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
第 24 章
隔天便是周一, 是正式上學的日子,也是虞知微這個新任紀檢部成員走馬上任、第一次值日的日子。
也不知道是哪個智慧的人提出的名言:屁股決定腦袋。
虞知微當時不理解, 現在深以為然:真理啊!
以前的她經常被紀檢委追着扣分對他們恨之入骨,現在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還沒上任呢,就開始覺得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們。又不是他們制定的校規,為什麽要生她們的氣呢?
她選擇性遺忘了當時自己是怎麽氣急敗壞把娃娃當成扣她分的卿見又摔又打又扯又揪,導致那個娃娃光榮負傷提前退休,被她藏在了衣櫃的最深處。
然後, 被幫她整理衣櫃的虞母意外發現,拎着娃娃可惜地看着她。
“寶貝,你放衣櫃的娃娃被老鼠糟蹋了,媽媽過幾天再給你買一個吧。”
“……”
“怎麽就糟蹋成這樣,這老鼠好兇啊。”虞母看着娃娃, 面露疑惑之色,“但是十七層樓怎麽會有老鼠呢?”
好兇的老鼠沉默了一下, 若無其事地開始扣鍋:“是啊,怎麽會有老鼠呢?或許是開發商偷工減料吧。”
“衣服先別穿了, 等全部洗了消一遍毒再穿。”
“倒、倒也不沒必要……吧?”
“那不行, 老鼠身上多少個細菌,多髒啊!”
——虞知微咳了一聲,将注意力拉了回來。
成為統治階級的感覺真好啊。
第一次當官的虞知微戴着紅袖章興致勃勃、精神抖擻、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校門口, 書包往保安室裏一放, 拿出扣分表筆直筆直地開始站崗。
可惜她是個三分鐘熱度的。
才站了一會兒,虞知微就開始覺得有些無聊了, 沒骨頭似的往身後的欄杆上一靠——現在才将将六點鐘, 離上課還有五十分鐘。校園裏安靜極了,連寄宿生都沒起床;她一個人孤零零傻呆呆地站在門口, 像一個孤寡的呆頭鵝。
诶,不是說卿見值班的時候六點鐘準時到學校嗎?今天怎麽回事。
她百無聊賴地在紙上畫了一朵小花花,然後把它塗黑,再畫一朵。
大概過了十多分鐘,小花花都畫了七八朵後,她終于聽到了響動,擡起頭來——讓我看看今天第一個來學校的是……
“呃,部長好!”虞知微放下筆喊了一聲,為了表示親近還添了一句,“卿見早啊!”
同樣戴着紅袖章的卿見面無表情地從鼻腔發出一個短促的音節——快得幾乎聽不清是“哼”“嗯”還是“早”。
目光高貴冷豔,聲音冰涼淡漠,飛快地從她邊上走過,帶起一陣帶着皂角氣息的風。
虞知微:??怎麽了這是?
卿見從保安室走出來站在她身邊,卻冷淡得跟門口的石碑沒什麽區別。端正嚴肅,眼睛都沒往這邊瞟一下,像是怄着什麽不知名的氣,又像是壓根和她不熟一樣。
虞知微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昨天還給她縫衣服烤餅幹呢,怎麽今天就仿佛她欠了他錢似的?男生的情緒都這麽多變嗎?難不成男生也每個月有幾天不舒服?
等等,欠錢?
虞知微腦袋中靈光一閃,像是抓住了什麽。
不會吧,難不成真的要她給錢?之前那些其實是付費服務?她不上道不給錢,所以他這樣暗示?
于是她開始認真地思考着這種可能性:
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啊,怪不得他之前态度那麽好啊,能不好嗎——顧客是上帝啊。
嗐,真是自戀了,也是,相比于紀檢部部長小教導主任看上她,好像這種可能性更加合理哦。
虞知微覺得自己真是太善解人意、情商太高了,簡直是個人精!
