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碎
心碎
禮堂的天花板今天是陰天的灰色,長桌子上擺着一碗碗的粥、一盤盤的腌鲱魚、堆成小山的面包片和一碟碟雞蛋和鹹肉。
阿洛端着一碗粥,她的《實用魔藥大師》攤開擱在一個牛奶壺上,丹尼一到餐桌上,立刻拿了兩個炸雞蛋和火腿,邊吃邊低聲問他們打算選什麽課。
“聖芒戈不需要的課我都不選了,”海倫一口吞掉了香腸,幻想的說,“六年級沒有那麽多考試,也沒有那麽多課…嗯…非常好…”
“據說作業會很多,”丹尼無情的打擊了她的幻想,“你呢阿洛?”
“唔…我會放棄保護神奇生物,還有我的黑魔法防禦術也沒達到鄧布利多教授的标準,”阿洛聳聳肩,“反正我也用不着這門課,畢業後我想我也不會出門的。”
“那我比你們還多一門算數占蔔,”丹尼顯得很苦惱,“解咒員需要這個證書,不過也不是那麽難以忍受,畢竟比占蔔課要靠譜多了…”
巴蒂沒有說話,看來他們昨天在寝室已經溝通過了。
吃過早飯,他們仍然坐在座位上,等露芙金教授從教師席上下來,這學期發放課程表的工作比往常複雜,露芙金教授先要确保每一個學生的O.W.Ls成績達到要求,才能讓他們繼續學習他們所選擇的N.E.W.Ts提高班課程。
巴蒂的課程立刻就确定下來了,他要繼續學習魔咒、黑魔法防禦術、變形術、草藥學、算術占蔔、古代如尼文和魔藥學,他極力克制着自己,沒去看少女一眼,立刻跟丹尼趕去上第一節古代如尼文課了。
海倫的課程是魔藥學、草藥學、變形學、魔咒學和黑魔法防禦術,等到阿洛時,情況多費了一些周折,露芙金教授低頭看着她的申請,又核對了她的O.W.Ls成績。
“草藥學和魔藥學都很好,”她說,“O.W.Ls成績是‘O’,斯普勞特教授和你父親肯定會很高興看到你,包括我的魔咒學和麥格教授的變形學,成績是‘E’,也有資格繼續選修,看來你的确努力了,不過問題是黑魔法防禦術,因為‘A’的成績不夠好,不能進修N.E.W.Ts課程,這讓我非常擔心…”
“沒關系的,教授,”阿洛不在意的揮了揮手,“天文理論學家呀,我不需要出門。”
露芙金教授顯然是被她噎住了,但又不知道怎麽反駁,只好用魔杖尖敲了敲空白課程表,然後遞給了她,那上面已經詳細填好了她這學期要上的課。
接着,露芙金教授轉向了其他同學,突然又轉了回來,“對了,順便說一句——已經有二十位同學報名參加魁地奇球隊了,我剛才忘了把名單給巴蒂,你幫我轉交給他,讓他抽空安排一下選拔賽,法瑞斯已經畢業,巴蒂今年做了隊長。”
阿洛看着那張羊皮紙,只是尴尬的笑笑,一旁的海倫認命接了過去。
露芙金教授愣了一會,打量了她們片刻,這才又轉過身去。
除了天文學和黑魔法防禦術,其他課程阿洛和海倫一樣,她們倆一起離開了餐桌。
“看,”海倫看着她的課程表高興的說,“我們現在沒有課,課間休息以後我有一節黑魔法防禦課,吃過午飯我們又沒有課,晚上你去上天文課,真是太輕松了!”
她們回到了公共休息室,裏面有七八個學生,路過他們時,聽到了幾個女生在竊竊私語的議論。
“我就猜到克勞奇會是隊長,真不錯,”一個五年級女生大聲的說,“我已經報名了,選拔賽時記得去看!”
“你一定會入選的,”另一個女生咯咯笑着說,“我看到他們鬧別扭了,互相不搭理呢…”
“你可別一開始就那麽做,有點耐心,”第三個女生用尖尖的嗓音說,“克勞奇的性格其實很難接近,你得先跟他熟悉了再說。”
“我當然知道,”五年級女生說,“只要斯拉格霍恩不像個跟屁蟲一樣粘着他…”
海倫使勁兒的咳嗽一聲,嚴厲的說,“五年級不去上課在這兒幹什麽?臉皮真厚!逃課關禁閉!”
