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2)
晚飯,好了叫你們。”
向北去拖我的行李箱,我跟着過去,等到房間他幫我把行李靠牆放着問我,“怎麽過來了,今天不是還要出差的嗎?”
我抿了下嘴巴,告訴他,“昨天就談完了。”
“談得怎麽樣?”
“挺好的。”
“哦。”
接着空氣就沉悶了,我剛見着他的時候還朝他撲過去,現在倆人在一個房間待着反倒又僵了。
“你要先休息下嗎?”向北問我。
“哦,好。”
眼見着他要出去了,我這兒還沒把我們的氣氛給調回來,我又問,“你住哪個房間?”
“你現在的房間。”
“啊?”
“跟你開完笑的,我住隔壁,你有事就找我。”
“那我現在有事。”
“什麽事?”
“我好想你啊。”我本人又主動告白了,并且極盡全力地表達我的深情。
路向北沉默了會兒才走過來輕輕地抱住了我,在我耳邊低聲說,“對不起,我害你胡思亂想了。”
路向北一道歉,我心都化了,用力抱住了他,這個懷抱我多久沒感受過了。
吃飯的時候,我因為跟路向北和好了,心情特別好,完全不在意向北的媽媽廚藝到底怎樣,我還誇贊說好吃。
向北說,許佳音,你也不用這麽讨好我媽吧。
我說真的好吃啊。
他媽說,你自己嘴巴叼還不許你女朋友誇我了?
聽到“你女朋友”四個字,這是我得到認可了,我也就回答了幾個問題,就這麽簡單的被認可了?
向北說,我實事求是,你們倆做飯差不多水平,以後你們就互相吹捧吧。
我說,我做飯不是挺好吃的嗎,你不是每次都吃完了嗎?
向北說,那是我不想浪費糧食。
我說,阿姨,你知道不,我剛搬進去的時候,向北冰箱裏什麽都沒有,後來竟然同意跟我搭夥吃飯,不過他做得很好吃,我都是瞎來。
他媽說,那你們以後生小孩了,還是讓小北做吧,小孩子愛吃家裏的飯才長得好。
聽到生孩子,我臉都紅了,趕緊解釋,“阿姨,我們沒那麽快。”
“我20歲就生他了,他父親當時也就跟他現在差不多大,不快的。”
“行行行,我們早點生孩子。”向北說道。
這怎麽就從廚藝聊到生孩子的問題上了,為了避免繼續這個我沒法繼續下午的話題,我說待會兒我洗碗。
向北媽媽說,不用,待會兒小北洗,佳音我想跟你單獨聊聊。
我心裏咯噔下,難道是有什麽對我不滿意的。
吃完飯,向北收拾桌子,他媽媽叫我跟她走一走,他見我局促的,悄悄拍了拍手臂,沒事,去吧。
于是我整個身體都繃着跟着出去,他媽媽拿了條披肩給我,說披上吧,外面涼。
我聽話地披好,向北媽媽又幫我整理下,夜裏安靜,巷子間的石板路走每一步都能聽到鞋底與地面接觸發出的噠噠聲,與我的心跳頻率相映。
“佳音啊,小北跟你說過我們家的事吧?”
“嗯,講過。”我就是從他跟我講這個故事開始對他心動的吧。
“他長這麽大,我沒盡到一個做母親的責任去好好照顧過他,陪伴他的時間也少,如果你願意,希望你能幫我好好照顧他。”
“嗯。”我對向北媽媽的托付心裏有千言萬語,“我願意照顧他,陪他,愛他。”
“那就好。”
“其實我覺得是他照顧我比較多。”
“是嗎?”
