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A區-餐廳直播間】-

【彈幕:嗨皮又投了維克多?】

【彈幕:埃蔻背叛了田中亮!】

【彈幕:利安啊!利安要是投了維克多就好了】

【彈幕:你瘋了嗎?利安知道維克多是人】

【彈幕:我徹底暈了,我真的暈了】

【彈幕:吓死我了,我以為平票的兩個人都要淘汰】

“埃蔻?”田中亮看向埃蔻,眼中寫滿震驚與不解,“你答應過我的啊,你怎麽能投王忠炎呢?”

埃蔻低下頭沒有說話。

維克多的目光也從大屏幕上緩緩移開,将那隐含怒意的目光射向了身旁的嗨皮。

田中亮的背叛是在預料中的,可嗨皮不同,他那樣信任她,她卻在這最關鍵的時候,想要他死。

維克多一把揪住了嗨皮的頭發。

王忠炎也從驚愣中猛然回神。

利安大喝一聲,“嘿!放開她!”

就在一旁的羅伯托見狀,連忙押住了維克多的手腕,朝他拼命使眼色,“冷靜點。”

維克多手背上的青筋在不住顫抖,但最終,他還是松開了嗨皮。

嗨皮吓得淚流滿面,直接跑到了王忠炎身邊。

別說維克多不能理解,在場除了王忠炎,每個人對嗨皮的投票都感到疑惑,連田中亮都被蒙在鼓裏,“這到底怎麽回事?”

維克多咬牙道:“你說怎麽回事?你們三個想讓我死!”

“別把事情搞砸了,你不會有事的。”羅伯托小聲和他說。

維克多也想平靜下來,可他心頭的怒意就快壓制不住,手和腿都在發顫,眼睛也越來越紅。

利安有些害怕,下意識就朝後退開一步,“維克多?他、他沒事吧?”

羅伯托正好借這個機會,替維克多洗清嫌疑,“你們也看到了,維克多他生病了,本來我答應幫他隐瞞,因為他對此懊悔不已,如今到了這個局面,維克多,請不要埋怨我,我必須說出來。”

羅伯托說出了維克多的經歷,作為一名無限制的格鬥選手,他體內植入了過多的東西,如今需要用藥物來維持生命,也受不得過多刺激。

利安稍稍松了口氣,朝田中亮攤開手,“終于解釋清了,這就是我為什麽不投維克多的原因。”

田中亮目瞪口呆地望着維克多,“所以……你後背上有鋼板,是、是因為植入的原因?”

準确的說,那不是鋼板,不過羅伯托也懶得和他們解釋,點頭道:“所以我可以肯定,維克多是人類。”

“那他會不會……是裝的?”田中亮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羅伯托無奈道:“那些藥我也檢查過,的确是抑制排異的藥物。”

意識到可能是真的冤枉了維克多,除了說聲抱歉,田中亮什麽也說不出口了。

可維克多根本沒有理會他,甚至看他的眼神裏還是充滿了敵視。

羅伯托嘆了口氣,看向王忠炎,“我始終覺得,最重要的是找出藏在我們之中的那個智能人,将它投出去才是關鍵,而不是拉幫結派,搞一些背地裏的小動作。”

“你說得對。”王忠炎也終于開口為自己争辯,“那你們呢?你們昨天說要走的人是埃蔻。”

羅伯托說:“的确,我一開始是懷疑埃蔻,可後來我覺得你更有嫌疑,這不可以嗎?”

“王老師是人!”嗨皮突然一句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你個騙子,你還敢開口?”維克多氣沖沖道。

嗨皮朝後退了一步,但沒有打算停下來,她大聲向衆人解釋,“我沒有撒謊,我的父母當年是帶着我跳進污染區的,但最終我活下來了,被送到了明日島,我說得句句屬實!”

【彈幕:我早就覺得嗨皮和王姐之間怪怪的!】

【彈幕:怪不得傑奧懷疑嗨皮的時候,王姐幫了嗨皮】

【彈幕:不對啊,她們為什麽不早說?】

【彈幕:是我看漏了?我怎麽沒看到她們兩個單獨相處過,嗨皮怎麽知道王忠炎的想法?】

【彈幕:她們兩個提前認識?節目組知道嗎?這樣會不會對別人不公平啊?】

【彈幕:你真是看上頭了啊,還節目組,那是劊子手!】

【彈幕:別公不公平了,至少可以确定她們兩個是人,不會被冤枉死就行】

“這麽重要的信息,你為什麽到現在才說?”維克多才不相信她的鬼話。

嗨皮哭着說:“我害怕你,你從第一天開始就讓我什麽都聽你的。”

維克多又覺得氣血上頭。

羅伯托先他一步開口:“我還是覺得,人命是最重要的,我們不能冤枉任何一個人。那請問你有什麽證據呢?”

王忠炎打開腕芯,從裏面快速搜到了明日島的視頻和照片,裏面不光有她和嗨皮單獨的合照,還有一些集體照。

埃蔻瞟了一眼,說:“這些都可以作假的。”

嗨皮說:“我有照片,是真正的照片,吉米老師用老式相機給我們拍的,就在我的行禮箱中!”

那是一張大合照,王忠炎就坐在第一排的位置上,很顯眼,而她就站在她身後。

埃蔻還是不依不饒,“那些東西照樣可以作假。”

話倒是沒說錯,可利安反應過來了,替她們出聲道:“不對,這做不了假,這裏沒有相機,嗨皮的照片肯定是從外面帶進來的,所以可以推斷出,她們兩個的确在外面就已經認識了!”