她大方地原諒了卿見的黑臉——哪個店家會對一個吃霸王餐的人有好臉色?不把你打出去就不錯了。
“卿見,我知道了,你別氣,是我不好。”
正郁悶白站了半個小時還沒等到人的卿見一愣:他還沒開口,她怎麽就知道了?她還沒說話她就猜到了,難不成這就是所謂的心有靈犀?
他被自己有些出格的想法窘得耳朵一紅,眉眼卻不自覺柔和下來了,再聽着虞知微的道歉,心中也不自覺放軟:
“沒有沒有,其實我……”也有不對的地方,他沒說一聲就自作主張等她,她也想不到……
而且走膩了路換一條路走很正常,專家都說了,經常走不同的路有t利于增加腦子靈活性。
虞知微選擇性聽了前半句話,再配上他好像有些不自在的神色,心下越發篤定。
這種尴尬的話題就讓她快刀斬亂麻趕緊結束吧。
她打斷了卿見的話:“卿見你開個價吧!”
“……哈?”卿見懵逼地看着她,沒能理解,“什麽價?”
虞知微鼓勵地看向他:“你定,你這幾天真的幫了我很多。人又耐心又博學,比那些家教教得都要好,做的飯也好吃,還特合我的口味,還經常坐我喜歡吃的菜你心真細,人也好!你值得。”
她算了算自己的零花錢,有些肉疼地說:“我給你……一千,不一千二怎麽樣?你要是覺得不行我們再商量。”
一天四百,也算還可以了吧。
她真沒錢了,都下半年了,壓歲錢用得差不多了。
卿見聽着前面直白的誇贊又高興又害羞,冷白的臉上微微泛起紅暈,聽到後面覺得不對味了,紅潮慢慢褪去,聽到最後的時候,變成面無表情的冷凝。
聽到末尾的價格,臉已經黑得能當碳燒了。
漆黑深邃的眸子沉下來,仿佛翻滾着洶湧的黑波,晦澀地盯着她,淡朱色的唇繃成了一條直線。
虞知微被他的臉色吓了一跳:“诶,我們還可以商量,你別一言不合就翻臉啊。”
卿見被她補的這句話起得不輕,目光灼灼地盯着虞知微,又氣又委屈:“你覺得——”
一開口發現自己的聲音又澀又難聽,面色難看地清了清嗓子,直到重新發出清列的生硬,才繼續開口,帶了些許質問:
“你覺得我是為了錢?”——才對你這麽好的?
後半句話他說不出口,在這種環境下更難以請啓齒,被他憤憤地淹沒在喉間。
虞知微于是覺得自己又悟了——中國人總是傳統上更講究“重義輕利”,不然容易得到一個“掉進錢眼子、只知道錢”的評價——很少有人不在乎,更別說心氣最高、最好面子的青春期少年了。
嗐,她真是該死得、敏銳的的高情商啊。
雖然她成績不行,但上帝這不是在另一個地方又給她開窗?她不太貪心。
于是她再次寬容地開口,從善如流地維護少年的自尊心:
“我知道我知道,嗐,你不是為了錢,只不過我想要感謝你又不知道怎麽辦。這樣最好,你喜歡什麽自己買。”
好個屁!你這就是想劃清界限,想把他的之前的舉動當成可以錢貨兩訖的商品!
就是覺得他是為了錢!
卿見在心中爆了粗口,又不舍得沖她發脾氣。看着虞知微的那種“诶對對對”的眼神更難受了,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你不知道!”
他想着今天早上傻愣愣地等了半個小時、還以為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們已是心照不宣會一起上課回家了,明明他們相處得很好不是嗎——家教!原來她是這麽想他的!
就他一個人心照!都是他自作多情!