“嗯,在我跟他表白前我還覺得他是個小孩,突然有一天就覺得他是個大男人了,就一直被他照顧着。”
“你先主動的啊?”向北媽媽好奇地問我。
我有點不好意思,“一下子沒忍住,就先表白了,不過他過了很久才給我回應。”
“他這麽讨厭啊。”
“哦,可不是。”
“那你下次也欺負欺負他。”
“那我也舍不得。”
向北媽媽就笑了,“那他要欺負你,你告訴我,我幫你罰他。”
我說,“好。”
然後我看看向北媽媽說,“我原來以為您很神秘,也擔心不知道怎麽跟您相處。”
“現在呢?普通老年人?”他媽打趣道。
“不是不是,就是我們身邊的長輩那種感覺。”我解釋道。
“我知道啦,我們回去吧,小北等着呢。”
雖然我和向北媽媽也沒有聊太多,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母親那種感覺,好像就是與衆不同的,不管是少女時期還是現在,她現在身上那股不與世俗為伍的特立感,在我心裏是個傳奇的女子。在遇到向北之前,我被我媽逼着相親時,我想過很多次,我是不是可以不融入這個由人倫常理構建的社會,駐守我心中的聖地,去因為愛一個人戀愛,因為愛人間适合彼此的一切去結婚,因為想陪伴對方一輩子去共度一生,很幸運,路向北出現了。
向北在門口等我們回來,進屋後,他媽媽說自己先去休息了。
他問,我媽都跟你說了什麽?
我搖搖頭,不告訴你。
我外套上有個帽子,向北把我帽子戴起來,我說你幹嘛呀,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牆上有挂鐘,嘀嗒嘀嗒秒針走動的聲音,但對我來說時間仿佛是靜止的,向北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慢慢把頭靠近過來,我已經做好了準備。
“許佳音,你嘴巴好幹,好像要蛻皮了。”
路向北說完後顯然是被我一頓拳打腳踢,他嗷嗷叫,還在說,我是要提醒你天氣幹。
“你是在提醒我你欠揍。”我再一拳打過去。
向北握住我揮過來的拳頭,“你是在提醒我你欠親。”
我後面倆字還沒聽清楚,“欠什麽?”
向北用實際行動回答了我,我到底欠了什麽。
第二天晚飯後,我和向北在收拾行李準備回去,向北堅持不讓他媽送,我問為什麽,他說送別的時候他媽會很難過,還不如不讓她送了。
送別送別,終有一別,我打小跟我父母朋友在一起,沒嘗過太多離別的滋味,但向北不一樣,從與母親分開,奶奶離世,楊雪莉出國,好像身邊的人都在離別。
臨走前,我去還昨晚他媽媽給我的披肩,他媽說,你收着吧,也沒別的東西送給你,女孩子要注意保暖。
她又摸摸我的手,囑咐我,手涼,平常多穿點,別凍着了。
我突然地眼睛快感冒了,上前擁抱了她,我們會很快再來看您的。
我在回去的路上看着窗外的風景發呆,向北伸手在我面前擺了擺,看什麽呢?
我說,我在想緣分到底是什麽回事,一年前,我都不會想到我會認識你,再跟你來這裏看你媽媽。
向北彈了下我腦袋,你啊,你腦子裏一天到晚在想什麽。
到家後,我拎着箱子要上樓,向北從我手中接過來,我跟在他後面回房間,這裏熟悉的感覺快變成我第二個家了。
向北說,東西收拾一下早點休息吧。
我點點頭,哦,你也是。
我洗好澡正吹着頭發,突然電閘“啪”跳了,吹風機停止了工作,我把吹風機關了再開,還是沒反應,我放下吹風機下樓想去看看什麽情況。向北也從洗手間出來問我怎麽了?
我說,好像跳閘了。
向北走到門口,我跟在旁邊看着他,他擡個手就能打開電箱,把跳掉的開關推上去,我仰着腦袋拍手嘀咕,個兒高就是好。
他手掌拍拍我腦袋,過來吧。
我在沙發上坐下,他拿着吹風機過來,我說,你要幫我吹頭發啊?
他插上插頭,讓我靠近他坐,我說,謝謝Tony老師。
吹風機的熱風吹在我脖子裏,蘇蘇暖暖,廳裏空調的溫度加持下,我的臉通紅,跟煮熟了蝦似的。向北關了吹風機說,好了,上去吧。
我一想上次沈珺珺跟我說光有性格魅力沒用,身體也得散發魅力,我要是激發不了路向北對我的欲望,我這也太失敗了。
我從前額撩了下頭發,含情脈脈的看着他,希望洗發水和沐浴露的味道能激起他的欲望。而路向北一點反應都沒有,他說,“頭發沒全幹嗎?”
我說,“重點不在頭發上。”
“那在哪裏?”
“在我剛洗好澡啊。”
“哦,我知道啊,所以呢?”
“所以你沒有別的想法?”我真着急,怕說出什麽丢人的話。
他上下打量着我,“睡衣挺适合你,簡單。”
“其他呢?”