利安說完,忽然有種自豪感,他覺得自己分析的完全正确,他直起腰板,斬釘截鐵道:“所以我相信王忠炎和嗨皮,他們兩個百分之兩百是人類!”

“你連照片都還沒看,萬一那東西根本不存在呢?”埃蔻冷冷道。

嗨皮緊了緊拳頭,擡腿就朝樓上跑,“我現在就去拿!”

王忠炎擡眼看大屏幕,只剩下一半的時間,她趕忙朝嗨皮喊:“別去了嗨皮,快回來!”

利安也朝樓上喊,“快回來吧孩子,我相信你!”

嗨皮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聽到她腳步聲越來越遠,利安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維克多和王忠炎都沒有嫌疑了,我們該怎麽辦?”

王忠炎回憶着廣播裏的話,分析道:“廣播說了,5分鐘後票數作廢,也就是說我們可以重新投票,而不只局限在我和維克多身上。”

“沒錯,是這樣!”利安強打起精神道,“說實話我昨天就覺得你和維克多沒有問題,謝天謝地,還好你們兩個人平票,一起活了下來,你們都不該走,該走的另有其人。”

“所以我該走是嗎?”埃蔻沒好氣道。

他頭上那一票,正是來自利安。

“沒錯,我就是懷疑你,只有你天天叫嚣着要解放機器,給那些小玩意兒自由!”利安嚷道。

埃蔻對利安的厭惡已經到了極致,他也揚聲喊道:“他們不是機器!”

兩人又開始新的一輪争執。

“支持智能人不代表他就是智能人,我記得田中亮昨天和我們讨論的時候,說過這樣的話?”

眼看時間所剩不多,羅伯托試圖重新掌控節奏,他的這番話,便是利用田中亮曾經說過的話,來幫助埃蔻,經過方才的投票可以看出,埃蔻于他而言更值得信任。

沒想到利安卻是大手一揮,不客氣道:“行了吧羅伯托,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又在挑撥我們,你太奸猾了!維克多無辜,但不代表你就沒有嫌疑!”

衆人也齊齊朝羅伯托看去。

此刻樓梯傳來了急匆匆的腳步聲,看來嗨皮找到了那張照片。

王忠炎松了口氣,跑到樓梯口來等她。

餐桌這邊利安的一番話讓羅伯托和維克多心裏都是一驚,不得不說,這家夥有時候還挺有號召力的。

“我覺得田中亮很可疑!”維克多趕忙替羅伯托分開了大家的注意。

利安卻替田中亮說話,“我覺得他不是,要不是王忠炎第一天救了他,他已經死在樓梯上了,那東西要是這麽笨,這游戲早就該結束了。”

利安的話的确很有道理,他說完,緊接着再一次将話題引向了羅伯托。

“除了埃蔻,我覺得你也很可疑,你操控了一切,你那腦子聰明的簡直不像人類,我的眼鏡裏全部錄下來了!”

嗨皮拿着照片給大家看,果然,她沒有說謊,現在所有人都相信她與王忠炎是人類。

羅伯托就沒有那麽幸運了,眼看只剩最後50秒,面對利安的指控,他深吸一口氣,加快語速大聲道:“利安,其實你想的和我一樣,我一直覺得,能舉辦這樣的比賽,藏在咱們之中的智能人一定相當聰明,所以我才會懷疑王忠炎。”

羅伯托回頭看向廚臺,他大步走了過去,拿起刀架上的刀,狠狠朝自己的左手掌中紮去。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

羅伯托疼得将刀掉在地上,維克多愣了一下,便趕忙跑過來扶住他,又拿紙巾幫他堵住傷口。

羅伯托強忍着劇痛,朝王忠炎看去,“如果我是智能人,想要操控所有人的話,我只需要走最保險的路,投掉埃蔻或者利安,但我沒有,而是選擇了投走你。”

“對不起王,我錯怪你了,我向你道歉,但我的初心是找出智能人,而不是冤枉死一個無辜的人類,我相信你能懂我的。”

王忠炎愣住了,這番似曾相識的話,她昨天也與田中亮說過,他問她為什麽不選擇先走羅伯托,畢竟羅伯托這樣聰明,可王忠炎卻覺得,這場事關生死的比賽,不該枉死任何一個生命,在維克多更有疑點的時候,他們應該先投維克多。

新的一輪投票開啓,衆人面前的藍色小圓點在不住地閃爍,提醒着他們該做出自己最後的選擇了。

投票的20秒倒計時開始。

維克多扶着羅伯托回到桌邊。

衆人面前彈出投票器。

比起前兩次的投票,這一次每個人臉上都出現了猶豫。

20秒結束。

“滴——”

尖銳的聲音在餐廳回蕩。

“第三輪投票現已結束,本輪票數最多者,将會直接出局。”

“本輪最終投票結果為——4號出局。”

《安魂曲》與照片同時出現。

埃蔻沒有跑,也沒有哭喊,他仿佛提前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離開,他嗤笑一聲,用一早就設置好的快捷鍵,迅速從腕芯中播放了他與伊麗絲合唱的那首《融合》。

“我們生活在一起,我們看着相同的天空,我們踩着相同的土地,我想擁抱世界,擁抱你……”

“伊麗絲……”

“砰。”

