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惡心人
第22章 惡心人
“我去洗澡。”良久,陳森開口了。
他可能真的很累。
許星然知道,陳森經營面館很辛苦,每天天沒亮就起,晚上街上都沒人了才回來,還要時時刻刻操心他有沒有按時吃飯,忍受他随時爆發的壞脾氣……
但是,這些和他又有什麽關系?
這不是陳森他自己選擇的嗎?
他既然要和他在一起,就必須永遠忍受他的一切,不能給過他之後,又後悔,想收回去就收回去,沒有這樣的事。
“我話說完了嗎?”他站起來,冷冷地看着對方的背影,“你什麽意思啊陳森?”
“沒有。”陳森轉過來,似乎想靠近,向前走了半步又停住,“我想先洗完澡再來抱你。”
“我同意了嗎?”
“許星然。”陳森平靜地看着他,“告訴我你為什麽生氣,好嗎?”
“我沒有生氣!”對方的情緒太過穩定,以至于許星然覺得自己有點無理取鬧,他煩躁地在原地踱步,只想找個地方把自己藏起來,“你去洗澡,我不想和你說話。”
陳森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許星然厲聲打斷他,“別煩我行不行!”
聲音很大,把自己都吓了一跳,許星然下意識去看陳森的臉,只看到對方離開的背影。浴室很快傳來淅瀝的水流聲,許星然癱倒在沙發上一點也不想動。
他不想和陳森吵架,但是只有陳森哄他的時候,他才覺得滿足。
但是如果哪一天陳森真的不哄他了,他試圖想象了一下那樣的畫面,猛地發現,哪怕只是設想,他都要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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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絕對不允許陳森不要他。
玄關的櫃子上,放着對方的斜挎包,許星然看了眼浴室的方向,水聲沒停,沒有出來的跡象。
他走過去,打開包,陳森的手機不在裏面,但是看到了幾張醫院的費用單。
挂號單的時間是今天淩晨,陳森确實和他打了電話說王港不舒服,沒什麽問題。
還有幾張繳費單,上面的藥劑名稱他又看不懂,正打算折起來放回去,突然看到最底下還壓着一張挂號單。
許星然打開,這張上面的時間是今天下午的五點半。
五點半?
他記得,那會陳森給他發了消息,問他晚上吃的什麽。
但是卻沒有和他說在醫院。
他發這條信息的時候,旁邊站着誰?
王港還是許星灏?
從下午五點半到晚上十一點這五個半小時裏,他們在做什麽?
他想到陳森身上刺鼻的香水味,只覺得一陣反胃。
那晚“不舒服”的真的是王港嗎?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去想,陳森和許星灏已經偷偷聯系多久了。
真夠惡心人的,他想。
-
陳森洗完澡出來,差點撞上站在門口的許星然。
許星然倚着門框,不知道是不是被浴室裏湧出的水汽熏的還是怎麽回事,眼裏濕漉漉的。
“你先洗,”陳森往旁邊讓了讓,“我幫你找睡衣送進去。”
他說完就要走,許星然勾住他的衣角,很輕地拉了下,陳森停住,扭過頭半挑了下眉。
許星然歪了歪腦袋,說:“再陪我洗一遍呗。”
陳森看着他,沒說話。
對方避開他的視線,抓住他衣服的手卻緊了緊,抿嘴輕聲反問他:“不想?”
“好。”陳森從來對他毫無辦法。
可能因為剛才的吵架,兩個人都顯得有點拘謹,許星然脫衣服的時候,注意到陳森看都沒看他,目不斜視地去調水溫。
許星然的眉眼垂下來,手停在褲腰上,叫陳森的名字。
“怎麽了?”陳森終于看過來。
“幫我脫。”他說。
陳森的眼神似乎暗了下,水汽太重,許星然沒有看清。
他走過來,一只手摸上他的褲沿,許星然按住他的手,“蹲下來。”
陳森便蹲在他面前,許星然低頭看着他,他的動作不急不緩,拉下他的褲子,讓許星然扶住他的肩膀,一條腿一條腿地拿出來。
他的睫毛很長,許星然很多次都以為對方會擦到自己,但是都沒有。
脫掉外褲後,陳森要站起來,許星然摁住他的肩膀不讓他起來,意有所指地說:“還有呢。”
他全身光溜.溜的,只剩一條白色的三角內.褲。
陳森擡眼看了他一眼,那一眼有點深,看得他紅了半邊身。
還好陳森很快低下頭去,許星然暗松一口氣。
他的指尖勾着邊邊順着他的腿慢慢往下拉,表情依舊平穩,一點看不出來在幹扒人衣服這種沒羞沒臊的事。
到腳踝的時候,他只吐了兩個字:“擡腿。”
