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慈父

“完整還有不對的地方?”王博無法認同,“在我看來完整就是非常對的事情,我都看夠了那些肮髒不全的屍體,正好有這麽一個給我換換口味。”

“我不是這個意思。”楚天眉頭緊鎖。

“那你是什麽意思?”王博突然有了一個邪惡的想法,“莫非,你就是喜歡那種血肉模糊的,你是變态吧!”

“放你娘的烏龜王八屁!”雖然楚天知道王博只是開玩笑,但是他還是忍不住要回罵。

“好了,好了。”楚天依舊不想糾纏這些瑣事,“你還是來告訴我她的驗屍情況吧。”

“報告很短,你聽好了。”王博走到屍體邊,“死者死亡時間是今早八點半到九點半之間,致命傷就是脖子上這道傷口,是被利刃劃破脖子大動脈,失血過多而死。”

王博指了指死者淩亂的秀發:“頭發被人揪過,應該是兇手為了防止死者掙紮幹的。”

王博又舉起死者的手指:“有些指甲蓋翻開了,指甲縫裏還有血跡,暫時還沒有化驗這是死者的血跡還是兇手的血跡,總之當時死者雖然被扯住頭發,但是她還是拼命掙紮過。”

楚天也走到屍體旁,指着死者脖子上的傷口問王博:“她就只有這一個口子嗎?”

王博灌了自己一口酒,白酒燃燒着王博的胃,酒精也上了王博的腦,此時的王博露出了猥瑣的笑容,擺動着兔牙說:“口子可能不只這一個,但是傷口就只有一個。”

楚天沒有聽懂王博那猥瑣的寓意,而是查看着死者脖子上的傷口,嘴裏還念着:“傷口很平整。”

王博伸出一根手指:“一刀致命,都沒有用第二刀。”

“明白了。”楚天心裏已經有數,他也準備離開,“我要先回局裏了。”

“你不陪我再喝點麽?”王博的眼神開始迷離,他已經微醺。

“你自己慢慢喝吧,下次再陪你喝酒。”說完,楚天便離開了司法鑒定中心,叫了一輛車朝着西都市公安局出發。

剛進公安局的大門,正好碰見那個眼鏡警察匆匆忙忙準備出門,他看到楚天,便立馬氣喘籲籲地跟楚天說:“楚隊,我正好找你。”

“你找我?”

“不…不,是簡局讓我找你。”

“正好,嫌疑人身份特殊,我也想找簡局長談談。”楚天回局裏的目的也正是如此。

楚天直奔公安局大廈頂樓的簡局長辦公室。

楚天來到了簡力的辦公室門口,他頗為驚訝,因為簡力的辦公室門是關着的,平時簡力都會把門敞開,而且還是在簡力正找楚天有事的情況下關着,這不符合邏輯,唯一的解釋就是簡力的辦公室裏還有其他的客人。

楚天禮貌地敲了敲門,聽到簡力的聲音:“進來。”

楚天在打開門後,果然如他所料,還有其他人在。

簡力的辦公椅依然在簡力的屁股之下,可是他卻沒有坐下,而是頂着他的大肚站在辦公椅的前面,這間辦公室裏唯一坐下的人卻是客人沙發上一個穿着昂貴西裝,頂着一個閃閃發亮的大光頭的中年男人,而他兩邊還各站着一名比楚天還要高大的墨鏡西裝保镖。

簡力用手招呼着楚天:“楚隊,你來得正好,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萬城集團的董事長孫萬城。”

就算簡力不給楚天介紹,楚天也能認識孫萬城,在西都市裏,又有誰能不認識孫萬城呢?

簡力又跟孫萬城介紹楚天:“這位是楚隊長,便是他在主要負責令公子的案子。”

楚天主動伸出友誼之手:“孫總,幸會。”

結果,孫萬城不但沒有和楚天握手,甚至都沒有正眼瞧過楚天,他的眼中似乎只有簡力,他也只跟簡力說話:“我不管什麽閑魚雜蝦主要負責,我只知道你是局長,我就只問你,我什麽時候可以見到我的兒子?”

簡力在孫萬城的面前,就像一個沒有做暑假作業的小學生站在老師面前,戰戰兢兢地回答:“我叫楚隊長來,就是準備安排他帶您去見見令公子。”

孫萬城的影響力實在太大,簡力很難去得罪孫萬城,只能讓楚天把責任給擔起來。

而這時,孫萬城才把臉轉過來,坐在沙發上仰視着身材高大的楚天,用着上司命令下屬的口吻問楚天:“你帶我去?”

