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B區-走廊直播間】-
B區有五間卧室，每間卧室的門上，都寫着一個醒目的數字，随着那聲清脆的聲音出現，幽暗的走廊瞬間明亮起來，五扇門也在同一時間向外彈開一條縫隙。
3號房間的門第一個被推開，利安朝着斜對面樓梯口的方向飛奔而去。
住在他對面的是2號房間的王忠炎，她出來時只看到一個紅色身影從眼前閃過，那人的動作很快，快到王忠炎根本沒來及看清他長什麽模樣。
只知道他留着絡腮胡，身形頗為壯碩，好像……還戴了一副眼鏡？
門是8點10分開啓的，廣播上通知的時間是要趕在8點15之前抵達A區的餐廳。
王忠炎已經看過很多次協議手冊了，她知道在最後一頁有一張平面圖，上面清晰的标注着這裏的每一處位置。
A區就在B區樓下，她所處的2號房間就在樓梯口旁，她根本不需要那般着急，5分鐘的時間足夠了。
不過王忠炎的确在看到有人沖下去的那一刻，心跳快了幾拍，但總歸還是很快恢複了理智，她随手合上門，朝樓梯口走去。
樓梯口的另一邊，1號房間的傑奧也走了出來，看到王忠炎時，他擡手沖她打招呼，“嗨！”
傑奧的外表的确出色，在這個人人都可以是美男子的時代，他的出現依舊會讓人眼前一亮。
王忠炎微笑着也朝他點了點頭，“你好。”
見對方很随和，傑奧放下心來，快走兩步跟在了王忠炎身側，兩人一起向樓下走去。
“剛才是不是有人跑下去了？”傑奧朝樓下張望。
“是3號房間的。”王忠炎說。
“那我們要不要跑？”傑奧不知道要幹什麽，甚至連A區在哪裏都不知道，只知道門開了，他需要走出來，最好是能和人結伴，跟着那個人就好。
王忠炎笑了笑，“不用着急，手冊上有地圖，咱們下樓後轉個彎就是餐廳。”
“手冊？”傑奧愣了一下。
王忠炎有些驚訝，但沒有表露出來，只和他解釋道：“就是那本協議手冊，昨晚接待我的時候，那位接待員給我的。”
“哦、哦，對，是有本手冊。”傑奧撇了撇嘴，他看到文字就覺得頭疼，那些彎彎曲曲的東西，像蟲子一樣，他才懶得看。
【彈幕：笑死我了，剛才3號像野牛一樣沖出去了！】
【彈幕：2號姐姐很認真诶，希望不要第一個走】
【彈幕：看C區，快看C區，我要笑瘋了！】
-【C區-走廊直播間】-
田中亮很久沒有見過這樣複古的門了，有門把手不說，竟然還有鎖芯，方才那一聲響動，将他吓了一跳。
按照手冊上的地圖所示，A區就是一樓，B區是二樓，他所處的C區是三樓。
根據他二十年的游戲經驗來看，這種情況最先抵達目的地的人可能會獲得優勢，比如某些重要的線索或者道具。
雖然他不清楚這場比賽到底要比什麽，但經驗是不會騙人的，早到總比遲到好！
田中亮頭上綁着一條紅布，他深吸一口氣，用力将門推開，朝着那右手邊的樓梯口沖了過去，誰知一轉身，撞到了一個結實的後背。
那後背宛如一堵牆，他還未來及反應，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痛到失聲，雙手捂在鼻子上。
從羅伯托的視角來看，一個小個子男人，被一個正要下樓的威猛男士給彈飛了。
如果是三十年前，羅伯托一定會笑出聲，但已經到這個年紀的他，只會覺得那滿臉鼻血的家夥是個蠢蛋，如果這場比賽裏需要結盟，他一定不會考慮和這樣的人在一起，倒是那個皮膚黝黑的高大男人，在他的考量範圍內。
維克多起初以為自己受到了攻擊，下意識轉身就擺出了還擊姿态，然而低頭看到地上狼狽又可憐的田中亮時，他臉上的警惕立刻被關心所取代。
他從西裝的口袋裏抽出一條深藍色手帕，遞到田中亮面前，“你沒事吧？很抱歉讓你受傷了。”
籠罩在面前男人高大的身影中，田中亮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但很快意識到對方沒有任何惡意，還極其友善，他接過手帕，又在維克多的幫忙下，慢慢站了起來。
“不不不，這不怪你，是我太魯莽了。”田中亮用帕子堵在鼻子下，滿臉歉意。
羅伯托走到兩人身旁，好心地提醒他們，“夥計們，再不走的話，咱們該出局了。”
田中亮以為，這場會有巨額獎金的比賽，會讓每個人都虎視眈眈，鬥志昂揚，卻沒想到他碰到的這兩位男士，都這樣友好，他忽然覺得剛才的自己真像個傻瓜。
【彈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彈幕：嗚嗚嗚心疼6號一分鐘，一分鐘到了，哈哈哈哈】
【彈幕：是我看錯了嗎？我怎麽覺得7號不喜歡6號啊】
【彈幕：沒人喜歡蠢蛋】