“emm,發質不錯。”
算了,我累了,我垂頭喪氣對他擺擺手,早點休息吧,就這樣吧。
路向北一臉茫然,不知道哪兒又觸動我的神經,我扶着樓梯扶手艱難上樓,我還真的一點魅力都沒有。
我回到房間給沈珺珺發消息,宣布我失敗了。
沈珺珺讓我別氣餒,她下次給我找點香水噴噴,再找件坦胸露乳露大腿的睡衣沖進向北房間去。
我說,得了,我自尊心受挫,可沒下次了。
向北這時候敲我房間的門,我扔下手機去開門,問他,“什麽事啊?”
“剛可能功率過大,我房間的空調壞了。”
我說,“哦,那明天找人來修下吧。”
他說,“你房間的能用嗎?”
說着他就進來了,拿起空調遙控器試了下,空調正常運轉起來,我還自喜說,“嗯,看來我的沒壞。”
“那我房間冷。”
我說,“睡覺了就不冷了。”
“那我睡這裏了。”他到門邊把門關上。
我心跳一下子攀升到了120,這我前面暗示了半天路向北沒反應,現在他倒自己送上門來了,感覺就跟小白兔進了我這狼窩似的。
向北掀開我被子駕輕就熟地躺進去,拍拍床邊,“放心吧,你睡覺不野蠻,我可以忍受。”
我這身體跟機器人走位一樣,一點點到我床邊,掀開被子躺下,縮在床邊。向北過來從背後抱住我,手在我腰間,下巴抵在我肩膀上,鼻子的呼吸在我耳邊。
“許佳音。”
“嗯。”
“我愛你,很愛你,也怕你喜歡上別人,很怕。”
我轉過身,跟他面對面凝視着對方,我伸出一只手摸着他的臉,“傻瓜。”
我親了下他的鼻尖,剛要縮回去,向北輕吻過來,不霸道很溫柔,像是他言語裏沒說出的話全都在親吻裏告訴我。我們接吻的次數屈指可數,而每回我都在被引導跟着他的節奏調整呼吸,我感覺此刻自己的臉比剛在樓下還要紅,他翻身在我身體上手指在我的頭發裏,我在迷蒙裏看見他眼裏帶着笑,這家夥在樓下的時候不是故意裝傻逗我吧。
我夠起脖子,故意輕咬了他一下。
我這一挑釁完蛋,我能明顯感覺到他要對我進行“報複”,他在進攻我脖子時手已經從我到腰間游移至我胸前,我緊張得胸口一上一下。他們做醫生的是不是縫線打結做多了,手法都這麽好,我還意亂情迷着,路向北已經把我睡衣給扒了,同時被解掉的還有我內衣的扣子,我這整個上半身都被釋放了,空蕩蕩在他面前,就這種情況我腦袋還能思考,比如我是不是也得把他的衣服給扒了,這才公平。
不過很快路向北解決了自己衣服的問題,我身體的反應阻止了自己再去想些有的沒的,而我更明顯感受到來自向北身體的反應,我輕喊了聲,“小北。”
他似乎不想理會我的呼喚,手掌探進我底褲的邊緣,再一步,我們就得完全坦誠相見。我很誠實地弓起腰去迎合他,向北聲音低沉問我,“你這次沒來例假吧?”
我想起上一次的急剎車,搖搖頭回答他,“沒有。”
于是,路向北滿意地親了我額頭,果斷地扒光了我,并帶我去領叫了什麽叫做人要為自己的引誘付出代價。而更慘的是,我第二天醒來完全沒力氣爬起來上班,還得洗被弄髒的床單。
當我叫師傅過來修空調時,師傅告訴我,空調沒壞。
作者有話要說: emm 第一次出息了 真出息了 請各位看官鼓掌對我表示贊揚
☆、生日
我在公司遇到顧裏安,他看我精神狀态不錯,問我,跟路向北和好啦?
我說,和好了,小矛盾。
他拿着文件拍了下我辦公桌,和好了,那就得開始幹活了。
我說,你這話說的,我沒和好的時候也沒少幹活。
顧裏安說,你來趟我辦公室。
每回他讓我去辦公室,章可都把耳朵豎起來,并投以八卦的眼神,算了,我在她面前已經懶得解釋我和顧裏安的清白了。
我在顧裏安辦公桌前站着,他讓我坐下,我說不坐了,您趕緊交代完,我趕緊出去,不然我們的緋聞沒完沒了了。
他說,你是那種怕招緋聞的人嗎?