“你這是報複!”五年級女生不服氣的喊道。
“我是級長,你還有疑問嗎?”海倫反問道。
幾個女生垂頭喪氣的走了,路過阿洛時,那個女生還白了她一眼。
等那些女生出了休息室,海倫不安的看了一眼阿洛的臉色,發現她依然是沒有表情,就像那些話沒有對她造成什麽影響,她摸着肩上的蒲絨絨,坐在扶手椅上陷入沉思。
一個小時後,海倫憂心忡忡的離開了休息室,到樓下去上黑魔法防禦術課,丹尼和巴蒂已經排在教室外面了,他們懷裏都抱着一大堆沉甸甸的書,丹尼一副受了虐待的樣子。
“魔文課的作業一大堆,”他焦慮的說,這時海倫跟他們一起排進了隊伍裏,“一篇十五英寸長的文章,兩篇翻譯,還要在星期三之前讀完這麽多書!”
“真倒黴。”海倫說。
“你還說風涼話!”丹尼嘟囔着,“以後再也不和你說了!”
“我說阿洛真倒黴,”海倫用憐憫的眼神看着巴蒂,把那張魁地奇報名的名單遞給他,“院長讓你安排選拔賽,順便告訴你——”
海倫把之前休息室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了,包括阿洛的反應是怎樣的。
巴蒂其實昨天回了宿舍就後悔跟她生氣了,畢竟她還沒有跟布萊克在一起不是嗎?他是被嫉妒沖昏了頭腦才會想要跟她冷戰,但是今天早上她看也不看自己,他一直沒拉下面子求她和好。
但是現在,他覺得一陣非常糟糕、非常不安的第六感向他襲來,他了解自己心愛的少女,如果她願意跟自己發脾氣,那證明她還是依賴自己的,她篤定自己一定會哄她,可是現在,他只覺得十分恐懼。
她已經無動于衷了,哪怕別人這麽刺激她…
“巴蒂!上完課再說!”海倫立刻拉住了他的袍子,“這是開學的第一堂課!鄧布利多教授一定有很重要的話要說!”
巴蒂心不在焉的聽完了黑魔法防禦課,他感覺自己的肉身留在這裏,給鄧布利多随意擺弄,但他的靈魂已經飛走了,飛回了休息室裏。
身為學神的他一邊記筆記,一邊在心裏想了一百種求她和好的辦法,只要她還願意跟自己說話,願意給自己甩臉色和難堪,哪怕她提出多麽過分的要求,他也會答應的。
午飯時,阿洛慢悠悠的離開了休息室,她有點餓了,發現今天有好吃的牛肚,立刻給自己盛了一大盤。
那幾個在休息室偷偷議論她的女生也來了,尤其是那個五年級,看起來非常不服氣,一直用那雙黑眼睛瞪着她,阿洛看了五年巴蒂的大眼睛,除了蛇怪,她幾乎免疫一切瞪視。
阿洛連個眼神都沒給那女生,仍然一邊看書一邊吃飯,只是手裏的書換成了《英國和愛爾蘭的魁地奇球隊》。
巴蒂和海倫、丹尼走進禮堂時,他們在拉文克勞的長桌上搜尋了一下,立刻圍坐到她身邊。
“看什麽看!”丹尼惡狠狠的對那女生說,“巴蒂就在這裏,上來告白啊!”