【彈幕：9號呢？？？還在浴室嗎？？？她要棄權？？】
-【A區-餐廳直播間】-
利安是第一個沖到A區的，在A區樓梯口處，站着一個智能人，似乎是為了迎接大家，它看到利安的時候，擡手揮着機械手臂，那金屬質地的白色臉上，出現了一個熒光藍色的弧度，像是在微笑。
“歡迎來到A區，我的朋友，我是您的智……”
“閉嘴！”
聽到它傻乎乎的機械聲，利安厲斥一聲，沒有再給它多餘的眼神。
他讨厭這些玩意兒，這個世界就是被它們攪亂的。
好在這東西是最原始的版本，要是現在大街上那種套着人臉的智能人，利安可沒辦法保證，自己不會罵出聲。
跑下樓，左手邊就是餐廳。
餐廳的裝修風格依舊簡單，沒有任何裝飾，正中有張半圓弧狀的餐桌，大概有7、8米那樣長，所有的座位都在一邊，座位上都貼着數字，從1到9。
這樣的設計應該是想保證每個人在用餐的時候，都能看清楚其他人，的确便于交流。
在餐桌正前方的牆面上，有一張超大的熒屏，上面寫着幾個字：請按照房間號入座就餐。
利安才沒有乖乖照做，他甚至連看都沒看那餐桌上早已備好的食物，而是彎腰将整張餐桌下都巡視了一遍，連那些椅子下面也沒遺漏。
“歡迎來到A區，我的朋友，我是您的智能管家艾米。”
聽到有人下來，利安連忙直起腰，擡眼正好與王忠炎的眼神撞到一處。
利安迅速将一只手插進褲兜，另一只手摸了摸鼻尖，又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早上好！”
剛才的那個男人果然戴着一副老式的智能眼鏡，王忠炎對這眼鏡并不陌生，在明月島上，當地有很多人在使用這樣的眼鏡。
王忠炎禮貌地回應了一聲，朝餐桌旁走去。
傑奧盯着那智能人看了幾眼，才跟了過來，口中抱怨着都什麽年代了，節目組竟然會配一個這樣古老的智能人。
一聽到傑奧抱怨，利安也來了勁頭，“可不是！我看見這傻東西就心煩，現在的人都懶到家了，連個碗都洗不幹淨，飯也不會做，地也不會掃……”
傑奧原本只是想吐槽這智能人的型號太過落後，像兩百年前的産物，卻沒想到利安會錯了意，不過他才懶得和利安這樣的勒德分子①去解釋。
【彈幕：我就知道3號是勒德分子】
【彈幕：純土捍衛團的？？】
【彈幕：呸！捍衛個屁啊，那個團的都是極端分子，明明自己也是享用者，還要假模假樣批判這個，批判那個！】
【彈幕：是啊，就算他沒有植入任何芯片，他的那副眼鏡，不照樣是擁有智能技術？】
【彈幕：這種人真的太極端了，人類離不開智能人這是事實！】
【彈幕：不是，你們沒看到他剛才把什麽東西塞兜裏了嗎？】
利安開始沒完沒了地抱怨起來，他痛恨一切智能化的産物，說到激動的時候，坐在他左邊的王忠炎，甚至能看到飛沫從他口中噴出。
就在他一聲又比一聲高的演講中，埃蔻和普拉納迪一前一後來到A區。
普拉納迪徑直朝餐廳走來，埃蔻卻是停在了艾米面前，與它互動起來，“嗨，艾米，我是埃蔻。”
智能人艾米是最原始的人形智能人，它沒有類似人類的肌膚與五官，頭的位置上只有一個白色的屏幕。
得到埃蔻的回應，那屏幕上露出兩條熒光綠的線，像笑彎的眉眼，“你好埃蔻，很高興認識你。”
“我也是。”埃蔻朝餐廳看了一眼，“餐桌上的飯都是你做的嗎？”
艾米點了點頭，“是的，如果您對今日的早餐有任何不滿意的地方，請及時告訴我，我會在下一次的備飯中進行調整。”
“哇！”田中亮驚嘆一聲，從樓梯上快下兩步，跳到埃蔻身邊，激動地說，“這是Synthos在2079年産的HA921號智能人！”
智能人艾米微微偏過頭，對着田中亮的方向說：“的确，那是我的出廠型號。”
維克多沒有興趣，示意自己先走了。
羅伯托倒是停下來，随口問了一句，“核心處理模塊、感知系統、情感模拟引擎這些，升級到哪個程度了？”
艾米機械地回答：“很抱歉先生，這個問題涉及到安全協議，我無法提供具體信息。”
羅伯托皺起眉頭，但沒再繼續追問，轉身去了餐廳。
埃蔻扭頭看向田中亮，明顯也被他鼻子旁的血跡吓到了，“你沒事吧？”
田中亮嘿嘿一笑，“沒事，我剛才摔了一跤。”
說着，他又禮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田中亮。”
埃蔻眼神落在田中亮的手上，沒有伸手，只點了點頭，語氣不冷不淡，“你好，埃蔻。”
田中亮愣了一下，垂眼看到自己的手上的血跡，連忙縮了回來。
“滴——”
熟悉的機械聲毫無征兆的響起。
“第一輪淘汰賽即将開始，請各位參賽選手盡快入座。”
餐廳的大屏幕上開始倒計時，廣播裏的聲音也跟着一起讀數。
