還以為自己是啥好人?表面裝的跟個好人似的,誰不知道誰啊!你就是個僞君子,自己親生女兒都不敢承認的孬種,還說什麽是你前妻撿來的,把誰當傻子呢,啊呸!”
黃大媽戰鬥力也不弱的。
吵架此事,不靠文化積累,純粹靠的就是一個嘴巴利索罵人順溜兒詞彙豐富能戳心窩子。
黃大媽:“你整天裝給誰看?衣冠禽獸!”
“你你你,你粗俗不講理。”
“你個人面獸心的。”
……
陳青妤:見識了見識了,她最近偷聽偷看比較多,覺得自己真是“見多識廣”啊。
陳青妤撓撓頭,屬實不着急回家,繼續看熱鬧。
陳青妤不想走,這麽大動靜也驚動了其他人,大院兒很快的就有人出來,烏央烏央的,哎呀,誰讓現在沒有什麽娛樂呢,那自然是有點風吹草動,大家就會很快的冒泡兒,生怕自己耽誤一點,錯過熱鬧。
“咋了咋了?”
“這啥動靜兒啊,誰在外面打起來?”
“這清明節,大晚上的在外面鬧騰什麽啊,這樣的日子那小鬼兒可是都到處游蕩的,在外面鬧騰是多不吉利啊!”
“呸呸呸,你別說這個,再讓人咬一個封建迷信就得不償失了。”
“對對對,走,看看是誰!”
這動靜兒一鬧騰出來,周遭幾個大院兒都跟出來了,人實屬不少,趙大媽也在其中,這種事兒可少不了她。大家都出來看熱鬧,就看到竟然是黃大媽和袁浩民。
兩個人正在互噴!
不過很明顯啊,袁浩民不行啊,袁浩民根本吵不過黃大媽。
“你們這是幹什麽?”
“這大晚上的,你倆咋還能吵起來?”
“就是啊,袁浩民你可真是能耐了,跟老太太也能吵起來。”
……
老爺們看見吵架的是袁浩民,還真是挺詫異,要知道這是一個“有素質”的文化人啊。文化人也會吵架?袁浩民怒極,說:“我出來上廁所,就看到黃大媽再偷偷燒紙,而且弄的火苗兒亂飛,我不過是伸張正義幾句,就被她撓成這樣,你們說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實在是太過分了。”
嚯!
雖說不少人家都有偷偷燒紙,但是那是“偷偷”,這樣被光明正大的揭露出來,只要傳出去,黃大媽是要倒黴的。不說大倒黴,小倒黴肯定會有的。
袁浩民可真是不客氣啊。
大家都呲牙裂嘴的。
陳青妤也默默的混入人群,湊到了趙老太的身邊,趙老太一側頭就看見她,陳青妤挑挑眉,笑了下。
趙老太也放心不少,她跟癫婆可是一個戰壕裏的,且不能出事兒啊。
婆媳兩個站在一起,就見黃大媽跟袁浩民撕逼,袁浩民率先“出手”,黃大媽冷笑一聲,說:“袁浩民,你想冤枉我也要有t個證據,街坊鄰居們看一看啊,大家都看看地上這是啥!我燒紙錢?誰說我燒紙錢的?你們看看,我燒的可是報紙!袁浩民你想冤枉我!沒門!沒人規定不能燒報紙吧?上來就想給我扣個封建迷信的大帽子?我告訴你,你休想!”
這會兒大家仔細一看,嘿,還別說,真的都是報紙。
這幸好是拎着煤油燈出來,不然這還冤枉的黃大媽了啊!
黃大媽得意洋洋,叉腰說:“大家看見了吧?大家說這個老小子是不是找事兒?那封建迷信是能随便扣的嗎?你個僞君子,不安好心眼。這虧得我沒燒紙錢,不然這還說不清楚了。不做人啊,真是不做人啊。”
“嚯!”
“艾瑪呀,這還真是燒報紙啊!”
