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懷表
懷表
新學期,兩節魔藥課的鈴聲響起了,學生們匆匆順着熟悉的大理石階梯趕往地下的魔藥課教室,只有十幾個同學來上提高班,因為大多數同學的O.W.Ls成績沒有達到要求,但是想做傲羅的穆迪和福吉顯然都通過了考試。
此時教室裏已經彌漫着蒸氣,充滿了各種古怪的氣味,阿洛走過一只只冒泡的大坩埚,饒有興趣的聞着,他們四個拉文克勞學生挑了一張離一只金色坩埚最近的桌子,坩埚裏散發出陣陣香氣。
阿洛從沒有聞過這麽誘人的氣味,它使自己同時想到了皇家巧克力和清新的羊皮紙味兒,但不知道為什麽,她還聞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苦味混合煙熏味兒,就如一場久違的季風雨灑在被烈火烤過的土地上所蒸散出來的氣味。
這是香根草的氣息。
她對這個味道十分着迷,湊上前去緩緩的深深的吸着氣,藥劑的氣味充盈在她體內,一種巨大的滿足感慢慢向她襲來,她情不自禁的微笑着,露出癡迷的神色。
“好了,好了,好了,”霍拉斯說,隔着許多熱騰騰的蒸氣望去,他那胖胖的身形顯得飄飄忽忽的,“各位同學,請拿出天平、藥包,還有別忘了拿出你們的《高級魔藥制作》課本…”
阿洛回神,見丹尼他們幾個也是一副恍恍惚惚的表情,不禁莞爾一笑,坐回椅子上,掏出那本利巴修·波拉奇所著的《高級魔藥制作》,又把天平放到桌子上。
“好了,”霍拉斯說着回到教室前面,他把已經很鼓的胸膛又往前挺了挺,馬甲上的紐扣眼看就要崩掉了,“我準備了幾種藥劑讓你們開開眼界,當然啦,只是出于興趣,等你們完成了提高班的課程,就應該能做出這樣的東西了,雖然你們沒有親手做過,但肯定聽說過,克勞奇先生,告訴我這一種是什麽?”
他指着最靠近格蘭芬多桌子的那只坩埚,那裏面像是一鍋清水在翻滾。
“是吐真劑,一種無色、無味的藥劑,強迫喝它的人說出實話。”巴蒂說。
“很好,很好!”霍拉斯高興的說,他指着最靠近斯萊特林的那只坩埚裏面,慢慢泛着氣泡的泥漿一般的東西,繼續說道,“現在,這種比較出名的,穆迪先生,你來說。”
“是複方湯劑,教授。”穆迪顯然對這鍋魔藥很感興趣,大聲的說。
“太好了,太好了!還有這裏的這種…你說,親愛的福吉先生。”霍拉斯和藹的看着福吉,指着阿洛面前那鍋魔藥。
“是迷情劑!”
“一點兒不錯,似乎根本用不着問,”霍拉斯這時顯出了十足的興趣,說道,“我想你肯定知道它是做什麽用的?”
“它是世界上最有效的愛情魔藥。”福吉說。
“非常正确!我想,你是通過它特有的珍珠母的光澤認出來的吧?”
