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軟硬兼施

孫萬城這不是在請求楚天，楚天很清楚，孫萬城的那個眼神，那個怒吼，他是下定了決心無論用什麽辦法都要把孫晨光弄出去。

楚天感受到這份威脅，他不能躲在鏡子背後，他沖到審訊室的門口，打開審訊室的門，揮手示意孫萬城出來單獨談談。

孫萬城看到了楚天那淩厲的眼神，他在這個時候才知道楚天比他想象得要難對付，而且他要帶走孫晨光，他也必須要跨越楚天這一關。

所以，孫萬城走出了審訊室，他也覺得必須和楚天聊聊。

兩人來到了空無一人的樓道角落，楚天遞給孫萬城一根煙，可是被孫萬城拒絕：“戒了，傷身體。”

于是，楚天自己點燃了那根煙，自己抽。

“你看到我兒子現在什麽狀況了？今天，我必須帶他走。”孫萬城一門心思都在孫晨光的身上，他的口氣也沒有那麽硬朗，他知道楚天也是一根硬骨頭，威逼對于楚天來說，絕對沒有效果。

楚天深吸一口香煙，才悠悠然回答：“我不管他什麽狀況，我只知道他殺了一個人，我們沒法讓他帶走一個殺人犯。”

“是，他殺了人。”孫萬城也無法否認這一點，畢竟證據确鑿，之前簡力也跟孫萬城說得很清楚，“但是他精神狀況不好，他病了，在這樣的狀況下殺人，便算不得殺人犯，而且你剛剛也看到了，他病得很嚴重，他需要正規的治療，你們公安局能保證他得到更正規的治療嗎？你們不能，但是我能。”

“你說他病了。”楚天抽着煙，搖搖頭，“我倒覺得不一定，在沒有正規的鑒定之前，他就必須以殺人犯的标準收押在公安局裏，這是無法保釋的，也是無可争議的，所以我只能拒絕你。”

雖然孫萬城料到了楚天會拒絕，但是他還是無法抑制自己的怒火，他指着楚天的鼻孔怒吼：“你要把他繼續留在這裏，如果他的病情加重了，那麽你負得起責任嗎？”

楚天把煙叼在嘴上，雙手一攤：“我可能負不起這責任，但是只能由我負責任，只要我在這個崗位上，該怎麽安排犯人，就得聽我的，就算是簡局長來了，我也不會給面子。”楚天把立場表明，就是為了讓孫萬城死了那條想用上面人來壓他的心。

孫萬城雖然已經覺得楚天是個難對付的角色，但是他還是低估了楚天，同時也高估了自己，可能是他太過于依仗了自己的勢力，所以覺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都會給他面子，而今天楚天給他上了一課。

“我求求你了，那是我的兒子，我唯一的兒子，我不知道楚隊長你有沒有孩子，你能不能夠感受得到，如果你有孩子，而且你的孩子病了，你會不會有同樣的心情？”硬的不行，孫萬城就只能懇求楚天，他的言語誠懇，眼中含着淚水，他這不像是在演戲，他是真心實意。

要說楚天鐵石心腸，楚天也不是那種人，更何況本來跋扈的孫萬城都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了，任誰都會有所動容的，而孫萬城的話也的确觸動到了楚天一些讓他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往事，所以楚天在這一刻猶豫了，他嘴邊的煙已經快要燃盡，他都沒有注意到，他陷入了沉思。

“我求求你了，楚隊長，只要你能讓我把晨光帶走，你要什麽，我都能給你？”孫萬城已經豁出去了。

楚天還是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的表示，煙也已經燒到了濾嘴。

“但是，你如果不讓我帶走晨光，我也會讓你付出代價的。”孫萬城軟硬兼施，他覺得總得有一項能說服楚天，就像一萬杆槍對準一個目标，總有一顆子彈能夠打中。

最終，楚天把煙屁股扔到地上踩滅，還是搖了搖頭：“不行。”

楚天不是說完全沒有人情味，只是楚天是十分有原則的人，規矩就是規矩，這一點比他的生命還要重要，就連楊雨歌如此能言會道之人都無法在規矩上說動楚天，更何況孫萬城。

孫萬城暴躁地在樓道中間走來走去，他在壓抑自己的怒火，不然他真的怕自己忍不住會打楚天一巴掌，那可就是在襲警，而且還就在公安局裏襲警，那麽他也會和孫晨光一樣被刑拘。

走來走去壓抑怒火同時，孫萬城也在思考，走後門不行，他是不是就該走點正規程序帶走孫晨光。

良久之後，孫萬城終于停下了腳步，又一次指着楚天的鼻孔說：“那我問你，我可不可以讓律師帶走晨光？”

