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誤會

誤會

懷孕快五個月時,阿洛的肚子終于隆起了,但她的胃口一直不算太好,便想着去聖芒戈檢查一下孩子的情況。

“唉!”她摸着肚子長籲短嘆,面色愁悶。

“乖乖的,別再折騰你的母親,”巴蒂蹲在她的肚子前,輕輕親了一口,随即說道,“我真希望他像你,親愛的,這樣我拼命工作又多了一份動力。”

“巴蒂,你怎麽确定他是男孩兒?”阿洛敏銳的發現了丈夫用he來形容他們的孩子,不滿的撅着嘴,“萬一她是個女孩兒呢?難道你重男輕女?”

“不,不是,我只是覺得,他讓你都不愛吃東西了,肯定是個調皮的男孩兒,”巴蒂怕她情緒起伏,立刻解釋道,“女孩兒我也喜歡,不過克勞奇一直單傳,我需要一個兒子,但無所謂,我們以後還會有很多孩子。”

“斯拉格霍恩家族也是單傳!”阿洛伸手揪住了丈夫的臉,氣鼓鼓的說,“我爸爸可從來沒有怪過我媽媽呢,巴蒂,如果我生不出兒子,難道你…”

“不,如果我們沒有兒子,那就是命中注定,”巴蒂握住了那只作怪的手,“你願意給我生兒育女,我已經很開心了,阿洛,我太高興了,一想到他是你和我的孩子,我…”

巴蒂又說不出話來了,畢竟對他來說,愛這個字眼就像一種禁忌,他在心裏吶喊了千百句我愛你,但想要說出口,難度不亞于讓他穿着芭蕾舞裙圍着巨怪跳舞。

“就知道想從你嘴裏聽到一點兒好話比學一門新語言都難!”阿洛小聲嘀咕着,等巴蒂站起來,不滿的啃了他一口,弄得他滿臉都是自己的口水,這才咯咯笑起來,“我下午才去聖芒戈,應該不會很久,你不要太晚回家,我會想你的。”

巴蒂擦掉了口水,又拉着她糾纏了好一會兒,這才揣着兩個夾着熏肉和煎蛋的羊角包去魔法部了。

阿洛站在門口扶着門框,直到丈夫幻影移形消失才郁悶的回了二樓的房間,她徑直走到窗臺前一個軟乎乎的小窩裏,閃閃正趴在上面一動不動。

要不是蒲絨絨呼吸時身體一抖一抖,那些絨毛像波浪一般起伏擺動,她都以為閃閃死了,阿洛看到這一幕,心裏難過又失落,伸手摸了摸它毛絨絨的身體,閃閃努力伸出長長的舌頭,又一次舔了舔它的主人。

“今年你還會在節禮日唱歌嗎?”阿洛的鼻子一酸,差點掉下眼淚來,“噢閃閃,我的閃閃…你還沒看到我的孩子出生…”

閃閃被她撫摸得很舒服,滿足的發出了嗡嗡的聲音,這時米莉走進房間,把托盤裏的食物遞了過來,阿洛接過那一小碟碎肉和水,放在閃閃的窩前。

蒲絨絨粉色的舌頭又細又長,十分方便它們尋找食物,但閃閃已經很老了,沒有精力自己捕食蜘蛛,所以最近一直都是阿洛把食物放在它面前,看它吃完才放心。

閃閃卷着食物放進嘴裏,等它吃完整整一份碎肉,跟它以往的食量差不多,并且又用那副含情脈脈的眼神看着她,阿洛才稍微放下心,把它捧在手心上貼近臉頰蹭了蹭,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回窩裏。

“這個世上還有什麽是永久的呢?”阿洛惆悵的望望窗外,喃喃的說。

下午時,阿洛看到閃閃好像恢複了一些活力,換好腰身寬大的淺紫色巫師裙,頭上戴了同色系的頭飾,叮囑米莉時刻注意閃閃的情況,這才走到門外幻影移形了。

她落在倫敦一條寬闊的街道上,兩旁的商店裏有一些顧客,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就隐藏在這裏,因為對角巷地皮不夠,醫院又不能像魔法部一樣建在地下——不衛生,所以最後他們在倫敦搞到一個地方,理由是病號可以混在人群中來來往往。