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

那絕望的響聲之後,美妙的歌聲也戛然而止。

又死了一個人。

被他們親自投走的人。

【彈幕:……】

【彈幕:我舉報了無數次,為什麽還不管用?】

【彈幕:我不敢想如果伊麗絲看到這些,她會怎麽樣……】

【彈幕:不要繼續下去了,求求你們了,暫停吧】

【彈幕:我早就說了,埃蔻不是智能人,他是人啊,是人啊!】

【彈幕:我受不了了,為什麽?為什麽???】

【彈幕:到底誰才是智能人啊??出來吧求你了】

【彈幕:警方到底在做什麽???三天了!三天了!】

【彈幕:埃蔻……我的埃蔻啊……】

-【B區-2號直播間】-

田中亮和嗨皮都跑進了王忠炎的房間。

廣播還在進行倒計時,就與第一天普拉納迪出局之後一樣,他們需要在三十秒內趕回房間。

王忠炎一進門就直往浴室裏奔,關着門也能聽到她在裏面幹嘔的聲音。

田中亮跪坐在地,整個上半身都是趴在地上的,嗨皮看不到他的神情,小聲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田中亮顫抖着,斷斷續續地哭着說:“我對不起埃蔻……我投了他……我實在是,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可他明明、明明答應我了,為什麽要騙我……”

他要是不想投維克多,大可以來找他商量,可為什麽一聲不吭……

他不是感謝他嗎?

他不是還和伊麗絲有過約定嗎?

他為什麽這樣,為什麽啊……

田中亮哭得不能自已。

倒計時結束,廣播聲終于停了下來。

過了許久,王忠炎走出浴室,她來到田中亮面前,原想寬慰他,他卻是聽到王忠炎的腳步聲,擡起頭來。

田中亮淚流滿面地看看王忠炎,又看看她身旁的嗨皮,哽咽着說:“你們認識,你們早就認識了……怪不得你那麽堅信我們這輪會平安,因為他們三個的票數根本不牢固……可、可是……你也沒有告訴我……”

王忠炎也沒有想象中那般信任他。

想到這一點,田中亮更覺得心中悲涼。

“不是這樣的。”王忠炎和他解釋,“你還記得這句話嗎?”

王忠炎起身去拿協議手冊,翻到其中一段話,“在每輪比賽開始前,有任何一名選手淘汰出局,那麽比賽的總輪數會減少一輪,也就是說,原定十日的比賽,會縮短至九日……”

田中亮接過嗨皮遞來的紙巾,他在眼睛上随意擦了幾下,盯着那段話說:“我不明白,這和你們兩個有什麽關系?”

他只記得當時王忠炎看到這句話的時候,好像愣了很久,最後只和他說,讓他睡覺的時候将門關好。

王忠炎低聲給他暗示,“如果在明天比賽開始之前,有人淘汰出局,那麽就會減少一輪投票。”

“是啊,可是我們沒有人被淘汰,我們都在三十秒內進了卧室。”田中亮還是不明白。

王忠炎語氣更輕地說:“這段規則裏,沒有明确的指出,會因為什麽淘汰……”

田中亮擰着眉毛,還是不懂。

王忠炎只能繼續道:“我和嗨皮的關系一旦暴露,所有人就會知道我們是人類,包括藏在我們之中的智能人,而人類因為我們沒了嫌疑,就不會投我們出局,但對于智能人呢?”

對于智能人來說,嗨皮和王忠炎的存在就是一個不利因素,尤其随着人數越來越少,每一票都至關重要的時候。

田中亮懂了,兩個沒有嫌疑的大活人,意味着兩張永遠不會淘汰的票,智能人當然不希望有這樣兩張票的存在。

但田中亮還是不明白這和這項規則有什麽關系。

王忠炎俯身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句。

田中亮瞬時怔住,他再度看向那段話,默念了兩遍後,雙手捂住了嘴,眼中又是一陣驚懼。

見他如此,王忠炎将手冊合上,輕聲說:“這只是我的猜測,也許是我想得太多,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你不用過分緊張……”

她不告訴他,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田中亮有時候太容易慌神了。

“我……我想回去了。”田中亮搖搖晃晃站起身。

王忠炎扶住他,“我送你上去?”

田中亮連連擺手,“不、不、不,不用了。”

他眼神閃躲,在王忠炎要碰他的時候,他甚至還向後退了一步,明顯是有意避着她。

王忠炎也沒有勉強,只叮囑他上樓的時候慢一點,好好休息。

田中亮沒有回應,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快步走出房間,走廊中他的腳步聲也愈發倉促。

【彈幕:這段話有什麽問題嗎,我沒看出來啊?】

【彈幕:王姐說什麽了,小田怎麽吓成這樣】

【彈幕:我感覺小田壓力太大了,昨天他和埃蔻聊得那麽投機,結果今天埃蔻騙了他,他又親手把埃蔻投走……唉……】

【彈幕:我到現在還是想不明白,王姐和嗨皮是怎麽保持溝通的?】

-【B區-3號直播間】-

利安靠在床上,手中又捧着那張全家福。

他與照片中的妻子說:“莫莉,我又搞砸了,又有個無辜的人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了,我有時候在想,我是不是真的錯了……那東西……它真的很像人,至少到現在,我也沒能發現它到底是誰?”