“60、59、58……”
田中亮小跑着來到餐廳，找到自己的座位號，屁股剛一挨上椅子，就疼得連連吸氣，蹭地一下又站了起來。
埃蔻不緊不慢坐在4號椅子上。
“53、52、51……”
倒計時讀數的聲音，傳到了參賽場地每一個角落，哪怕是卧室的浴室裏，也能清晰的聽到。
八位賽者均已就坐，只有最角落的那張9號座椅還是空的。
“唉？”田中亮着急地朝樓梯口張望，“9號怎麽還沒來啊？”
其他人自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這又有什麽關系，這是別人自己的選擇，比賽不就是這樣。
“44、43、42……”
“艾米、艾米！”田中亮朝艾米招手。
“我在這兒。”艾米一面應聲，一面快速朝田中亮走來，“先生，我可以幫你做些什麽？”
田中亮說：“9號還沒有到，你能去看看出了什麽事嗎？”
“很抱歉先生，這不在我的服務範圍內。”艾米回答。
“呵。”利安帶着嘲諷的笑聲讓在場每一個人都聽到了。
在場的人中，除了一直在低聲吟誦的普拉納迪沒有任何反應，幾乎所有人都蹙了眉頭。
田中亮低着頭，臉頰漲得通紅，眼睛卻還在往樓梯那邊瞄。
“29、28、27……”
只剩下不到30秒的時間，餐廳顯得格外安靜，在這種情況下，普拉納迪的吟誦就變得更加明顯。
利安受不了了，他搖頭晃腦學着普拉納迪的語調，故意胡亂的大聲唱了起來，甚至還用手掌在桌子上拍擊節奏。
普拉納迪緩緩睜開眼，看向利安，“你的行為是對神的不敬。”
利安繼續用那誇張的語調唱道：“世上本就沒有神，神經病倒是不少。”
普拉納迪生氣地說了一句克什米爾語②。
“閉嘴！”利安頓時握緊拳頭，朝桌上用力砸去，“瘋婆子你敢詛咒我？”
普拉納迪那句話的确是在詛咒他，她希望他會收到惡果，只是她沒有想到，一個戴着老式智能眼鏡的人，竟然能聽懂克什米爾語。
與當代大多數人不同，利安的身體裏沒有植入任何芯片，所以他無法像那些人一樣，可以利用腦芯直接翻譯對方的語言，可他所佩戴的這副眼鏡裏，包含了足足6000多種語言。
普拉納迪并沒有被利安吓到，反而擡眼朝利安頭上看去，仿佛在他頭上有着什麽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不敬神者，神不會庇佑！”
普拉納迪帶着顫抖的語調，再加上她低啞的聲音，讓田中亮也跟着打了個冷顫。
利安更加火冒三丈，拍案起身。
維克多正在猶豫要不要起身勸阻，夾在這兩人中間，一直默不作聲的埃蔻，終于冷冷出聲：“聽着，這裏是餐廳，不是擂臺，你們……”
“歡迎來到A區，我的朋友，我是您的……”
艾米聲音出現的剎那，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齊刷刷将視線投向了樓梯口，包括正在氣頭上的利安和普拉納迪。
在那道身影走下樓時，幾乎所有人臉上都露出了驚愕。
誰能想到，這樣一場擁有巨額獎金的真人秀比賽，會邀請到一個孩子來參加。
這合法嗎？
這孩子看着頂多1米4的個子，通常這個身高的女孩，應當只有10歲左右，但是看她的骨骼，又好像要比這個年紀大上幾歲。
女孩的頭垂得很低，她緊緊抓着衣服邊，她擡起腳走了一步，卻又停了下來，将頭埋得更低。
“快點快點！”田中亮起身朝她用力揮手。
女孩驚慌地擡起頭來，與所有人的目光相撞，她極為明顯的愣了一下，但很快又被田中亮急切的聲音所喚醒，她深吸一口氣，踩着最後的聲音跑到了自己的位置。
“滴——”
頗為尖銳的機械聲再次響起。
所有人這才想起将目光從女孩身上移開，看向了大屏幕，只有王忠炎，她還在看着那女孩，而那女孩也在偷偷朝她的方向看去。
她臉上的驚訝，一點也不比王忠炎少。
“各位參賽選手大家早上好，很高興你們能在規定的時間內，來到指定區域，接下來我将為大家宣布第一輪淘汰賽的規則。”
屏幕上的主持人是一位虛拟出的女士，她語氣溫柔，語速平緩。
“早餐時間為三十分鐘，在享用早餐的過程中，你可以與其他選手進行交流，請注意，在參賽的九位選手當中，有一位并非是人類。”
“三十分鐘的早餐會議結束後，請做出選擇，在你的面前有一個藍色圓形按鈕，輕觸按鈕，會出現投票板，請将你寶貴的一票，投給那位并非人類的參賽選手。”
“得票最多的那位選手，将會直接淘汰出局，淘汰者為人類，比賽将繼續進行，淘汰者為非人類，比賽将直接結束，人類選手獲得勝利。”
“比賽規則已介紹完畢，我在此特別提醒大家：若對規則有任何疑問或不解之處，請即刻提出，我将竭誠為您解答。”