“黃大媽現在連鬼都糊弄啊,是個狠人啊。”
大家小聲說的碎碎念,陳青妤悄麽悄的瞄了一眼張大叔,老張那張臉黑的啊,跟滴了墨水兒一樣。
他為啥這麽生氣啊?
陳青妤疑惑起來,輕輕的推了趙大媽一下子,趙大媽順着陳青妤的示意看過去:“卧槽!”
她這一聲,大家自然也都看過去,一個個驚呆了。
“這是咋了?”
“哎呦去,張大叔這臉色。”
“這咋這麽生氣啊。”
老張都要氣死了,他生氣的不是袁浩民扣帽子,他反正都跟黃大媽離婚了的,真是扣帽子跟他也沒關系,反正黃大媽不會出賣他,有事兒都會攬在身上。
他真正生氣的是黃大媽,萬萬沒有想到,黃大媽這個該死的老太婆竟然騙他的錢。他可是給了黃大媽一塊錢買黃紙錢的,這錢可不少了。可是不曾想,她竟然全都昧下來了,那是一分都沒花。
她一分錢也沒花還騙他說全都買了黃紙錢,他看着他抱着挺厚一包“紙錢”出門,十分滿意,可不曾想,竟然被騙了。
該死的!
他生怕被抓影響自己,所以每年都是安排這個老婆子出來燒紙,也不知道往年她是不是都昧下來賺了錢。
氣抖冷!
老張很恨的盯着黃大媽,不敢相信這個老婆子竟然敢跟自己耍心眼兒,無恥至極!
黃大媽可不知道老張的态度,還沖着袁浩民得意洋洋:“你想算計我?我告訴你,沒門兒!”
袁家人一般是不太出來看熱鬧的,不管是趙蓉還是他家皓雪皓月,都是有幾分“清高”,太樂意露出這樣的俗氣的一面。袁家的大兒子皓風并不住在家裏,他是列車員,跟老張家那個離婚的兒媳婦兒是一個單位,也是經常不在家。
只有一個好看熱鬧的小翠每次都出來,因為小翠每次都出來看熱鬧,所以袁家的消息一樣是很靈通的。這會兒就小翠一個人在,她是個潑辣的,一看到親爹吃虧,立刻沖上前:“你這老太太怎麽回事兒!怎麽這麽沒有素質!我爸又不是故意冤枉你的,這清明節的大晚上偷偷燒紙,你還怪別人誤會你嗎?你自己做事情就是鬼祟,就別想賴別人冤枉你。”
“嘿你這小姑娘,你怎麽說話呢你,我們大人的事兒,跟你有什麽關系?真是沒教養。”
黃大媽還真是沒把這個丫頭放在心裏,不過就是個在趙蓉手裏讨生活的蠢貨罷了。
“你給我滾一邊兒去。”
小翠護着親爹,大聲:“你怎麽一點也不講理,你看你給我爸打的,你個老潑婦。”
“滾犢子!”
“你混蛋!”
有了親閨女沖鋒陷陣,袁浩民剛才還氣急敗壞氣的漲紅的臉色總算是平靜幾分,小翠這姑娘年紀也不大,但是叭叭兒的挺能說的,她尖銳的說:“你自己做事情就是讓人懷疑,別以為你燒的是報紙我們就不知道你是什麽心思。你自己不幹好事兒,我爸爸當然可以說。大院兒誰不知道你是什麽人?”
“好你個小蹄子,你還跟我沒完沒了了是吧?你算是哪根蔥啊!”
黃大媽張牙舞爪就要往上沖,打算給她點顏色看看。
黃大媽這人也是個心機深沉的,上前就要撓小翠的臉,這個小賤人,看她臉上帶疤還咋嘚瑟!
她最看不上的就是這些年輕的姑娘家,一個個的都是賤人,只會勾人。
黃大媽撲上來,兇狠的很,陳青妤踢起一個小石頭,小石頭飛過,直接砸中黃大媽的膝蓋,黃大媽:“啊!”
