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章
第 27 章
高中生活總是平淡且枯燥, 萬年不變的課表、永遠寫不完的作業和習題冊、食堂裏來來回回循環的單調飯菜以及一直固定在圍牆內的活動地點。
所以屁大點事都可以讓這群稚嫩又充滿活力的少年人們興奮不已,更何況是“校園名人”的“戀愛緋聞”, 還是勁爆的兩女争一男的修羅場。
故而縱使虞知微已經向很多人解釋了——只差指天對地發毒誓以死明t志——壓根不是那麽一回事,大家仍然津津樂道地四處傳播着第一個狗血版本。
畢竟所謂的“真相”,哪兒有扯頭花搶男人聽起來帶勁、好玩兒?
“快看快看,就在你後面。”
“哪個?”
“斜後方,校服沒拉鏈,魚骨辮, 拿着薯片。”
“哇,可真看不出诶,看上去柔柔嬌嬌的。”
“所以這才叫人不可貌相。”
“長得挺好看的,怎麽就想不開看上了卿見了?”
“你別說,我還震驚居然會有人因為卿見打架。救命, 她們不怕卿見直接把她們的當成反面教材扣分寫檢讨通報批評?”
“卿見這麽狗的嗎?”
“笑死,卿見, 狗中之王,別名卿狗。”
虞知微聽着身後離譜又綿綿不絕的小聲議論, 額角青筋爆起, 指尖因為捏緊而白,塑料受不住力,刺嘭一下爆開。
衆人目光驚恐擡眸, 嗡嗡嗡的讨論聲瞬間停下。下課時間總是人聲鼎沸的小賣部, 偏生虞知微周邊那一圈與衆不同地安靜下來。
“微兒微兒,”龐暄妮趕忙跑過來, 連拖帶拽地拉着她往收銀臺的方向走, “走啦走啦,下節課何思華要放電影呢!走啦走啦。”
何思華有時候會挑一節課放一些電影紀錄片之類的, 或是課本裏提到的名著故事,或是一些有科普意義的紀錄片,雖然肯定是要寫讀後感的,但不妨礙它成為繁重課業上中的一點曙光。
不買點小零食搭配簡直是浪費這樣大好的時光。
虞知微做完課間操就拖着龐暄妮來小賣部補充戰略物資,沒想到又體會到了一把被衆人當成猴兒似地圍觀的感覺。雖然這種情況這些天已經出現過很多次了,她還是感到了深深的羞恥與無語。
她奮力掙紮:“我不走!”
“微兒你是紀檢部的,可不興打人啊!你信不信明天的八卦頭條就是:紀檢部成語虞知微求愛部長不成,怒朝吃瓜群衆撒氣?”
龐暄妮像個忠心耿耿的大臣,死死地勸着自家快被流言蜚語氣瘋了的君王:“三思吶!”
“……薯片一包不夠吃,我還要買鳳爪辣條洋蔥圈。”
龐暄妮尴尬撒手:“哦,哦,早說嘛。”
正值大課間,店裏人多,老板收了錢後随手扯了個塑料袋給她們,然後忙碌地招呼下一個。
她們習以為常地将零食裝進袋中,提着走了出去。
身後隐隐約約又傳來小聲的嘀咕:“好暴力啊……兩女争一男的戰争,得是她贏了吧?”
虞知微雙手捏緊,氣極敗壞地就要沖回去理論。
“微兒,微兒冷靜!我們不跟這群三人成虎人雲亦雲的一般見識!”龐暄妮死死地抱住她的肩膀,幾乎是拖着朝教學樓的方向走,“走啦!走啦!要打鈴了!”
被拖着走了很長一段路,她猶有些憤憤不平,跺着腳問:“明明都解釋了,怎麽他們還非要傳這種離譜的謠言呢?都沒有一點自己的判斷力的嗎?”