她默不作聲的走了一會,假裝自己是個逛街購物的麻瓜,直到面前出現了一座老式的紅磚百貨商店——淘淘有限公司。

這裏看上去衰敗冷清,櫥窗裏只有幾個破裂的假人,歪戴着假發,姿态各異,穿的是至少十年以前的服裝,積滿灰塵的門上還挂着“停業裝修”的大牌子。

這時,她聽到一個拎着大包小包的高個子女人對同伴說,“這個地方從來沒有開張過…”

她按照海倫的之前的描述,走到一個櫥窗前,裏面只有一個特別醜的女假人,假睫毛都要掉了,穿着綠色尼龍裙,她擡頭望着那個醜陋的假人,呼出的哈氣模糊了玻璃,“你好,我來檢查身體。”

雖然她隔着玻璃用這麽小的聲音說話,并且街上人來人往,但假人微微點一下頭,招了招連在一起的手指,她徑直穿過玻璃消失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似乎誰也沒工夫瞥一眼淘淘公司這樣難看的櫥窗,也沒人注意到一個漂亮女人剛剛在他們面前融入了空氣中。

好像穿過了一層涼水,阿洛暖和幹燥的從對面出來了,醜陋的假人和她站的地方都無影無蹤了,她來到了一個擁擠的候診室,一排排男女巫師坐在搖搖晃晃的木椅上。

有的巫師看上去很正常,在讀過期的《女巫周刊》,另一些則有可怕的畸形,如長着象鼻子或胸口多生出了一只手,又或者頭上頂着一棵搖擺的植物,室內比街上安靜不到哪兒去,因為有許多病人發出非常奇怪的聲音。

前排中間的座位上,一個滿頭大汗的女巫使勁扇着一份《預言家日報》,不斷發出尖銳的汽笛聲,口吐蒸氣,而角落裏一個邋遢的男巫一動就像鐘那樣當當響,每響一聲他的腦袋就可怕的擺動起來,他只好抓住耳朵把它穩住。

穿綠袍的男女治療師在候診者中走來走去,詢問情況,在寫字板上作記錄,他們胸口都繡着徽章:一根魔杖與骨頭組成的十字。

阿洛看了看附近,一個胖胖的金發女巫坐在标有“問訊處”字樣的桌子前,她身後的牆上貼滿通知和招貼,如幹淨坩埚防止魔藥變毒藥,解藥不可亂用,要由合格治療師認可,還有一個垂着長長銀發卷的女巫的大肖像,看下面的描述對方還做過霍格沃茨的校長。

阿洛排進了等待咨詢的隊伍裏,最前面一個年輕男巫正跳着一種奇異的快步舞,一邊喊痛一邊試圖向桌後的女巫解釋他的困境。

“是——嗷——我哥哥給我的鞋子——哎喲——它在咬我的——嗷——腳——看看,它上面一定有——啊——魔咒,我——啊——脫不下來——”他輪流跳着兩只腳,好像在熱炭上跳舞。

“鞋子沒妨礙你閱讀吧?”金發女巫不耐煩的指着桌子左邊的大牌子說,“你得去五樓的魔咒傷害科,指示牌上寫着呢,下一個!”

那男巫一跳一拐的讓到一邊,隊伍裏的人往前挪了幾步,阿洛擡頭看了看指示牌:

器物事故科,一樓

(蠟塌爆炸、魔杖走火、掃帚碰撞等)

生物傷害科,二樓

(蜇咬、灼傷、嵌刺等)

奇異病菌感染科,三樓

(龍痘瘡、消失症、淋巴真菌炎等傳染病)

藥劑和植物中毒科,四樓

(皮疹、反胃、大笑不止等)

魔咒傷害科,五樓

(去不掉的魔咒、用錯的魔咒等)

茶室和商店,六樓

「如果不知去哪一科,不能正常說話,或不記得為何事而來,我們的接待員願意幫忙。」

一個臉色疲憊的男巫緊緊抓着女兒的腳脖子,她那件連褲衫背部長出來的一對大羽毛翅膀在他腦袋旁邊拍打着。

“五樓,”女巫問都沒問就厭倦的說,那男子舉着女兒從旁邊的雙扇門走了出去,像舉着一個奇特的氣球,“下一個!”

