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滾你丫的
滾你丫的
精致的奶茶店裏,三個風格迥異的青年人坐在角落裏。
宋格溫快樂地喝着久違的茉莉青提,店裏粉色的背景搭配茅飛揚的那一頭綠毛讓宋格溫倍感心情愉悅。
特別是她的對面坐着一位标準的黑長直大美人,宋格溫略顯癡漢地欣賞着她另一名隊友的盛世美顏。
柳卿月有點怕生地以手撐臉,安靜地喝蜂蜜柚子茶。
其實柳卿月的主要意圖還是為了遮自己額頭上的疤,即使多年過去,顏色變淡,她依然會在除章簡之外的人面前有點不自信。
茅飛揚左瞅瞅右瞧瞧,見兩個女生都沒有先開口的意思,便咳嗽幾聲,吸引到注意力後,自覺起了主持人的範,“大家介紹一下自己,我們以後可是要共謀大事的夥伴啊,多親近一點,熟悉一下。”
宋格溫很上道,“嗯……我叫宋格溫。”
“太短了吧?不再說點別的什麽嗎?”
宋格溫向茅飛揚做了個“請”的手勢,“要不你先示範一下?”
捋清楚了大概想說的東西,茅飛揚嗓音哽咽地訴說着自己的故事,“本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名茅飛揚,小名目前沒有。我剛高考結束,還沒享受多久輕松的暑假,就熬夜猝死了。”
宋格溫狐疑地打量了一番茅飛揚,“你才十八啊,看不出來,年齡挺嫩的。”
“不是,你的重點是不是有點偏,我的經歷難道不值得同情嗎?”茅飛揚氣急敗壞。
宋格溫敷衍地點了幾下頭,“我今年二十五,被……應該算是仇家吧?被仇家開車撞溝裏去了,生死不明。”
“柳卿月,今年三十二,睡覺前沒怎麽注意,一不小心多吃了幾顆安眠藥,應該是死家裏了。”
柳卿月的話有一種平靜的瘋感,刷新了宋格溫對她的第一印象,不再是純白茉莉花,而是黑色曼陀羅,先麻醉自己,再迷倒別人。
宋格溫覺得柳卿月一定是個有故事的人,而且很大概率是個悲傷的故事。
茅飛揚的反應就是拉了拉自己茄子紫的棒球服外套,店裏的冷氣好像開得有點太足了,他強作鎮定,面上還是剛剛那副嬉皮笑臉的表情。
宋格溫往桌上一趴,倒起了苦水,講述起那個讓她的三觀被迫刷新了許多次的光怪陸離的夢。
聽得茅飛揚是哈哈大笑,“天哪,那範莎都這麽明顯了,你還沒察覺到不對勁,我看傻的不是人家,傻的是你才對!”
誰家好人願意承認自己是傻子啊,反正宋格溫不願意,她搓了搓自己的臉,死鴨子嘴硬,“可是這年頭精神小妹那麽多,誰知道她是什麽品種的。”
“你們的夢呢?有我的這麽古怪嗎?”宋格溫迫切地想要找回面子,只能從別人那裏下手。
“我睜眼就是兩抹黑,看不清路,但是能走,我也不知道我走了多久,直到我的手觸碰到了一只塗了藍色指甲油的手,我就從狹窄的單人床上醒來了。”
沒意思,宋格溫撇嘴,轉頭看向柳卿月,柳卿月淺笑着一句話講完了她的夢境。
“我把鄰居家的窗玻璃砸碎了,就醒來了。”
宋格溫羨慕,“你們的聽起來都好簡單啊,嗚嗚嗚,流下了羨慕的淚水。”
“哥的幸運你羨慕不來。”茅飛揚表情欠欠地喝了一口咖啡後,一張俊臉皺成了菊花。
痛苦咽下後,茅飛揚瞪大了眼睛,指着咖啡杯上面的标簽給宋格溫看,“我點的不是生椰嗎?怎麽成美式了?”