主持人說完，第一個提問的是田中亮，“請問，你說的非人類，是什麽意思？”
“智能仿生人。”主持人回答。
衆人聽到答案後，臉上的驚色更重，紛紛朝身邊的人看去，那眼神中充滿着審視與疑惑。
“是什麽型號，哪個公司生産的？”羅伯托問。
主持人說：“抱歉，選手的信息無可奉告。”
“是不記名投票嗎？”羅伯托接着問。
主持人答：“本輪只公布投票的最終結果。”
本輪？羅伯托眉梢微挑，這是不是意味着在後面的比賽中，有可能會出現記名投票？
利安沒想那麽遠，他抓住了規則中的一個重點，揚聲問：“我沒有理解錯的話，你剛才的意思是，如果一會兒我們能把那家夥揪出來的話，那就算直接獲勝，可以回家了？”
“是的。”主持人說。
“那獎金呢？”利安臉上氣惱已經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隐含的激動。
支持人答：“剩餘選手平分獎金。”
“太棒了！”利安忍不住握拳歡呼了一聲，仿佛已經看到了自己獲勝的畫面，他根本不在乎有幾個人會和他瓜分這巨額獎金，哪怕再多幾個，那些錢也足夠令人振奮不已，且他已經受夠了這個地方，也受夠了這些人。
利安說完，沒有人再開口提問，主持人等了一會兒，說：“好的，那麽我們現在……”
“等一下。”埃蔻忽然出聲，她看向9號位的那位女孩，“為什麽會允許孩子出現在這樣的場合？”
法律有過明确規定，未滿16歲者參與直播，監護人必須在場。
主持人說：“很抱歉，選手信息，無可奉告。”
埃蔻蹙起眉頭，又問：“我只想知道，這是合乎法律的嗎？”
支持人依舊沒有給出明确答案，只說：“選手信息，無可奉告。”
埃蔻還是想要搞清楚這一點，她正要繼續追問，9號位傳來女孩低低的聲音，“我……我到16歲了。”
埃蔻松了口氣，可一想到這個看着才十歲出頭模樣的女孩，竟然已經到了成人的年紀，她眉心蹙得更深。
沒有人再有任何疑問，主持人說了聲祝大家好運，便消失在了屏幕中，屏幕上又換成了最初倒計時黑底白字：請注意，00:30之後，投票正式啓動。
【彈幕：啊？？？他們裏面有個仿生人？？？？】
【彈幕：我不管，必須是1號，他要是仿生人，我現在就下單！】
【彈幕：哈哈哈哈，就是1111111】
【彈幕：這太難了吧!】
【彈幕：也沒那麽難好吧？】
在場衆人裏，有人覺得簡單，比如利安，他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有人覺得這實在太難，比如羅伯托。
市面上能買到的智能人，大多數都會因購買者的需求而做設備約束，也就是産品的自定義調配，但他深知如果沒有這些約束，智能仿生人已經發展到了哪個地步，他相信節目組不會拿一個普通款式來做這場秀。
至少到現在為止，剩下的八人中他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如我們先按照順序，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吧？”羅伯托提議。
一號位的傑奧最先開始，他清了清嗓子，“大家好，我叫傑奧，22歲，我的祖先是英國人，曾是英國皇室的……”
“嘿，小子，不管是什麽王子還是公爵的，沒人在乎這些兩百年前的事！”利安不耐煩地打斷了他的話，“挑重點的說！”
傑奧頓了一下，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我……我喜歡健身，我的意思是那種純天然的運動，不靠任何科技。”
說着，他擡起手臂，露出自己的肌肉給衆人看，“這些都是真的，如果你們不信，就過來看看。”
傑奧滿心期待着有人能上前捏捏他的肌肉，可在場衆人沒有一個上前，就連他身旁的王忠炎，也無動于衷，只是看了兩眼。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如果只看這些就能分辨出來，那舉辦這場比賽的人不就是在做慈善？”利安仿佛對他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用力揉了揉自己的頭，“就連我都知道，那些玩意兒摸起來和真人沒什麽區別！”
現在的人不結婚，不生孩子，不就是因為那東西已經和真人沒區別了嗎？
傑奧自然也是知道這些的，可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服衆人，不過那窘迫的眼神，看着倒是極其逼真，也令人心疼。