“還有它特有的呈螺旋形上升的蒸氣,”福吉的胖胖的圓臉抖了抖,激動的說,“而且,它的氣味因人而異,根據各人最喜歡什麽,我可以聞到巧克力彩蛋,雪莉酒,還有冷冷的打雷時的雨水…”
他突然紅了臉,不再往下說了,但是巴蒂朝他瞥了一眼,似乎已經察覺到他在說什麽。
“很好,很好,給格蘭芬多、赫奇帕奇、拉文克勞各加上五分。”霍拉斯親切的說。
斯萊特林們的表情很不服氣,尤其是被海倫稱為大傻瓜的亞克斯利,他正狠狠地瞪着死對頭穆迪,但霍拉斯就像沒看到他們之間的暗流洶湧似的。
“當然啦,迷情劑并不能真的創造愛情,愛情是不可能制造或仿造的,這種藥劑只會導致強烈的癡迷或迷戀,這是很危險的魔藥,”霍拉斯提醒道,“現在,我們應該開始上課了。”
“教授,你還沒有告訴我們這裏面是什麽呢。”諾特指着霍拉斯講臺上的一只黑色的小坩埚說道,那只小坩埚裏面的藥劑歡快的飛濺着,它的顏色如同熔化了的金子,在表面跳躍着的大滴大滴液體,像一條條金魚,但沒有一滴灑到外面。
“嗬!”霍拉斯來了這麽一聲,阿洛好笑的看着父親誇張的演戲,她知道父親根本沒有忘記那種藥劑,他只是等着別人來問,以制造一種戲劇性的效果,“對了,那種還沒說呢,女士們先生們,這玩意兒是一種最奇特的小魔藥。”
我想,”他笑眯眯的轉身看着阿洛,“你肯定知道這是什麽,又有什麽作用吧,斯拉格霍恩小姐?”
“它是幸運藥水,福靈劑,”阿洛配合父親,露出一臉陶醉的表情說,“會給人帶來好運呢…”
全班同學都挺直了腰板,所有人都開始全神貫注的聽霍拉斯講課了。
“非常正确,給拉文克勞再加十分,是的,這是一種奇特的小魔藥——福靈劑,”霍拉斯明目張膽的偏袒女兒,高興的說道,“熬制起來非常複雜,一旦弄錯,後果不堪設想,不過,如果熬制得法,就像這坩埚裏的一樣,你就會發現,服用它之後,你不管做什麽都會成功,至少在藥效消失之前。”
“那為什麽人們不整天喝它呢,教授?”丹尼急切的問。
“因為,如果過量服用,就會導致眩暈、魯莽和危險的狂妄自大,”霍拉斯說,“好東西多了也有害…劑量太大,便有很強的毒性,不過如果偶爾謹慎的、有節制的服用一點兒…”
“你服用過嗎,教授?”海倫興致盎然的問。
“我這輩子只服用過一次,”霍拉斯懷念的說,“二十四歲的時候,早飯時服用了一勺,那天過得真是完美啊。”
他神情恍惚的凝望着遠處,臉上帶着柔和的光輝,像一只慈愛神聖的白毛大海象,阿洛低聲對海倫說,“那天爸爸遇到了媽媽…”
“那這可真是個好東西!”丹尼咋咋呼呼的說,“畢竟你媽媽一定很漂亮!梅林!喝了它能娶到漂亮的妻子!要是每次解咒員下墓地之前能喝一口…”
海倫&阿洛:……不愧是你,書呆子!
從漂亮妻子到下墓地之間怎麽沒有個轉折呢?
霍拉斯被他的聲音打斷,似乎回到了現實中,他咂咂嘴,說道,“這個嘛…我将作為這節課的獎品。”
教室裏一片寂靜,周圍那些藥劑的每一個冒泡聲、沸騰聲似乎都放大了十倍。
“小小一瓶福靈劑,”霍拉斯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塞着木塞的小玻璃瓶,舉給全班同學看,“可以帶來十二個小時的好運,從天亮到天黑,你不管做什麽都會吉星高照。”
“不過,我必須提醒你們,福靈劑在有組織的比賽中是禁止使用的……比如魁地奇、考試或競選,因此,拿到獎品的人,只能在平常日子裏使用,然後等着看那個平常日子會變得怎麽不同尋常!”
他突然變得精神振奮起來,“那麽,怎麽才能贏得我這份奇妙的獎品呢?好,請把《高級魔藥制作》翻到第十頁,我們還有一個多小時,你們用這段時間好好的熬制一份活地獄湯劑,我知道,這比你們以前做過的任何東西都要複雜,所以我也不指望有人能熬出十全十美的湯劑,不過,做得最好的那個人将會贏得這小瓶福靈劑,好了,開始吧!”