很簡短,但是嗓音略沉,許星然滿意地彎起嘴角。
“不擡,”他說:“我想要。”
陳森的喉結重重滾了下。
他單腿跪在地板上,半蹲的姿勢,許星然一只腳踩上那條腿,半垂着眼,漫不經心的,命令道:“舔.我。”
……
許星然有點站不住,手在空中四處亂摸,什麽都沒摸到,只能靠抓着陳森短到可以忽略不計的頭發維持身形。
他軟着身子被陳森推到牆上,牆面已經被水流沖得溫熱,他一點不覺着冷。
陳森一只手掐住他的腰,将嘴裏的東西吐在另一只手上,全部抹到他的下\身。
“別……”他微微扭腰掙紮。
“別動。”陳森聲音很沉,讓他的心狠狠一顫。
他咬着唇,企圖做最後的抵抗,“……髒。”
“不髒。”陳森啞着嗓子,在他的耳垂親了下,“放松。”
……
中途,他鬧着不要後背位,陳森就把他抱起來,面對面抵在牆上。
許星然的雙手在陳森身上摸着,一副意.亂.情.迷,完全受不住的樣子。
陳森的眼神越來越沉,很重地吮.吸他的唇。
就像飄在雲端,沉在海底,許星然一面快樂,一面痛苦。
結束後,他躺在浴缸裏,無力地被擺弄着清洗身體。
許星然面無表情地掃視着陳森的身體,檢查第二遍。
再次确認,沒有任何傷口,也沒有任何xing愛痕跡。
洗完被抱到床上,陳森靠過來,他冷着臉将人推開。
“別碰我。”
“不碰。”陳森說:“抱着睡。”
“不要。”許星然把自己縮起來,“我自己睡。”
燈被熄滅,陳森從背後抱住他,許星然沒躲。
陳森的唇貼在他的脖頸,低聲問他:“今天為什麽不高興?”
許星然想起陳森那兩條公式化的短信,衣服上許星灏的香水味,以及對自己撒的謊,覺得沒一個是能在此刻問出口的。
他不想顯地自己矯情、多疑,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背後真正的原因是他在害怕。
陳森身上沒有傷口,證明那天晚上受傷的确實是別人;沒有痕跡,也不能肯定他和許星灏什麽都沒做。
那天晚上,真的是王港不舒服嗎?
明天去看看就知道了。
許星然不着痕跡地在枕頭上輕蹭了下,回答對方:“沒有,我沒不高興。”
陳森沒再問,或許是睡着了,又或許是覺得他難伺候,不想再管他。
真沒意思。
還好身體夠累,不允許他想東想西,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陳森起的時候,他跟着起了。
陳森似乎想說什麽,許星然假裝沒看到,自顧自地洗漱。
“你今天去店裏?”陳森站到他旁邊擠着牙膏,問他:“不看動畫片了?”
“不想看了。”許星然就着泡沫含糊地說。
“怎麽不想看了?不是挺喜歡的。”
“不想就是不想。”他含了口水,咕嚕咕嚕一會,低頭吐幹淨了才繼續說:“我喜新厭舊得很。”
把牙杯放回原處,從鏡子裏看着陳森的眼,似笑非笑得反問他:“還是你不想讓我去?”
“沒有。”
許星然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
已經一月下,天氣更冷了,他在陳森面前不講究什麽風度,怎麽保暖怎麽來,套了好幾件衣服,把自己裹得和粽子一樣,臨出門前,又在櫃子裏翻出一條圍巾來。
“走吧。”許星然艱難地把戴着手套的手塞到羽絨服口袋裏。
反觀陳森,皮糙肉厚似的,只穿了件黑色皮夾克,腳上蹬了雙棕色馬丁,哪怕不看那張臉,光是背影都能迷倒一片。
許星然不太高興,問他為什麽大冬天不穿棉服,想去勾引誰。
陳森笑了,和他解釋:“穿薄一點好做事,太熱了也方便脫。”
雖然他說的在理,但是許星然還是不舒服,尤其是走出小區這條路上,連路邊的流浪貓都勾着頭看他。
許星然摘下自己的圍巾,微微踮起腳要圈在陳森脖子上,陳森順從地低下頭,許星然故意系地很醜,最後很潦草地打了個結。
但是絲毫沒有影響他的氣質,甚至還增添了一絲不羁。
許星然冷着臉伸手去解,“還給我。”
“不還。”陳森向後一仰躲開,掰過他的身子朝前,一只手架在他肩上,壓在他走,“給我靠一會。”
“現在知道冷了?”許星然邊諷刺他,邊把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抱住他的腰。
“誰讓你就知道沾花惹草。”
“這話怎麽來的?”
“你管怎麽來的,我想說就說。”
“那不行。”陳森:“別想給我亂扣帽子,就算是你也不行。”
許星然莫名被他逗笑,“你說的好像我在你那很特別一樣。”
“對。”陳森很自然地就承認了,“你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