王忠炎有些看不下去了，試着引導他說出更多的信息，“你是做什麽工作的？”
傑奧立刻答道：“我父親有一家化妝品公司，我在替他做推廣。”
說完，傑奧就後悔了，他仿佛越描越黑，因為推廣這個行業，早已經是智能人的天下。
他趕忙又說：“我可以告訴你們我父親的公司叫什麽，你們一查就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
王忠炎提醒他，“昨晚在我們進來之前，就已經徹底斷網了。”
傑奧是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了。
田中亮倒是很捧場，朝着傑奧鼓了鼓掌。
利安可不想再在一個傻小子身上浪費時間，他大手一揮，毫不客氣地對傑奧說：“行了小子，那玩意兒可不會像你這樣傻，下一個吧！”
【彈幕：上帝果然是公平的，我就知道他智商不過關。】
【彈幕：憐愛小傑奧了，這就下單去買瓶香水！！！】
【彈幕：我證明！！傑奧是人類！！！】
【彈幕：也不一定吧？大智若愚有時候也是一種策略，沒準是裝的呢？】
利安的話很難聽，但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他也算是幫了傑奧，傑奧沒有争辯，低頭吃了口面前的水煮蛋。
王忠炎有些心不在焉，不過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她與傑奧有着完全不同的方式。
王忠炎打開腕芯裏的相冊，一邊給衆人展示，一邊說：“我是王忠炎，27歲，五年前開始從事公益事業，這些是我在明日島的照片。”
王忠炎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們都知道，那次前所未有的沖突，給這個世界帶來了什麽，那些痛苦許多人已經不想再提，也覺得在如今這個平和又統一的時代，沒有必要再去說這些，可那場災難并沒有完全結束，至少在這裏……”
她放大腕芯上的投影，讓在場所有人都能看清照片中那些落後又破敗的建築，還有一個個仿佛不該屬于這個時代的人。
“這裏就是明日島。”
那個曾被設為難民營的地方。
那時全球各個地方設了無數的難民營與救助站，經過百年的修正，大多數難民問題已經慢慢得到了解決，可明日島因為距離南大陸最遠，它像是被人遺棄的孤兒，在那裏無人問津。
王忠炎字字句句說得真情流入，在場的氣氛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這次連利安都沒再插話，只是眯着眼仔細看着那些照片與視頻。
“這些……是真的麽？”說話的人是埃蔻，他從來沒有關注過這些，在他所能看到的訊息裏，沒有這樣的一個地方，他們說，現在的時代屬于每一個人，顯然，這與王忠炎照片裏的畫面有很大的出入。
王忠炎長出一口氣，“我接受邀請來參加這個比賽，就是想告訴所有人，還有這樣一個地方，需要我們的幫助。”
“我知道！”田中亮拍了下腦門，“我看過這樣的報道，但我記得他們說，這裏的人不願意接受改變，他們是自願的……”
王忠炎沒有說話，只無奈地扯了下唇角，“我只能說，救助他們的确不是一個簡單的事。”
她頓了一下，将臉扭向最顯眼的那個鏡頭，“如果視頻前的你們看到這裏，不管你們信不信，我懇切地希望你們能去查一查我所說的這些。”
說完，她又看向身旁的人，“其實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但這些真的遠遠不夠。”
【彈幕：天吶，我查了，真的有明日島！！】
【彈幕：那裏好可憐啊……】
【彈幕：我看哭了嗚嗚嗚】
【彈幕：可惡為什麽不救他們！】
【彈幕：學點歷史吧，中間跨了好幾個污染區，救助真的不容易】
【彈幕：不要找借口了，我不信做不到！】
【彈幕：姐姐值得敬佩！】
【彈幕：這姐高手啊……出這麽一招？】
【彈幕：前面的，你還是人嗎？？？】
“好了！”利安用力拍了下手，他沖着身旁的王忠炎點了點頭，給了她一個認可的眼神，另一邊又傳來了激烈的掌聲，還是來自田中亮的。
“我是利安，我向來有話直說。”利安擡起自己的手腕，“我是純土團的，就是你們口中的勒德分子，這個稱號對我而言無所謂，随便你們怎麽說，我活了半輩子，最不畏懼的就是別人的那張嘴！”
沒有人不知道純土捍衛團，這是由一部分人自發組織的團隊，人數可不算少。