只聽得一片刺耳的擦刮聲,大家都把坩埚拉到了自己面前,然後是哐當哐當把砝碼和原料放在天平上的聲音,但是沒有一個人說話,同學們高度集中的注意力簡直觸手可及。
阿洛看見福吉在瘋狂的翻着他的那本《高級魔藥制作》,又偷偷看了自己一眼,顯然很想得到幸運的一天,她頭痛的收回目光,不經意又看到巴蒂還在盯着自己,他的目光越來越讓她不安了。
現在的他又瘦又憔悴,面頰凹陷,一向整整齊齊的頭發也長得很長了,但是沒有修剪過的樣子,散亂的垂在額頭上,整個人看起來陰沉沉的,襯得那雙眼睛越來越大。
阿洛面無表情的移開視線,心裏反複告訴自己不要心軟,他這是罪有應得,他讓自己變成了別人口中不知羞恥粘着他的跟屁蟲,他對自己好,就像父親口中那樣好的男孩子,但他卻不喜歡自己,還跟自己冷戰,無理取鬧的不允許她和阿爾談戀愛,他活該受到折磨。
巴蒂看她只是淡淡的瞥了自己一眼,就不再看了,心裏的猛獸歇斯底裏的吼叫着,已經快要發狂,不斷的吞噬他的理智。
一個男人因為愛她而被她折磨,她的心到底是怎麽長得啊?
為什麽不肯原諒他呢?為什麽要跟布萊克在一起?去霍格莫德那次不是差一點兒就要和自己在一起了嗎?
如果對自己謾罵嘲諷能讓她心滿意足的消氣,他不會抱怨什麽的,但她如今連個眼神也不願意給自己了,他在她心裏連一張廢紙都不如,如果垃圾能讓她的目光停留久一點,他寧願自己就是垃圾。
巴蒂又偷偷的靠近了那只金色坩埚,熏牛腩…阿裏奧特軟糖…青蘋果…他讓自己的肺裏充滿了那股青澀又帶着水果芬芳的香氣,他實在太迷戀這股氣息了,迷情劑讓自己聞到的全是和她有關的味道,她給自己做的熏肉…她最愛喜歡的軟糖口味…以及她身上的味道…
他如此卑微而沉默的愛着她,他知道自己不善表達,但他沒有虛僞做作,更沒有做的永遠比想得少,他眼裏流露出來的絕不是空洞,而是發自內心的愛意。
她,就是自己心裏一直蠢蠢欲動的念頭,正是有了她,盡管他的未來依然模糊不清,但卻像小河上的薄霧一樣,在晨光的輝耀下顯得五彩斑斓。
他真的很想把她抵在一個無人的角落裏,瘋狂的占有她,告訴她,對他來說,除了權利,愛情就是一切,她就是自己的全部。
可自己對她來說竟然只是一個小小的插曲,這他怎麽受得了?
大水也澆不滅愛火,他知道,自己愛她,還會無法自拔的繼續愛下去。
他盯着這鍋迷情劑,緊緊的握着拳頭,連指甲刺進了手掌中都沒有任何知覺。
十分鐘後,教室裏已彌漫着淡藍色的蒸氣,進展最快的似乎還是阿洛,她的藥劑已經很接近那種“調勻的、茶褐色的液體”,書上說這正是活地獄湯劑熬到一半時的理想狀态。
福靈劑她不缺,畢竟只要她想,她完全可以對父親撒個嬌,然後講臺上那一鍋都會是她的,但她很享受此刻熬制魔藥的樂趣。
巴蒂立刻追上了她的進度,不知道他用了什麽方法,他坩埚裏的液體變成了淡雪青色,而阿洛的還是淡紫色。
海倫使勁兒的攪拌着她的坩埚,逆時針一圈一圈,但是她的藥劑就是不肯按照書上描述的那樣“變得像水一樣清”,她被熱氣熏得滿頭大汗都不肯停下。
丹尼罵了一聲,他的藥劑看上去就像是稀薄的甘草糖,而阿洛的藥劑已經慢慢變成了粉色。
“好了,時間到!”霍拉斯大聲說道,“請停止攪拌!”