“不,莫莉,我沒有錯。”利安又搖頭說,“它不是人,它一定是被人操控的,比如設定了某種程序,有人在背後下達指令,讓它做什麽就做什麽,所以它才能隐藏的這樣好。”

絮叨了一陣,利安捂住額頭,“啊,我的頭好疼啊莫莉,我到底該怎麽做……”

利安沒辦法繼續待在這間房子裏了,他必須做點什麽,他不能輸給一個破機器,它們根本不是人,他要拆穿它。

利安起身走到桌子旁,打開艾米不久前送進來的午餐食盒,随意扒了兩口,擦了嘴轉身就朝外走去。

【彈幕:所以這輪還是走的B區的人,C區到現在一個人都沒有離開】

【彈幕:他妻子真好看,名字也很好聽,希望妻子不要看這個直播,上天保佑利安不要受到傷害】

【彈幕:到底是誰在操控這一切!!!】

-【C區-走廊直播間】-

利安一來到C區,就看見6號門外放着的食盒。

他彎腰将食盒撿起來,擡手敲門,“田中亮,我是利安,你在裏面嗎?”

屋中的田中亮坐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敲門聲将他吓了一跳,咬着唇一言不發。

“你怎麽了?”利安想起來在餐廳的時候,田中亮似乎情緒很差,那臉色比羅伯托的還要難看,“夥計,你沒事吧?你要是哪裏不舒服,你就……”

“我沒事!”門那邊傳來田中亮悶悶的聲音。

利安松了口氣,“好吧,但我還是有個問題想問你。”

利安問他是不是智能人。

田中亮很快就回答了他,“我不是,我保證我不是,如果……嗚嗚……如果你們不相信,非要投我出局的話,嗚嗚嗚,那就投吧,但我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嗚嗚嗚……”

門那邊,田中亮一邊哭,一邊喊着。

“孩子,別哭了,把門打開,我進去陪你坐會兒,哦對了,你的飯還在外面。”利安說。

裏面的田中亮還在大哭,抽泣的聲音讓利安聽不清他說了什麽,等了片刻見他還是沒來開門,利安只好将食盒重新放回地上,轉身又來到對面的7號房門外。

利安敲了敲門。

裏面無人應答。

片刻後,利安嘆了口氣,又想去看看維克多。

他來到8號門前,不由又想起今晨維克多在餐廳裏那陰恻恻的模樣,擡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他看了眼9號門,想起來嗨皮應該是在王忠炎房間,只好轉身朝樓下走去。

-【A區-休息室直播間】-

羅伯托的手纏着智能繃帶,這種專業的醫療繃帶,裏面不僅包含止血的藥物,還有大量的生長因子與納米顆粒,可以快速讓傷口恢複正常。

他在頭一天就是用了類似的東西,幫助了田中亮,田中亮第二天那雙腿腳,便能蹦能跳,絲毫看不出受過傷的樣子。

他比田中亮傷得更重,但他給自己的用藥也是更好的,除了疼痛以外,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症。

“羅伯托?”利安從樓梯上下來,看到休息室的羅伯托,他訝異道:“你怎麽在這裏?”

怪不得敲他房門沒人開,他還以為羅伯托是因為受傷的緣故,想要好好休息,卻沒想到此刻他正在休息室的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看電影?

這一刻利安想起了埃蔻,他終于明白當時埃蔻為什麽要那樣說他,他剛才也幾乎要下意識開口了,他想問羅伯托竟然還有心情看電影,但他忍住了。

反倒是羅伯托,他自己說了出來,“是不是覺得奇怪,我竟然還有心情看電影?”

利安擺手,“那倒沒有,放松一下也不錯,我感覺我都快被逼瘋了!”

樓上的田中亮應該已經瘋了。

“對了,你的手怎麽樣了?”利安關心道。

羅伯托說:“還好我帶了不少東西過來,除了還會疼,基本沒什麽問題了,不會留下後遺症。”

利安點了點頭,他看到了羅伯托手上的血窟窿有多麽吓人,很明顯他用這樣極端的方式,在最後關頭将自己排除在外了。

利安嘆了口氣,主動說:“我不是智能人,絕對不是,我沒那個膽量,不然我也紮自己一刀給你們看。”

羅伯托笑了一下,“別這樣,那一刀也說明不了什麽,只是我當時實在沒有別的辦法,總比腦袋開花要強吧?”

利安想到了什麽,他朝羅伯托身側靠近,小聲詢問,“所以現在那東西真的可以做到,像人類似的血流不止?”

羅伯托猶豫了一會兒,但最終還是打算和利安說實話,他将聲音壓得很低,湊到他耳旁說:“市面上能看到的這些智能仿生人,哪怕是最新款的,都已經是10年前的産品了,現在它們發展到了哪個地步,普通人是沒有辦法得知的。”

“那你呢?你一定知道吧。”利安問。

“我?我也說不清楚……”羅伯托再度壓聲,“深海科技,他們有最頂級的團隊,最尖端的技術,他們那裏最新研究出來的東西,連我都無法想象。”

也不敢想象。

羅伯托知道那家公司什麽都做得出來。

“好了,不說這個。”羅伯托喝了口咖啡,繼續看電影,“我在找一些線索,我總覺得這裏沒那麽簡單。”

利安覺得自己這兩天真是昏了頭了,竟然把找線索這麽重要的事忘了,他也立即來了精神,附和道:“對!我也是這樣想的,這裏很有可能藏着什麽提示!”

