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盛嘉離給他轉了賬，池原的手機“嗡嗡”地響了兩聲，然後是一道清亮的女音。
“支付寶到賬，100元—”
車裏的氣氛愈發怪異。盛嘉離果斷地開門、下車，轉身進了小區。
池原就坐在車裏看着他走，從兜裏拿了一支煙咬在嘴裏，用打火機點燃了，深吸了一口，呼出一口煙圈，模糊了臉上的神色。
看見盛嘉離進的那棟樓有新的燈光亮起，池原才掐滅了煙，把車窗降到最下，等車煙味散盡了才驅車、離開。
盛嘉離忍着困意，去浴室沖了個澡，沖完澡出來他去陽臺上往下瞄了一眼，池原的車已經不在了。
回卧室閉眼躺下，盛嘉離卻怎麽睡不着了，腦子裏亂得很。在床上輾轉到半夜，盛嘉離才堪堪入睡，只是睡夢中也不太安穩。
下課鈴聲打響。
教室裏的人三三兩兩離開，盛嘉離把剛發的試卷随手塞過書包裏，池原也在撿東西，外面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班長，班主任喊你去趟辦公室。”
池原的動作一頓，把書包的拉鏈拉好，伸手拽了一下盛嘉離的衣擺小心翼翼地開口問：“哥，能不能等我一下？”
盛嘉離沒回話，把剛收進去的英語卷子抽了出來，坐回原位上。池原輕呼出一口氣，知道他這是答應等了，轉身跑去了辦公室。
盛嘉離從包裏摸出手機，給等在校外的司機陳叔發了信息，告訴他會晚點出來，然後轉着筆，漫不經心地做着閱讀理解。盛嘉離做題速度一直很快，一張英語試卷很快就刷完了，池原還沒回來。
包裏還有其他卷子，但他不想寫了，作業他一般都是晚上和池原一起寫。
池原是盛全收養的孩子，雖然他喊盛嘉離“哥”，但他其實還比盛嘉離大幾個月，剛來盛家那會兒，池原特別瘦小，盛嘉離還以為他比自己小幾歲，非逼着人喊哥，後來知道了對方的年齡也沒改口。
盛嘉離把卷子重新收好，起身去廁所。上完廁所回來他桌上多了一張字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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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老辦公樓天臺。
沒頭沒尾，也沒名沒姓，就只有這麽一句。
盛嘉離想了想，給池原留了張紙條，讓他完事了來老辦公樓找自己。盛嘉離沒拿包，直接就過去了。
他們學校周五不上晚自習，現在這個點，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盛嘉離爬上老辦公樓頂樓。
他推開天臺那的那道鐵栅欄門，生了鏽的門軸發出“咯吱”的響聲，然後又回歸寂靜。
盛嘉離往前走了幾步，鐵門“咯吱”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他下意識回頭，看見一個矮個的男生低着頭，似乎在給門上鎖。盛嘉離心裏“咯噔”一下，感覺要糟。
背後有腳步聲響起，盛離又把頭轉回去，就看見一夥人站在他前面，為首的那個叼着一根煙，看着就像混社會的，不是什麽好鳥。
“聽說你小子搶了我弟女朋友？”
“一根煙”把手搭在旁邊另一個穿着校服的男生身上。
盛嘉離嗤笑一聲：“不是，兄弟，你女朋友誰？”
“一根煙”轉頭看向他弟，男生漲紅着臉說了個名字。盛嘉離挑眉：“沒聽說過。”
“她就是因為喜歡你才拒絕我的。”那個男生說。
盛嘉離就感覺十分莫名奇妙：“她喜歡我關我什麽事？”
“一根煙”開口：“不管，今天來都來了，就得幫我弟把這口氣出了。”盛嘉離見這場架是非打不可了，他臉色冷了下來，伸出右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微勾着唇說：“建議去看個腦科。”
“一根煙”一馬當先地就沖他跑了過來，大戰一觸即發。
對方有七八個人，占了人數優勢，盛嘉離沒撈着什麽好，身上很快就挂了彩。而且對方還有武器，盛嘉離正和前面幾個人打着呢後背就挨了一悶棍，當場就跟跄了一下，感覺腿都軟了。當頭就又是一棍子。盛嘉離感覺自己躲不過這一棍，在心裏盤算着這一棍下來他會不會直接倒地，他就被人拉了一把，躲過了這一棍。