這些人抵制一切最現代化的科技，比如體外胚胎發育，記憶儲存系統，還有一切的植入科技，所以他手腕上不會有腕芯，更不會有腦芯，頂多一副智能眼鏡就足以。
“我是這間屋子裏最痛恨那玩意的人。”他甚至都不想提智能人那三個字，在他眼中，那東西根本不配叫人。
利安握緊拳頭，朝桌上用力敲去，“所以我今天一定會把那蠢貨揪出來！”
“它們不是蠢貨。”
一個冷冷的聲音從身旁響起，利安瞬間蹙起眉頭。
“你說什麽？”利安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紅毛竟然敢為它們說話。
埃蔻不卑不亢的又說了一遍，“它們不蠢，如果沒有它們，我們恐怕還生活在廢墟中。”
利安将面前的手帕重重摔在地上，指着埃蔻的鼻子說：“我知道了，就是你！你就是那鬼東西！”
面對突如其來的指控，埃蔻沒有生氣，她甚至沒有正眼看利安，只微微側目道：“不管你怎麽想，我說的是事實。”
“你……”利安正要揚聲大罵，另一邊的維克多忽然出聲打斷了他的話，“我建議咱們先挨個介紹完，再發表自己的看法，如何？”
維克多擱下刀叉，面帶微笑地看着利安。
利安還不知這人的底細，但是他明顯能感覺到，這個看似儒雅，一身西裝的男人，絕不是一個善茬。
利安索性順水推舟，攤開手道：“我沒意見，那他就開始介紹呗。”
【彈幕：笑死，這是慫了嗎？】
【彈幕：啊啊啊我好喜歡埃蔻，越來越喜歡那種！】
【彈幕：維克多上大分，期待他錘爆利安！】
【彈幕：不過說真的，到現在為止，我覺得利安最不像智能人，哈哈哈】
【彈幕：對，他是失能人】
輪到埃蔻，她的話依舊不多，語氣也還是那樣冷冰冰的，與在卧室沖着鏡頭自言自語時的狀态截然不同。
他做了簡單的自我介紹，說了姓名，也說了職業。
他是一位全息類的音樂制作人，還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用腕芯播放了一首自己的音樂作品。
“這首歌的歌詞，是伊麗絲寫的。”說到伊麗絲的時候，埃蔻臉上難得出現了一絲柔軟，“她是智能人，是我的朋友。”
利安沉着臉，冷嗤一聲。
田中亮卻滿眼崇拜地鼓掌道：“好棒的音樂！”
【彈幕：7號的職業是捧場王！】
【彈幕：哈哈哈哈我發現7號蠢萌蠢萌的】
【彈幕：不覺得，我還在惡心他在卧室的行為】
【彈幕：啊啊啊啊啊埃蔻！！！太好聽了吧！！！】
【彈幕：挺埃蔻！我敢打賭他絕對不是智能人！】
【彈幕：只有真的尊重他們的人才會懂，埃蔻現在的這番話有多麽動人】
【彈幕：我哭了】
埃蔻下來就到了普拉納迪。
前面四個人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她一直沒有說任何話，也沒有任何的反應，連面前的餐盤也沒有碰一下。
她雙手合十，口中無聲地念着什麽，直到埃蔻說完，她才擡起頭慢慢睜眼。
衆人也就是這個時候才看到，原來普拉納迪早已淚流滿面。
“神會給人類警示，神會救贖他的信徒，神也會懲罰惡魔。”普拉納迪哽咽着說。
“救命，我好怕啊……”利安故作驚恐的歪着嘴，“拜托，你說點有用的，你要是這樣裝神弄鬼，我敢發誓我的票一定會投給你！”
普拉納迪再一次合上眼，開始誦經。
坐在她身旁的田中亮，小聲地問：“婆婆，您還沒有告訴我們您的姓名？”
普拉納迪沒有搭理他。
利安冷笑着朝衆人攤開手，一副我早就說過她有毛病的樣子。
王忠炎也試着問了一句，“你口中的惡魔是誰？”
普拉納迪忽地再次擡頭，她翻着白眼，指尖直直指向利安。
【彈幕：哈哈哈，利安剛才抖了一下】
【彈幕：老實說，她要不是最後指了利安，我還真信了她的邪】
【彈幕：神說“你自己的仇你自己報”哈哈哈哈】
那突然橫在眼前的手，也将埃蔻吓了一跳，她雙手環抱在身前，将椅子向後退開。
“老妖婆我真的受夠你了！”利安噌的一下站起身，順勢就操起了面前的餐盤。
“時間可不多了，你們确定要這樣做嗎？”維克多的聲音再次響起。
時間只剩下一半。
利安心口不住起伏，臉頰和脖子紅得吓人。
田中亮咽了口唾沫，一邊低低勸說，一邊去拉普拉納迪的胳膊，“對、對啊，時間可不等咱們，那現在我來說吧。”
普拉納迪收回手臂，不再言語。
利安也慢慢放下餐盤，坐了回去，将自己的手指關節捏的咯嘣作響。
“我是田中亮，職業是游戲體驗師，我在腦夢公司工作，哦對了，你們看！”田中亮打開腕芯，和大家分享他們公司最新推出的游戲，有單人闖關模式，不需要聯網也可以體驗。
“真的特別精彩，是我玩過最刺激最真實的游戲，我今早玩的時候，被它吓得屁滾尿流!”