爪子眼看就要撓到小翠,咣當一聲,人摔了!
重重的摔在地上。
小翠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說:“報應,真是報應,有些人心腸惡毒,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活該,活她娘的該!真是報應!”小翠得意極了,叉腰趾高氣揚:“你這種老家夥,趕緊早死早托生吧!”
嚯!
大家再次震驚,這丫頭戰鬥力挺強的啊。
陳青妤也感嘆起來,她也不是護着袁小翠,這丫頭也沒少跟她攀比,但是黃大媽這奔着人臉去的,就有點缺德了。袁小翠雖然張揚了些,但是也不至于故意撓人家臉吧。
正好她看黃大媽也是不順眼的。你不是讓你祖宗來找我們算賬嗎?你不是罵我嗎?
正好!
那我先替天行道好了。
陳青妤深藏功與名。
嘿嘿,黑燈瞎火的,前頭雖然有人提着煤油燈,但是也就亮一點點,還是烏漆嘛黑的地方多啊!陳青妤他們站在偏後,自然更是安全。
她惦着腳尖兒,往裏頭看,黃大媽嗷嗷的:“誰拿石頭砸我!他媽的欺負老人是吧?我家列祖列宗就該給你們都帶走,都帶走!!!混蛋!”
她又罵:“袁小翠你個小賤人,你算是個什麽東西,還敢跟我厲害,你爹都不敢跟我叫嚣,你還沒完了,你等着,看我不收拾你,你……啊!”
又摔了!
陳青妤瞪大眼!
不是她!
這次真的不是她!
純粹是地滑!
“殺千刀的啊!喪盡天良啊!大家快來看一看啊,欺負老太太啊!”
黃大媽:“這小賤人有幫手啊,該死的啊……”
站在前頭的範大姐:“你可別嚎叫別賴了,你不是自己摔的媽?我都看見了,根本沒人算計你,你就是自己沒穩住摔的啊。”
第一下摔倒他們沒看見,但是第二下這分明自己摔得啊。
這都還能賴!
大家深深懷疑,她第一下摔倒也是自己滑到的,不過就是找茬兒往外面甩!
“可不是,你沒站穩自己摔的,當誰沒看見?”
“你想賴上誰啊?我可告訴你,我們都離你遠遠的。”
“誰說不是啊!”
他們可不想平白無故的沾上這個老太太。
黃大媽氣極了:“就是有人打我,你們一個個賤人,你們互相包庇……”
“你咋說話呢?”
“就是啊!”
“你們都不是什麽好東西……”
黃大媽也不客氣,現場立刻就吵成一團,陳青妤站在人群裏,覺得自己真是見識了,這咋又吵起來了?他們大院兒真是一三五大吵,二四六小吵,總是有新的熱鬧啊。
趙大媽激動:“打起來了打起來了,又打起來了!”
看熱鬧不怕事兒大,這次的熱鬧,沒有趙大媽的參與,最為一個純純的吃瓜群衆,趙大媽激動的搓手,恨不能立刻加入進去。幾個老娘們加上袁家父女,已經吵成了一鍋粥,互相問候祖宗十八代。
一陣風吹過,趙大媽揉了揉胳膊,說:“這樣的日子,吵架就不要牽連祖宗了吧?”
陳青妤小聲:“是啊,這要是上來幫着自家人拉偏架咋辦。”
她調侃了一句,就這麽一句,好幾個人都開始搓胳膊了,只覺得聽了這話,咋就覺得周遭陰森森的?
“呃……”
都說破除封建迷信,可是這麽多年的傳統,有幾個不信的?
不知道為啥,都覺得眼下這風吹的都是陰風陣陣。
“你別這樣說,咋怪吓人的!哎媽呀!這可真是涼嗖。”
“要不,要不還是回去吧?”