龐暄妮聳聳肩:“學校生活太無聊了,周圍有一兩件離譜的事的話,談論起來,就仿佛自己的生活也波瀾壯闊不一般一樣。而且,在校園裏可以聊的話題太少了,送上來一個現成又勁爆的,滿足好奇心增進友誼……是吧。”
“嗚嗚嗚氣死我了,誰會為了卿見打架啊!”
“好啦好啦,等明兒後兒運動會開始了,更新鮮的事出來,大家就會忘了的。而且聽說運動會結束後,六中還會和我們學校來一場友誼賽呢,六中的帥哥挺多的。”
“诶你生氣就生氣,咬塑料袋幹什麽!髒不髒啊!咬壞了!撒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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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知微回到教室,多媒體屏上已經開始放電影了——畢竟是看電影而不是上課,大家都很樂意很主動地占用了課間的時間。
即使是白天也會一直亮着的白熾燈已經被關了,窗簾也不知被誰拉得緊緊的,只有顯示屏上正變幻的畫面發着光,堆滿了書本的教室裏硬生生被營造出一股電影院的氛圍。
兩人偷偷從後門溜了進來。
“熊總熊總,”龐暄妮彎着腰蹲到熊子林邊上,推了推他,“換個位置成不?你坐我位置上去,我想和微兒坐一起。”
熊子林慢吞吞地轉頭看了她們一眼,沒說話也沒動。
龐暄妮從塑料袋中掏出一包辣條,殷勤地塞到他手中:“謝謝熊總,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他這才笑眯眯地起身,将位置讓了出來:“當然可以啦,當然要讓你們好姐妹坐一起。”
龐暄妮将兩張桌子之間的縫隙并攏,塑料袋一傾,零食稀裏嘩啦滾了一桌子,抓了包鳳爪坐了下來。
“喲呵,”熊子林驚奇回頭,伸手夠向一包鳳爪,“你們開茶話會呢,電影院都沒這麽舒服。”
龐暄妮啪叽一下毫不留情地打到他的手背上:“幹嘛呢熊崽!”
熊子林悻悻收手:“沒讓位是熊總,讓了就成了熊崽,零食也不給,合着沒有利用價值,态度就變了是吧。”
龐暄妮龇着小虎牙笑:“是呀。”
“你!”
“下次記得不要這樣痛快,讨價還價哦。不過也沒有下次啦,運動會後就要換位置了。”龐暄妮搖頭晃腦,還假模假樣地給他出主意。
熊子林氣得不行,兇神惡煞上手就要扒拉她:“你給我起來,我不換了。”
龐暄妮連忙像是八爪魚似的死死扒在桌子上,連臉也貼在桌面上,嘴上還不忘挑釁:“你有本事把我連人帶桌子拖出去啊?”
“……你厲害,你牛批,我搞不過你。”
“略略略。”
虞知微沒細聽他們的打機鋒,拆開一袋小餅幹,順手給龐暄妮喂了一塊:“好啦看電影啦。”
龐暄妮叼着餅幹眉飛色舞地向熊子林炫耀:“別吃餅幹邊看電影,舒服極啦。”
“德行。”
熊子林轉了回去,周圍安靜下來。
電影講得是一個正能量很老套的故事——叛逆少年在母親的教育、老師的關照、同學的影響下幡然醒悟,好好學習,挑燈夜戰,考上重點大學。
極富教育意義,不難看出何思華希望對他們能以此受到相關啓發的諄諄期待。
啓發什麽的虞知微沒get到,反倒是被裏面一個小配角氣得不輕——男主那個打老婆的表姐夫。
因為後續還有主角逞氣找人打家暴男一頓,才引起後面跌宕的經歷,所以這個表姐夫打人的戲份,占比還比較重。
每次那個家暴男動手打人,虞知微就目光兇狠地嘎吱嘎吱咬雞爪,連骨頭也嚼吧嚼吧吞了下去,活像是把雞爪當成了那打人的手。
教室裏一片黑暗,唯有顯示屏的冷冷的光落在她臉上,配合着她臉上的表情,陰森極了。
看得坐她邊上的龐暄妮打了個寒顫,都不敢搭話。
直到後來表姐在主角母子的規勸下與之離婚,家暴男正式下線,虞知微才長舒了一口氣,将手中只剩下腳杆的雞爪子丢進了垃圾袋裏。
“我是真的不明白,”虞知微又撕開一包辣條,“為什麽會有人忍着家暴不還手呢?和家暴男離婚還要別人勸?只會哭哭哭,氣得我胃疼。”
熊子林再次從前面扭頭:“可是女的都打不過男的啊,還手了有什麽用?”