“律師可以和孫晨光交談，但是他們沒法帶走孫晨光，我已經說過，除非孫晨光真的有病，不然在法院開庭審判之前，他休想離開公安局半步。”其實，楚天已經在他這句話中透露給孫萬城方法了。

孫萬城也不是個笨蛋，他能賺這麽多錢，也是因為他有頭腦，所以他說：“也就是說有專業人士鑒定晨光是精神病，那麽我就能帶走晨光，讓晨光接受正規的治療，你是這個意思吧？”

“有專業人士鑒定，沒錯，但是必須是警方承認的專業人士進行鑒定。”楚天知道規則是這樣，但是楚天內心還是不想讓孫萬城帶走孫晨光，畢竟他對這個案子還有很多疑問，還需要進行調查。

“好。”孫萬城給楚天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然後就沖回審訊室的門口。

孫萬城在門口，對他的兩個保镖大手一揮：“我們走。”

孫萬城就這樣先走了，雖然這一仗孫萬城輸了，但是楚天知道孫萬城很快便會卷土重來。

眼鏡警察押着孫晨光走出審訊室，詢問一臉陰郁的楚天：“楚隊，現在該怎麽辦？”

楚天深呼吸一口氣，才吩咐眼鏡警察：“把嫌疑人帶下去，我還是得找簡局長談談。”

于是，眼鏡警察把孫晨光帶走，楚天又回到了簡力的辦公室。

楚天再次走進簡力辦公室的時候，簡力正非常苦惱地扶着自己的額頭沉思。

“簡局長。”楚天呼喚着簡力。

簡力揮手讓楚天坐在自己辦公桌前。

楚天把門帶上，然後拖了一根板凳坐在了簡力的辦公桌前，并對簡力說：“簡局長，孫萬城想帶走孫晨光，如果讓他帶走的，會嚴重影響我們對此案的調查。”

簡力苦笑着說：“我相信你不會讓他這麽做的。”簡力當然非常信任楚天，所以才會讓楚天承擔起責任的。

“我确實也拒絕了他。”楚天倍感壓力，“但是這只是暫時的，我不知道孫萬城什麽時候還會回來。”

“他應該不會太久就會回來的，那是他的兒子，他肯定會想盡辦法把他帶出去，但是問題是你能知道他會怎麽做嗎？”簡力只想讓楚天能夠想出一個對策。

“現在懷疑嫌疑人孫晨光得了精神病，孫萬城便想找一個精神病專家來給孫晨光做鑒定，如果孫晨光真的病了，我也無法阻止孫萬城帶走孫晨光。”楚天也很苦惱，因為結果并不在他的掌控之內。

“既然如此，那你覺得孫晨光是不是真的病了？”所以對于此案，最重要的部分便是孫晨光的精神狀況，簡力也非常能抓重點。

楚天癟癟嘴：“我也不能确定，畢竟我不是專業鑒定精神病的。”

“可是，你知道上哪裏去找到專業鑒定精神病的。”簡力在給楚天提示，或許這本來就是簡力的打算。

“你是說楊雨歌？”楚天聽明白了簡力的話中話，但是他還想要再确認一下。

簡力微微點頭：“論專業，楊博士肯定是專業的，不僅如此，他也同時是最好的那一個。”

這就讓楚天更加為難了，他不好答應，也不好拒絕，所以他暫時沒有給簡力答複。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站在我們這邊的。”簡力為了讓楚天更清楚地看清形勢，所以幫楚天增設了一個優勢，“如果讓孫萬城帶人來給孫晨光做鑒定，還指不定會帶什麽樣的專家來，與其如此，不如我們用我們自己人。”

“可是……”楚天也覺得簡力說得對，可是他有他的為難之處，“我昨天得罪過楊雨歌，再加上讓楊雨歌辦事，又會承擔媒體曝光的風險，這個賭注太大了一點。”

“雖然，你們的确有過節，但我聽說昨天楊博士可送了你一份‘大禮’。”簡力作為局長，當然知道楊雨歌在昨天破了一個連環兇手的案件，并且把功勞都讓給了楚天。

“就算要找楊雨歌來，我沒問題，沒有意見，但是讓我去找的話，我怕他會故意刁難我，畢竟我也刁難過他。”楚天在收到楊雨歌的誠意之後，心裏也沒那麽排斥楊雨歌了，只不過他礙于面子而已。

“這你不用擔心，正因為我知道你倆不合，所以我專門為你倆搭了一座‘橋梁’，只要你同意，你也不用親自上門，你可以讓那座‘橋梁’去替你找楊博士。”兩人都心知肚明，那座“橋梁”便是簡丹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