我說,怕,當然怕,不然人都以為我靠美色上位的,不是靠實力。
顧裏安瞧我一眼,臉皮厚。
我說,您要麽趕緊再找個女朋友吧,還我清白。
他說,行了,別嘴貧,說正事。陳總那邊跟我聯系了,他們近期走合同流程,大概在年底完成采購。近期我們重點做二級經銷商的拓展,同時要準備跟禾力談新的代理。
我說,你這是給我好大的壓力啊。
他敲敲桌子,你不是要靠實力不靠美色的嗎?
唉,不是我志短,我要能靠臉吃飯我絕對不拼實力。
我回自己座位後便埋首于工作中,再擡頭看時間已經快12點,伸了個懶腰肚子也叫起來,章可輪滑她的座椅到我身邊叫我吃飯。
我說好嘞,等我收個東西。
我們倆邊下樓邊糾結着吃什麽,出了大樓也沒個主意,向北沒跟提前告訴我突然出現了,我甩開章可就朝向北奔過去。
“你怎麽來了?”
“我今天調休,一個人無聊,所以來找你吃午飯了。”
“無聊?你想我就直接說吧。”
“好吧,想念你了。”
我這兒一膩歪把章可給忘了,我拉起向北要走,他提醒我,“你抛棄了你同事,沒關系?”
我松開向北,跑去找章可,跟她說,“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來找我吃飯了,下午茶我請哈。”
其實我應該把向北拉到章可面前去介紹下這是我男朋友,但我覺得她下次又會說,許佳音你丫夠狠的啊,老牛吃嫩草。
我跟向北在我們公司附近找了家餐廳吃飯,我們坐下後我跟他說,上次楊雪莉來找我就在這家店,還是這個位子呢。
我承認我這話裏有點酸,她上次跟我說話時可是一股路向北初戀的姿态。
“她找你?找你幹嘛?”
“就是她想讓你跟你一起出國學習那事,她想讓我勸勸你。”我翻着菜單。
“哦,你當時怎麽說?”向北問我。
“忘記了,大概就是讓她少多管閑事吧。”我确實記不得了,但我記得楊雪莉的高跟鞋,走路的孔雀姿态。
“這麽酷?”
我認真想了下,“我是覺得你的人生該往哪個方向發展你其實比誰都清楚,沒必要去聽太多別人的建議。”
“你這麽了解我?”
“一點點吧。”我附和道。
我把注意力拉回菜單上,“我吃意面套餐,你呢?”
“我一樣吧。”
叫服務員點完餐,我又無聊着去數向北手上有多少螺紋時,沈珺珺給我發了消息過來,這條消息直接震懾了我,內容相當之精彩,我邊看邊拍打着向北的手,而他被我打得莫名其妙,我說,“沈珺珺,出息了!”
“怎麽出息了?”
“她跟舅舅告白了!”
“跟誰?”
“馬醫生,你舅舅!”
我無暇顧及向北的表情,迅速回複消息問沈珺珺,然後呢?
他拒絕了我。
這五個字以及微笑的表情符號裏透露出沈珺珺失望的心情。
向北同樣問我,“然後呢?”
我也同樣失望地告訴他,“他拒絕了沈珺珺。”
而向北似乎沒有意外,我說,“你好像意料之中?”
“這麽多年對舅舅示好的女生前仆後繼的,一個個都失敗了。”
我突然有個不好的想法,勾勾手指讓他靠近點,向北看我神秘兮兮地問我,“幹嘛?”
在他靠近後,我小聲問道,“舅舅他,不會是不喜歡女生吧?”
向北白我一眼,“你想太多了,你放心,他喜歡女生。”
服務員把我們的餐送上來,我對馬醫生的事情超過了熱騰騰的意面,“那他為什麽這麽多年都不結婚,也沒有女朋友?”