卿見一時間悲從來,現在還被“用錢羞辱”,又委屈又難受,眼眶都憋紅了。
他長腿一邁走到門的另一邊,離虞知微最遠——她的對面,然後把頭扭了過去,不肯與她正面相對。
“好端端的發什麽脾氣嘛?”虞知微莫名其妙地抓了抓頭發,跟着走了過去,繼續好聲好氣地哄着,“我不知道告訴我不就好了?要不然一千五?我把壓歲錢和這個月的零花錢都給你?”
反正這種用途媽媽會給報銷吧?
虞知微的小算盤打得框框響,一擡頭,看見卿見紅紅的眼眶。
卧槽。
她一驚,條件反射地往後蹦了幾米遠。
“呃……你早上又切洋蔥了?”她驚疑不定地問。
總不可能是價格沒談攏把人氣哭了吧?這淚腺是不是微略太發達了點?
卿見看上去快要氣暈過去了。
“對!”他咬牙切齒地說,看上去恨不得咬她一口,重重地吸了吸鼻子,“你別看我!”
虞知微乖巧地轉過身:“那你想好了再告訴我。”
她這樣聽話,卿見卻更加憋屈了:“你……你,你別跟我說話!”
話剛出口,恨不得一口咬掉自己的舌頭——這聽起來怎麽那麽不對呢?
但話已出口又不能塞回去,他肅穆着一張臉站在門口,冷冽的目光盡掃向剛進來的學生,吓得他們差點把腿收回去。
虞知微也是有脾氣的——脾氣還不小,剛才好聲好氣已經消磨掉她為數不多的耐心。
她好心好意的,他什麽态度!沒見哪個人向她這樣憋屈的追着人給錢的。明明都說欠錢的是大爺。
說她不知道,問他怎麽想的他又不是說,慈禧都沒這這麽難伺候吧?擱這演偶像劇呢?
她又沒惹他,還給他送錢,大清早的擺着副臭臉子給誰看呢。
虞知微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麽回事,朝他翻了個白眼,還嫌棄似的向邊上挪了挪。
切,不說就不說,好像和你說話你能吐金子似的。
她抿着嘴垂眸,在扣分表上又畫了一把小劍,洩憤似地拿着筆尖戳它。
哼。
兩個人雙雙沉默,頭各自微微偏向一邊,在晨曦下像是兩尊石雕。
嗯,兩只小學雞石雕。
又過了兩分鐘,周邊沒有人再進來了,外界風平浪靜,卻有一尊石雕沉不住氣地悄悄把臉轉了過來,憤憤又有些心虛瞄了同伴一眼。
她怎麽生氣了?
明明是是她拿錢玷污他的付出!他是為了錢嗎!難道是交易嗎?
也許,也許,她是只單純地覺得想要謝謝他,呢,不是交易的意思呢?她也是好心……
她都不知道他喜歡什麽!他都知道她喜歡吃蝦,還最喜歡老壇酸菜牛肉面!這幾天頓頓都做蝦,只是方便面不健康他才沒買!
但他确實又沒跟她說過他喜歡什麽,她不知道也正常,她又不會讀心術,是吧?
卿見在心中呱呱呱地質問,又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哄好了自己,別別扭扭看向虞知微。
虞知微當然感覺到了身邊的目光,卻眼皮子都沒擡,不動如山。
也是,她什麽都不知道被他撒了一通火,生氣是正常的。是他沒控制好自己的脾氣。
卿見在心裏反省了一會兒,目光重新在虞知微身上晃了一圈,試圖找個話題打破僵局。
“不要再扣分表上亂寫亂畫。”他向前一步按住她的筆不讓她動,開口道。
還不經意似的輕扯了一下筆。
虞知微果然擡頭,狐貍眼微眯着看向他。
卿見有些緊張地繃起了臉,看上去卻更嚴肅、反倒像是在教訓人一樣。
呵,還沖誰擺臉子呢?