羅伯托神情十分嚴肅地說:“我不想看着有人再在我面前倒下,作為醫生,我更期待看到的是人們在我面前站起來,所以我想盡一切可能去尋找,尋找一些別的解決辦法。”

【彈幕:羅伯托真的可以的,我越來越喜歡他了】

【彈幕:我也是,他和利安可能一開始不是很讨人喜歡,但後面越看越真實,我相信他們兩個都是人類】

【彈幕:老羅太讓人感動了,他其實并不自私,只是太理性了,他對利安也沒有藏着掖着,很直白的說自己在找線索】

【彈幕:埃蔻的線索呢?沒了嗎?】

【彈幕:哦對!還有埃蔻的那個線索!那怎麽辦啊???】

羅伯托已經完整地看完了一部電影,沒有任何頭緒,利安是從中間看的,更是看了個不知所雲。

羅伯托覺得書櫃中的那些書,也一樣透着古怪。

他提議兩人分頭行動,利安同意了,不過利安不想看書,他看見那些字就頭暈,還不如看電影。

“如果看到什麽奇怪的地方,記得叫我。”羅伯托提醒道。

利安讓他盡管放心。

過了半個小時,正在認真看書的羅伯托,被陡然響起的鼾聲吓了一跳,他回頭來,電視上的畫面還在播放,沙發上的利安卻已經睡着,眼看就要倒下去,羅伯托連忙将他喊醒。

利安擦了把胡子,睡眼惺忪地朝他看,“嗯?哦……上天啊……抱歉,我怎麽睡着了,這電影實在太沒勁兒了,就連我這純土派都看不進去。”

羅伯托扶額,雖然他不想承認,但利安真就是一個又懶又蠢的人。

利安喝了口咖啡,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到電視劇旁的盒子裏,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有趣的電影。

那盒子裏有十幾部電影。

“《月光光心慌慌2》是1981年的?”利安将這老古董丢去一邊,“《鬼屋》、《大地驚雷》、《九度空間》……這都是些什麽東西?”

這些電影幾乎全部都是驚悚題材的,而且一個比一個年代久遠。那些劣質的道具,誇張的演技,以及各種一眼就能識破的蒙太奇手法,簡直讓利安無法忍受。

利安最後還是挑了《月光光心慌慌2》,強迫自己認真看,可看了十分鐘,他就受不了了,“我們要不要找個幫手,把王忠炎叫下來怎麽樣?”

羅伯托深吸一口氣,“好,她要是願意的話,讓她來吧。”

利安按下暫停,幾乎是跑着上樓的。

很快,他就帶着王忠炎和嗨皮回來了。

路上利安已經和王忠炎交代清楚了,她和嗨皮兩人也分頭行動,王忠炎和羅伯托看書,嗨皮和利安看電影。

艾米也跑來詢問需不需要準備果盤,利安大手一揮,“那肯定需要,各種樣式都備齊,再給嗨皮來一杯巧克力!”

嗨皮的眼鏡瞬間亮了起來。

書櫃旁,王忠炎就坐在羅伯托旁邊,她随手拿起一本書,竟然是《本草綱目》,她曾祖母曾經告訴過她,就算沒有看過這些書,也得記住這些書名。

王忠炎翻開第一頁,看到那些熟悉的文字,她莫名的心頭顫了幾下。

“發現什麽了嗎?”羅伯托問。

“還沒有。”王忠炎搖了搖頭。

看了片刻,她輕聲說道:“我今早沒有投你。”

“我知道你不會投我。”羅伯托說。

“你說得那番話,觸動了我,其實昨天我和田中亮,還有利安都說過相似的話。”王忠炎說。

羅伯托看她道:“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你了,我在想未來我們如果不能聯盟,就必須得走掉一個,所以我昨天才會選擇投走你。”

王忠炎也擡眼看他,“那現在,我們是聯盟了?”

“沒錯,反抗這場比賽的聯盟,我們的目的在于,帶着大家一起活着離開。”羅伯托朝她笑着說。

王忠炎也笑着點頭。

沙發上,嗨皮戴着利安的眼鏡,一手拿着熱巧克力,一手拿着奇異果,她臉上是許久都未曾出現的笑容。

“等這場比賽結束,我帶你去我家,我們的社區每個人都非常熱情,我的妻子莫莉,她做夢都想要一個女孩,我猜她一定非常喜歡你……”利安說。

嗨皮笑着說:“好,那王老師可以一起去嗎?”

“當然,不過她要是願意把腕芯摘下來,那她會更受歡迎。”利安大笑起來。

【彈幕:嗚嗚嗚這個氛圍才對嘛!】

【彈幕:我期待的王姐和老羅的組合來了!你們是全村的希望了,沖啊!快點找出線索吧!!】

【彈幕:你們都給我好好活着!】

【彈幕:艾米!把線索給我放到果盤裏,聽到了沒有,快啊,放進去,現在就去!!!】

這裏一共有10多本書,想趕在明早的比賽之前全部看完,顯然不現實,所以兩人都沒有逐字逐句地翻閱,幾乎是一目十行。

王忠炎很快就看完了那本《本草綱目》,她又拿來一本《易經》,在第一頁畫着一張八卦圖,她随意翻了兩頁,只覺得書中的內容太過晦澀難懂,便将書先放到腿邊,又取來一本。

這是《山海經》。

王忠炎恍然想到了那幅鳳凰刺繡。

“C區那幅鳳凰,你有印象嗎?”王忠炎問。

羅伯托停了下來,擡頭道:“當然,那張圖在我和維克多的房間中間,那裏本該有一個房間的。”

“那是一幅刺繡,用很傳統的中國手藝繡出來的鳳凰。”王忠炎說。

“鳳凰?”羅伯托眯着眼思考着說,“這會有什麽暗示呢?世界上根本沒有那種東西吧?”