霍拉斯在桌子之間慢慢走着,輪流檢查每一只坩埚,他沒作任何評論,只是偶爾攪拌一下,或湊上去聞一聞。
最後,他走到了阿洛、海倫、丹尼和巴蒂的桌子旁,他朝丹尼埚裏那堆牛軋糖似的東西苦笑了一下,又從海倫熬出的那埚綠色泥漿旁走了過去,看到阿洛埚裏快要透明的粉色液體,他贊許的點了點頭,等他看見巴蒂坩埚裏清水一般的藥劑時,臉上突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
“無可争議的優勝者!”他對全班同學大聲說,“出色,太出色了,巴蒂!天哪,我的孩子…你顯然繼承了你父母的天賦,卡麗絲當年在魔藥課上就是如此心靈手巧!帶着萊斯特蘭奇那個傻瓜一組還能熬出完美的藥劑,至于親愛的卡斯珀…噢,他比你母親還要出色…這是毋庸置疑的…給,拿去吧——我說話算數,給你一瓶福靈劑,好好利用!”
巴蒂平靜的把那一小瓶金色液體塞進了袍子裏面的口袋,又聽到了父母的故事,他心情十分複雜,丹尼和海倫顯得沮喪又氣惱,而阿洛仍然面無表情,仿佛她一點兒也不在意又被打敗了。
快對我發脾氣吧!他心裏拼命祈禱着,這樣,他就可以哄哄她,然後把福靈劑也送給她——在她期末偷喝的時候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阿洛收拾好自己的書本和天平,把小包挂在肩上,目不斜視的離開了教室。
海倫看了巴蒂一眼,轉身追了上去,而丹尼還在氣惱自己那鍋藥劑,小聲嘟囔一定是課本有問題。
“走吧,巴蒂,”丹尼垂頭喪氣的把筆記和藥包塞進自己的書包裏,甩到肩上,“咱們還有算數占蔔課,她倆倒是輕松多了。”
等霍拉斯離開教室後,丹尼瞄了瞄再沒有別的人之後,這才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實在不行…你就放棄了吧…做朋友也挺好的,不是我向着布萊克說話,而是他對阿洛的确挺好的…”
“放棄?”他露出一個冷冷的笑容。
晚飯後,阿爾法德把阿洛送到拉文克勞的休息室門口,忐忑的說,“阿洛,這學期我會忙一些,要備考N.E.W.Ts,我很抱歉,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不會,”阿洛體貼的笑笑,凝視着他溫柔的黑眼睛,突然靠在他胸口上,“畢竟六年級作業很多,我們可以在圖書館約會。”
“謝謝你…善解人意的阿洛,”阿爾法德立刻把她攬進懷裏,輕吻她的額頭,“等我畢業後,時間就會多了,布萊克不需要工作,我可以陪你到處旅行,麻瓜界也可以。”
“不工作嗎?”阿洛吃了一驚,“那你們…”
“都不工作,”阿爾法德笑笑,“只研究家族的黑魔法,因為每個布萊克出生之後都有自己的金庫,古靈閣的妖精會替我們打理財産。”
“萬惡的有錢人!”阿洛假裝氣呼呼的捏住了他的臉頰,“你是不是也有家養小精靈?”
“當然,有一個家養小精靈家族世代為布萊克家族服務,”阿爾法德想到老宅那些挂在牆上的小精靈頭顱,厭煩的皺了皺眉,“我不太喜歡他們,因為布萊克的觀念有些極端…而他們恰恰非常贊同這些血統觀念。”
“你是布萊克的異類,你很善良,”阿洛伸手環抱他的腰,“阿爾,我喜歡你的溫柔,也喜歡你對麻瓜和小精靈的态度,你并不歧視他們,我很喜歡…”
“借過。”一個聲音打斷了她,阿洛往阿爾法德身後看去時,才發現丹尼正在拼命的給自己使眼色,他眼睛都快眨得抽筋了。
阿爾法德神色不變,仍然是那副溫柔的表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無論巴蒂的眼神有多吓人,他都像看不見似的。
他讓出門口的位置,這才摸了摸阿洛的頭發,“明天圖書館見,親愛的。”
說完,他擡起阿洛的臉,低頭吻了上去——能看出來是法式熱吻,唇舌交纏的那種。
阿洛被他吻得口幹舌燥,兩人分開時,似乎還能看到可疑的銀絲拉扯,暧昧的氣氛在他們之間浮動,她臉頰泛起淡淡的粉色,那片櫻唇看起來更加水潤鮮豔了。
“明天見。”阿洛喘息着說,阿爾法德對她揮了揮手,轉身離開了八樓的休息室。
等他的背影消失之後,阿洛無視了巴蒂,對着兩個目瞪口呆的小夥伴說,“看我幹什麽?不是要進去嗎?”