最後還不忘和大家說：“你們要是感興趣的話，我待會兒就可以先把試玩版傳給你們！”
但顯然，沒有人對這個游戲感興趣。
田中亮尴尬喝了口水，重新挺直腰背，“你們要是想了解什麽，也可以問我的，我保證如實相告！”
“你臉上的血是怎麽回事？”王忠炎之前就看見了，但沒有機會詢問，正好趁這個時候問他。
田中亮不好意思地說：“我下樓太着急，摔倒的時候撞了鼻子。”
【彈幕：我好像錯怪他了】
【彈幕：小田人真的挺好的，很有禮貌】
【彈幕：到底是哪個最先帶節奏的？自己猥瑣還要誣陷別人？？】
【彈幕：埃蔻第一，小甜第二，利安第三！】
【彈幕：喜歡利安的你是魔鬼嗎？？？】
田中亮下來就到了羅伯托。
除了最開始提議大家自我介紹以外，他幾乎沒有再說一句話，就好像從這間屋裏離開了一樣，但他面前的餐盤已經空了，也許是一直在吃早飯的緣故。
“我是羅伯托，腦機接口方面的研究者。”羅伯托不想太過惹眼，所以說得很籠統，也不會刻意強調自己專家的身份。
“你們這樣的人也會缺錢？”利安挑眉問。
“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羅伯托笑着說，“建立一個自己的實驗室，一直是我的夢想。”
他神情自然，語氣随和，略帶沉緩的聲音，讓人莫名生出一股信賴感，也可能源于他醫生的身份。
【彈幕：他名字怎麽拼？我怎麽搜不到】
【彈幕：會不會參加比賽用的假名？】
【彈幕：怎麽覺得他怪怪的】
【彈幕：我感覺這個人會很聰明！】
“好！”田中亮又開始鼓掌，“你一定能完成夢想的！”
羅伯托沖他笑着道謝。
羅伯托下來就到了8號維克多。
他的出現早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
他身形高大，目測已經超過了2米，在那整齊的西裝下，有着明顯超于常人的壯碩體格。
“我是維克多，一位前綜合格鬥運動員。”維克多說。
“哇……怪不得。”田中亮低聲感慨。
這九人當中，很明顯在體力方面，最具優勢的人就是維克多。
第一輪的比賽與體力無關，但誰能保證在後面的比賽中，不會有需要體能的時候。
所以沒人想與他交惡，除非第一輪讓他出局。
“維克多！我相信你。”利安率先表态，他示意衆人看維克多的手，那上面有厚厚的拳繭，指節也因多年練習導致有了明顯的變形，再往上看，他的耳朵也是典型的“餃子耳”。
“如果現在那玩意兒能做到這個地步，那地球離毀滅也就不遠了。”利安說。
【彈幕：維克多好強！】
【彈幕：欺軟怕硬是人性，利安不是智能人】
【彈幕：好想看維克多以前的比賽，怎麽識別不了啊】
【彈幕：說了會有幹擾保護】
最後一個介紹的人是9號，也就是那個瘦弱的女孩。
她面前的餐盤也早已空了，連一片菜葉也沒剩，甚至看不到上面的油跡。
她擡眼看了一圈，見所有人都在看自己，便又立刻低下頭，“我的名字是……嗨皮。”
“嗯？”田中亮以為自己沒聽清，疑惑地蹙起眉頭。
女孩又說了一遍，“我是嗨皮，就是快樂的意思。我的姑媽幫我取名字的時候，是想期盼我能快快樂樂的成長。”
“姑媽？”利安問她，“你家是哪裏的，你父母呢，他們怎麽把你送到這裏來了，還有你……你為什麽這麽瘦小？”
嗨皮手裏握着水杯，指節在微微發顫，“我沒有父母，他們在我出生後就去世了。”
衆人原本覺得嗨皮是在撒謊，這個年代怎麽還會有人早早就出了意外，但他們看到嗨皮的手腕時，才恍然大悟，這孩子根本沒有腕芯。
“你父母是純土派的？”利安脫口而出。
嗨皮抿了抿唇，将頭埋得更低，低低地“嗯”了一聲。
“聽着，孩子！”利安注視着她，一字一句地說，“以後你有什麽難處，都可以來找我！”
“不不不！”普拉納迪忽然驚慌失措地站起身，這一次她看向的人不是利安，而是嗨皮，“對，是她，就是她，我看到了，不祥之氣環繞在她的身上！”
“閉嘴吧瘋婆子！”利安撸起袖子，“你非要和我對着幹嗎？”
普拉納迪拉開椅子，直接朝嗨皮身邊跑去，維克多立即起身擋住了她，“你要做什麽？”
利安也快步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也就是這個時候，利安看到她的長袍下，手腕上那閃着金屬光澤的腕芯。
“看吧！我就知道她在裝神弄鬼，企圖混淆視聽！”作為純土派，利安太清楚真正有信仰的人，是不會輕易在自己的身體裏植入這些東西。
利安将普拉納迪的手腕高高舉起，展示給衆人看。
“她是假的，她根本不信任何神靈，5號絕對有問題！”利安語氣堅定。
羅伯托當然覺得現在下結論還為期尚早，許多人身上都還有着不少的疑點，他很想搞清楚，但時間已經不允許了。
大屏幕上的倒計時告訴大家，他們只剩最後五分鐘。
“不，我沒有說謊！你不懂，你根本不懂！”普拉納迪甩開利安的手，又猛地拉住坐在面前的羅伯托，死死地盯着他，令人毛骨悚然，“你會被她害死的，相信我……離開吧，快點離開吧！”
羅伯托不怕她，但他不喜歡被這樣對待，他起身推開普拉納迪的手，敷衍道：“好，我知道了，放心吧。”