“我猜應該是存在過,只是後來消失了,就像龍一樣,我曾祖母說,那是存在過的物種,她一直堅信。”王忠炎打開《山海經》中的一頁,攤開給羅伯托看,“你看這裏,也有着詳細記載。”

“德,義,禮,仁,信?”羅伯托蹙眉道,“它竟有這麽多的含義,你能從這些聯想到什麽嗎?”

王忠炎說:“書中記載,鳳凰的出現代表着和平與安寧。”

羅伯托若有所思道:“所以如果我們能解開那幅刺繡的含義,也許我們就可以平安了?”

“我覺得很有可能是這樣。”王忠炎說完,垂眼繼續看書,然只過了片刻,她忽然擡眼,将書推給羅伯托看,“這上面寫着鳳凰會浴火重生,如果我們能用火燒一下它呢?”

羅伯托明顯興奮起來,“那幅畫我看了無數遍,我沒有發現任何奇怪之處,但我可以确定,它的身後有一間房子,如果能進到那間房子裏,也許……也許一切就結束了。”

王忠炎也覺得會如此,兩人心中又是一陣激動。

而與此同時,已經快進着看了三部影片的嗨皮,突然驚呼了一聲。

王忠炎和羅伯托起身走了過去。

“發現了什麽?”羅伯托問。

電影暫停的畫面上,正是片尾的滾動字幕,原本嗨皮不愛看這些,想要直接關掉,利安卻說要尊重每一個工作人員,這才是對電影的尊重。

結果,嗨皮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

她站起身,來到電視機前,指着其中一個字幕上的名字說,“這個人,‘Ty Mitchell’,他已經在三部影片中都出現了。”

利安一拍大腿,這才反應過來,“對!我就覺得那人眼熟。”

羅伯托快步上前,又拿起一個還未看過的碟片進行播放,直接拉到片尾,果然,這部名為《花月殺手》的電影中,也有這位演員。

他又放了《夜霧殺機》,這電影中依然有他。

“Ty Mitchell?”王忠炎打開腕芯,想搜尋有關這名演員的生平記載,可又想起腕芯已經斷網,而固有的資料庫中,并未搜索到這名演員。

“他出生的年代太久遠了,現代人幾乎不會去搜索他,所以資料庫中根本沒有。”羅伯托解釋道。

“線索的存在就是為了讓人破譯,如果這位演員真的是線索的一部分,那麽搜索不到他就意味着……”王忠炎頓了一下,“根本不需要這麽做,可能和他的生平沒有任何關系。”

“哦老天,我必須坦白一件事。”利安站起身,他說出了元素周期表的事,說完,又看了王忠炎一眼,“那個答案應該是Li。”

羅伯托蹙眉深思,片刻後,他說:“也許是一個單詞?”

王忠炎看着電視屏幕上的名字,猶豫出聲,“那會是ty嗎?”

“lity?”羅伯托道,“這完全有可能,但包含這四個字母的單詞可不在少數。”

羅伯托看着詞庫搖頭道,“Ability(能力),Stability(穩定性),Lightly(輕輕地)……這太多了,沒有辦法一個個去看,再說了,我們找到這個單詞之後,要怎麽做?”

王忠炎看向扣在毯子上的《山海經》,“我們去C區。”

-【A區-餐廳直播間】-

艾米從休息室端走了空的餐盤和水杯,它走到廚臺,清理完餐具以後,它從櫃子裏拿出壓縮好的菜品,給衆人準備晚餐。

擡手去刀架拿刀時,它整個身子突然頓住,它緩緩擡起頭,盯着那刀架看,白色的腦袋朝一側微偏,那雙藍色的眉眼蹙起眉頭。

這裏少了一把刀。

-【C區-走廊直播間】-

四個人圍在那幅鳳凰刺繡面前,才想起來跑得太着急,忘記了這邊是不能帶能夠點火的東西,利安對着樓下喊艾米。

艾米很快應聲,提着幾個餐盒走了上來。

“能幫我們弄些火來嗎?”利安問。

艾米搖搖頭,“很抱歉,我無法提供火源,并且這裏嚴禁明火。”

說完,艾米走到王忠炎面前,“您好,您的晚餐已經準備好。”

王忠炎接過餐盒,利安也嘆了口氣,提着餐盒下了樓,打算先休息一會兒,嗨皮也拿着餐盒推門進了9號房間。

走廊只剩下王忠炎和羅伯托。

王忠炎看了眼6號房門口的兩個餐盒,她猶豫了片刻,還是走了過去。

她擡手敲門,裏面傳來田中亮沙啞的回應。

“吃點東西吧?”王忠炎勸道,“我們今天發現了一些線索,也許對大家的安全有幫助,我們需要你,一起來幫忙吧?”