那女生漲紅了臉,目光躲閃的看着巴蒂。
“膽小鬼,”丹尼煩躁的抓了兩個雞腿,含含糊糊的說,“我真搞不懂女生在想什麽,為什麽不直接跟巴蒂說呢?阿洛又沒跟他談戀愛…”
海倫對他輕輕搖了搖頭,丹尼盡管不解,還是沒有再說話了,只是狠狠地撕咬着雞腿。
巴蒂沒有看那個女生,只是一直在觀察少女的表情,他現在非常不安。
凡是有甜美的鳥歌唱的地方,也都有毒蛇嘶嘶的叫,他已經守護了這只鳥兒五年了,她數不清的笑容,數不清的言語,她的嬌嗔和溫柔,甚至她每一次對他發過的小脾氣和騙他的話,經過五年的日思夜想幾乎已經全部刻進了他的腦海裏,他癡迷的愛着她,一直耐心的等待她鑽進自己的籠子。
他決不允許馬上就要成功的時候,被任何人破壞自己用耐心編織了五年的籠子。
“阿洛,對不起,”巴蒂湊近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她身上青澀的香氣,“我向你保證,不會有下次。”
她沒有說話,也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仿佛他的聲音還不如一只蚊子煩人的鳴叫——那至少還能讓她皺一下眉頭。
巴蒂的心仿佛墜入深淵,還在往更深處墜去,他盛了一份烤牛肉,連同一個約克郡布丁放進她的盤子裏,幹巴巴的說,“對不起,阿洛,我不該和你吵架…原諒我吧。”
“只要你願意原諒我…”他握住了少女的手臂,“阿洛…你讓我怎麽做都可以…”
少女終于轉過頭來看他了,但是那個眼神讓他恨不得立刻死去——
那雙清澈的綠色裏面沒有喜歡,沒有依賴,也不再為自己閃閃發亮,她的眼神就像看一個陌生人,無波無瀾,然後,一向溫柔的她伸出另一只手,不容置疑的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別走!”巴蒂來不及起身,那股巨大的恐懼感讓他不死心的又拉住了她,此刻尊嚴也被他抛棄了,“我真的知錯了,我只是太在乎你…你說你明白我的意思…你真的明白嗎?阿洛!”
“你讓我惡心。”
沒有感情的聲音把他冰凍在原地,動彈不得。
“放開,巴蒂·克勞奇。”
時間進入十一月,阿洛大步走在空蕩蕩的走廊上,返回拉文克勞的塔樓,雨水啪啪的敲打着窗戶玻璃,她透過一扇被雨水沖刷過的窗戶望着外面黑黝黝的場地,魁地奇的隊伍仍然在冒雨訓練,明天就是本賽季第一次比賽了。
休息室裏對于巴蒂挑選兩位名不見經傳的同學入隊的事議論紛紛,所以他們的壓力非常大,需要盡力保證在即将到來的對斯萊特林的比賽中取勝,如果拉文克勞贏了,整個學院的人都會忘記他們曾經批評過他,并且會聲稱他們早就知道這是一支了不起的球隊,可一旦輸了…管它呢,跟她有什麽關系?
第二天早晨,早飯還像平常一樣熱鬧,拉文克勞隊的每個隊員走進禮堂時,斯萊特林們就大聲的喝倒彩,發噓聲,阿洛掃了一眼天花板,看見一片清澈瓦藍的天空:這是一個好兆頭。
拉文克勞的長桌上變成了藍色和青銅色海洋,當巴蒂走過來時,低年級的同學熱烈歡呼着,他緊緊的抿着嘴,臉頰顯得瘦削而憔悴——但仍然很英俊。
“打起精神來,克勞奇!”那個五年級女生——埃莉諾·法莫喊道,“我知道你是最棒的!”
巴蒂沒有理睬她。
“天氣多好,是不是?”丹尼安慰的拍了拍巴蒂的肩膀,他現在已經知道了巴蒂喜歡阿洛,畢竟那天那麽明顯的事情擺在自己眼前,他又不是瞎了。
他又偷偷瞄了一眼低垂着眼睛看書的阿洛,突然覺得女人絕情起來真是鐵石心腸。
“條件看來很理想,”海倫說,“你猜怎麽着?諾特昨天訓練時被一只游走球擊中腦袋,疼得不能參加比賽了!更妙的是,溫尼克斯也請了病假!”
巴蒂皺眉看着她,“他病了?什麽病?”
“不知道,但對我們來說太棒了,”海倫興高采烈的說,“現在他們換上了亞克斯利,是個大傻瓜。”
十一點時,霜凍的草被同學們踩在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阿洛離開了前廳的大門,順着草坪來到了魁地奇球場的看臺上,這裏已經人聲鼎沸,看臺一邊是一片藍色和青銅色的人海,另一邊則是一片綠色和銀色的汪洋,許多赫奇帕奇和格蘭芬多也各有自己支持的球隊,在所有這些尖叫聲、鼓掌聲中,她清清楚楚的聽見了埃莉諾·法莫瘋狂的咆哮聲。
“克勞奇你是最棒的!”