鼻尖一股淡淡的皂角香，盛嘉離不回頭也知道拉他的人是誰。
有池原加入戰局，盛離輕松了不少，對方撈不着好，果斷地就散了，空蕩的天臺上頃刻間只剩他們兩個人，身後老舊的鐵門還在吱吖作響。
盛嘉離伸手拍了拍指尖沾到的灰，痞笑着說：“看不出來啊，你這小身板，打架還挺…”厲害。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堵住了嘴，池原把他抵在牆上，吻了上去。
池原的吻很輕，伸過來的舌尖都帶着一股可憐巴巴的小心翼翼。
盛嘉離伸手試着把他推開，但沒推動，池原看着細瘦的手臂十分有力。地把他圈在懷裏，動彈不得。池原閉着眼，看着感覺很虔誠，他的眼睫微微顫抖着，身體也是。他在後怕，盛嘉離能感覺得到。
猶豫了一下，盛嘉離垂着的手放在了池原的背上，一下一下安撫着他。池原漸漸冷靜了下來，松開了盛嘉離，低着頭不敢看他。盛嘉離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沒說話，池原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氣了，伸出手拽了他的衣擺，小聲地說了一句“對不起”。
盛嘉離抿着唇，在他頭上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先回去再說。”盛嘉離擡眼才發現池原手臂被劃了一道口子，還滲着血，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了下來扔給池原讓他遮着。
池原乖順地穿好外套，跟在盛嘉離後面，盛嘉離推開鐵門，他的書包被池原帶過來了，現在和池原的一起躺在地上，池原扔包的時候還記得用自己的書包墊着，沒讓盛嘉離的書包沾到地。
盛嘉離把兩個包都拎起來拿着，池原伸手要拿，被他避開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到了校門口。
司機陳叔在校門口等了有一段時間了，盛嘉離和池原坐上後座陳叔随口問了句：“今天怎麽這麽晚？”
“老師找他有事。”盛嘉離開口回了，低頭刷着手機，池原心裏還是有點忐忑。
陳叔沒發現兩人之間的異常，平時上了車之後，兩人也是不怎麽說話的。
家裏只有盛嘉離和池原在。回到家，盛嘉離照例先去洗了個澡，池原也去另一個獨立的浴室把自己收拾幹淨，順便把盛嘉離的外套洗幹淨了，才敲響隔壁盛嘉離的卧室門。
“進來。”盛嘉離橫躺在床上打游戲，腿不安分地晃着，腳尖在地上一點一點的。
池原推門進來，他手臂上的傷口已經自己處理過了，盛嘉離瞥了一眼，沒說什麽。池原走到床邊蹲下身把盛嘉離踢到床底下的毛線拖鞋撿出來，半跪在地上給他穿鞋。
穿好了盛嘉離又把鞋踢掉，池原撿回來重新給他穿，盛嘉離又把鞋踢掉，池原又把鞋撿回來。
這麽來回了幾輪，盛嘉離終于結束了這局游戲随手把手機扔到一邊，從床上坐起來，然後把拖鞋又踢掉。
池原沒抱怨，只是說：“哥，秋天地上涼，把鞋穿起來吧。”
盛嘉離在家裏喜歡光着腳，夏天還好，到了冬天他常常是手腳冰涼，池原發現了以後，這種戲碼每年都要上演。
盛嘉離沒回答好不好，用足尖勾起池原的下巴，讓他仰頭看着自己，直白地問：“池原，你喜歡我？”
池原顫着眼睫，眼裏漆黑一片：“喜歡。”
“有多喜歡？”盛嘉離伸出腳踩了下去，感受着池原的欲望在自己腳下贲張。
“這樣喜歡嗎？”盛嘉離笑得惡劣。
“喜歡。”池原用濕漉漉的眼睛看着他。
盛嘉離低頭湊近了他：“想讓我幫你嗎？”
池原被他撩撥得不行，嗓音比平時低啞：“可以嗎？”
“不可以。”
池原不意外。
“今天的事我要怎麽罰你呢？”盛嘉離伸手撫摸着他柔軟的發頂。
“都可以，”池原頓了一下，“只要你不生氣，怎樣都行。”
明天周六不上課，盛嘉離不用擔心今晚池原休息不好影響上課，思考了一下，盛嘉離惡劣地開口：“那就罰你一整個晚上都想着我，不準＊*也不準沖冷水澡。”
“好。”池原低頭吻了一下盛嘉離的腳背，幫他把拖鞋穿好。