“以前有過一個快結婚的女朋友,好像對方認為舅舅把工作看得比自己重要就分手了,後來他也确實太忙,也就沒顧上戀愛。”
“就這麽簡單?”我有點不敢相信。
“就這麽簡單。”他肯定回答我。
“沒有些什麽生死別離,橫刀奪愛,兩個好朋友同時愛上一個女孩之類的再戲劇化一點的情節?”我不死心地問。
“沒有,”他搖搖頭,“你當寫小說,拍電視啊,沒那麽多戲劇化的情節,就是這麽簡單。”
“那你就不懂了,戲劇源于生活,你不覺得我們能認識就很神奇了嗎?我可是做夢都想不到。”
他若有所思,片刻後,竟然點了頭,“行吧,确實也是超出我的想象,是場意外。”
“切,命中注定好不好。”
“好~”向北讓我三分,故意拖長了音。
我重新回到關于馬醫生和沈珺珺的話題,“那你說為什麽馬醫生不接受沈珺珺?”
“我不知道,可能就是不喜歡吧。”
向北在表述一個問題的時候,總是那麽平淡,但也可以說理性。
“你不用講這麽殘忍吧。”
“不過也說不定,也有可能喜歡,不然上次舅舅也不會特地來家裏取沈珺珺送給他的東西。”
我想起上次在家裏,我把腳給摔傷了,匆忙間馬醫生就忘記把那套珺珺送給他的茶具拿走,沈珺珺還打電話給我說要過來取來着。那馬醫生又主動去拿走了又是什麽意思?他不可能對沈珺珺毫無感覺啊,我想着連飯都沒心思吃了。
向北見我吃飯的速度放慢,提高了警惕,“許佳音,你又想幹嘛?”
“不對,不對,你們家的人應該是一個路數,都說外甥和侄子很像,你當時拒絕我的時候也是毫不留情。”
“我哪有毫不留情拒絕你?”向北突然聽我這麽說表示很冤枉。
“你還沒有?這位先生,您腦內倒帶回放下,再想想。”我理直氣壯。
“那這位小姐,誰的插曲比較多,青梅竹馬顧裏安,買冰激淩買棒冰,小安這小安那,還有那什麽陳禹豪,還幫忙裝人家女朋友麽,不是說還要在顧裏安後面排隊嗎?”
路向北竟然滔滔不絕,可我怎麽聽着那麽好笑,我瞅瞅他,意味深長地問,“所以你一直都在吃醋,是不是?”
“我沒有。”
“上次我要跟小安出差,我們仨在那兒談笑風生,你是掉進了醋缸,是不是?”
“不是。”
“所以你第一次吃我和小安的醋是什麽時候?”我感覺自己現在的表情特別賤兮兮。
“你生病給顧裏安告白那次。”他脫口而出。
說完意識到中了我的陷阱,又催促我趕緊吃飯,可我聽到這回答來懵了,簡直出乎我的意料,“天哪,路向北,原來我這麽有魅力啊。”
向北大概很後悔告訴我這件事,在我得瑟之際,他努力轉移話題,“你今天能準時下班吧?”
我卷了一口面,點點頭,問道,“應該沒問題,怎麽了?”
“你生日啊。”
要不是向北提醒,我都忘記了,大概是因為日子過得太幸福了,不過我對生日向來無所謂,再一想年齡嘆了口氣,“算了算了,還是別過了,又老了一歲。”
“你确定?”
我龇牙咧嘴,“過過過。”
“你不是給我準備了什麽驚喜吧?生日禮物?”我問。
“沒有啊。”他看上去很誠實地回答了我。
“哦。”
也是,路向北可不是會準備驚喜的性格,還好我對生日也沒有特別的要求,簡單一起吃個飯,吃完飯手牽着手再一起回家就是很幸福的事了。
“那你下班了給我打電話。”
“好。”我喜滋滋地答應。
我一下午就等着趕緊下班了,盯着時間數字跳動時我爸給我打來電話,我剛接起來,就聽到我媽的聲音,我猜都能猜到,是我媽從我爸手裏搶走的電話,她一張口,“許佳音,今天回來吃飯啊,帶上路向北那小夥子。”
我聽我爸在旁邊說我媽,你溫柔點。
我一想,反正我跟向北晚上也得吃飯,我爸媽又喜歡他,他也愛往我們家跑,不如晚上帶他回家吃飯,把他正式介紹給我爸媽,我媽那兒要有什麽鬥争的話也好早點開始。
我說,“好呀,我帶他回來吃飯。”
我媽說,“那你們早點回來啊。”
我說,“知道了,知道了,您趕緊買菜去吧,向北愛吃那個我爸燒的排骨。”
我媽說,“行嘞,我多買點。”
結果最後,我爸還沒跟我說上話,我媽就把電話挂了,挂了電話我回味了下我跟我媽這通話過程,感覺就跟我出嫁了,我媽盼着女兒女婿回家吃飯似的,原來嫁人是這種感覺啊,還挺奇妙的。
我給向北打電話,想跟他說跟我回家吃飯的事,電話剛接通我聽他的聲音氣喘籲籲的,“喂。”
“你在家嗎?”