“是啊,這天兒也不好,日子也不合适,咱還是別在外面了。”
“對對對,男人陽氣旺,還能抗住,咱女同志可是不行的。”
大家都仗着黑燈瞎火,小聲嘀嘀咕咕。
反正只要我不承認,你就不能說是我說的。
“這清明節啊,還有七月十五啊,這樣日子大晚上一般都是能不出門就不出門,可真是不好總是長時間留在外面,特別是身體虛弱的,還是不太好的……”
“要不走吧。”
“我回家,不看了,我這人弱氣,可扛不住。”
“我也走了。”
雖然看熱鬧是很有意思的,但是這麽個日子,大家還是不太樂意留在外面的。就連趙大媽都拉着陳青妤說:“咱也回去吧t,咱兩個都是女同志,可沒啥陽氣。還是得回家。”
陳青妤點頭,她倒是無所謂的,反正瞅着這幾個人也不能吵到淩晨!
大抵是看着趙大媽跟陳青妤和氣,史大媽挑撥:“呦,你這是又跟兒媳婦兒一條心了?剛才還在家罵人呢,這變得倒是快!”
趙大媽:“啊呸!我咋對我兒媳婦兒有你啥事兒?你真是管天管地的,你以為你是誰啊!真是好笑了!你這麽樂意管別人家的事兒,那就趕緊管管你自己兒媳婦兒吧。你兒媳婦兒都不登門,你還叭叭叭的管着別人家。有那個功夫管管自己家吧。真是可笑。看不見自己的脖頸後那些灰啊?整天吹兒子吹兒媳,咱也沒看見他們咋登門,呵呵!”
趙大媽哼了一聲,說:“我們走。”
陳青妤:“嗯。”
她低眉順眼,又是一副小媳婦兒樣兒。
趙大媽:“兒媳婦兒啊,我跟你說,有些人啊,你得離着遠一點,不然一不小心就要被挑撥了。有些人自家事情都沒處理好,就整天盯着別人家,不安好心眼。”
陳青妤:“哦。”
趙大媽:“這種心腸不好的人早晚是有報應的,你就看着吧,呵呵,等她老了,肯定沒人養老,這會兒兒子兒媳婦兒都不孝順,那還指望老了之後能孝順?誰相信啊!”
陳青妤:“昂。”
她主打的就是一個低眉順眼的安分,堪稱最老實的小媳婦兒。
趙老太又哼了一聲,掃視一圈,得意洋洋,別看她們家只有兩個寡婦,戰鬥力可是一點也不弱的,所有牛鬼蛇神,可都別想靠邊兒。趙老太:“走!”
他們家婆媳兩個一同離開,其他人也琢磨着還是撤吧,這要是平常日子,大家都是無所謂的,也不怕耽誤明天上班兒!習慣了,真的習慣了!
但是,畢竟是清明節啊!
大家還是三三兩兩的往回走了,就連剛才還在跟黃大媽吵起來的範大姐也呸了一聲,扭頭就走。
你說哈,她不過就說個實話,就莫名其妙的跟人吵起來了,想一想也挺奇怪哈。
別看平日大家也是這麽容易吵起來,但是趕上清明,大家立刻就往玄學上琢磨,反正範大姐走的也是很快的。沒一會兒的功夫,人就走了個七七八八。
袁小翠:“爸,我們走,何必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哪種人,你給我說清楚是哪種人!”黃大媽不依不饒。
袁小翠也不甘示弱:“就是你這種人!”
很勇!
別看袁小翠平日裏跟着袁皓雪的時候就是一個實打實的小跟班,但是不管是對大院兒的人還是對外人,她還是挺有自信的,也挺不客氣的。
眼看又要吵起來,馬正義終于出手了。
是他是他又是他。
馬正義:“這大晚上的還是回家吧,別鬧下去了,多不好看。小翠你也跟你爸一起回去,你爸這頭發也得弄一弄,不然明天上班多難看。你跟一個老婦女争執什麽,她沒文化不懂事兒,跟她對線你不覺得掉價兒?”
