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刷了十分鐘同校同學的動态, 返回會話列表時,那裏幹幹淨淨的一片,沒有跳出任何的新消息。

柊與理眨了下眼睛, 手指挪開,給南野老師和機構的老師都發了自己想參加競賽的消息。

雖然組隊的人選還沒完全确定, 但她從一開始便不打算真的拖到隊伍成型才開始着手準備。

從現在開始她就需要新的資料和練習,哦,對, 還不能有下個月的西語考試。

想到各種死線, 必須完成的壓力令柊與理感到了一點久違的煩躁。

為了調整心态她又把自己的日程本翻了出來。

将每一天需要完成的事項全部列上去以後,那種由忙碌導致的焦慮與無序的躁動這才有了消停的跡象。

而這種感覺徹底平息下來則是在柊與理重新開始學習後。

事實證明一旦開始有事做, 腦子裏亂亂糟糟的雜音就會減弱許多。

複習完西語,柊與理從老師發來的歷年競賽的真題裏選了一道平均分0.5的幾何題出來寫。

同桌邀她一起參加的這個競賽,賽制與國際數競類似,都是要在兩天的規定時間裏解出六道題目。

一道題目的滿分為7分, 題目的平均得分越低意味着難度越高, 需要花費的時間自然也就越多。

等到總算理出一個大致的解題思路,在腦子裏向自己宣布今天的學習到此為止,又躺在沙發上休息了一陣後, 柊與理這次啊摸過一直放在身後的手機。

然後她被屏幕上顯示的時間吓了一跳。

因為已經零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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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上次看手機的時間已經過去了四個小時, 通知欄在此期間堆了一堆消息提示。

柊與理懶洋洋地側躺在沙發上打開屏幕鎖,随後那些提示立刻顯示出了發信人的具體信息。

在熟悉的媽媽和北條的備注中間,[跡部]這幾個陌生又紮眼的字讓柊與理一秒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寫題寫到把同桌昨天說給她發小狗視頻的事給忘得一幹二淨了。

這可真是對不起。

柊與理連忙打開會話, 看見同桌發來的信息有兩條。

[跡部]:維修說那臺手機不止是電池的問題, 今天還是沒辦法拿到peter小時候的照片, 抱歉

[跡部]:森見?

前一條是20:21發的。

後一條是23:04發的。

中間差不多隔了兩個半小時,這就把柊與理弄得有點糊塗了。

她盯着後面那句“森見?”看了半天, 心說同桌是不是後面還有一句話忘記發出來了。

總之她按照順序先選了那句解釋說明回複。

[柊與理]:之前一直在做題,抱歉這麽晚才回複!

[柊與理]:沒關系,本來就是我在人添麻煩,什麽時候發都可以。

[柊與理]:順便,跡部同學你這句後面是不是還有其他話?

[跡部]:沒有

[跡部]:只是看你很久沒回消息

回複剛一發出,柊與理就立刻收到了來自同桌的新消息。

柊與理:“……?”

雖說周末不用上課,但眼下已經是零點了。

每天在學生會和網球部之間連軸轉,做了那麽多事卻到了這個點還不睡……

她的這位同桌難道是鐵人嗎?

話說就算是鐵人也會金屬疲勞的吧?

[柊與理]:跡部同學你居然還沒睡。

[跡部]:就要睡了。剛好看到你回的消息

[跡部]:你呢?做題忘記時間,現在又感覺太興奮?

[柊與理]:是的。

[柊與理]:做了一道組合,平均分說是只有0.5但是感覺還行。

[跡部]:和國際數競的0.5比起來如何?

[柊與理]:那就差得有點遠了。感覺出題人還挺溫柔的,n帶進去只需要算到7就能摸出規律。

[柊與理]:你等等我拿題目給你看。

意識到屏幕對面的人是可以跟自己讨論問題的人,柊與理本就活蹦亂跳的腦子瞬間更加來勁。

她興沖沖地把老師傳來的題目截圖發了過去。

發完又忽然想起,同桌剛剛說過他準備睡覺了。

于是柊與理又趕忙反手一個撤回。

[跡部]:?