阿洛走到桌前。

“你好,我來找實習治療師海倫·杜邦,我不知道她在哪個科室,請問——”

“海倫·杜邦?”女巫思索了片刻,“哦,五樓,她在魔咒傷害科實習。”

“謝謝。”阿洛說完,穿過雙扇門,走上一條狹窄的走廊,兩邊牆上挂着著名治療師的肖像,裝有蠟燭的水晶泡泡飄在天花板上,看上去像巨大的肥皂泡,各個門口有穿綠袍的巫師進進出出,有一扇門裏飄出一股黃色的臭氣,不時聽到隐隐的哀號聲。

她登上樓梯,走到五樓魔咒傷害科,右邊第一個上鎖的病房門上寫着永久性精神損傷,底下一張銅框鑲嵌的卡片上有手寫的字樣:主治療師:希波克拉底·哈維;實習治療師:海倫·杜邦。

阿洛通過門上的玻璃往裏看,但床上都拉着簾子,她什麽也看不到,正在這時,有個人拍了拍她的肩膀。

“阿洛。”

聽到這個聲音,她心裏五味雜陳,轉過頭時,就看到阿爾法德正在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阿爾。”

“最近好嗎?”阿爾法德仔細打量她的臉色,發現她好像又瘦了一些,不免有些擔憂,“我聽說你畢業後跟克勞奇結婚了,很抱歉——他對你好嗎?”

“很好,”阿洛對他露出一個微笑,她的心情已經平靜下來了,“阿爾,你怎麽會來這裏?”

“噢,沃爾又懷孕了,奧萊恩最近比較忙,我陪她來聖芒戈體檢,”阿爾法德聽了她的話,神色有些黯然,“她在六樓跟治療師談話呢,所以我就到處走走。”

“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很好的父親,”阿洛勉強笑着說,“你還不結婚,等什麽呢?”

“等我忘卻許多往事。”阿爾說這句話時,看到她臉紅了。

“我想你很快就會忘記的…”

“我希望永遠不忘。”

阿洛不知道要說什麽了,她其實很想勸勸阿爾不要沉迷于他們之間的過往,畢竟那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她的婚姻幸福美滿,就算父親跟自己斷絕了來往,讓這段婚姻蒙上了一層不祥的陰影,但她确定巴蒂就是她的一生摯愛,再沒有一個男人能像他那樣,堅定的守護自己那麽多年,雖然,某些時候他的手段過于激烈,讓她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傾向。

不過除了那次他失控強迫自己,其他時候,巴蒂都是個完美的丈夫,他的溫柔和深情隐藏在嚴肅的面具之下,所以其他人很難發現他心中燃燒着一團關于愛的熾熱火焰。

阿爾法德見她一直沒有說話,還在不停走神,表情也變得越來越甜蜜,猜測她可能是想到了克勞奇,心裏酸楚難當。

他們曾經相愛過,但那些日子對她已經不再有意義,他知道她跟克勞奇很幸福,而他這個愛她的人,卻連想要記住他們美好過往的權利都被她殘忍剝奪,之前一直被壓抑在心底深處的忌妒,此刻占據了他的整個靈魂。

“你呢?阿洛,”他用鎮定的口吻說,“來聖芒戈探望病人嗎?”

“不,我來看一個同學,她在這裏做實習治療師,”阿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撫摸着肚子,“順便檢查身體,我也懷孕了。”

阿爾法德苦笑着抽了抽嘴角,他深呼一口氣,聲音中含着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那真是恭喜你了,阿洛,孩子…”

“是不是因為這個孩子?”他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切的問道,“就像卡麗絲姑媽那樣?”