不等黃大媽生氣,又說:“黃大媽你也趕緊回家,你沒事兒在外頭燒報紙,好說不好聽的,你也不是那麽清清白白,就被再鬧大了,鬧大傳的沸沸揚揚不丢人嗎?再說大晚上的,你一個女同志總在外面溜達也不是個事兒,趕緊回去吧。”
“馬大爺,我這是給你面子。”
黃大媽唾了袁小翠一口,翻白眼:“賤骨頭!”
罵完就走,小翠氣的就要追上,倒是當爹的給閨女拽住了,說:“算了,你跟這麽一個四五六不知的無知老太太計較太多掉價兒。”
袁小翠:“她就是個老不死的。”
馬正義詫異的看了袁小翠一樣,微微蹙眉,不過倒是沒說更多,背着手也回了大院兒,大家都各自回家,陳青妤脫掉了雨衣,問:“沒人來咱家找事兒吧?”
趙大媽:“沒有,誰多管那個閑事兒。”
她抄着手,說:“哎不是,你去哪兒了啊,倒是走了挺長時間。”
陳青妤:“城郊,我哪敢在城裏?我又不是黃大媽,上墳燒報紙,這被抓到都不怕的。我那可是實打實的金元寶和紙錢,被人抓到可不行的。”
提到這個燒報紙,趙大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好半天才說:“我真是小看黃大媽了,小看了啊!我就沒學會她這個操作啊,你看這省多少錢。”
她覺得自己沒這麽幹就是虧了。
陳青妤都是睨了她一眼,說:“你要是燒報紙還不如不燒,那不是吃飽了撐得嗎?幹那個還有啥意義?”
趙大媽嘟囔:“這些年我家老頭子也沒咋保佑家裏,給他燒紙都白瞎了,給他報紙就行,反正他也沒用。”
陳青妤:“……”
無語,這磕兒唠不下去了。
她拆開辮子,索性不說這些個有的沒的了。
一轉頭,“唉我去,你這是幹啥啊?”
陳青妤剛才還沒留意,這一看,櫃子上放了好幾個化肥袋子,銀白色的編織袋都拆開了,縫成了一個雨披,不過吧,這大晚上的乍一看,真是吓一跳。
趙老太:“我自己做個雨衣,我今天穿的那件雨衣太多年了,有點漏雨,正好以前攢的化肥袋子,用得上的,還不賴。”
這用化肥編織袋做雨衣可不是趙老太獨創的,不少人家都這麽幹,一件正八經的雨衣也不便宜,但是這袋子就不是很值錢了,自己弄六七個袋子就夠縫一件雨衣了。雖說不咋好看,但是也是當用的。
這要是在農村,還是頂頂好的東西呢。
他們城裏來說,條件一般的人家也都是自己用這種袋子做雨衣,雖說差了點,但是能擋雨就行。
趙大媽:“我正好等你等的也鬧心,順便幹點活兒。你看我這手藝,我這手藝可是真真兒的,咱大院兒,沒幾個人比我手藝更好,我幹別的不行,但是手藝活兒拿得出手。”
趙大媽十分得意,睨了陳青妤一樣,照她看,她可是比陳青妤強,陳青妤雖然啥都會,但也是啥都半瓶子咣當。做飯好吃也是靠着舍得放東西。真要是實打實的對比,趙大媽覺得自己可是一點也不差的。保準能幹過這颠婆。
你看看,你看看她做的這個雨披!
啥是證明自己的實力?
這就是證明自己的實力!
趙大媽驕傲得意的笑,說:“你幹不出來這麽好的活兒吧?”
相當拉踩了。
陳青妤聽出來了,哼了一聲,說:“我力氣大,會打架。”
趙大媽:“……”
我說東,你說西;我說抓狗,你說攆雞。
哼!