[跡部]:還沒讀完題,撤回做什麽?

柊與理:“……”

這個人怎麽真的開始讀題了啊……

果然是已經把睡眠進化掉了吧?!

[柊與理]:因為突然想起跡部同學你說打算睡覺了。

[Hiyori]:所以睡前別看了,明天下午或者後天你有空再讨論也可以。

[Hiyori]:哦不對已經是今天了。

[Hiyori]:總之現在還是好好休息吧!

一口氣收到了對面發來的三條消息。

于是那只正在敲擊屏幕的手頓了頓,随後删掉了那句還沒發出的“只給看一半題目這種吊胃口的事才會讓人睡不着”。

[跡部]:好。那等今天晚上再說吧,白天網球部還有訓練。

[跡部]:你也早點休息。

[Hiyori]:好的。

[跡部]:晚安

[Hiyori]:晚安。

戳一下動一下。

但至少會動。

他盯着屏幕上最後一句回複,截了張圖。

退回消息列表,[忍足]又發來了一條新消息。

不過因為置頂的優先級,它依然盤踞在[Hiyori]的下方。

[忍足]:怎麽樣?都零點了,回你了嗎?

[跡部]:回了

[忍足]:她沒生氣?

[跡部]:?

[跡部]:是什麽讓你認為她會因為這種事生氣?

[忍足]:因為假如是我姐很久不回我消息,那就只有我惹她生氣了這一個理由

[忍足]:[攤手.jpg]

[跡部]:顯然你對異性的多數了解對她不适用

[忍足]:那确實

他甚至不禁腹诽道:但凡換一個好懂一點的,某人哪用得着等一個消息回複等到零點?而且還單身至今?

翌日周六,為了收快遞柊與理起了個大早。

順利簽收後她飛速拆開快遞,把耳機塞了進去。

之後檢查過随身攜帶的物品,柊與理便按照之前的原定計劃出了門。

她先是去了寵物咖啡廳,把店裏能摸的毛茸茸都摸了個遍,然後自己一個人在外面吃了午餐,又去書店逛了逛。

下午的時候她回到冰帝附近的車站,去了那家開在車站前的理發店。

周末的客人很多,不過這種廉價理發店,通常也只有把頭發推平剪短打薄的選項,所以每位客人的用時都不算長。

柊與理等了大概半小時,排在她前面的是兩個男生,看起來跟老板娘很熟,一上來三個人都很熱情地互相打了招呼。

柊與理聽見老板娘管那兩個男生叫大石和桃城,還問他怎麽有一陣沒來了。

然後其中那個叫大石的男生就說,前段時間網球部的訓練很忙,從青春臺那邊過來花的時間有點多,不過他對老板娘的剃頭手藝還是心心念念地難忘。

居然是從青春臺過來的。

聽見熟悉的地名,柊與理就把臉稍微側過去了一點,她家就在青春臺附近。

在住進方便步行通勤到冰帝的公寓前,她和父母一直都住在那幢位于青春臺的一戶建裏。

而從青春臺到冰帝,坐電車的話差不多要一小時,能跑這麽遠的地方來,看來确實是這家的忠實客戶。

之後老板娘給這兩個男生理發。

那個叫大石的要求剔得盡量貼近頭皮,而那個叫桃城的則是只要求把頭發理短一些,普通的寸頭就行。

他們圍着塑料罩,坐在理發椅裏。柊與理坐在後方等待區的長凳上,看着他們兩人圓不溜秋的後腦勺,然後不知道怎麽的就想起了同桌那天留給自己的後腦勺,也是圓不溜秋的。

當時她還想過,跡部同學要是理個寸頭估計也會好看。

然而她的同桌顯然是個挺在意自己個人形象的人。

這一點從柊與理每次扭頭過去,都能看到同桌在有意識或者無意識地凹造型就能發現。

雖然這在完全不在意這種方面的柊與理看來會有一點點傻,不過也挺可愛的,而且她必須承認的是同桌确實很帥。

“小姑娘,來來來到你了——哎喲,想什麽這麽開心呢?”