楚天看了一眼簡力,簡力微微點頭,他明白簡力的意思,因為簡力身份的關系無法得罪孫萬城,所以簡力才會把孫萬城交給楚天,楚天不需要承擔簡力那麽多的責任,他是可以抵抗一下孫萬城的。

于是,楚天從嘴角便擠出了一絲微笑對孫萬城說:“請孫總移步,我來給孫總安排與嫌疑犯的見面。”

楚天故意用了“嫌疑犯”三個字,而不是像簡力那樣說令公子或者直接說孫晨光,就是跟孫萬城示威,他不是像簡力那樣好說話的人。

孫萬城似乎也感受到楚天這份暗示,他站了起來,可是他依然只能仰視楚天,他擡着頭,狠狠地對楚天說:“那有勞楚隊長帶個路。”

楚天轉身朝門口走去,孫萬城則跟着楚天的身後,而孫萬城的保镖又跟在孫萬城的身後。

楚天剛走出門,那個眼鏡警察又在門口候着,原來他之前的任務就是幫簡力找來楚天,楚天來了,他也跟着在辦公室門口待命。

楚天用右手大拇指指了指身後的孫萬城,對眼鏡警察說:“你去把嫌疑犯帶到審訊室去,這位孫總想見見嫌疑犯。”

楚天還故意提高音量:“記住,嫌疑犯精神失常,且極度危險,一定要手腳都戴上铐鐐,萬一嫌疑犯發作起來傷到了尊貴的孫總就不太好了。”

雖然孫萬城很生氣,楚天能感受得到背後急促呼吸所傳遞的怒氣,但是孫萬城卻沒有發作,他只是說:“不用楚隊擔心,我自己帶着保镖保護我的安全,現在只需要楚隊長帶我去審訊室。”

于是,楚天安排孫萬城一個人和他的保镖待在了審訊室裏,而楚天自己則躲在審訊室單面透視鏡後面,他目前還沒有正式見過犯罪嫌疑人,從各方面都顯示着犯罪嫌疑人孫晨光精神失常,他正好看看孫晨光和孫萬城的見面,這樣他也能看看孫晨光現在到底是一個什麽狀況。

“嗚哈哈哈哈!”

審訊室的門打開了,未見其人,便先聽到了一陣詭異的笑聲。

孫晨光緩緩地走了進來,正如楚天之前所安排的,手和腳都戴着铐鐐,由眼鏡警察押解進門。

楚天這時才見到孫晨光本人,穿着一件黑白拼色衛衣,腳上一雙耐克的好幾萬的Yeezy,頭發卻是一坨淩亂的紅色“雞窩”,嘴裏一直在笑,眼神也非常游離,從衣着看像正常人,但是從他的表現看卻一點也不像精神正常的人。

孫萬城一見到孫晨光,表情立馬變了,從一個嚣張跋扈的大富豪變成了一個慈祥的父親,他立馬關切地喊了孫晨光:“晨光。”

孫晨光沒有回答孫萬城,而是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孫萬城,又接着發笑:“呵呵呵呵呵……”笑到口水都從嘴角流出。

眼鏡警察把孫晨光按在板凳上,然後守在孫晨光的旁邊,防止孫晨光有什麽過激的行為。

孫晨光就好像不認識孫萬城了,他的注意力全在兩名保镖的墨鏡上,他總覺得那墨鏡很好玩,幾次都想起身把墨鏡給摘下來,卻又被眼鏡警察強行按在板凳上。

孫萬城的眼睛裏閃着淚光,他哽咽地說:“晨光啊,你怎麽會變成這樣?我都告訴過你,你是我孫萬城的兒子,你想要什麽樣的女人都能得到,你為什麽要為了一個女人而毀了自己呢?”

孫晨光就像聾了一樣,完全沒有聽到孫萬城在說些什麽,或許只是他根本沒有在聽,然而一個愛着自己的父親飽含淚水在跟他講如此深情的話,就連鐵漢楚天都不免有些動容,孫晨光不但沒有感動,他反而在笑,仿佛在笑這個小老光頭是個傻子。

“為什麽?為什麽?你為什麽要變成這樣?你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為什麽要傷害真正愛你的爸爸?”孫萬城反複問着孫晨光問題,雖然孫萬城知道孫晨光答不上這些問題,但是這就是他心裏想說的話,他見到孫晨光本人便一定要說出來。

“哈哈哈,你怎麽這麽多問題?你是十萬個為什麽嗎?哈哈哈哈……”令人沒想到的是,孫晨光居然開口了,雖然他依然保持着發瘋似的笑聲,說得話也像個四五歲的孩子,但是他始終還是開口了。

孫萬城聽到孫晨光這些話後,突然淚水收了回去,就像突然他想到了什麽事情,他也就突然轉身面對着單面透視鏡,他知道鏡子後面便是楚天。

楚天也感覺孫萬城有了其他打算,便開始警覺起來。

孫萬城指着背後精神失常的孫晨光,沖着鏡子後面的楚天大喊:“我要把他帶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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