不行就說不行呗~
陳青妤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雨衣,好奇的摩挲,說:“哎,你哪兒來的袋子啊。”
趙大媽:“平日裏攢的呗,這東西用得上,遇見便宜的,我就跟俊文說買了不虧的。”
這個東西特別便宜,攢一攢就能做個雨披,黑市兒上都有賣呢。
陳青妤:“你洗幹淨了嗎?”
趙大媽不服氣了:“那咋沒洗幹淨?不洗幹淨我敢用?你當我是傻子?我都是弄得幹幹淨淨,曬的幹透才收起來的。你懂不懂啊你,別以為我啥也不行,我且是能幹呢。”
陳青妤長長的哦了一聲,再次感覺到了七十年代的貧窮,他們家可是首都人口啊,家裏也有個工人呢,就這化肥編織袋做成的雨衣,都足夠讓老太太高興,可見這年頭兒确實還是挺困難的。
陳青妤:“我試一下。”
“試吧。”趙大媽碎碎念:“你可別看不起這個,這個是很好穿的。”
陳青妤:“我試試,試試。”
她還是第一次穿這樣的東西,這就不是好和不好,而是特別啊,陳青妤套上另類雨衣,嗯,還別說,還挺合身的。趙老太更得意了:“我就說不錯吧?我這手藝,大院兒老娘們沒人比得上。”
陳青妤:“哦。”
真能吹!
她來到鏡子邊兒,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趙大媽:“???”
笑個啥啊,颠婆!
陳青妤:“你說穿着這個像不像是一只大蛾子?”
趙老太:“……倒是真有點。”
陳青妤又笑了出來,笑夠了捂着肚子:“哎,我去趟廁所。”
趙老太:“你沒事兒吧?”
陳青妤:“沒事兒,有點肚子疼,我可能是要來那個了……”
她以前就這樣,不知道是不是氣血不足,每次快要來大姨媽或者是大姨媽中,都會肚子不舒服,有點拉肚子。t
“我去趟廁所。”
“那行,你拿個手電筒。”
“行!”
手電筒,他們家唯一的家用電器。
陳青妤披頭散發的拎着手電筒出門,衣服也沒換。趙大媽有心攔一攔,眼看着陳青妤很快的竄出去,她抿抿嘴,不樂意:“我好好的雨披,一次還沒穿,你就穿着上廁所,真是沒素質,啥人啊。”
她再次感嘆:“兒啊,你說你啥眼光啊,找了這麽一個媳婦兒,被騙了吧?你們男人啊,就會看臉好不好看,一點都沒有眼光,還沒有我眼光毒辣。我當年一眼就看出來這癫婆裝模作樣,果然吧?她裝了這麽多年終于露餡兒了吧?”
她碎碎念個不停,陳青妤倒是不知道這老太太背地裏嘀咕她,她拎着手電筒上廁所。別看剛才還熱鬧了一場,但是這會兒家家戶戶都關燈睡覺了。
深更半夜的,不趕緊睡覺明天不上班了?
誰家沒有工人啊,總歸要上班的。
陳青妤他們家是在二院兒,距離大門近,她很快的就開門出去。
這會兒風更大了點,雨倒是徹底停了,陳青妤沒有手表,估計這會兒也要下半夜了吧?就算沒也快了。她一路來到廁所,倒是慶幸自己不是昨晚肚子疼,如果是昨晚,那來廁所可遭罪了。
他們那是往廁所扔毒氣彈啊,那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簡直了。
好在昨晚就開始刮風,今天更是又是風又是雨一整天,吹的什麽味道就散了。
都說春日裏四九城刮得這是妖風,可是陳青妤倒是覺得,這風可真是救她們這條街于水火,不然還怎麽上廁所啊!現在倒好,最起碼沒什麽味道了。
一陣大風吹過,陳青妤的長發飛揚,她搓搓臉,走的快了幾步……
也是這個時候,大風呼呼的,有人正在往家走,這人不是旁人,正是還在醫院的張興發,張興發開了住院一個星期,按理說最近都在醫院住的,可誰曾想,今天不正好清明節?