“如果他是我的孩子,那該多好啊,這樣你就會跟我結婚了,是不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阿洛重複着,仿佛很不解,但她立刻反應過來,“不,阿爾,這只是個意外,我嫁給他是因為我愛他,孩子不能左右我的決定。”

“聽上去還是很不可思議,但你比卡麗絲姑媽幸福…”阿爾法德沒再說什麽,因為海倫從走廊盡頭的房間出來了。

“阿洛!”海倫匆匆跑來,她也穿着綠色的治療師袍子,頭上戴着金銀絲花環,“你氣色終于好看點了,這幾個月可把我擔心壞了…”

等她看到阿洛旁邊的人是阿爾法德時,一時有些糾結。

“當然,我覺得我現在還不錯,就是依然沒有胃口,”阿洛雙眼放光的八卦道,“最近你和丹尼的進展如何,他沒有因為去了埃及就把你忘了吧?”

“沒有,我們已經在一起了,”海倫的蘋果臉上洋溢着笑容,讓她看上去比平時更美了,“他送了很多那邊的特産給我,埃及的女巫真的很潮流,那些裙子比麻瓜女人的看起來都要好看許多!”

“這還是我認識的丹尼嗎?”阿洛故作驚訝的睜大了眼睛,誇張的叫道,“哎喲!我發現我不認識書呆子這個單詞了,哎喲——”

海倫被她調侃的不好意思了,佯怒的瞪了她一眼,轉移話題,“快,讓我給你檢查身體,我正好需要病人練手!呃,你有什麽事嗎?這位布萊克先生——”

“我陪阿洛體檢,”阿爾法德柔聲說道,“好嗎阿洛?”

阿洛只是詫異了幾秒鐘,突然對他綻放一個釋然的笑容,“當然,謝謝你,阿爾。”

“那走吧,我們去六樓茶室,”海倫說着往樓梯的方向走,“這裏是封閉式病房,有些病人受不了刺激的…”

等他們來到茶室時,阿洛發現這個房間挺小,暗暗的,只有門對面的牆上高處開了一個窄窄的窗戶,光線主要由聚在天花板中央的水晶泡泡提供,棟木鑲板的牆上挂着一個邪裏邪氣的男巫的肖像,上面寫着:

厄克特·拉哈羅(1612~1697),掏腸咒發明者。

“本來是一個惡咒,現在用來灌腸了…”海倫嘟嘟囔囔的說,吓得另外兩人打了個冷戰,都不敢問灌腸是什麽。

沃爾布加也在這裏,看到阿洛出現,還很遺憾她沒有成為布萊克家的人,畢竟她是院長的女兒,還是純血統,性格好,人長得漂亮不說,嘴巴也甜,誰會不喜歡呢?

她嘆了口氣,心裏想着自己的弟弟沒福氣啊。

巴蒂渾渾噩噩站在四樓樓梯的平臺上,看着他們三個的身影消失在六樓樓梯的盡頭。

他想着剛才聽到的對話,他的孩子…

他想着出門前妻子的叮囑,急急忙忙完成了所有任務,打算陪她做體檢,然後再帶她回家,所以手頭的工作一做完,他立刻就趕來了聖芒戈,期待她見到自己時該有多開心。

她說那是布萊克的孩子,但只是個意外,她嫁給自己是因為愛,而孩子不能左右她的決定。

那她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滿心歡喜的他知道了那不是自己的孩子,該有多難過呢?

就算他是愛她的,恐怕也很難接受布萊克的孩子。

他突然想到他們的第一次,那天晚上她不肯出來見自己,第二天她就匆忙離開了城堡,回家和布萊克見面,雖然她回到學校後,他警惕的檢查了她的身體,并沒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跡,但複活節假期有半個月,如果他們當天發生了關系,後來沒有再接觸,的确可能不會留下痕跡。

阿洛,你怎麽能這麽對我呢?