虞知微将湊到嘴邊的辣條放下,認真地和他掰扯:“打不打得過,那是能力問題;打不打,那是态度問題。自己上來就擺一副軟柿子任他打的樣子,怎麽,還指望着這種沒人性的人突然有了良知?”
“又不是你,你說的到輕巧。”邊上右後方的師姚一直豎着耳朵聽她們講話,插嘴道,“那她還手了被打得更重了怎麽辦?”
虞知微翻白眼:“沒還手呢已經快被打死了,還能重到哪裏去?要是我,他敢打我第一次,我就要爸爸媽媽親戚朋友帶人給他打回去,然後離婚!”
師姚也跟着撇嘴:“你是爸媽疼愛所以有底氣,很多女生父母根本不重視,甚至還有的說男的打就打沒什麽,以後會認錯,她們才沒有人撐腰。而且這種人一般都不會同意離婚的,現在還有離婚冷靜期什麽的,離個婚很不容易,只能忍着。”
“離不了婚還不硬氣起來是想被打死嗎?那自己不能給自撐腰嗎?白長了腦袋手腳嗎?最最最差,不會跑嗎?”
虞知微說着說着把自己帶進角色去了,整個人氣得不行,“要是不敢直接拿着菜刀剛,他總要吃你做的飯吧?飯裏面下安眠藥會不會?就做火鍋,反正味道大吃不出來,等他一睡拿繩子一綁,我特麽燒鍋開水就往他身上澆!”
“他醒了打我,我就趁他睡覺t時打他,我就不相信他不睡覺?互相傷害啊反正大家都是肉體凡胎。”
“或者我悄悄給他放冷水什麽的讓他感冒,把頭孢的藥盒丢掉,就留下一板一板的沒有名字的那種,在上面寫上感冒藥,然後不經意慫恿他出去和朋友喝酒——反正這種人肯定是喜歡和狐朋狗友喝酒的貨色,藥不死他!”
虞知微面露兇光地開始謀劃,仿佛真的是有個家暴又不肯離婚的丈夫,正盤算着怎麽悄無聲息地弄死他。
“或者,我天天給他做很多的熏肉腌制品黴豆腐之類的——那種黑心商家用藥水泡過的,鼓勵他吸煙喝酒吃燒烤嚼槟榔。我還看過一個新聞,就是有些黑心商人用個什麽不合格的漆刷飯盒保溫杯,對人致癌什麽的,我就專門買這些東西給他用。問我就是不知道,家裏沒錢了只好買便宜的,我看他死不死!”
“只要想,什麽不是法子?把希望寄托于壞人能幡然醒悟,或者那種忍忍就好了想法才是最蠢的,壞人只會得寸進尺和變本加厲!要是不能跑,就要先下手為強!”
她說的慷慨激昂。
周圍的人全都被她的話驚得目瞪口呆,看着她的目光裏都是驚悚,仿佛不認識她了似的。
只有龐暄妮一臉敬仰地看着她,見她過于激動,小心地伸手摸着她的肩膀,像是順着不存在的毛:“啊,微兒別激動,別激動,冷靜冷靜,啊。”
師姚憋了一下:“這是違法的!”