虞知微更惱火了,一聲不吭的垂下頭,就要把筆抽出來。
一抽,沒抽動。
虞知微皺着眉再次擡頭,男生的視線沒有挪開,目光灼灼的。
她突然想到了另一種可能。
虞知微向右偏偏腦袋,見男生不自覺地眨了一下右眼,心中反應過來,火消了些,開始覺得有些好玩兒。
一支筆也就十厘米,卿見拿着上半邊,虞知微捏着下半邊,中間并沒有多少空隙,兩只手仿佛下一秒就要觸到。
虞知微慢慢湊近,見卿見的呼吸微不可查地放緩,心中更是篤定,眼珠子狡黠地轉了一轉。
她有些惡劣地揚起嘴角,裝作沒拿穩似的手向上一撞,指尖像是不小心一樣輕輕地劃過卿見的皮膚。
她的皮膚的溫度偏涼,在夏天裏就像是一塊冰涼的玉石,對方的熱度清晰地從接觸的地方傳了過來,明顯極了。
她相信對方也是。
果然,卿見像觸電了似的松開了手,目光也跟着挪開了。
在寂靜的晨曦中,他喉結上的那顆痣悄無聲息地向上下移了瞬。
虞知微沒注意,但她看見了他耳朵上的薄紅。
她勝利似的哼笑一聲,甚至趁機奪走了卿見手上的扣分表,在上面畫了一個小小的豬頭,然後趾高氣昂地拍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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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見垂眸,看着那個嚣張對着他的豬。
也不知道是不是經常畫,這個豬雖然簡陋,卻意外地形象。尤其是那個兩個朝天的鼻孔,驕矜高傲氣簡直和它的創作者一模一樣。
卿見的眸中泛起一絲笑意,手中還沒打開蓋子的筆在豬頭上點了點,像是順着圖案戳着虞知微腦門似的。
“你這個豬沒畫好。”他突然說。
虞知微t都已經做好迎接風雨的準備了,如臨大敵地卻只等來了這麽一句,莫名有種一口氣沒喘上來的感覺。
即使如此,她還是不滿心服氣地湊了過去:“哪裏沒畫好?”
兩個人頭湊頭,氣氛緩和了起來。
卿見也順手在她的扣分表上畫了一個。
也不知道他改了哪裏,明明看上去和她的豬沒什麽不同,十分眼熟,但看上去确實可愛一些。
“你還學過卡通畫?”她有些好奇地問。
想着一臉嚴肅板正的卿見畫卡通畫,怎麽就感覺那麽喜感呢。
卿見搖了搖頭:“以前上過書法班,繪畫班在隔壁,偶爾路過的時候看兩眼,也時候會去蹭蹭課。”
虞知微噗呲一樂。
卿見像是得了鼓勵般,上手指着她的豬:“就是耳朵這裏,不要畫那麽尖,還有眼睛……”
虞知微順着他的話又畫了一個才反應過來:
诶,不對啊,他們為什麽要讨論豬怎麽畫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
時間已經到了六點半,陸陸續續地開始有人來學校,兩人默契地止住話題,目光落在來人的身上檢查儀表。
時間還早,來的人大都睡眼朦胧的,一言不發,像只只游魂似地從他們面前飄過。
兩人之間又重回安靜,卻多了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氛。
“诶,不對啊。”虞知微突然想起了什麽,像是發現了什麽驚天秘密,指着紙上的豬,“你還叫我不要亂塗亂畫!你個部長你自己也動手了!”
“……”
“震驚!桉城某高中紀檢部部長居然喪心病狂在紙上畫這種東西……”
“虞知微。”他有些無奈地看向她,“你也畫了。”
“誰叫你是紀檢部部長呢,我不過是你手下一個小幹事,肯定是你叫我畫我才能畫的,我得聽你的。”
虞知微立即颠倒黑白地倒打一耙,得意洋洋地又無懼無畏地看着他,像是一只翹着尾巴的小狐貍。
卿見都給她氣笑了:“我叫你畫豬頭幹什麽?”