她能想像那種被自己最愛最信任的人抛棄的感覺嗎?她能想像前一天兩人還在做這最親密的事第二天就不辭而別的那種揪心的痛嗎?她能想像那種那種想恨她卻恨不了的感覺嗎?那種就像心被掏空了一樣的感覺,沒有呼吸,沒有心跳,時間停止…

如果可以,他寧願從來不曾遇到過她!

他凝聚這具破爛軀殼內的所有感情,努力維持愛意和原諒,但徒勞無功,理智漸漸消退,仿佛浪潮離開海岸,他思忖着這可悲的事實,卻突然意識到黑壓壓的怒火正在心頭盤旋。

怒氣已經盯上他一段時間了,等在那裏,每盤旋一圈就離他近一點,此時他的理智只剩一個空殼子。

他放棄了,在心底跟自己說去他梅林的理智,然後便放任意識漂流,他現在根本無法控制情緒了。

他只剩滿滿的回憶,但他不知道這些回憶能不能讓自己好好撐過接下來的寒暑,他想為秋天保存一些幸福的時刻,更想在冬天的漫長黑夜來臨時細細咀嚼。

不,不需要冬天的黑夜,現在他就已經體會到了寒冷,仿佛十二月刺骨的凜風抽打在他的身體上,此時白晝如同無止境的黑夜,而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穿越其中。

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怎麽回到家的,當他的妻子也是他一生中最愛的女人出現時,也沒有讓他好過一點。

她的表情裏總有一種撩動人心的東西,仿佛能把人心的薄膜一層一層溫柔的剝離下去,他至今仍清晰記得她那伴随着表情變化而細微的改變形狀的櫻唇,記得那綠色眼睛裏深處一閃一滅的隐約光亮。

但是他不能再看了,他怕自己心軟。

“怎麽辦呢?海倫說胎位不是很好,”阿洛郁悶的抱着一動不動的閃閃,憂心忡忡的說,“她還叫了主治療師——希波克拉底·哈維幫我檢查,但是他也說情況不妙,可能是我之前情緒太低落了,巴蒂,唉,這下我更難受了,但是我不能…我必須快樂…”

“不過還是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阿洛把閃閃放回窩裏,看它繼續吃東西才神神秘秘的賣了個關子,“巴蒂,你猜猜?”

“你說。”巴蒂的聲音中透着一股冷淡。

“他是個男孩兒!”阿洛興奮的搖着他的手臂,“這下你不用擔心克勞奇後繼無人了,以後我們再生一個女兒,好不好?我可以把我的魔杖傳給她,你覺得怎麽樣?”

巴蒂把手臂從她手裏抽了出來,在阿洛錯愕的眼神中淡淡的說,“如果你想的話,我的意見不重要。”

“巴蒂,你不高興了嗎?是在擔心孩子嗎?”阿洛急忙捧住他的臉,焦急的說,“我會好好照顧他的,以後都會保持愉快的情緒,只要你在我身邊,我想我會天天開心。”

“不,沒有,”巴蒂想到她說這胎不穩,深深的吸了口氣,強行壓下心裏那股越發高漲的憤怒情緒,擠出了一個生硬的笑容,“我突然想起來魔法部還有事,今天可能會晚一點回來,你就不要等我了,早些睡吧。”

說完,他不再看她,轉身大步下了樓梯。

痛苦的時候裝出幸福的樣子,對他來說是很難做到的事。

“巴蒂!”阿洛有些生氣的追着他,希望他哄哄自己,但她剛到樓下,就發現他已經幻影移形了,她沒來得及攔住他。

阿洛憤怒的對着他消失後的空氣揮了揮拳頭,心裏大罵巴蒂·克勞奇大壞蛋,想着等他回來了,一定要狠狠的收拾他,讓他再也不敢因為工作太忙就把自己丢在一邊,哼!

這時,一陣驟雨噼裏啪啦的打在花園中的那些小花朵上,猝不及防的,那些漂亮的花瓣紛紛被打落,無可奈何的混入泥土中,再也不複之前的美麗。

阿洛看着那些零落的花瓣,不知為何,心髒突然微微抽痛,倏爾沉了下去,随即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湧上心頭。

“巴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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