“不是,你應該去問服務員,我母雞啊。”宋格溫聳肩,又啜了口清甜清甜的茉莉青提。
“算了,懶得,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我都快懷疑我最近是不是撞邪了。”茅飛揚小心翼翼地喝了一口冰咖啡,還沒咽下就火速把它推得遠遠的,一副聞着味都受不了的模樣。
然後茅飛揚就吓了一跳,青天白日,大變活人,不,是大變帥哥。
帥哥穿着中世紀歐式襯衫,逆天的大長腿翹了個二郎腿,及腰的銀發,發尾帶點卷。
祂無疑是好看的,優雅地端起咖啡淺嘗一口,說話時的嗓音如深海的鯨,空靈飄渺,只要你可以忽略祂說話的內容,仙君下凡也不過如此。
“蠢貨,這麽一點苦都吃不了,未免太過嬌氣。”
宋格溫迅速去看“蠢貨”的反應,在她的視角,茅飛揚莫名其妙地臉紅心跳,那小眼神一直往帥哥身上瞟,兩個人緊挨着,茅飛揚卻整得跟偷窺一樣。
呵,沒出息的男人。
宋格溫“嚯”地站起來,氣勢做足,拍桌質問,“你是誰?”
噩夢擡眼,瞳仁是紫羅蘭色的,奇幻又魅惑,可惜宋格溫對這類型的帥哥不感冒,她還是喜歡王群青那樣幹幹淨淨的鄰家哥哥。
“吾是他的守護神,噩夢。”
“那我的守護神是誰?王群青?”好奇寶寶宋格溫上線。
“只有他有。”
“切,誰稀罕啊?我有王群青。”宋格溫發現噩夢的克萊因藍指甲後,聯系一下自己的夢境,雖然此人過于花裏胡哨,但是從氣質上能看出是個正經人,宋格溫便相信了他的說辭,乖乖坐下。
柳卿月冷靜地詢問噩夢,“請問你知道我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嗎?”
噩夢放下咖啡杯,修長手指摩挲着左手無名指上的銀環戒指,“是因為思念,出現在這裏的人要麽死了,要麽就是處在昏迷之中,神明輪回的死亡帶給了你們複活蘇醒的希望,他需要你們的親人、愛人付出足夠的思念。而你們,只要能完成輪回的任務,就能回到現實世界。你們醒來的地方叫做輪回大廳,你們還有兩天時間想好隊名,開始你們的任務。”
“隊名,這玩意一定要取嘛?”宋格溫苦大仇深,她是個取名廢欸。
噩夢驕矜點頭,繼續喝咖啡。
“要不就叫太空人吧?飛一樣的感覺,多好。”茅飛揚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積極。
“爺爺奶奶給你愛吃的大嘴巴子?”宋格溫投出否定一票。
柳卿月溫溫柔柔地開口,“簡單小隊怎麽樣?”
遭到宋格溫和茅飛揚一致否定,柳卿月也只是微笑,表示想聽聽宋格溫的想法。
宋格溫撓撓脖子,自己都不好意思說出口,得到柳卿月的再三鼓勵後,宋格溫難得臉紅一次,用蚊子音“嗡”了出來,“滾你丫的。”
“哈哈哈哈,宋格溫你這是什麽破名字,你怎麽想的啊?哈哈哈哈……”茅飛揚捧腹大笑。
吵的噩夢直接原地消失。
男神走了,茅飛揚笑得更放肆了,甚至還拍起了手。
“茅飛揚,我跟你勢不兩立。”宋格溫追着茅飛揚打,柳卿月就看着她們笑,對年輕人的活力有了充分的認識。
奶茶店裏的吃瓜群衆非常樂意看熱鬧,牛仔外套工裝褲的金發酷girl追着綠頭發穿紫色棒球服的精神小夥打,小夥還被打的嗷嗷叫。
最後三人愉快地決定就是“滾你丫的”。
茅飛揚含淚遵從少數服從多數,長教訓了,下次不嘴賤了。
就是她們去報小隊名字時的3D立體環繞播報音效讓大廳裏充滿了歡聲笑語,其中心酸淚不必多說。
“你覺得我在夢境裏牽的會是他的手嗎?” 這是茅飛揚第無數次問宋格溫。
宋格溫崩潰了,“是是是,就是他的,不是他的是誰的?你們天生一對,命中注定,別想了,喜歡就去追!”
機關槍一樣說這麽大一段話,宋格溫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細心的柳卿月拍了拍宋格溫的後背,給她順氣,心裏想到了某個同樣咋咋呼呼的人,不免笑得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