老板娘的聲音讓柊與理擡起頭,看見前方鏡子裏的自己。

的确是有在笑着的,不過其實并不明顯。

而那兩個男生已經離開了理發椅,站到了一旁。

柊與理臉盲,瞬間就認不出他們誰是桃城、誰又是大石了。

所幸只是碰巧在同一個理發店當客戶的普通路人,也不需要她記,只是在從店裏狹小的走道上,他們兩人還主動給柊與理讓出了空間,讓她先過去。

于是柊與理也向兩人微微點頭致意。

老板娘一邊給柊與理圍上塑料罩一邊絮叨:“可難得有你這麽漂亮的小孩來我們店裏做頭發,說吧,是想打薄還是剪短?”

柊與理說打薄,又說:“剛才那兩個男生不是也很好看嗎?”

雖然已經忘記了長相,但是柊與理還記得他們的長相都是很俊朗的類型。

“他倆也難得。這附近像你們這麽大的學生都是冰帝的,有錢人家的小孩哪會來我們店裏。”

老板娘性格爽朗地哈哈大笑,柊與理也跟着笑了下。

“噢不過說起來,好幾年前倒還真有個冰帝的小孩來過我們店裏。”

“诶,這樣。”

不想讓老板娘因為沒人接話覺得尴尬,柊與理沒有徹底保持沉默。

然而老板娘顯然把她的客套當成了可以聊下去的信號,繼續回憶。

“好像是兩年前還是三年前了吧,反正那個男生是國中部的,又高又俊,當時都快晚上打烊了,突然進店說讓我幫他修修頭發。”

“然後我一看那大平頭,也不知道誰給他推的,潦草死了,真就全靠那孩子一張臉撐着。”

柊與理:“……”

聽上去有點慘又有點滑稽。

她就開玩笑說:“阿姨你能記這麽久,該不會是冰帝的校草吧。”

“诶你別說,好像還真是。”

老板娘說。

“當時一群人陪他來我們店裏,還都在檢讨比賽沒打好什麽的。看着還是個社團的部長嘞。”

柊與理聞言眨了眨眼睛,真的有些好奇了:“是什麽社團啊?”

“網球部吧?看到他們個個背着個裝球拍的包。”

柊與理:“……”

“也有可能是羽毛球部吧?”

老板娘:“诶,說不定。阿姨也記不清了。”

羽毛球也有球拍,為了帶着球拍到處走也要背包。

柊與理想。

反正……

她是不太敢相信自己同桌會有過這種好笑又離奇的經歷的……

“啊嚏!”

忍足扭頭看向剛走出浴室的某人:“你不會是昨天熬夜導致抵抗力減弱感冒了吧?”

然而對于他的關心,那人卻十分冷漠地連一個眼神都沒給:“本大爺的體質還沒差到那種地步。”

“行行行,您身體無恙最好。”

忍足聳聳肩,又看到一旁的桦地正在将幾套新的洗浴用品拿進某位少爺的洗浴間。

忍足:“?”

跡部景吾是個比外人以為的更加長情且強迫症的人。

這一點從他甚少更換習慣用品的品牌就可見一斑。

可他剛才看到了什麽?

這少爺居然把他的洗浴用品全部換成了新的?

“少爺,你變心了!”

忍足侑士搞怪地喊了一聲。

跡部景吾:“……”

忍足見狀立馬做了個在嘴唇上拉拉鏈的動作。

他很清楚那冷冷看來的一眼大概是在說“別逼我罰你跑圈”,于是老老實實問:“不過那個牌子你不是都用了幾年了嗎?怎麽突然換了?”

甚至因為用得太久,很有實力的某人家還成了那家公司的控股股東。

然而少爺對此只是狀似漫不經心地說了句:“她聞不慣這個味道。”

不但聞不慣,還會打噴嚏,然後往後縮,把距離拉開。

忍足侑士:“……”

“她”。

啧啧。

是為了“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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