她敲了敲休息室的門,鷹狀門環立刻張開了,輕輕響了一下,那個音樂般的聲音問道,“先有雞還是先有蛋?”
“一個循環,沒有起點。”阿洛說。
“好有道理。”鷹形門環說,門一下子打開了。
“走吧。”她平靜的說。
海倫和丹尼不約而同的偷偷看着巴蒂,心愛的姑娘在他面前和別人接吻,他內心的痛苦應該不亞于被淩遲的感覺。
阿洛率先走了進去,發現休息室的布告牌上釘出了一張大告示。
【幻影顯形課】
「如果你已年滿十七歲,或到八月三十一日年滿十七歲,便可參加由魔法部幻影顯形□□教授的,為期十二周的幻影顯形課程。
願意參加者請在下面簽名。
學費:十二加隆。」
阿洛他們幾個加入到擠在告示前依次簽名的學生中,巴蒂剛拿出羽毛筆要在阿洛後面簽名,埃莉諾·法莫突然悄悄走到他身後,嗲聲嗲氣的說,“嘿!克勞奇,今天晚上你有時間嗎?或許你願意和我去球場散步?”
巴蒂不知道為何沒有拒絕,跟着她離開了休息室,阿洛沒有反應,簽完字就轉身走開了,她說過會祝福他找到女朋友,即使她心裏有些不高興,但她想,一定是埃莉諾·法莫罵過自己的原因。
“這個幻影顯形,”丹尼一本正經的說,“應該挺好玩的吧?”
“我爸爸和我說,掌握不到家,可能會分體。”阿洛坐在靠近壁爐的扶手椅上,從小包裏掏出一本《被遺忘的古老魔法和咒語》仔細研究。
“什麽是分體?”丹尼孜孜不倦的追問。
“比如,你發現自己到達了目的地,卻在原地丢下了半個身子。”阿洛淡定的說。
丹尼打了個哆嗦,但還是很感興趣,“那我們什麽時候可以參加考試?”
“一滿十七歲就可以,”海倫說,“這是很實用的魔法,只是在這兒沒辦法幻影顯形,城堡裏有限制。”
“這不要緊,只要通過考試,人人都知道我會幻影顯形,如果我想的話。”
丹尼不是惟一一個為能學習幻影顯形而興奮的人,這一整晚都有人在議論要開的這門課程,非常向往能夠随意的消失和顯形。
拉文克勞的拱形窗戶視野很好,阿洛俯瞰着球場的方向,那裏有兩個正在漫步的人影,随着夜越來越深,他們逐漸交疊在了一起。
她轉身回了宿舍,把最後一絲感情也抹去了。
巴蒂看到窗口那個身影消失了,立刻推開身上的女生,動作過大,他那塊懷表的表鏈發出清脆的撞擊聲,他已經顧不上別人了,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城堡,想去休息室見她…
我的心始終為你而緊張,為你而顫動,可是你對此毫無感覺,就像我口袋裏的這塊懷表,你對它繃緊的發條沒有感覺一樣。
這根發條在暗中耐心的為你數着你的鐘點,計算着你的時間,以它聽不見的心跳陪着你東奔西走,而你在它那滴答不停的幾百萬秒當中,只有一次向它匆匆瞥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