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裝瘋賣傻
雖然大家已經習慣了驚訝，但是孫晨光直接把答案說出口，這還是值得大家更加驚訝的。
楊雨歌雙眼看着孫晨光，那種目光就像一位嚴肅的老師看着一個天真爛漫的孩子，而孫晨光現在也看着楊雨歌，眼睛眨巴眨巴也像着一個在期待老師給糖果的天真爛漫的孩子。
楊雨歌聳了聳肩膀，他又一次拿着粉筆在黑板上寫下“5”。
“我忍不下去。”孫萬城看夠了楊雨歌所做的一切，無論孫晨光選與不選，或者答案應該高分或者低分，楊雨歌始終都會給高分，這哪裏是在測試孫晨光，孫萬城更感覺楊雨歌是在測試自己的底線。
孫萬城要沖進審訊室裏把楊雨歌給拖出來。可是他連隔間的門都出不了，因為楚天擋在了隔間的門口。
“你讓開！”孫萬城指着楚天的鼻子，怒吼着。
“楊博士現在是在代表警方工作，誰都不能幹擾警方的工作。”楚天如一尊巨靈神擋在門口，誰也動搖不了他。
孫萬城想要動手，但是以他的身份是不能随便動手的，他指使着自己的兩個保镖：“把他拉開。”
兩個戴墨鏡的保镖向前邁了一步，卻聽到楚天大喊一聲：“我看誰敢！”
楚天聲如洪鐘，把兩個保镖震得不敢多往前走半步。
楚天圓睜着大眼，眼神像一把鋒利的刺刀刺向兩名保镖，雖然兩名保镖戴着墨鏡，讓楚天看不到兩人的眼神，但是楚天知道墨鏡後面的他們肯定被自己吓壞了。
“你們兩個在做什麽？需要我給你們上發條才能動嗎？”孫萬城催促着兩個保镖，他現在心急如焚，他一刻也等不下去，他必須馬上進入審訊室。
“在公安局裏，誰敢動我一下？牢飯很好吃嗎？膽子大的可以來試試。”楚天就站在門口，不偏不移，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動他一根毫毛，就算兩名保镖身材比楚天還要更高大，但是他們的膽子卻不一定有楚天的三分之一。
“老子真的是白養你們了！”孫萬城也只能責罵他的兩名保镖，他也同樣不敢親自動楚天，而一旁的王律師、李醫生、簡丹丹都不敢動一下，他們三人已經被吓壞了。
與此同時，楊雨歌繼續着他的提問。
其實這個時候，楊雨歌問的是什麽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孫晨光的心态已經發生了變化，因為不管怎樣回答楊雨歌都會給高分，所以題目越到後面，孫晨光內心的變化就漸漸展現在了臉上，他那傻乎乎的樣子漸漸消失，他現在的樣子越來越着急，越來越憤怒，冷汗都已經浸濕了額頭，他的答案也回答得越來越堅定。
終于在第十四題的時候，他累計的分數已經超過了六十分。
楊雨歌沒有問第十五題，他重新提出了一個新的問題：“還需要問下去嗎？”
“為什麽不問下去？為什麽不？”孫晨光現在說話的方式已經完全改變了，變得就像一個……正常人。
“你已經及格了，你已經是個正常人了啊。”這就是楊雨歌的解釋，或許正是楊雨歌的那些測試把孫晨光變成正常人的，又或許孫晨光本來就是正常人。
“我是正常人了嗎？”孫晨光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在心裏暗示自己是個瘋子，所有人都以為他是瘋子，包括他自己都差點認為自己是個瘋子了，現在卻有一個人告訴他是正常人，他懵了，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我都說過了，當我給你計分到六十分的時候，你就會是個正常人，看吧，我沒有騙人吧。”雖然楊雨歌的打分看似有些混亂，可是結果卻能回歸到一個該有的結果，“所以，你還想要僞裝下去嗎？孫晨光。”
“我…我…我……”孫晨光說不出話來，他就算想要在隐藏，他也隐藏不下去了，他感覺自己就算穿多少衣服，在楊雨歌面前，他都像是赤身裸體。
“你叫孫晨光，你今天早上殺了一個叫方敏的姑娘，那是你的女朋友。”楊雨歌放下粉筆，開始使用審訊的口吻。
“方敏……”孫晨光的眼睛漸漸變得驚恐，他把自己的眼睛埋進了雙手之中。
“我…我…我本來不想的，是她背叛了我！背叛了我！背叛了我……”孫晨光的指縫間流出了熱淚。