“今晚允許你在我床上睡，你要在我床上睡嗎？”
“嗯。”
池原對盛嘉離一點原則也沒有，盛嘉離疑心如果哪一天自己問：“你去死好不好？”池原也會說“好”。
兩個人一起刷了幾張卷子，盛嘉離沒心沒肺地就躺下睡了，池原放緩了呼吸躺在他身邊，一整夜沒合眼。
次日清晨，盛嘉離自然醒來，一睜開眼就和池原對視個正着，池原眼裏有紅血絲。盛嘉離往下看了一眼，池原的欲望還腫脹着。
“一晚上沒睡着？”
池原“嗯”了一聲，嗓音帶着一點沙啞，盛嘉離聽着感覺耳朵癢癢的。
“哥，想着你我睡不着。”
盛嘉離從床上坐起來，池原注意到了他的身體狀況。
男生早上剛起床會有反應很正常，池原看着他，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哥，要我幫你嗎？”
“嗯，行啊。”盛嘉離懶懶地應了一聲，背靠着牆，沒形象地癱坐着。
池原低下頭，盛嘉離反應過來他要怎麽幫，瞳孔收縮了一下，立馬伸手抵住了池原的頭。
“沒關系的，哥。”池原按住盛嘉離的手，唇試探着輕碰他的指尖。
盛嘉離迅速把手縮了回來，扭過頭說：“随你。”
池原笑着低下了頭。
……
良久，池原擡起頭，伸手抹了一下自己的唇角。
盛嘉離身體松懈下來，對池原勾了一下手，不自在地說：“昨晚很聽話，給你一點獎勵。”
池原湊近了一點，盛嘉離伸出手幫他纾解欲望。
池原平日裏清冷的臉上多了一分迷亂，被刻意壓低的喘息格外蠱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盛嘉離揉着自己酸痛的手腕，看着滿地的紙團，擡腿輕踢了他一下：“你是發情的野狗嗎？”
“對不起，平時不會這樣。”池原低着頭。
“滾下去收拾。”
池原老老實實地把房間收拾幹淨，盛嘉離坐在床上看着
“喂。”盛嘉離突然開口，池原擡頭看他。
“你真的喜歡我？
”
池原點頭。
盛嘉離有點別扭地別過臉：“那要不然我們試試看？”
盛嘉離從夢中醒來，意識剛轉醒，就感覺自己床單是濕的。他擡手蓋住了自己的臉。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真是日了狗了。
盛嘉離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去浴室沖了個澡，然後連床單帶衣服地全扔洗衣機裏了，又重新換了一條床單。
昨晚飯局上他沒怎麽吃東西，光喝酒了，這會兒胃裏很空。盛嘉離理了理自己雜亂的頭發，随手拿了個小皮筋，把半長的發束在腦後，然後拿了個黑色的口罩戴上，打算下樓随便吃點。附近就有一條小吃街，方便得很。
盛嘉離打開門，就看見搬家工人往對門搬家具。他瞥了一眼，自顧自地下樓，走到小區門口才問了保安室的保安：“今天是有新住戶搬進來嗎？”
“是啊，怎麽啦？”
“沒事。”盛嘉離擺擺手。
他在星夢灣裏住了快兩年了，一次都沒碰見過對門的鄰居，他之前還一直疑心對門是不是沒人住，現在看來之前可能的确沒人住。
盛嘉離在樓下小吃街逛了一圈，打包了一份瘦肉粥、一份馄饨，回來的路上看見有賣糖葫蘆的，還一時興起買了兩串。
進了小區之後，盛嘉離撕開包裝，咬了一顆山楂球下來，嚼了兩下就皺起眉頭。山楂外頭裹着的糖衣有些太甜了，盛嘉離一貫不太愛吃甜食。
他上次吃糖葫蘆還是在高中的時候，盛嘉離踢着腳邊的一個小石塊，明明感覺那時候的糖葫蘆沒這麽難吃的。
盛嘉離艱難地咽下嘴裏的山楂，沒再動那串糖葫蘆。他走進電梯，按了自己的樓層，有個女人帶了一個小女孩朝電梯這邊走來，盛嘉離伸手擋了一下電梯門，讓她們進來。
“幾樓？”盛嘉離問。
“就是這一層，謝謝，”女人禮貌地道了謝。
小女孩看了盛嘉離手裏的糖葫蘆一眼，但什麽都沒說，家教很好。盛嘉離對那個女人說：“她能吃糖葫蘆嗎？我買了但不太愛吃，這串還沒拆開過。
“綿綿，想吃嗎？”女人蹲下來問那個小女孩。女孩點點頭：“有點想。”
“那拿吧，別忘了說謝謝。”
盛嘉離微微彎腰把糖葫蘆遞給她，綿綿彎着眼笑得很可愛，脆生生地說了一句：“謝謝哥哥。”
“不客氣。”盛離輕輕眯起眼。
電梯很快就到了，盛嘉離走到自己家門前才發現她們要去的就是自己對門。