“家暴不違法?再說這麽能怪我,我丈夫被黑心廠家的東西弄死了我也是受害者,我還要求賠償呢!”虞知微白眼都快翻到後腦勺裏去,“诶不是我說,你這個人總替家暴男說話幹什麽?要我說,家暴男死不足惜好嗎?”
師姚變了臉色:“誰替家暴男說話了!”
她似是怕真的被別人認為替家暴男說話,自此閉上了嘴不置一詞。
熊子林再邊默默地說了一句:“最毒婦人心啊。”
龐暄妮不樂意了,插着腰幫腔罵道:“呵呵,你們某些男的家暴鯊妻惡毒成什麽樣了都可以說無毒不丈夫,怎麽,女生反抗壓迫就成了最毒婦人心?真是在吸血鬼的位置上待久了,人類反抗成了不可饒恕的罪過?給小牛喝牛奶是天大的浪費呗?”
“你嘴皮子利落我才不跟你吵。”熊子林狼狽地一抹臉,讪讪地說。
虞知微在一邊陰陽怪氣地将餅幹一分為二:“這怎麽能叫嘴皮子利落呢?畢竟說的是既定事實才反駁狡辯不了。”
“好啦好啦我說不過你們,我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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敵方認慫地太快,以至于這個勝利來得太過輕而易舉一點成就感都沒有,宛如鉚足了勁的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一口氣噎得上不去也下不來。
虞知微中午和卿見一起檢查教學樓午休情況的時候都還餘怒未消,瓷白的臉陰沉沉的,抿着唇一言不發,狐貍眼都比平時瞪得大一些。
卿見拿着扣分表從邊上偷瞄她好幾次,筆懸空在紙上畫了好幾個無形的圈圈,愣是沒找到一個開口的機會。
他是哪裏惹她生氣了嗎?
卿見有些不确定地想,可是今天除了大課間的時候順便路過她的教室,他好像沒和她有交集了啊?
難不成是昨天?
他翻來覆去地将這幾天的記憶好好梳理了一遍,實在沒想出他幹了什麽惹人生氣的事。
于是他的底氣微略足了一點,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開口,卻見虞知微一個箭步沖進了隔壁班的教室,一把扯開了在門口打鬧滾成一團的兩個男生:
“午睡鈴都響了這麽久了還在教室裏打鬧喧嘩!扣分!”她兇神惡煞地說。
像一只張牙舞爪的小貓,眼睛瞪得圓溜溜的,兇巴巴地磨着爪子,龇牙咧嘴地朝別人哈氣。
看上去沒多大威懾力,最多算奶兇。尤其她纖瘦小小的一只叉腰站在那兩個人高馬大的男生面前,形象對比極其強烈。
卿見的目光中不自覺帶了點笑,卻見其中一個男生像是耍賴似的坐在地上不起來,臉上笑嘻嘻的,似是在對虞知微說些什麽。
他擰眉,擡腳走上前去,淡朱色的唇也微微繃着,卻又在下一秒放松甚至微微翹起
——柔弱纖瘦的虞知微面無表情地單手将那個不配合的扯了起來,重重地放到一邊。
“別給我嬉皮笑臉的,誰是你妹妹?”她看了眼他胸口的校牌,在扣分表上筆走龍蛇,“扣分!”
虞知微一甩魚骨辮,無視後面人看怪物似的盯着她的目光,揚着下巴走出來,對卿見一哼:“走啦。”
卿見颠颠地跟着她走到另一間教室,反倒她更像部長,而他是她的部員或秘書。
一直到扣完了一整層樓教室的分,虞知微才心滿意足地長舒一口氣,原本板着的臉也緩和了許多。
嘻嘻,怪不得卿見喜歡扣分呢,确實解壓。
卿見斟酌了一下,小心地問:“你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一有人提起,虞知微感覺自己被忘卻的火又炸了出來,當即憤憤。
“氣死我啦第四節課看了個電影,裏面有個傻.逼家暴男,打他老婆,卧槽看得我想沖進去給他邦邦兩拳。”
卿見的眉頭蹙了一下,目光靜靜地落在虞知微身上:“虞知微,不要說髒話。”
虞知微一噎,從善如流地改口:“好吧,那個數字界和字母界的二把手的男的,劍道修煉到了極致,氣得我想沖進去給他邦邦兩拳。”
她嘚啵嘚啵手舞足蹈地向他比劃着那個男的是如何如何過分,完了,還要向他尋求認同。
“你說,他是不是人渣!”她怒氣的一滞,“人渣不算髒話吧?”