終于得到了正面的回應，普拉納迪似乎松了口氣，她雙手合十，又念念有詞地坐了回去。
利安問羅伯托，“我想知道那玩意兒腦袋裏的芯片，或者是處理器什麽的，會不會短路？”
羅伯托如實回答：“有可能會出現這樣的狀況，但那是很早以前，以現在的科技，不會這樣。”
利安回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艾米，冷笑道：“那看來節目組準備的智能人不夠現代。”
利安說完沒有回座位，他一邊踱步，一邊悉數普拉納迪身上的疑點，“我嚴重懷疑5號身體裏的芯片短路，導致她胡言亂語，又或者節目組故意将她設定成這個樣子，想要恐吓衆人……”
別說，原本毫無頭緒的傑奧，聽了片刻竟然也覺得十分有道理，他們甚至到現在都不知道5號的名字。
“你怎麽想？”傑奧用胳膊肘輕輕碰了一下王忠炎，小聲地詢問。
王忠炎沒有發表意見，看了眼所剩不多的時間，反問他，“你覺得是誰呢？”
傑奧一臉茫然，沒有任何想法，但他覺得王忠炎是好人，跟着她投總沒錯。
王忠炎換了個問法，“那你覺得誰最奇怪？”
“我不知道，我覺得他們都很奇怪，當然……”他擡眼朝普拉納迪看，聲音壓得更低，“5號最奇怪。”
王忠炎點了點頭，又一次去觀察衆人，正好撞上了田中亮的目光，他似乎已經看了王忠炎很久，就等着她關注到他。
兩人目光交彙，田中亮朝王忠炎飛速地擠了擠眼。
王忠炎微愣了一下，很快便反應過來了他的意思，她微微颔首，很自然地移開視線，又朝正在輕聲交流的羅伯托和維克多看去。
“你怎麽看？”羅伯托問維克多。
“這很難。”維克多蹙起眉頭，“時間實在太倉促了。”
“那你覺得他分析的如何？”羅伯托看了眼利安。
維克多說：“老實說，我覺得另有其人。”
羅伯托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他也是這樣覺得。
田中亮探出腦袋，也加入了這場低聲的交談，“咱們怎麽投啊？”
多一個隊友好過多一個敵手。
三人很快就達成了共識，他們C區的三個要統一投票，以确保彼此的安全。
倒計時只剩下一分鐘的時候，利安終于回到座位。
電子屏幕上的時間變成了紅色，廣播的聲音再次響起。
“一分鐘後，将進行本輪投票，請在20秒內進行投票，投票截止後未進行投票者，票數将自動投給自己。”
“請注意，每人只有一次機會進行投票，投票之後無法再做更改，請謹慎投票。”
【彈幕：我沒看錯的話，12聯盟，678也聯盟了？那埃蔻是不是落單了？？】
【彈幕：啊啊啊啊我好緊張啊！誰會出局呢？】
【彈幕：守護小田田！！！小田田不能走！！】
【彈幕：傑奧傑奧！！！！】
【彈幕：我覺得9號是智能人！一定是她，莫名其妙讓一個孩子過來，肯定有問題！】
【彈幕：最好都別選對，要是第一輪就結束，我宣布這是我看過最無聊的節目】
【彈幕：我喜歡抓馬，頂利安和神婆，他倆走了就更沒意思了】
【彈幕：我看誰都沒問題】
【彈幕：我看誰都有問題】
“滴——”
“第一輪投票正式開始。”
餐桌上的藍色按鈕開始閃爍。
點擊按鈕後，一個半圓形的屏幕從按鈕處向上彈出，屏幕長度約為30公分，寬有10公分左右，弧心正對面前的使用者，兩邊由于弧度的原因，可以很好的避開身旁人的視線。
屏幕上只有9個發着綠光的按鈕，每個按鈕上顯示一個數字，從1至9依次排開。
20秒的時間容不得再去深思，沒有人想因為時間原因将那一票投到自己身上，他們迅速就做出了選擇。
在點擊其中一個數字之後，那個所選的按鈕上的綠光會變成紅光，随後屏幕便消失在了眼前。
看到一直神神叨叨的普拉納迪，在最後時刻也進行了投票，利安冷嘲熱諷道：“我就說她是裝的吧？”
普拉納迪沒有任何反應，低着頭繼續誦讀經文。
倒計時已經徹底結束。
“滴——”
廣播再次響起。
“第一輪投票現已結束，本輪票數最多者，将直接出局。”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緊張地注視着大屏幕，連普拉納迪也在此刻擡起了頭，口中喃喃：“杜爾迦會給我力量……會庇護我……”
“本輪最終投票結果為——5號出局。”
大屏幕上赫然出現了普拉納迪的照片。
這個結果讓衆人暗暗松了口氣，不管是對是錯，至少他們沒有被淘汰。
普拉納迪卻是猛然起身，她再一次擡手指向嗨皮，用那尖銳的聲音喊道：“我看到了，神讓我看到了她會害死……”
“砰”的一聲悶響，打斷了普拉納迪的話音。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吓得忘了呼吸，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空氣中散發的血腥味讓衆人逐漸反應過來，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
那個原本正在說話的女人，她的頭就在剛剛炸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