“醫院有點事,我剛到醫院。”
“啊?那你趕緊忙吧。”
我怕打擾到他,準備挂電話,向北叫住我,“許佳音。”
“嗯?”
“你來醫院等我吧。”
“哦,好。”
向北在電話裏叫我去醫院等他,我有一種被需要的感覺,嗯,就是感覺向北他需要我去等他。
章可很傳統的形容我在下班的那一刻怎麽沖出去的,許佳音,你就跟離弦的箭似的biu出去,我從沒發現你那麽輕。
後來向北的那個女同學女同事李妍熙也這麽形容過向北。
我到醫院後,怕打擾他工作,就發了個消息告訴他我到了,在他們科醫生值班室外面等他。
他沒及時回我消息是我意料中的,雖然還只是實習醫生,但畢竟也是醫生,不比我們這種手機24小時在身上,随時随地能聯系上的人。期間我爸打電話過來,問我什麽時候能到家,由于在醫院我接電話的聲音都放小了,說,可能還要會兒,向北在醫院呢。
我爸可緊張了,問怎麽去醫院了,沒什麽事兒吧。
我說,沒事兒,他不是實習醫生了嘛,醫院有點事,我過來等他。
我爸這才放心說自己都糊塗了,又說既然我在醫院等小北就不急,還讓我別催小北,說醫院病人的事重要。
我說,嗯,我知道的,我就在這兒等等他。
我在走廊上張望着,也期盼着向北能早點出現,打開手機上的游戲又關掉,大概是我爸跟我媽說了我在醫院等向北的事,我媽竟也沒打電話再過來催。我在走廊的椅子上靠着牆休息,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了,醒的時候發現頭靠在向北肩上,他坐在我旁邊。
“你怎麽不叫醒我?”我扭動了下身體,用手去捶了捶脖頸。
“沒忍心。”他看着我說。
我輕笑了下,“那你現在呢,忙完了?”
他點點頭,“嗯,我去換下衣服就走。”
我說,“哦,那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我爸媽讓你跟我回家吃飯。”
他想了下,“好。”
他去換衣服的時候,女同學女同事李妍熙出來看到我,我皮笑肉不笑地朝她打了個招呼,她本來只是禮貌性地回我個微笑就走了,但不知道為什麽又倒回來了,我坐在椅子上接受她對我的俯視,正間隙我還在想我是不是得站起來好跟她平視,但猝不及防地,李妍熙說了句,“真羨慕你。”
“啊?”
“我不告訴你。“李妍熙不服氣又帶點傲嬌地說完,又走了。
她不告訴我的內容是,她跟向北一起過來時,向北看見我坐在這椅子上靠着牆睡着了,微微笑了笑,看我腦袋要颠下去時迅速坐到我旁邊,讓我把頭靠在他肩上,李妍熙要說話時,他對着她“噓”了下。
有多少這樣的時刻,向北悄悄地陪着我,只是我沒發現而已。
我看看時間已經8點了,等向北出來,我說,時間不早了,要麽我跟我爸媽說下就不回去了,我看你好像挺累的樣子。
他說,你爸媽等了很久吧,去吧,沒關系,我不累。
我給我爸打了電話,說現在過來,我爸讓我小心點,路上不要趕。
出醫院大廳門時,向北讓我等一下,幫我把外套的拉鏈拉到上方,我縮着脖子在衣服裏,抖動着說好冷呀。
向北看着我說,是啊,好冷呀,我認識你的時候天還很熱呢,走吧。
他說着就把手伸向我,見我愣着直接牽起我的手,一起塞進他衣服的口袋裏。
在到我家之前的路上,我好奇問了向北趕到醫院是什麽事,他告訴我說是張主任的一個病人,下午情況危急,有生命危險。
我問那搶救成功了嗎?