不等卿見回話,虞知微已經揮了揮手改了口:“好吧好吧,你說,是不是粉末狀人形生物?”
卿見:“……”
“是的。”
虞知微受到了鼓勵,又嘚吧嘚吧了一通,末了繼續提問:“你說,我說那女生應該離婚是不是中肯的建議?”
“是的。”
被連續肯定,虞知微的分享欲高漲,又開始的的啵的啵地碎碎念:“……那男的最後那個下場是不是罪有應得?”
“是的。”
“我說要以牙還牙,我的同桌居然說我最毒婦人心?”虞知微一想起這個就氣得直跳,湊到卿見面前,“我毒婦嗎?啊?”
卿見的目光在虞知微明豔如朝霞的面頰上停頓了一瞬,才回過神來思考她的問題。
雖然對以牙還牙的方式并不認同,他還是很認真地說:“不。”
“一點兒也不。”他想了想,又重複了一遍,像是強調。
虞知微喜笑顏開,雙眼彎成月牙兒,還向太陽借了光,澄澈且明亮,菱唇也抑制不住地向上彎,活像只得意洋洋尾巴翹上天的小狐貍。
“就是就是。”她昂着下巴沖他伸出手掌,五指微微張開,“果然卿見才是眼明心亮的!”
卿見看了眼她瑩白中微微泛起紅、像是桃花玉一樣的的手掌,疑惑的目光望向她。
“和我擊個掌啊!”虞知微稍稍扁了扁嘴,“一點默契都沒有。”
卿見不動,看上去有些猶豫的樣子。
“哇,你不會沒和女生擊過掌吧?”虞知微眼睛瞪大了,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卿見遲疑地點了點頭,喉結上的小圓痣上下移動了一下。
虞知微反而更來了興趣,手伸着不肯縮回來,甚至向前伸了伸:
“那我更要和你擊掌了,嘻嘻,我不就成了第一個和你擊掌的女生?多有紀念意義啊!”
她興致勃勃的看着他,仿佛這真的是什麽很不一般的事一樣。
卿見微微側了點頭,紅暈從脖子處蔓延上來,看上去有些局促。
虞知微是個沒多少耐心的,伸了半天得不到回應,聳聳肩就要縮回手:“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吧,沒事,我一會兒找別人玩兒去。”
因為心情好,她還很貼心地給對方遞臺階:“诶,是我忘了,你說過男女同學之前要保持……”
話還沒說完,就感到手上傳來溫熱幹燥的觸感,一觸即離。
卿見已經收回了右手,有些僵硬地踹回兜裏,低聲道:“沒有。”
不得虞知微回答,他像是尾巴着了火一樣飛快地轉身向紀檢部辦公室走去,只覺的放在衣兜裏的手掌突兀的有些灼熱,又像是到了電一樣麻麻的,五指蜷了蜷。
他飛快地走在虞知微前面,卻正巧将紅彤彤的後脖子暴露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虞知微明白過來,看着卿見有些紊亂的步伐,笑意從眼睛中流淌出來。
明明是在正常不t過的一個小小的擊掌,她的臉頰卻莫名地有些燙。
“你走那麽快幹嘛!”她轉移話題道。
前面的聲音一滞,雖然沒回頭,速度卻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
虞知微翹着嘴角追了上去。
午間的陽光灑在走廊上,清風中帶了一絲燥熱的氣息,一直吹到看不見的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