屋中的田中亮沉默着沒有回答。

王忠炎聽利安說了他的狀态,等真正看到時又是一陣揪心,她今天不該那樣說的,但在那個時候,她要是不說,田中亮可能會不再信任她,并且萬一事情往不好的方向發展,他也可能會有危險。

又等了一會兒,王忠炎嘆了口氣,再一次來到鳳凰圖前。

羅伯托覺得王忠炎今天有一個思路說得非常對,如果實在做不到的,也許是方向錯了。

鳳凰浴火重生,不代表要真的拿火來燒這幅畫。

王忠炎也認可這個想法,艾米說了嚴禁明火,所以這個辦法應該行不通,王忠炎擱下餐盒,将這刺繡的相框從頭到尾摸了一遍。

沒有任何灰塵。

她回頭看了眼樓下,也不知在想什麽,片刻後,她托着相框,稍微用力一擡,這幅畫竟被她拿了下來。

“我試過了,這後面只有地圖,別的什麽也沒有。”羅伯托說。

果然,只是B區和C區的平面圖。

王忠炎盯着圖看了很久,忽然想到了什麽,她讓羅伯托等她一下,轉身就跑下樓去。

很快王忠炎就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她手中拿着《易經》。

她翻到八卦圖那頁,指着B區的平面圖說:“1號房在圖的右下方,2號在上方,3在2的對面,4在3下面,5在4下,這是逆時針的順序。”

說着,她又指向C區的平面圖,“6號在樓梯的右下方,7明明應該在6的上面,可7號房卻在6號對面,8在7上,9又在8的對面,這又成了順時針,完全和B區反過來了。”

羅伯托之前也看出來了,但他想不明白這代表什麽。

直到看見王忠炎手中的八卦圖,他終于明白了。

羅伯托擡手在地圖以外的牆面上用力敲了兩下,随後又用同樣的力道敲擊地圖。

兩人對視一眼,都聽出來了。

畫着平面圖的區域,與別的地方聲音截然不同。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地圖。

王忠炎也擡起手,一面對照手中的《易經》,一面用微微顫抖的指尖在這兩張平面圖中間,畫了一個八卦的圖形。

牆面上忽然傳來低沉的嗡嗡聲。

平面圖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張發着藍光的八卦圖。

八卦圖在牆面上飛速地轉了起來,且越轉越快,快到兩人仿佛看到了畫面忽然定住不動,又忽然向四周散開……

不知過去多久,兩人都感到有些眩暈,八卦圖也倏然消失,在他們面前出現了一個屏幕,和那幅畫像的尺寸一致。

兩人又是對視一眼。

這一次是羅伯托擡起了手,他在上面寫了一個單詞:

infallibility(絕對正确)

屏幕上出現一個紅叉。

雖然他們沒有寫出正确答案,可這個嘗試代表着他們的思路沒有問題,兩人都變得更加興奮。

王忠炎寫下一個單詞:credibility(可靠性)

她覺得也許告訴它她很可靠,它才會打開門?

紅叉再次出現。

羅伯托違心地寫下單詞:jollity(歡樂)

他覺得也許幕後的那個變态,想讓一個享受這場游戲的變态進去。

紅叉如期而至。

王忠炎想了想,寫下:spirituality(靈性)

她想既然是用八卦打開了這個屏幕,不妨試一試這個詞。

還是紅叉。

兩人交替地嘗試了将近三十多個詞彙,可每次出現的都是紅叉。

羅伯托甚至寫出了garrulity(啰嗦)這個詞,他實在是有些熬不住了。

王忠炎這次沒有着急去寫,她等了片刻,擡手寫下patibility

這個單詞有并存,相融,和睦相處的意思。

羅伯托看到這個詞,也明白過來王忠炎猜到了什麽,他屏住氣盯着屏幕。

也不知道是因為太過聚精會神,顯得時間變慢的緣故,還是這個屏幕真的變得有所不同了,兩人這一次看到紅叉的時候,明顯都愣了一下。

“我還以為……”他還以為她寫對了,紅叉竟然出現的不如之前快了。

王忠炎也這樣以為,但顯然她還是猜錯了。

兩人又開始商量,應該是哪個方向的答案,正在說話時,旁邊的8號房門被打開,是維克多出來了。

他雙眼猩紅,臉色也陰郁難看。

羅伯托正在全神貫注的說話,沒有注意到維克多的出現,與維克多對面而站的王忠炎,餘光掃見了他,忙擡起頭來。

“你們在幹什麽?”維克多的嗓音也變得有些沙啞。

羅伯托這才發現身後有人,他猛然回頭,被維克多這副模樣吓了一跳。

他簡單和維克多解釋了一遍,維克多卻盯着王忠炎看,“你們和好了?”

羅伯托點頭說:“咱們一起平安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維克多似是笑了一下,也看向屏幕,他說了幾個詞,羅伯托擡手去寫,但都錯了。

“你怎麽知道這後面有門?”維克多問出口後,沒等羅伯托回答,他自己就想明白了,“是你晚上在敲牆啊,原來是你,我就說怎麽半夜總能聽到天花板或是牆後傳來聲音。”

羅伯托見他這副模樣,關心道:“你還好嗎?”

維克多咳了兩聲,喉嚨滲出一股鹹腥,“沒事,大概是壓力太大了。”

他說完,轉身又回到屋中,關門的時候說了句,“很晚了,你們小聲點。”

王忠炎和羅伯托這才意識到,已經快至21點了。

兩人也覺得與其站在這裏繼續亂猜,不如去樓下再找線索。

【彈幕:剛才畫八卦的時候,我都不敢呼吸了!】

【彈幕:這裏真的神了!他倆太牛了!】

【彈幕:啊啊啊啊我已經熱血沸騰了】

【彈幕:真的不patibility嗎??我真的以為是這個!】

【彈幕:維克多怎麽了啊,怎麽感覺他病得很嚴重】

-【C區-8號直播間】-

維克多搖搖晃晃走進浴室,這滿屋的地面上幾乎全部是他的東西。

他為了找藥,将行李箱撕了個粉碎,可是那些藥卻不翼而飛了。

這一次他沒有關浴室門,房間的鏡頭清晰地看到他站在洗手臺前,自言自語地對着鏡子念叨。

“明明帶足了量的,怎麽會不見……”

“有人偷走了它……”

“是誰?”