沒一會,雙方隊員進入球場,來到裁判霍琦夫人面前,霍琦夫人站在那裏正準備把球從箱子裏放出來。
“雙方隊長握手,”她說,巴蒂和斯萊特林的代理隊長阿爾法德握了握手,看起來雙方都在暗自較勁,“騎上掃帚,聽我的哨聲…三…二…一…”
哨聲一響,十四名隊員和裁判一蹬凍得硬邦邦的地面,升上了空中。
“好,現在他們出發了,克勞奇這學期拼湊起來的這支新球隊看起來還不錯,”解說員侃侃而談,“哦,斯萊特林隊第一次向球門發起進攻,是奧斯博特快速飛過球場——”
“啊喲,這個守門員不錯,克勞奇好眼光…”
阿洛把望遠鏡貼在眼睛上,看到阿爾法德在一群追球手中間俯沖下去,眼睛四處尋找着那只捉摸不定的金色飛賊的蹤影。
比賽進行了半個小時,拉文克勞居然以九十比零領先,新守門員看起來身手不凡,很漂亮的救起了一些險球,有幾個球他甚至是用手套尖撲出去的,在拉文克勞的九個球中,巴蒂就占了六個。
這時,拉文克勞的擊球手一記反擊游走球差點把阿爾法德打下掃帚,他聽了到耳後的風聲才險而又險的避開了它。
拉文克勞隊隊似乎怎麽打都順手,他們一次次進球得分,而在球場的另一端,守門員輕松的救起了一個又一個球,簡直是手到擒來。
“我認為布萊克已經看見飛賊了!”解說員突然對着魔法麥克風喊道,“沒錯,他肯定看見了什麽!但是拉文克勞的新人找球手什麽也沒看到!”
阿洛已經在望遠鏡裏看到了金色飛賊在阿爾法德前面疾飛,在明朗的藍天襯托下閃着耀眼的光芒,但拉文克勞的找球手并沒有發現。
阿洛緊張的咬了咬嘴唇,現在拉文克勞領先一百五十分,如果阿爾抓到飛賊,他們就會是平局,但這并不能抵消別人對巴蒂的質疑…
這時,巴蒂快速的動了,擊球手斯帕文對着斯萊特林的追球手奧斯博特打出一個游走球,巴蒂立刻搶走球,對着斯萊特林的球環沖刺。
阿洛忍不住站了起來,最高的看臺上,風在她耳邊呼呼地掠過,解說員的尖叫聲、觀衆的喧鬧聲都聽不見了,她怕斯萊特林贏了,但她又不想理會巴蒂…現在阿爾法德離飛賊只有幾英尺遠了,他的手向前伸着…拉文克勞的找球手跟不上了…巴蒂已經接近了球環…
終于,在阿爾法德的手指碰到那只撲扇着翅膀的小球時,巴蒂打進最後一球,然後阿爾法德抓到了金色飛賊。
阿爾法德轉身沖向地面,手裏高高的舉着那只飛賊,但巴蒂也慢悠悠的落下了掃帚,看臺的比分變成了一百六比一百五,當觀衆們意識到是怎麽回事時,立刻爆發出一陣震耳欲聾的喧鬧,把比賽結束的哨聲都淹沒了。
斯萊特林們在看臺發出憤怒的吼聲和噓聲,而拉文克勞的隊員們在空中熱烈擁抱,在另一邊看臺陣陣狂呼的尖叫聲和笑聲中,拉文克勞的隊員們降落在球場上,支持他們的藍色人群一浪的沖過攔板來到球場。
無數只手雨點一樣落下,噪音和人的軀體紛至沓來的包圍了他們,埃莉諾·法莫激動的眼含淚花的叫着克勞奇。
阿洛在望遠鏡裏看到阿爾法德對自己招手,她一臉疑惑的走進了賽場,相比拉文克勞這邊的熱鬧,斯萊特林顯得冷清沮喪一些。
“阿洛,”阿爾法德騎上掃帚,低低的飛到她面前,幾乎和她持平,“我有話對你說。”
巴蒂一看到她進入球場,心都擰了起來,他知道她不是為自己來的,她已經兩個多月都不理會自己了,但他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的追随着她。