同樣在流淚的人還有孫萬城，他沒有再跟楚天置氣了，他現在根本沒有那個心情，他在隔間裏聽到了審訊室內的一切，他本來想要阻止的，可是還是發生了，孫晨光的僞裝被楊雨歌給拆穿，他的僞裝也同樣被拆穿，他再也救不了他的兒子。
“對不起，對不起，晨光，對不起，是爸爸不好，是爸爸不好！爸爸沒有保護好你！”孫萬城跪了下來，他的臉也埋進了雙手之中，熱淚劃過指縫。
孫萬城在楊雨歌出到第五題的時候，他就知道楊雨歌的用意了，楊雨歌是想逼出孫晨光面具下的真面目，所以在孫晨光快要露餡的時候，他才想要去阻止楊雨歌，可是最終他都沒有得逞。
兩父子，在不同的空間內，卻做出了同樣的忏悔，無論是審訊室的楊雨歌，還是透視鏡後面的楚天，一個看着覺得愧對父親的兒子，一個看着覺得愧對兒子的父親，楊雨歌和楚天各有各的觸動。
最終，孫晨光被正式收押了，而孫萬城不敢面對孫晨光，帶着他的人離開了西都市公安局。
審訊室外還留着楚天、楊雨歌和簡丹丹三人。
楚天伸出了友誼之手：“這次我得謝謝楊博士出面解圍。”
楊雨歌也伸出和解之手握住楚天的手：“沒關系，這是我份內的事情，後面賬單會找上你的。”
簡丹丹很欣慰，這是她想看到的一幕，也是簡力想看到的一幕，只不過這一幕來得比簡丹丹預想得要早一點，也可惜簡力沒有在這裏。
兩人松開手後，楚天又警告楊雨歌：“但是，我不想在明天的新聞裏看到這件事，要知道孫晨光身份特殊，如果消息走漏出去，對社會影響會不小的。”
楊雨歌指着自己那張刻板的臉：“我是不是長得像會說出去的樣子？”
“你也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楚天對楊雨歌極度不放心。
“上次是我的失誤，我保證不會再發生了。”楊雨歌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我也替楊博士保證。”簡丹丹舉了手替楊雨歌做擔保，本身上次就是她的錯，所以她也該把責任承擔起來。
“哦？”楚天的心裏還是沒有底。
“難道楚隊長想要我發誓嗎？”楊雨歌在自己的心口上用手指畫了一個十字。
“哈哈哈哈……”楚天大笑了起來，“算了吧，楊博士，你看起來也不像是天主教徒，總之這一次我欠你個人情，我信你一次，希望不會再出現上一次那種情況了。”
“不會有下次的。”楊雨歌稍微露出了微笑。
“好了，簡警官，你先送一下楊博士吧，我還要跟簡局長彙報一下這個案子的情況。”楚天就這樣把楊雨歌交給了簡丹丹，反正他也知道簡丹丹非常樂意做這件事的。
于是，這下就只剩下簡丹丹和楊雨歌兩個人了。
簡丹丹和楊雨歌緩緩來到了停車場，在上車前，簡丹丹也低着頭對楊雨歌說：“楊博士，其實……”
“其實什麽？”楊雨歌很冷漠地反問。
“其實…其實我也想謝謝楊博士。”簡丹丹遲疑着，還是說出了口。
“謝我什麽？”
“謝謝…謝謝楊博士沒有告訴楚隊長他們，那個新聞是我透露出去的消息。”簡丹丹對這件事一直耿耿于懷，因為楊雨歌幫她把責任給抗了過去，現在她終于說出口了，那壓在她心口的那塊石頭終于碎了。
“原來你說的這件事啊。”楊雨歌那張冷酷的臉終于擠出一絲笑容。
“楊博士真的不怪我嗎？”簡丹丹反而希望楊雨歌能夠怪責她一點。
“我之前不是說了嗎？這件事我還得感謝簡警官的，要不是你去和那個姓高的記者做交易，我可能到現在都抓不到王樂。”
“原來楊博士連這都知道啊！”簡丹丹十分驚訝。
“是的，我知道。”楊雨歌微微點頭。
“是高小姐告訴你的嗎？”
“算是吧。”其實是楊雨歌自己推測出來的，但是也是看到高縷之後才推測出來的。
“雖然，上次簡警官找到那個高小姐幫忙，不過……”楊雨歌提醒着簡丹丹，“但是最好你以後不要再找她了。”
“為什麽啊？”簡丹丹不明白。
“因為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自從楊雨歌接受高縷的獨家采訪後，楊雨歌對高縷的印象非常得不好。
就在簡丹丹還想問楊雨歌，高縷到底是哪裏不簡單的時候，她突然聽見他們背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楊博士。”
兩人回頭一看，是個穿着西裝的男人，而且正是和孫萬城一起來公安局的李醫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