紅袖箍到處抓燒紙的,結果也不知道現場出現了啥事兒,鬧出了糾紛,十來個紅袖箍讓人家一群人給揍了。好幾個骨折,送到醫院嗷嗷叫喚,家屬也在醫院哭天搶地。鬧騰影響的他根本睡不着。
別看張興發跟女同志不老實,但是實打實是一個欺軟怕硬的,他可愣是不敢讓人閉嘴別叫。但是鬧騰的實在是睡不好,張興發索性忍着疼與不适,決定回家睡覺。
他挨揍也是不輕的,一路走回來覺得哪哪兒都不舒服,氣喘籲籲,嘴上更是不幹不淨:“別讓我抓到,但凡是讓我抓到偷襲我的那個混蛋,我非要他好看。這該死的東西,既然敢得罪我張興發,你死定了。媽的!”
他找了一根竹竿兒,撐着往家走,真是不想還好,越想越氣:“媽的,我怎麽就這麽倒黴,這該死的可別讓我抓到。等我好了的,老子的兄弟多得很,可饒不了你。”
他一路走,眼瞅着就要到巷子裏了,朦胧就看見前頭有個白色的人影,今晚沒有月亮星星,格外的暗。
張興發:“啊!”
他嗷的一聲尖叫出來,陳青妤立刻回頭,一陣風吹來,陳青妤的頭發刮得飄起來,她趕緊打開手電筒,哦,手電筒忘開了……
一陣光從下而上,白衣飄飄長發飛揚……
張興發:“啊啊啊啊啊!鬼啊!!!!!!”
咣當,張興發直接倒地,昏了過去。
陳青妤:“!!!”
啊這!
這啥意思啊!
她好端端一個人,咋就女鬼了?
陳青妤不服!
天地良心,她沒想吓人啊!
而且吧,這深更半夜的,張興發咋從醫院出來了?
“誰啊?”
林三杏從院子裏出來,小心翼翼的,她家住在前院兒,最先聽到動靜的,倒地是沒忍住,出來探頭探腦。陳青妤立刻關了手電筒,直接閃開,她可不想跟張興發扯上什麽關系。
小寡婦兒就是難,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名聲,木的辦法,這個時代就這樣!
陳青妤火速閃開。林三杏就見一道白影兒,直接就先前飛快的竄了出去。
林三杏:“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她猛地就往回跑,尖叫:“鬧鬼啦!”
陳青妤:媽媽呀!!!
她對天發誓,自己沒想裝神弄鬼啊!
陳·欲哭無淚·青妤,飛快的跑開,趕緊給雨衣脫下來,嗚嗚嗚,這衣服讓人誤會啊!她也好委屈啊!陳青妤這會兒倒是動作快,趁着大家還沒反應過來,跟在林三杏後頭就飛快的竄到了二院兒,別人家還沒等反應,她就進屋了。
林三杏嗓門兒還是第一次這麽大:“啊啊啊,鬧鬼啦!”
陳青妤:“呼呼呼!”
趙老太:“…………………………………………”
她幽幽的看着陳青妤:“又是你?”
陳青妤抿抿嘴,真心實意:“我真不是故意的。”
趙老太不太相信,陳青妤:“我對燈發誓,我真不是故意的。我還委屈呢,我好端端的一個人,我長得哪兒像女鬼了?這一看見我就叫鬼!像話嗎?”
她真是越想越委屈,覺得自己也是夠可憐的。
嗚嗚!
“有我這麽好看的女鬼嗎?”
趙大媽:“……”
她狐疑的看着陳青妤,就是覺得她是故意,她真是不吝于以最大的惡意揣測這個癫婆。
她不一定會幹壞事兒,但是有些癫狂的事兒,她是真的能幹出來的。
嗯,沒錯!
她能幹!
陳青妤眼瞅着趙大媽的眼神兒,攥緊拳頭看天嗷嗷:“我比窦娥還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