“那是你的事,”虞知微聳了聳肩,說的煞有介事,“誰知道你要幹什麽?覺得我畫的好,或者想要借豬頭羞辱我?”
剛說完後一句她就後悔了——這不也把她在卿見的扣分表上畫豬頭以羞辱他的心思明明白白地講出來了?
果然,卿見的目光落在她畫的那個豬頭上,眼神晦明變化。
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麽似的,他擡起頭看向她,慢條斯理地問:“我是部長,所以你得聽我的?”
虞知微警惕地盯着他,斟酌着劃了個範圍:“當然只限于紀檢部的事聽你的。”
“好。”卿見欣然點頭,唇角流露出一絲笑,“虞知微幹事,麻煩你一會兒把這兩張扣分表上的東西重新騰到新的表上去,然後交給我。”
虞知微:“……”
“部長,我覺得你是在公報私仇。”
她幽幽地說。
卿見一身正氣地扭頭:“怎麽會呢?我的表是不是你畫的?你的表在我來之前就畫了。扣分表不可以亂寫亂畫——蔣主任會抽查的。你不負責誰負責?當然,你要是覺得沒什麽,我也可以直接交。”
有理有據,她不敢,她反駁不了。
卿見終于扳回一局,眼角不自覺流露出些許得意,唇角也流露出一抹笑。
當然,他也不是不可以幫她抄——只要她以後不說這種話氣他。
卿見還沒開口,一道聲音從邊上傳來:“交什麽?”
真不經念叨,說曹操曹操到。
虞知微當機立斷大吼一聲轉移其注意力:“蔣主任好!”
聲音之大,吸引得周圍路過的人都向這邊看來。
蔣主任被吓了一跳,目光落在她身上沒好氣地說:”聲音別那麽大,我又不耳背。”
然後目光重新回到卿見身上:“我剛剛好像聽見你叫我?要交什麽?”
虞知微想起自己畫的豬頭,一個激靈連忙插話:“沒有,我是說,好久沒看到蔣主任了有些想您。”
看着虞知微心驚膽戰的小慫樣,卿見沒繃住,唇角飛快地掀了一下,沒說話,仿佛默認了似的。
“到是難得。”蔣主任似笑非笑地轉過來,“我記起你了,不久前打架還點外賣的那個——喲,倒是加入紀檢部了?”
虞知微一噎,随後厚着臉皮說:“是的!經過您的教育我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現在洗心革面了!要以自身為例子——讓更多的同學知迷途返。不信您問卿見,他這幾天監督我,我天天都有好好學習!”
卿見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疑議,在虞知微突然間兇猛起來的眼光裏移開了目光,點了點頭。
“是嗎?”蔣主任将信将疑,轉而看向他們手中的扣分表:“讓我看看今天有幾個違反校規的?”
虞知微的心猛然一跳,捏着滿是花花豬頭還被她用筆戳了幾個洞的紙不敢動。
這還上去得被認為是挑釁吧?
卿見上前一步擋住她,在虞知微緊張的目光中把手中的扣分表很自然地折了一些,像是為了方便蔣主任接似的,卻剛好将唯一一個豬頭壓在了下面。
他流暢地遞了過去:“只有一個忘記帶校牌的。”
蔣主任接過,匆匆掃了一眼,見确實是大片的空白便也不再細揪,轉頭向校園裏走去:“他們今天還算聽話。那你們繼續看着,我還有事,先走了。”
警報解除。
虞知微提起的心陡然放下,一直目送他胖墩墩的身影消失在轉角中才轉過臉,笑眯眯地看向卿見,甜言蜜語道:“卿見您剛剛的動作真帥!”
“哦,現在就不說我公報私仇了?”
“哪兒能呢誰說的!我們部長,人美心善,寬容仁義,宰相肚裏能撐船,是個維護下屬的好領導!”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