“怎麽了?”阿洛歪着頭看他,模樣十分可愛,“阿爾,你的球技真的很好,我們差一點就不能贏了呢…”
“謝謝誇獎。”阿爾法德有些緊張的看着她,又把扇動着翅膀的飛賊舉了起來,此時圍觀的人群很多,有斯萊特林也有拉文克勞,一部分是阿爾法德的隊友,另一部分是巴蒂帶來的。
阿爾法德深深的吸了口氣,吻了吻飛賊,突然擡起阿洛的手,把那個試圖飛走的小球塞進她手裏。
“阿洛,做我的女朋友吧。”
“別答應他!阿洛!”巴蒂驚恐的喊道,但他的聲音被周圍人群的起哄聲和掌聲淹沒了。
阿洛這輩子都沒這麽尴尬過,在周圍人各種大聲的“答應他”、“真浪漫”的呼喊中,她捂着臉跌跌撞撞的跑開了。
阿爾法德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隊員們都催他上去追他們院長的女兒,但他沒有去,因為他并不覺得這是拒絕——她離開之前沒忘記把飛賊揣進口袋裏。
阿洛晚上回到休息室時,拉文克勞的晚會正在熱烈的進行着,巴蒂已經被祝賀的人群團團圍住了,時不時爆發出一片掌聲和歡呼聲,她躲閃着朝飲料桌走去,但巴蒂已經看到了她,立刻擠出人群向她大步走來。
她往後看了看,馬上轉身往大門外跑去。
“阿洛!求求你!”巴蒂拼命的想要追着她,可惜人太多了,每個人都想跟他握手,還有女生對他擠眉弄眼,他費了好大勁兒才脫身,但那抹漂亮的銀發在門外一閃而過,然後就失去了蹤影。
雪花又在窗外旋舞,撲打着結冰的窗戶,聖誕節轉眼将至,奧格又帶着海格把禮堂裏每年少不了的十二棵聖誕樹搬來了,樓梯欄杆上都纏上了冬青和金屬箔,甲胄的頭盔裏閃爍着長明蠟燭,走廊裏每隔一段都挂上了一大束一大束的槲寄生。
阿洛出了宿舍,先是偷偷看了看,發現休息室沒什麽人才鑽了出去,匆匆離開休息室後,她在大理石樓梯上聞到濃烈誘人的烹饪香味,不禁加快了腳步,想到禮堂去享受聖誕大餐。
當來到一樓這段人少的走廊時,就看到阿爾法德正站在一串槲寄生下面等自己。
“阿爾!”阿洛高高興興的喊道。
阿爾法德接過她手中的小包,熟門熟路的挂在脖子上,牽住了她的手,阿洛扭捏了一下,沒有拒絕,而是輕輕的碰了碰他的掌心,等他的手掌攤開時,她才覆了上去,十指緊扣。
“你有沒有覺得,這裏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阿爾法德擡頭看着那些白色的花朵,感覺有些口幹舌燥,不禁靠近了點。
“不知道。”阿洛也擡頭看着槲寄生,突然發現它們結出了紅色的果實,她也靠近了些。
阿爾法德低頭時,就看到她仰着頭看自己,綠色的眼睛亮晶晶的,他幾乎能看到那些根根分明的長睫毛。
阿洛突然不會思考了,她感覺自己仿佛被定在了原地,阿爾的臉越來越近…
他的手突然落在自己腰上,阿洛踮起腳,那片柔軟的唇落在自己的唇上,她閉上眼睛,摟住了他的脖子…
特意留校希望能見她一面的巴蒂看着不遠處那兩個相擁親吻的人影,他感覺自己的耳朵發出一陣巨大的轟鳴,像是有害的風格格呼嘯着,吹破了他的耳膜,他什麽也聽不見了,只覺得有什麽東西碎掉了。
啊,是我的心啊…
和我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