他說,嗯。
我也跟着松了口氣,那太好了。
他說,許佳音,你知道嗎?我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生命是什麽樣子,一個人在你面前那種重新活過來的感覺,原來救人是這樣的,生命它真的有奇跡。
此刻的路向北,用一切方式在我面前表達着他內心的感情,我想他曾經說不知道要不要當醫生的時候有我不知道的迷茫,他現在無法言喻的感情裏也飽含着他對這個職業小心翼翼的探索。
我停下來,撫摸着他的頭發,看着他的眼睛說,路向北,真棒!
在我出生的這一天,我的小北第一次見證生命的奇跡,而天空突然飄起雪來,像是作為給我們的禮物,我很沒見識地欣喜起來,拉着向北喊,下雪了下雪了。
他也看着雪,眼睛晶晶亮,等我稍冷靜下來,從背上拉下書包,拿出一盒東西給我,“喏,生日禮物。”
我其實壓根沒期待向北會給我準備禮物,突然收到禮物,我當然迫不及待地打開,是個底端分層有個雪人的杯子,杯身上印着雪花,我眼睛都笑彎了,問他,“你送我杯子的意思是不是指你很喜歡我,把我捧在手心上啊?”
他很不給面子的回我,“不是啊。”
“哦。”看來又是我自我聯想了。
他小聲有點別扭,又有點害羞地說,“我聽他們說送杯子,是一輩子。”
而向北為什麽要送我一個帶雪人的杯子,我猜是因為有一次我跟他說,我喜歡的一部電視劇裏,女生把喜歡的男生比作雪人,但是不知道男生喜歡她,下雪的時候,她說,下雪的話,我的雪人也許會想起我。
☆、帶你回家
快到我家時,我媽電話就來了,她那能穿透無線電波的聲音快刺穿我的耳膜,“到哪兒了呀你們,哎呦,都下雪了。”
我把電話拉開我耳朵一尺遠,說,“到樓下啦。”
然後就聽我媽指揮我爸快去開門,其實我有自己家樓下的門卡,電話裏繼續着,“趕緊上來。”
我和向北身上積了點雪,到了樓道還沒來得及撣掉就化成水,等我們到樓上,我家的門開着我爸在門口等我,“快快快,快進屋。”
我媽已經拿着毛巾過來了,讓我和向北趕緊擦擦。
“來,外套脫下來給我去挂起來,你們先去坐下來先吃飯,我剛熱好出來。”
我爸招呼着向北,“小北,來,來吃飯。”
我倆一起去餐桌坐下,飯菜都冒着熱氣,我媽挂好我和向北的衣服又盛飯過來,放我和小北面前。
向北說,“阿姨,不好意思,讓你們等了很久。”
我媽對向北很客氣,說,“不久不久,我們看會兒電視就過去了。”
我爸趁我媽說話的空檔,給我面前放了個酒杯,說,“姑娘,來,生日快樂,喝一杯。”
我媽見狀就訓我爸,“你自己喝就自己喝,讓她喝什麽。”
我爸委屈說,“生日,難得喝一次。”
我媽說,“喝多了怎麽辦,她一喝酒就鬧酒瘋,你不知道啊。”
“哎呀,就一點不會的。”
看他倆再說下去又得吵起來,我把杯子敲敲桌面,跟我媽說,“沒事,沒事,就一點,喝多了有向北帶我回去。”
我媽一聽像是放心了,“随你便吧。”
但她轉念一想發覺我這話不對勁,看看我,“許佳音,哪兒才是你家啊,你喝多了不在家待着,有向北帶你回去什麽意思啊?”
她這一問,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我爸送到嘴邊的酒也停止了,他可能覺得我媽說得有道理,同樣看着我。
這一陣的沉寂裏,向北拿起我面前的酒杯,我們仨都把目光看向了他,當然我有預感了,他是要跟我爸媽攤牌了。
“叔叔阿姨,我喜歡佳音,很喜歡,請你們同意我們交往。”
他說完就把我酒杯裏的酒給喝了,我爸在愣了快三十秒後喝了口他杯子裏的酒,他把酒杯放桌上的時候,酒杯與桌面接觸的聲音跟我的心跳聲一樣。
按照我對我媽的理解,我本以為她要拍桌子問我,許佳音你怎麽回事。可我竟一反常态,她給我夾了菜,又給向北夾了菜。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