“嗨皮……一定是她,她背叛了我。”

“哈哈哈……還有田中亮,他也背叛了我。”

“哦對,還有羅伯托,他也是個騙子,他和那女人有說有笑……”

“他們昨天還要你死我活,今天就成了朋友……”

“呵,那我呢?”

“他們想要害死我……”

“是的,他們明早就要送我走了……”

一道亮光從鏡頭前閃過。

【彈幕:那是刀嗎?】

【彈幕:好像是刀啊!】

【彈幕:維克多怎麽會有刀?這裏允許帶刀】

【彈幕:啊!我想起來了,今早維克多在廚臺旁幫老羅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他把什麽東西藏袖子裏了,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原來真的是刀啊!】

【彈幕:維克多的藥呢?快吃藥維克多】

【彈幕:我C區的直播一直挂着的,我看到維克多早上把藥拿進浴室了,至于他又幹了什麽,我就不知道,他早上關門了】

【彈幕:他是不是發瘋自己把藥沖馬桶了?】

【彈幕:哦天吶,維克多要去哪兒?】

【彈幕:啊啊啊啊維克多拎着刀要幹嘛???】

-【C區-走廊直播間】-

維克多走到9號門前,停住了腳步。

他擡手敲門,用那沉啞的聲音輕輕道:“嗨皮,開門,我有事和你商量。”

門後傳來了嗨皮的聲音,很小,似乎離門有些距離,聲音也有些發悶,“我睡了,明早再說吧,維克多先生。”

“嗨皮,打開門。”尖刀在維克多手中微微顫抖着,“這件事很重要,我不會傷害你的,開門……開門……開門啊!”

“咚!咚!咚!”

維克多用身體使勁地撞向門板,這老實的木門在他的撞擊下,很快就裂開了。

維克多笑着走進屋,床上沒有嗨皮的身影。

他大步沖到了浴室,結果推開門,裏面空無一人。

“嗨皮?”維克多輕輕叫她,猛地一下拉開櫃門,用那詭異的語調說,“別躲了,你是個大孩子了,哦不,你都已經成年了,躲貓貓的游戲對你而言太過幼稚,出來吧,維克多先生很喜歡你,他只是想找你談談……”

維克多一邊說,一邊找,可嗨皮就像從房間裏憑空消失一般,哪裏都沒有她的蹤影。

維克多雙眼紅得駭人,他腳步沉重地走出房間,正要轉身下樓,卻看到6號房門外的那兩個餐盒。

“咚咚咚!”

維克多重重敲門,“田中亮,開門。”

門裏沒有任何響動,維克多徹底失了耐性,他擡腳就朝門鎖的地方用力蹬去,只是三兩下,門鎖就已斷裂。

可門後似是頂了許多重物,維克多嘗試了數次,都未能徹底将他門推開。

維克多嘶吼着用身子不住地硬撞,最終,那門後的櫃子與梳妝臺應聲到地,裏面傳來了田中亮的連連慘叫。

維克多臉上沾着自己的血跡,他毫不在乎般跨進門中,另一只腳也即将邁進,身後卻傳來了一個聲音。

“嘿,你在幹什麽?”

維克多扭頭看去,是利安那蠢貨,他沒有再給他多餘的眼神,踢開擋在腳下的東西,又要朝裏走。

利安卻在此刻忽然上前,一把拉住了維克多持刀的手腕,拼盡全力将他向外拉。

維克多沒有防備,與他一起倒在地上。

“快跑,快跑啊!”

利安沖着裏面的田中亮喊,可就在這時,維克多擡肘用力在他後頸砸了一下,鮮血從他口中噴出,他卻死死拉着他的手不放。

“跑……跑啊……”

話音與鮮血一并而出。

田中亮連滾帶爬從門後出來,他吓得涕淚直流,在與利安擦肩而過時,利安朝他笑了一下。

“小子,欠你的……我……還清了……”

尖刀從後背深深刺入。

“利安!利安……嗚嗚嗚……”

“跑……跑……”

-【A區-休息室直播間】-

羅伯托和王忠炎兩人又是分頭行動,他們懷疑電影裏也許還有一些隐藏的線索,畢竟手中的線索實在不夠。

羅伯托甚至坐在電視機前看電影。

王忠炎覺得外面的電視聲會讓她分心,索性就拿着書來到浴室。

不知過去多久,兩人似乎都聽到有人在叫喊。

王忠炎從浴室出來,羅伯托點了暫停,兩人目光交流了一下,齊齊朝樓梯口看去。

“滴——”

廣播聲竟在此時響起,兩人皆是一驚。

“因有人在第四輪比賽開始前,提前淘汰出局,所以第四輪比賽将提前結束,原定十日的比賽,現已縮減至九日,明日将會舉行第五輪比賽。”

王忠炎與羅伯托都沒有說話,但神情明顯緊張起來。

他們擡起頭一起慢慢走上樓去。

-【C區-走廊直播間】-

王忠炎和羅伯托來到C區樓梯的轉彎處,停了下來。

在那幅鳳凰刺繡前,站着一個高大的身影。

在聽到身後的聲音,那身影慢慢轉過身來。

他臉上滿是鮮血,手中的尖刀也有血珠在不住滾落。

“原來,還可以這樣淘汰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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